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為什麼隱隱有些失望。

卻強迫自己高興。

還好沒等他消息，要不然才是被耍得徹徹底底。

至少現在急了的是他。

【你耍我？】

一個小時後。

【怎麼不說話了，生氣了？】

【對不起，我口不擇言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人呢？】

【你和我說這種話是不是為了漲工資？】

八個小時後。

【好，很好！李宜嘉，你果然是在耍我！】

【你等著！】

因為特等獎是連著三天和總裁共進晚餐。

我把後兩天賣給市場部總監林麗卿了。

她把自己得的紅色跑車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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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許香坐在我的車上，神色有些復雜。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動？」

「這麼優質的男生啊，還對你這麼特殊。」

我有些苦惱地皺眉。

「可是你知道嗎？我們公司都傳聞他是有未婚妻的。」

「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周星津從來沒有澄清過這樣的謠言。」

「如果公司有他喜歡的人，他怎麼會放任這樣的謠言傳播而不制止？」

我有些難過地笑了笑。

「所以你果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拜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呀。」

「有些愛情遊戲，我們連沾都不該沾，因為我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許香抱了抱我，嘆息道：「你太理性了。」

我笑了笑。

沒有回答。

過於理性也許隻會讓我失去愛情。

但失去理性卻可能讓我喪失全部，包括那矯情骯髒的自尊心。

我很窮，也沒什麼志氣。

但唯獨還有一點理智，掐著我，不許我靠近。

隻是我也不是完全理智的。

我悄無聲息地嘆了一口氣。

手機震動許久。

【你在哪？】

【你有本事就藏好了，一輩子別讓我找到！】

【李宜嘉，我會掐死你，我向你保證，我會的！】

等周星津找遍全城終於在最有名的男模會館找到我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我喝得有點多，頭暈乎乎的，手正要往一個男模的腹肌上摸索，就被人狠狠拉開。

