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姜寧，你別太囂張！」

校長的耐心已經到了極致。

「蘇柔，馬上下去！」

蘇柔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在接觸到校長冷厲的眸光後，不甘心地下了臺。

11

誓師大會順利結束。

我回到家裡，安心準備暑假的旅遊計劃。

聽學校的朋友說，自從蘇柔在誓師大會上自取其辱過後，不僅僅被真正中立派的同學們看不起，就連她的狗腿子小團隊為了不被大眾孤立，也紛紛倒戈相向。

蘇柔被同學們嘲諷侮辱，每天都活在「滾出去」的聲音中，也沒了時間來騷擾我。

就這樣一直安靜到高考結束。

蘇柔終於來找我了，還帶著宋蓉。

「姜寧，我要你去跟北大的人推薦我，自動放棄保送名額！」

看著她那狗急跳牆的樣子，我隻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

「為什麼？因為你是世界的主宰者嗎?」

宋蓉冷哼一聲，拿出一張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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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你爸的親生女兒吧？」

蘇柔露出嘲諷的笑容，滿臉的勝券在握。

「想不到你媽那個人看起來挺正經的，背地裡也是個偷人的婊子啊！」

「你要是不想你和你媽被你爸掃地出門，趕緊照我說的做！」

沒有猶豫，一個巴掌打在蘇柔臉上。

「不會說話，那就閉上嘴。」

啪一聲清脆響聲後，她不可思議地瞪著我，反應過來後，又張牙舞爪朝著我撲過來。

「你竟然敢打我！」

從小，我爸媽就怕我在外面保護不了自己，給我報了跆拳道等多種防身術的班，這麼多年過去，收拾兩個弱不禁風的女孩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我照著她的臉又結結實實來了幾下。

宋蓉趕緊上來幫忙，又被我打了好幾個耳光。

可時間久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隻能迅速揪住兩人的頭發，死命往回扯。

兩人力氣沒我大，幾下慌亂的反擊都被我避開，還挨了我好幾腳。

最後，兩個臉腫成豬頭的人哇哇大哭起來。

「你給我放手！放手！你敢打我，我一定會報警的！」

「姜寧，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我要讓你和你媽都去當乞丐！」

12

今天爸媽不在家，宋蓉是卡著時間帶蘇柔過來的。

我也不著急，等著兩個人幹嚎。

等他們累了，聲音沙啞了，我才放手。

「趕緊滾。」

兩個人還想動手，可沒了力氣，隻能嘶嘶吸著冷氣，放了幾句狠話走了。

我撿起混亂中掉在地上的檢查單子。

仔細看了看，這上面，的確顯示我和我爸沒有血緣關系。

可是，我是我爸媽的養女啊，怎麼可能跟他們有血緣關系呢。

三歲那年，他們從孤兒院領回了我。

他們家財萬貫，也有生育能力。

他們的理由是：誰的孩子不是孩子，自己生了孩子，這世界上會多一個衣食無憂的小孩，但領養一個孩子，這世上就會少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

後來，他們待我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從沒說過我是他們的養女，就是不想讓我承受別人異樣的目光。

我感謝他們，發自內心地感激。

所以，這麼多年我奮鬥努力，就是為了對得起他們的幫助，不辜負他們的一片善心。

我回了房間，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幾抹莫名的煙呈現出冷淡的氣息。

我的心快要結冰了。

打我的主意可以，打我父母的主意，這已經觸犯到我的底線。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十分鍾後，得到那邊欣喜若狂的答復後，我掛斷了。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新來的司機駕著車陪我去了機場。

一個身著花襯衫染著黃頭發的中年大叔朝著我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你說真的？我那個女兒被有錢人家領養了？」

「快，快帶我去看看，這麼多年沒見到我女兒，怪想她的！」

這個名叫周春的男人，就是蘇柔的親生父親。

上一世我死後，親眼看到他找上門去，為了撈到好處，與蘇家人糾纏不休。

但彼時的蘇柔已經是北大保送生，獲得了她養父母的信任和尊重，在她哥的努力下，直接以棄養罪把男人送去了監獄。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讓家族受辱蒙羞的蘇柔，在她養父母家中，還有沒有那麼高的地位！

