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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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沈照熹這一招是險棋,表明她想反抗的決心,如此,他才答應帶她離京。
許氏和沈廣不在府中,沈家老夫人身子不適已有多年,就在外宅療養,今日許氏和沈廣前去探望,沈照熹的院落也格外清淨。
杜承月來時,沈照熹正起身,看到他走進來,動作止住,有些詫異:“六哥哥?”
杜承月眼底染了些許柔意:“今日可好些了?”
“你給我吃的藥,比太醫開的方子好多了。”沈照熹回。
她隻吃了兩粒,身上的不適感減緩不少,不過他給她的藥一直都很管用,奈何前世她已經病氣攻心,無力回天。
杜承月看著她有些血色的面容,一顆心放下不少:“那就好。”他見一旁有王太醫留下的藥,拿過來打開聞了聞。
“這是姑母讓王太醫拿過來的膏藥,能消除疤痕。”沈照熹說著,低頭看自己的雙手。
估計這兩日也沒人來看她,索性就沒用紗布包著。
杜承月看著白嫩的肌膚上顯眼的痂,把手中的一瓶藥遞給她:“每日擦上兩回,連擦二十日。”
沈照熹伸手去接,輕聲道:“當時已經沒了力氣,隻想活命,疼些就清醒些,隻是沒想到割得這麼深。”
杜承月聽了心底也不是滋味,又不知如何安撫。
等到離京,她便可以不用如此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生活。
他不想她成為皇權爭鬥的棋子,不願她被人算計,想要帶她離京的念頭又強烈了些。
沈照熹沒有自艾自憐,看向他笑道:“六哥哥可有空?陪我下盤棋。”
杜承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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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晴,沈照熹悶在屋內許久,便在院落裡擺上棋盤,與杜承月下棋。
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在荊州的日子。
她住在慶王府的竹心閣,杜承月得空時,就會來她的院落,與她談詩作畫,亦或是下棋。
今日的棋局很溫和,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未分出勝負,沈照熹柳眉蹙著,用沒受傷的手指夾著白子,盯著看了許久。
最後,落下一子。
杜承月低低笑了聲,尾隨其後也落下黑子。
沈照熹露出得逞一笑,很快又落下白子:“你落了陷阱,算漏一步——”
她話還未說完,杜承月落下的黑子決定了贏面,他看著她錯愣的神色,薄唇上挑。
“既然讓著我了,為何不讓到底?”沈照熹握著白子,噘著嘴看向他,“害我白高興一場。”
她話音未落,杜承月伸手往前,把剛剛落下的黑子收回。
沈照熹覺得他太欺負人了,脫口而出:“你太過分了!”
杜承月見她反應更大,夾著黑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觀察著她的神色。
“你下那。”沈照熹指了無用的一處,要求得理所當然。
杜承月還真把黑子下到了那處,抬頭看她。
沈照熹柳眉彎彎,又拿著白子在布局。
採香和初秋來時,沈照熹正好落下最後一子。
“小姐贏了。”採香眼底帶著仰慕,聲線難以抑制激動,“小姐贏了六皇子!”
六皇子身子不行,但棋藝可不遜色,可見她們小姐比六皇子更勝一籌。
“小姐太厲害了。”初秋更是無腦誇贊,把沈照熹誇得都臉色通紅。
沈照熹餘光瞥向杜承月。
隻見他唇邊泛著淺笑,似乎並不覺得丟臉,還說上一句:“熹兒棋藝精湛,甘拜下風。”
他話音未落,沈照熹抬眸瞪他。
這不是故意的麼?
杜承月垂眸,眼底露出愉悅之色。
時候也不早了,沈照熹起身送杜承月出門,在門口時,他讓她止步,轉身對她說:“好好休養,過幾日再來看你。”
“過幾日是幾日?”沈照熹待在這府中實在無聊,追問他。
杜承月扯了扯唇角:“明日。”
沈照熹:“明日何時?”
她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等杜承月一走,沈照熹又在想一個問題。
杜承月那麼頻繁來看她,若是沈家人和旁人知曉了,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負面影響?
畢竟,不少人都盯著她,想從她身上做文章。
沈照熹更沒想到,杜承月不走尋常路,她一整天都沒見他來,一邊擔心一邊又覺得他是不是食言了,結果他在深夜翻牆進了她的閨房。
“外面有眾多眼線,我不好來得頻繁。”杜承月跟她解釋,話語裡有些冒犯。他長身而立,站在離她不遠處。
若是旁人起了疑心,對她不利。
“你我之間,還要這麼生分?”沈照熹笑,走過去要給他倒茶,杜承月前去接過茶壺,“我自己來。”
沈照熹自顧自說:“避著點是好的,我怕把你拖入水,到時誰帶我離京?我後半輩子就靠你了。”
這話一說完,杜承月神色有些異樣。
沈照熹的本意是說能不能脫離火海,過瀟灑自在的生活就要靠他營救,此時想收嘴已經為時已晚,一時間曖昧四起。
她早就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是他義無反顧跳下湖水中,將她救回岸邊,讓她堅持住?亦或是他見她手受傷,喂她吃玉凝丸碰到她唇瓣那次?還是兩人下棋,他一本正經收回已經落下的黑子,光明正大放她那次?
