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周身縈繞著的感覺宛如春風細雨,對此刻的我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好不好的,已經顧不上了。
整個人像是瀕臨枯竭的根須終於探到了一絲絲水源,拼命地往那個方向鑽。
貼近一點……再近一點……
啊,貼到了。
男生的身體瞬間緊繃。
「你……分手了?」
語氣也繃得緊緊的。
分手?
腦子暈乎乎的,轉得很費勁。
中午我落荒而逃,沒能要一個說法,也沒能提出分手。
現在這個情況,應該還不算吧。
於是我搖搖頭。
原本已經虛虛環在我後背的雙手仿佛被什麼阻力牽制住,頓在半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像是掙脫了阻力,猛地收緊,抱了個徹底。
吐息落在耳畔,有點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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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需要我怎麼做?」
其實現在這樣就很好,就是站著有點累。
調整了好一會兒,最後變成他坐在沙發上,我面對他坐他懷裡。
愛意就像天降甘霖,我能感覺從裡到外,每寸皮膚都慢慢舒展開來,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
得救了。
如果他別這麼緊張就更好了。
大腿肌和胸肌都硬邦邦的,我好像坐在硬板凳上,硌得慌。
「那個……」我小聲抗議,「能不能別這麼硬?」
原本一動不動的「硬板凳」慌忙後撤了一點距離,結結巴巴道:「抱歉,這個我控制不了……」
我不解,從他肩上抬起頭:「放松一點也不行嗎?」
他倉皇移開了視線,濃密的眼睫輕顫。
「一時半會兒……不行。」
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行,但總比真的被打包傳送回去,承受更硬鐵拳暴擊好。
默默汲取了好久,生理恢復得七七八八,心理悄無聲息地崩潰了。
蒼天啊,我做了什麼?
把剛剛認識的鄰居拽進自己家,名字都沒問就趴在人家身上,還挑剔懷抱不夠軟乎。
他隻是一個嘴巴很饞胃口很大還有點喜歡我的無辜狗勾啊啊啊!
說點什麼吧,挽回一下局面。
正在絞盡腦汁,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好些了嗎?要不吃點蛋糕吧,甜的食物會讓心情變好。」
說著,男生一手扶著我的後腰,傾身去夠放在茶幾上的甜品袋。
動作間,兩人的擁抱姿勢變得更為緊密了些。
簡直密不可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胸膛小腹隨著呼吸起伏,緊致結實。
局面變得更奇怪了!
不妥,十分不妥。
我抬手抵住他的肩膀,結巴開口:
「謝謝你,我現在沒事了。」
他愣了愣,眸中閃過稍縱即逝的失落,很快放開我。
氣氛微妙。
我倆仿佛是誤打誤撞一夜情結束後剛清醒過來,面面相覷,相對無言。
良久,他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將手機點亮:「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見我一臉蒙的樣子,他笑起來,眼睛亮亮的:
「如果還不舒服,可以及時聯系我,這段時間一直有空。」
好真誠熱心,人畜無害的笑容。
我看得有些發愣,乖乖掏出手機加上好友,互發名字方便備注。
「蔣赴。」
不自覺念出他的名字,心頭暖暖的。
他離開後很久,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沒道謝。
思忖了好一會兒,給他發去了消息。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不嫌棄的話,歡迎隨時來蹭飯。】
蔣赴還沒回,孟歷的消息框倒是彈了上來。
【晚上應酬,提前做點解酒湯。】
6
短短一句話,讓短暫得到緩和的身心又幾近崩潰。
我努力不去想中午窺見的香豔和背叛,努力把孟歷輕蔑又帶著點惡意的話語趕出腦海。
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拒絕他,質問他,和他一刀兩斷。
可打字的手卻在顫抖,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大腦又開始缺氧般昏沉。
最後我咬牙丟開手機,撐著沙發起身,打算先換掉身上這套自取其辱的裙子。
指尖卻在這時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抽出來後才發現是張學生證。
是剛才掉的嗎?
但是……
我看向沙發縫,要怎麼掉才能精準無誤地卡進縫裡?
