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怕你出事。」裴言知胡亂地用手擦著眼淚,努力不想讓那麼難堪的一面表現在我的面前,嗓音在顫抖:「我看到他的刀了,我當時怕到心髒都跳不動了……」
我安靜地聽著,哪怕裴言知說到後面的時候幾乎都是在胡言亂語了。
然後在裴言知逐漸沉默下來時,我打開了他一直隨身帶著的戒指盒。
戴上了那枚戒指。
很合適,仿佛是量身定制的那樣。
我朝著裴言知笑了笑:「戒指很好看。」
然後我看到裴言知眼裡的光,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
19
我和裴言知似乎和好了。
他比之前更加粘我,對我的態度也更加小心翼翼。
似乎是想把之前虧欠我的都一並補償回來。
也似乎,橫亙在我倆之間的談夏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
裴言知一點一點地試探著我對他的態度。
他極為害怕我會生氣,把自己的態度放得極低。?
我也沒有回 DX。
裴言知之前小心翼翼地問我要不要回去,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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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然後有些尷尬地掩飾了句:「沒關系,我也可以好好養你的。公司裡的事情太多,我也不想你這麼累。」
我笑了笑沒吭聲。
之前定好的婚禮也如期舉行。
裴言知在得到我的答復後欣喜若狂。
臨近婚期,我反倒像是個無事人一樣。
因為裴言知把所有的活都攬在自己身上。
婚禮原定安排全部取消重新準備。
他似乎害怕會出什麼事故,所以一切事情都是他親自去操辦的。
就連婚紗都是他反復挑選後,才選了幾套滿意地讓人送來詢問我。
「就這套吧。」
我也沒有多看,隨手挑了一套。
甚至連試都沒有試。
裴言知臉上原本激動的笑容一僵。
他看著婚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笑著點頭:「我原本看好的也是這套,就知道我和老婆心有靈犀!」
裴言知讓人把婚紗拿了下去。
「你隻需要美美地當我的新娘就好,」他低頭親了親我,眼眶有些發紅:「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鄭重其事地發誓。
我笑著嗯了聲,然後沉默地看著裴言知離開的背影。
所以裴言知,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我連那套婚紗都不想試,又怎麼會答應當你的新娘呢?
20
婚禮舉辦當天,裴言知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
直到他看到穿著白色婚紗的談夏帶著幸福的笑容朝著他走來,身後跟著的小花童還是裴言知找來了自己最好兄弟的孩子。
談夏的手上,還戴著一枚婚戒。
那是之前我試過的、但是不合適的戒指。
但其實,那枚裴言知準備了很久的婚戒,隻是不適合我而已。
「阿知。」
談夏叫他,眼裡含著淚花:「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不、不是你!」
裴言知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
他慌張地四處尋找著我的身影:「我老婆呢?秋秋呢?她去哪裡了!談夏你是不是又逼著秋秋離開我!」
他瘋了似的抓住談夏的肩膀,近乎咬牙切齒。
「怎麼會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談夏臉上慣有的完美笑容徹底僵硬。
「阿知,你弄疼我了。」她皺著眉,放軟了語氣:「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等我嗎?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好好在一起,不好嗎?」
「不好!我隻要秋秋!」
裴言知用力把談夏推倒在地,顧不上議論紛紛的人群,就要出去找我。
也就是這時,背景屏幕亮了起來。
談夏出現在屏幕上。
遠比現在要顯得更為年輕漂亮。
高中時期的談夏溫柔大方,是所有人的夢中女神;
但視頻裡的談夏微笑著讓人扒掉小姑娘的衣服,用香煙在她身上留下傷疤。
隻是因為對方不小心把水灑在了她的舞蹈鞋上。
「談秋?」談夏歪頭笑了下,語氣依舊輕柔:「隻不過是個爹媽不疼的雜碎。你們去玩玩也沒事,反正我媽又不喜歡她。就算談秋真的被你們玩死了,隻要我說幾句話,我媽就不會太傷心的。」
視頻放到這時,我注意到臺下的我媽僵硬了身子。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一臉不敢置信,像是從未認識過自己這個一向疼愛的大女兒。
我找這些視頻找了很久。
談夏在出國前就拜託了人去處理掉她之前不堪的過往。
但人做過的事情,總會在這世上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而視頻的後半段是談夏在國外留學的事情。
她和一個老男人結了婚,然後又為了得到那個富商的遺產,勾搭上他的私生子聯合害死他。
談夏慌了。
她瘋了似的想要去關掉那個視頻,卻被裴言知攔下了。
裴言知無視談夏的哭喊和哀求,冷漠地讓她親眼看著這個視頻放了下去。
在視頻結束的時候,警察來了。
我報的警。
談夏哭花了臉,先前花費心思的打扮此時狼狽而又滑稽。
「不是我!我沒有做這些事!這都是誣陷,是誣陷!」
她聲嘶力竭地叫著,崩潰大哭。
我看到談夏掙脫開朝著我媽那跑了過去。
可我媽隻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什麼可怕的陌生人。
談夏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沒有繼續看下去這場鬧劇,轉身離開。
已經夠了。
21
談夏是 DX 已經定下的新產品形象代言人。
她出了這種醜聞後,連帶著 DX 公司的形象都一落千丈,股票大跌。
而我很早就把我手上的股份賣給了裴言知的對家。
對家公司趁著這個好機會,死咬著裴言知不放。
再次見到裴言知,是在我旅遊回來之後。
他消瘦了許多,渾身帶著散不去的陰鬱和悲傷。
「秋秋!」
裴言知聲音沙啞。
他想要走過來碰我的手臂,卻又在我冷淡的目光下僵硬住。
「我說過,你很髒,別碰我。」
我平淡地說著,然後說:「裴言知,你這樣會讓談夏很傷心的。」
「你都等她那麼多年,保護她那麼多年了。雖然她現在接受懲罰進監獄了,不過我想你那麼愛她,肯定還是會等她的吧。」