杜承月坐下來,面色柔和,沒有反駁,抬起手,示意她把手伸過來。
沈照熹把手心朝上,放在桌面上。
他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脈搏處,動作輕緩,沈照熹盯著他清秀的面容,出言道:“六哥哥,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旁人不知道的?”
會看病,習水性,沒一點拳腳功夫如何在半夜闖入相府?
杜承月臉色未變,收回手:“還得養些日子,氣血不足,讓你按時吃的藥,吃了嗎?”
沈照熹:“你故意岔開話題,我也不告訴你。”
他也不惱,墨色的眸子看向她,嗓音低沉清潤:“旁人不知道的事情,熹兒你知道。”
從他下水救她,深夜入相府,就已經將自己暴露。
沈照熹一時語噎。
是啊。
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她知道。
“好好吃藥,身子才恢復得快些。”杜承月又開口。
“今日的藥吃了,膏藥也擦了。”沈照熹說完,把自己手抬起來,“那膏藥難聞得很,六哥哥方才沒聞到我手上的怪味嗎?”
“聞到了。”杜承月溫爾一笑,“並不難聞。”
沈照熹覺得很難聞,抬起那雙纖纖玉手,在自己的鼻翼下聞了聞:“採香給我抹的時候,都恨不得捏鼻尖了,下回給我的膏藥味道能緩和一點嗎?”
她都不敢在白日抹,很影響胃口。
杜承月:“下回別受傷,自然就再也用不上。”
沈照熹嘆氣,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伸手託腮:“六哥哥下回來看我,就帶我出去逛逛吧?我還不知道京城的夜晚是什麼樣子的。”
元宵節時,京城會鬧燈會,可她那幾年都在宮中陪沈皇後,就連沈媛都能和許氏的侄子一起鬧燈會,她卻隻能在相府或者宮中。
就像從一個牢籠到了另一個牢籠。
而且沈廣下了死命令,這段時日廚房給她做的東西都沒有味兒,巴不得把她趕緊調養好,然後送到沈皇後面前。
她身子調理好了,婚事馬上就該提上議程。她就像一件物品,大家都趕著進獻。
杜承月:“你想在晚上出府?”
“嗯。”沈照熹點了點頭,眼底帶著期待問他,還補充說,“我想去看看夜晚的京城。”
杜承月沒有立刻回答。
“六哥哥。”沈照熹伸手去扯他的衣袖,“你能進來,是不是就能帶我出去?”
杜承月視線落在揪著他的衣角上。
沈照熹知道杜承月脾氣好,能做到的多半會答應她,果不其然,他答應了。
次日她早早假裝就寢,為了方便還換了身尋常些的衣裳,杜承月深知相府侍衛布局,帶著她光明正大從側邊後門出來。
“你想去哪?”杜承月跟沈照熹一起走在街上,扭頭問她。
而沈照熹已經被夜市的場景吸引住了。
她以為尋常百姓晚上不會出門,可能早早就寢了,可杜承月帶她來的這幾條街,看起來怕是比白日還要熱鬧。
夜晚街道兩邊的商鋪外掛著紅燈籠,吆喝聲此起彼伏,街道上還有賣著各種小吃的小商販。
有餛飩餃子、賣烤肉和肉鋪、還有各種魚幹、糖蜜餞…
沈照熹往前走,還看到了一個粗布衣物的婦女擺著賣各種腌制品,如酸辣蘿卜、酸菜、辣木瓜…
杜承月見她沒回話,還一直往前走,便一直跟在她身後。
“熹兒。”他溫和喚了聲。
沈照熹回眸一笑,停住了腳步,等杜承月走上前,她看著前面,便小聲問:“你去過青樓嗎?”
杜承月怔住:“……”
前面就是怡和樓,門口就有一排女子站著搔首弄姿,各種嬌弱造作的聲音不斷傳來。
沈照熹想到他的身子,又說道:“聽說晚上的青樓別有一番風味,要不——”
杜承月拉上她的手,轉身往回走。
沈照熹沒想到他反應那麼激烈,她隻是想滿足好奇心,看看那群女子如何攬客。
發現他正在帶她回相府,沈照熹真的慌了。
“錯了,錯了。”沈照熹停下腳步,將他拉著她的手往後輕扯,“六哥哥別那麼小氣。”
“熹兒,時候不早了。”杜承月臉色未變,話語依舊溫溫和和,猜不出的情緒。
“知錯。”沈照熹再次服軟。
“回去了。”杜承月話音未落,身子微微一僵。
因為沈照熹的手上有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他還是避免碰到,剛剛拉她之時,隻是握著她的手腕。
她如今卻反手,嬌嫩的指尖在他手心裡輕輕撓了撓,一雙水色盈盈的美眸正望著他,聲線綿柔:“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真的要匆匆把我帶回去嗎?六哥哥脾氣那麼好,再縱著我一回嘛。”
杜承月沒有收回手。
沈照熹的指端又勾了勾他的掌心。
杜承月還未回話,就被一道聲線打斷:“哪裡來的俏美人?”
不遠處,三個酒鬼醉醺醺走過來,手上還拿著酒瓶,盯著沈照熹,走在前面的胖子臉上帶著迷離又猥瑣的笑意。
“美人?”
其餘兩人也往沈照熹看過來。
這條街道漆黑,沒有人,沈照熹下意識往杜承月身邊走,他也將她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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