早就從同學那裡打聽到了蘇柔的家庭地址，我直接接了男人朝著一幢花園洋房開去。

13

敲開蘇柔家的大門，說明我是蘇柔的同學後，保姆熱情地將我請了進去。

客廳裡，一對看起來斯文有禮的男女人表情陰鬱，但看到我後，還是擠出禮貌的笑容。

「你好，是找蘇柔麼？李嬸兒，去叫一下蘇柔。」

「蘇珏，給這個小妹妹拿點零食過來。」

蘇柔從樓上下來，看到我，原本就有些難看的表情，此刻更是黑成了墨。

「你來這裡幹什麼！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

「你準備好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說過，今天就會抓你的！」

我指著後面的周春：

「是這樣的，你親生父親找到我了，說想見你一面，我就帶他過來了。」

周春急慌慌跑了過去，死死抱著她，大喊了一聲：

「我的女兒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女兒！我是你的親生爸爸！爸爸找了你好多年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來，爸爸帶你回家！」

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的一幕給震驚到，足足十秒，蘇柔才在一片寂靜中大叫了一聲：

「你是誰啊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我隻有一個爸爸！你別亂認親戚！」

周春嘆了聲氣：「我就是你親爹，你難道真不認識我了？」

「我還記得你左屁股上有塊菱形的胎記，你還患有先天性的貧血呢！」

蘇柔深看了他一眼，瞬間，像是見了鬼一樣往後退。

「你，你別過來！我不認識你！」

見狀，蘇父蘇母緩緩過去：

「這位先生，請你離我們女兒遠一點。」

周春沒再繼續騷擾蘇柔，挑眉看著兩人：

「什麼你們女兒，那是我的女兒！不信，我這裡還有和她的照片呢！」

周春掏出手機，翻了半天找到一張合照。

蘇父蘇母看過，眉眼冷了許多。

「還真是，蘇柔小時候就長這個樣子。」

「看來，真是人家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

周春嘻嘻一笑：

「看吧，我都說了我是她親爹！」

「走，女兒，我們回家！」

蘇柔抱著桌腿，死也不肯走：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家！」

「你會打死我的！」

周春無辜地搖頭：「女兒，是不是你養父母有錢，我沒錢，所以你嫌棄我了？」

「那你也不至於汙蔑你的親生父親吧？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

蘇柔紅著眼睛嘶吼：「你明明就打過我！好多次！要不是被你打得受不了了，我也不至於自己跑了出去，被人送去了孤兒院！」

「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

她看起來十分可憐，蘇父蘇母忍不住護在她身前：

「孩子馬上就要成年了，我們要尊重她的個人意願，還是先去做一下親子鑑定吧。」

「如果你真是她的親生父親，到時候我們再行商量。」

周春冷哼一聲：

「商量什麼商量，我是她親爹，帶她走還不行了啊？」

「你們要想留下她也行，給我一千萬，我就把她讓給你們！」

蘇父蘇母眼睛瞪得大大的，短暫驚訝後，他們不約而同一聲冷笑：

「哦，原來是來訛錢的啊！」

「我告訴你，沒門！」

「你這種虐待孩子——」

話說到一半，蘇柔哥哥蘇珏拿著零食過來，冷漠地掃了她一眼：

「爸媽，你們怎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虐待蘇柔？當時我們去接蘇柔回家的時候不是已經給她做過檢查了麼，她明明什麼問題都沒有。」

「你忘了之前我告訴你們的事情了？」

「她在外人面前是怎麼說我的？說我自私毒辣，說我不讓她高考。你怎麼知道她說這個男人的話是真是假？」

14

蘇父蘇母愣了愣，又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蘇柔。

蘇柔還沒說話，蘇珏又開了口：

「爸媽，我覺得你們養了這個女兒就是個錯誤，她之前一直在學校裡考第二，這次高考，竟然隻考了 236 分，就算是突然斷了手，也不至於考這麼點分，平時考試成績一定有假！」