翻開學生證,一寸照上的男生笑得隨性恣意,要不是名字和臉對得上,我會懷疑是不是我的打開方式有誤。
看起來乖巧腼腆的男生,原來也會露出這樣張揚的笑容啊。
感慨完畢,正準備告訴他學生證落下了,餘光突然瞄到了茶幾下的藍牙耳機。
不是我的,也不是孟歷的。
隻可能是蔣赴的。
剛拿起來和學生證放在一起,我又看見地毯上躺著一條銀色的編織手鏈……
爆裝備的本人很快找上了門。
蔣赴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我好像落了……」
我雙手捧上:「還有別的嗎?」
他微微愣住,臉上的懊惱更真實了些。
「謝謝……抱歉。」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我也會找你。」輪到我不好意思起來,「今後一段時間,我都需要你。」
需要你的喜歡和愛意。
就算沒抬頭,我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炙熱。
我不由得有些緊張,接下來的話也變得磕磕絆絆:「但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回應,也不會和你真正交往……這樣也能接受嗎?」
蔣赴沒吭聲。
啊,果然不會同意吧。
單方面付出情感得不到回報,這種事傻子才幹。
正想說點別的挽回一下局面,他忽然朝我靠近一步。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驟然炸開的濃烈愛意激得雙腿發軟。
我驚詫地抬眼,看到他勾著唇角笑意很盛:
「樂意至極。」
我想,或許我搞錯了,他並不是什麼溫良嘴饞狗狗,學生證上的鋒芒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比如現在,他從蹭飯變成要主動給我做晚飯,打開冰箱後掃了一眼,Ṱúₖ轉頭問我:
「番茄牛肉還是奶油蘑菇湯?」
直接將拒絕的選項剔除了!
原本還在婉拒的我稀裡糊塗地被帶跑:「清燉牛肋條和番茄炒蛋可以嗎?」
「當然。」
7
蔣赴的愛意很純粹。
和他貼貼是前所未有的身心舒暢。
但我吃過一次虧,不會再傻乎乎什麼都往外說,隻謊稱自己患了肌膚飢渴症,需要和人擁抱才能好。
晚飯結束後他主動刷碗,我跟在他身後轉悠,沒忍住貼上了他的後背,舒服得想開花。
蔣赴沒說什麼,隻是將動作放緩了很多。
大腦開始放空。
曾經我和孟歷也是這樣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的。
他很滿意我在他的愛意滋養下越來越好看,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然後……他決定親手把它毀了。
想到這裡,我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
蔣赴扭過頭:「怎麼不靠了?不舒服嗎?等我洗完手,很快。」
還沒等我回話,門鈴聲乍然響起。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來我還沒回孟歷的消息。
他這麼早回來了?
「你男朋友?」
他圍著我的圍裙,手上泡沫還未衝幹淨。
語氣不疾不徐,好整以暇地挑眉笑著看我,一點兒也沒有可能被別人正牌男友抓包的慌亂。
看到他的表情,我也冷靜下來。
「很快就不是了。」
門外的人,並不是孟歷。
女生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有一瞬的失神扭曲。
她很快調整過來,彎起眉眼聲音嬌俏:「姐姐晚上好,我是來取解酒湯的,順便說一聲,歷哥今晚不回來,你不用等他咯。」
說完她抿起嘴,目光毫不掩飾地透著愉悅,一錯不錯地盯著我。
完全把這件事忘了。
收到信息那麼久,愣是一點沒想起來。
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蔣赴在的時候,孟歷的一切好像都被自動屏蔽了。
我略感苦惱地沉吟了一會兒,最後對她揚起同樣的笑臉。
「沒有呢。」
「……什麼?」
「我說,我沒做,也不會等他,拜託轉告他一聲,等他清醒了來和我好好談談。」
女生沒看到預想中的失態,反而有些破防。
「你沒聽懂嗎?歷哥他今晚……」
「小姐。」蔣赴從門框邊探出腦袋,打斷了她,「這種事偷著樂就行了,不太適合這麼大聲嚷嚷,我懂你想秀什麼,因為我也想上位Ţū₎。」
女生怔在原地,張著嘴半天才吐出音節:「你怎麼……」
蔣赴二話不說把門關了。
門一關,他又露出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偷瞄我:「我是不是不應該插嘴?抱歉,我沒忍住。」