裴言知身形晃動了一瞬。
他嗓音艱澀:「我沒有等她……」
「不過其實我有時候也挺羨慕談夏的。」我笑了笑,假裝沒有聽到裴言知的這句話:「好像她隻需要站在那裡,什麼都不需要做,就有人等著排隊來愛她。明明是親姐妹,不過我和她真的天差地別。我努力了很久卻沒有得到的東西,談夏輕輕松松就能拿到,甚至得到的更多。我有時候也會覺得老天挺不公平的。」
我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隻覺得好像有口氣吐了出來。
「不過那又怎樣呢?談秋就是談秋,就算沒有其他人,我也可以過得很好。反正之前不都那樣過來了嗎?」
「秋秋!」
裴言知聲音急促地叫了我一聲。
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甚至都不顧擔心我會生氣厭惡地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痛苦而又掙扎:「求你、求你別說了……」
我無視他的祈求,一字一句地告訴裴言知:
「裴言知,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經有多麼愛你。」
我曾經,那麼全心全意地愛著你。
「我把你當成我唯一的愛人,唯一的朋友,唯一的……」
我頓了頓,輕輕吐出那兩個字:「救贖。」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我被其他人孤立欺負的時候,那道擋在我面前的身影。
以及那天晚上的一聲「生日快樂」。
我也感恩在最難熬的那段時間裡,是裴言知陪在我身邊。
是他把我從那個令人壓抑的家裡帶了出來,然後告訴我媽:「既然您那麼不喜歡秋秋, 那麼也請您之後不要再打擾她。我會尊重她、愛護她, 給她想要的一切。」
哪怕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一個謊言。
「可我現在才發現, 原來真正能救我的,隻有我自己。」
裴言知抓得不緊,所以我輕輕松松就能掙脫開。
我朝著他笑:
「把勇氣和希望寄託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種風險太大啦。」
說不難過是假的。
哪怕我已經反復安慰過好幾次,但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 我還是沒忍住眼中的酸澀。
其實哪有人真的不渴望被愛呢?
隻不過我沒有那麼幸運而已。
我眨了眨眼睛, 努力憋下那股想哭的欲望:「裴言知, 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那就離我遠點,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裴言知。
「秋秋,」裴言知呼吸急促了起來,渾身在顫抖:「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裴家不會丟下你不管。」
對家公司咬得很緊,公司的資金鏈也斷了。
最後還是裴家出手了。
我拆穿了裴言知的謊言,然後告訴他:「我也曾經什麼都沒有,但我依舊能活下去。或許活得有些艱難,但總比這世上大部分人都好很多了。」
裴言知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後,他帶著哭腔, 低低問我:「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啊?明明、明明之前我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抓住你了。」
「因為你不愛我。」
我給了他一個理由:「我從來都不相信因為有什麼理由或者隱瞞所以才會去傷害愛人的借口。就連小孩子都知道喜歡一個人, 會想著把幼兒園裡老師獎勵的糖果留下來給那個人。他們都知道想要讓自己喜歡的人高興,想要看著喜歡的人露出笑容, 想努力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又怎麼舍得去傷害那個人?所以裴言知, 你其實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一字一句, 猶如最後的審判。
22
裴言知再也沒有來找過我。
或許他來過,但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
後來我聽說他被裴家強行帶了回去。
老頭子很生氣,他用了各種手段去逼著裴言知聯姻。
裴言知幹脆自暴自棄。
他經常喝得大醉,有一天酒駕出了車禍。
裴家廢了大心思把他撈了出來, 但裴言知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再後來我去過很多地方,也認識了很多人,交了很多朋友。
他們讓我見識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讓我的成長不再那麼難過。
回去後, 我得知我爸和我媽離婚了。
兩個人鬥了一輩子,最終還是撕破臉分開了。
結果離開的時候還打了一架,我媽被推倒在地,送進了醫院。
而我爸住進了之前小三的家裡,一家人和和美美;
我去看我媽的時候, 她有些老年痴呆了。
甚至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她隻是在我照顧她時突然抓住我的手, 然後盯著我看好一會,說:「你長得很像我的女兒。」
「談夏嗎?」我笑著扯開她的手,搖了搖頭:「我不像她。」
我聽出他語氣裡的焦急和歉意,所以並未起疑。
「誰也」我媽瘋狂搖著頭, 低喃:「我還有一個女兒的。我還有一個女兒的!但是她叫什麼?她叫、她叫……」
她叫不出我的名字, 隻能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我阻止了她的動作, 然後告訴她:「你隻有一個女兒,她叫談夏。」
「是這樣嗎?」
我媽愣愣地看著我,神色充滿了信任。
「對。」我笑了笑。
我請了護工來醫院裡照顧她, 但我沒有再去見她。
談秋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走。
哪怕這條路並不好走。
但我依舊會孤獨而頑強地成長著。
也許哪天,我就遇到了那個需要我,並且也被我需要的人。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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