「而且，上次我半夜起床，聽見她在和誰通電話，說是讓對方多拍一點姜寧的私密照，以後好威脅姜寧，還說總有一天要害死你們，繼承你們的財產，到時候少不了對方的好處。」

「你們要是不信，我這裡有錄音。」

說完，蘇珏播放了一段錄音。

裡面，正是蘇柔癲狂興奮地對未來藍圖的描述。

「我早就看那兩個老東西不順眼了，隻要我被保送北大，讓他們覺得我是榮耀，我找個機會害死他們，和我那個礙事的哥，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

蘇父突然低吼一聲，拽著蘇柔的胳膊，將人拉到前面：

「你怎麼是這種人！」

「我們養了你那麼多年，不求你感恩回報，怎麼卻養出了這樣歹毒的白眼狼啊！」

蘇母紅著眼，一巴掌打在了蘇柔臉上。

「你給我滾，我們以後再也沒有你這個女兒了！」

「剛好你親生父親也在，跟他走吧！」

蘇柔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求饒。

「爸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留下我吧，我不能跟他走，我真的會死的！」

「我這次沒有撒謊，這是真的！爸媽！」

蘇父蘇母的態度異常決絕，畢竟蘇珏一直在旁邊吹風。

周春此刻也傻了眼。

「我說，你們養了這麼多年，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可以不要一千萬，五百萬也可以的！」

蘇父厲喝一聲：

「給我滾！」

周春依舊糾纏不休。

叫了幾個保安上來，周春瞬間安靜了，吐了口痰：「晦氣！」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跟老子走！」

蘇柔不肯離開，是被保安硬生生拽住丟出去的。

她的那些東西，都被保姆和保安撿走，貴的拿去賣了, 便宜的直接丟掉。

我從蘇家出來，看見她跪在蘇家門口, 磕得頭破血流，被周春拉走了。

15

蘇柔撒了一輩子的謊，這次是真的。

周春這個人吃喝嫖賭什麼都來的。

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點小酒打點牌, 贏了去嫖，輸了打小孩。

這次他馬不停蹄趕過來，其實就是為了還自己的賭債。

這些年七七八八輸了不少錢，四處都是債主的他, 最後一次希望落空。

還沒出 A 市, 蘇柔已經被他打了個半死。

後來, 聽說蘇柔被他賣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農村老頭。

那老頭已經打了一輩子的光棍，頭一次見這麼水靈的小姑娘。

結果，新婚之夜用力過猛，蘇柔還沒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就硬生生被弄死在了床上。

這下，蘇柔是徹底消失了。

作為她最忠實狗腿子的宋蓉, 我也絕不會放過。

宋蓉真的去找了我爸，說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結果我爸直接一頓訓斥, 讓保鏢將人丟了出去。

我從前對宋蓉太好, 因為我的善良, 讓她過了十幾年原本不該屬於她的富裕生活。

她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還十分好面子。

上一世，我又不是沒把保送名額讓給她。

「—在」久而久之，她爸對她徹底失望，將她掃地出門。

我花錢僱人給她錢, 帶她去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混跡，給她透露一些能賺錢的「好門路」。

她也是一點兒沒猶豫，直接鑽了進去。

沒多久，她就因為販毒罪被判了個無期。

法庭上，我也在旁聽。

她聽到「無期」二字的時候，白眼一翻, 差點暈了過去。

「我不要被判無期！我不要坐牢！」

「法官大人，我求求你, 放我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

法庭無情，她被法警帶走。

路過我時, 她像條瘋狗一樣朝著我狂吠：

「姜寧，我不會放過你的！」

「憑什麼你一出生就是大小姐，我卻隻是個司機的女兒！」

「憑什麼，這根本就不公平！」

「我出來後, 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嘴角一勾：

「我還能等到你出來嗎？」

「大概是不可能了, 你現在無親無故，你父親甚至都不願意來法庭看你一眼。」

她嘶吼著，被抓走了。

16

後來，我去了北大, 開始了新的人生。

在這裡，我會依舊努力向前，不辜負任何一個心存善意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