有點想笑。
其實我有好幾次想問問他喜歡我什麼。
但一想到我隻是利用他的這點喜歡,並不會回應他,那點好奇就被我強行壓了下去。
我怕看到他真誠吐露愛意後,隻能得到沉默的失望。
當晚孟歷沒有聯系我。
不知道那個女生怎麼傳的話,後面幾天他都沒回家。
他不回也好,目前我的狀態還沒恢復完全,見到他可能又會前功盡棄。
培養一朵花,需要花費很多精力與心血,創造適宜的生長環境,時刻投入關注,還要適時地修枝散葉,規避有害物。
但想讓她枯萎,根本不用等到花期結束。
一次漏澆水,一次忘捉蟲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頹勢一旦造成,再多彌補都難挽回。
養花是這樣的,愛人也是這樣的。
8
蔣赴一有空就往我這裡跑。
我擔心影響他畢業,他倒是滿不在乎,下巴支在我的肩頭,看到我將一條領帶收起來,不滿地輕嘖一聲:「舍不得?」
昨天給孟歷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得到了「最近」的回復後,我就開始了斷舍離。
把屬於孟歷的一切都整理出來,打包好,他來的時候讓他帶走。
這條領帶是我送他的禮物,背面用銀灰色絲線繡了一朵花,絲線太細,繡得我眼睛都要瞎了,他卻一次都沒戴過。
我確實舍不得,舍不得投入的精力。
見我一直沒否認,蔣赴更不高興了。
想抗議又沒資格立場,隻能坐在一旁生悶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幽怨地開口:「安槐,這個肌膚飢渴症,好像會傳染。」
「你不理我不抱我,我渾身難受。」
「去洗個澡就好了。」
「用完我就扔是不是?」
這麼說好像有點渣,我的養分,已經夠了。
和孟歷在一起的時候,我去扔垃圾,隻有回收廢紙箱的阿姨熱情迎我。
而這兩天下樓,還沒出單元門就有人問我要不要幫忙。
那種久違的,被愛意包圍的感覺再現,我好像確實不需要蔣赴了。
想拒絕又狠不下心,畢竟在最危難的時刻是他救了我。
「好吧,就抱一會兒,我下午要出門。」
話音還沒落,人就被蔣赴拽進了懷裡,腰上扣著的手隻猶豫了一瞬,便熟稔地探進衣擺。
我不自然地縮了縮Ṫū₅:「別這樣,你待會兒又……」
坐他懷裡太多次,我已經知道邦邦硬的不隻是他的肌肉群。
「晚了,已經那樣了。」
蔣赴太聰明,幾次接觸後就察覺到了我變化的原因。
上次擁抱過後,他將我壓在沙發上,語氣繾綣:「難道不想試試,更有效率的方式嗎?」
這句低聲誘引,殺傷力堪比園丁晃著氮磷鉀混合溶液問要不要來一口。
我忍住誘惑拒絕了一次又一次,可耐不住他磨了我一次又一次。
一步步退讓,換來他的得寸進尺。
雖然最後懸崖勒馬,但離隻擁抱的最初願景已經偏軌太遠。
「安槐。」他的腦袋在我頸間又拱又蹭,「你好香。」
這提醒了我,真的該出門了。
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調香師,和孟歷在一起後已經擺爛了好久,得把事業重新撿回來。
「我陪你去,那個商場開了家新的甜品店。」
我將最後一顆紐扣扣好,扭過頭看他:「不用,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蔣赴懶洋洋地直起身:「想吃你最喜歡的。」
我最喜歡的……樹莓派?
不對,那是孟歷喜歡的。
冰箱裡一直常備牛肉也是因為他喜歡吃。
我愣住了,我竟想不到自己究竟喜歡什麼。
長到鎖骨的卷發是因為他喜歡,優雅的小香風是因為他喜歡,在家裡等他回來是因為他喜歡。
他將我修剪成他喜歡的樣子,美美地插在花瓶裡,卻隻想看我枯萎。
我和蔣赴幾乎把甜品店裡所有的品類都嘗了一遍,直到吃到開心果酸奶芝士,心裡突然亮堂起來。
「喜歡這個?」
我連連點頭,將小碟子往他那兒推:「你嘗嘗。」
蔣赴沒上手,微微起身湊過來,抿了抿我的勺子。
「嗯,我也喜歡。」
甜品店裡人來人往,人聲嘈嘈。
心髒沒由來地漏跳一拍,我慌慌張張地將他按回座位。
「大庭廣眾的,你別亂來。」
蔣赴的回答沒頭沒腦:「安槐,你真好看。」
年輕人的跳躍思維太可怕了!
我含糊道謝:「嗯,這得謝謝你。」
「和我沒什麼關系,你本來就很好看。」
就算埋頭苦吃也能感受到他的眸光灼灼和情動,周遭的愛意濃稠得快讓我質壁分離。
根本招架不住,我哆嗦著手將沒吃完的小蛋糕打包好,蔣赴伸手接過,另一手順勢牽住我。
掙了掙,沒掙開。
「幫你找到了喜歡的口味,能不能送我一個獎勵?」
聽他這麼一說,我消停了。
拉手而已,可以接受。
然而一進小ƭúⁱ區地庫的電梯,他就將我摁在角落吻下來,我才意識到獎勵不是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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