「咦，香香過來看，這個人長得有點像我那個王八蛋領導！」

「臉一黑更像了，這個好，這個好，我要這個！」

我舉著酒瓶，十分硬氣豪邁地開口。

「你要多少錢肯跟我走？」

「我不要錢，我白送！」

那聲音從後槽牙裡磨出來的，惡狠狠的，讓人聽著陰涼陰涼的。

我縮了縮脖子，小聲和許香嘀咕。

「我是不是喝太多了，怎麼一個替身也能把我嚇到了？」

「這氣場不比正主差呀！我有點害怕了怎麼辦，算了算了，我換一個。」

我笑眯眯往後繞了一下，看中了另一個大學生樣式的男模。

一張小臉青澀的，臉頰還紅紅的。

頓時特別喜歡。

我手指鉤住他的皮帶，一拉一扯地挑逗他。

「今天晚上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姐姐有的是的……」

「錢」字還沒說完。

我人已經被扛了起來。

那人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底盤很穩，但怒氣從每一個細胞中溢出來。

縱然我喝得再醉，也意識到了，這是仇家尋仇呢。

我一個手刀砍在他的脖頸上。

他不僅沒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被我砍暈或者砍倒，反而嘲諷般露出一聲冷笑。

外面的風一吹，我的腦袋更暈乎，想不明白般歪頭看向他。

「你怎麼還不死呢？」

他把我塞進車裡。

我就不停地下手刀。

嘴裡還念叨著：「倒！倒！倒！」

但他屹然不動。

一雙黑眸盡是嘲諷。

當我終於意識到我一個人弄不了他後，才是真的開始害怕。

「救命啊！警察叔叔，快來救我，我害怕！許香，你去哪了？」

「嗚嗚，我要被綁架了！好可怕！」

「救命呀，誰來救救我！」

9

那人大約是覺得我吵，用手捂住我的嘴。

「閉嘴！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我聽話地扭頭看過去。

「周星津？你長得真帥啊！」

「比那些男模都帥。」

「可惜了，隻能看不能吃。」

「為什麼不能吃？」

那人靜靜地問。

甚至心機地把衣服往上卷了卷，露出了精瘦卻有料的腰身。

剛才沒能摸到的腹肌現在就在眼前，傻子才不摸。

我高興地上下其手。

「我好不好？」

他輕聲出言蠱惑。

我一下子就提防起來。

慢慢縮回手，警惕地瞪著他。

「你剛才說了不要錢了！」

「不能反悔！要不然，我就走了，換一個男模。」

「不反悔。」

他抓著我的手，按上了腰。

隻是有哪裡不對的樣子，灼熱得很，有些燙手。

我有些害怕地想縮回手。

他卻仿佛隱忍到極致，再也控制不了，捧著我的後腦，親了上來。

我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瘋了。

被褥下我什麼都沒穿。

周圍的環境陌生中透著熟悉。

宿醉後的頭疼，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隻記得昨天好像玩得太高興，和許香去了男模會館。

難道我和男模春風一度了？

我的老天奶，我是你的嫡孫子嗎？

這麼大的事，說安排就安排嗎？

門被敲了一下。

「李小姐，您睡醒了嗎？」

「您的衣服昨天吐髒了，先生讓我們拿去洗了，現在洗幹淨了烘好了，我可以送進來了嗎？」

好了，我的記憶恢復了。

這是周星津的家。

我來這裡給他喂過魚。

我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沒感覺到什麼異樣，才松了一口氣。

應該隻是喝醉了而已。

周星津要什麼女人沒有，不至於乘人之危。

大紅跑車停在周星津家院外。

周星津坐在院子喝著茶。

「李宜嘉，你挺牛呀，開著賣我得的大跑車，上會館，點男模，夠逍遙的呀？」

這就挺尷尬的。

我摸著鼻子訕笑。

「這話讓你說得，這不就把天聊死了！」

「我哪能賣得了你？你又不是我的！」

「對不對？除非你是我的，要不然我賣你這個命題根本就沒法成立。」

我一本正經地詭辯。

但沒想到他輕輕點了點頭。

「嗯，我是你的！怎麼樣呢？」

我被嚇得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轉身就想跑。

沒想到他手長腳長，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壓在他腿上坐著。

漫不經心地挑著我的一根頭發，低頭輕輕嗅著。

「我發現你這個人，話不挑明，你有的是辦法裝糊塗！」

「去他的迂回路線！老子今天就是要打直球！」

「李宜嘉，你少給我裝糊塗，我不信你一點不知道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聽上去甚至有幾分委屈。

「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我沒有！」

我臉已經漲得通紅，卻還是下意識反駁。

他忽然低低地笑出來。

我有些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又不願意問他失了下風，隻能氣惱地瞪著他。

「如果你不喜歡我，在我剛才把你拉到我腿上的時候，你就應該出手打我了。」

「可你沒有！」

他笑得很得意。

像偷了腥的狐狸。

我惱羞成怒，揚起手。

10

他動也不動，正色看我。

一時間，氣氛更加曖昧了。

我的手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正進退為難，他把臉湊上來, 輕輕擦在了我的手心上。

「和我在一起，好嗎？」

一股電流電的我渾身酥麻。

我連說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但我心裡明白。

我們是不合適的。

他的眼光強烈而熱情, 帶著赤裸裸的情意和欲念。

看得我十分羞恥。

我總有種錯覺，好像他隨時會壓下身軀深吻我。

但他十分克制地等著我的答案。

「我們, 我們差距太大了。」

良久，我結結巴巴地開口。

「我沒有信心, 我們能走到最後。」

「沒有結果的愛情, 我不想浪費時間。」

他凝眸想了一下。

「這樣啊, 那未來的事，我確實也沒辦法保證。」

「感情畢竟是動態的，我也不能保證我永遠愛你。」

明明是很理性現實的話。

他如此坦然地說出來。

我反而有些莫名的難過。

果然隻是一時情動啊。

我提了提唇, 想笑卻沒能笑得出來。

「所以說，領導, 還是好好工作吧。」

「那您先休息，我要走了。」

「可是, 如果將來我們離婚的話，你可以分走我半個身家，不知道這樣可以不可以？」

我：？？？

我幾乎立刻站住了。

難以置信地完全無法理解地看向他，倒抽一口涼氣。

「你說什麼？」

「我說, 我們現在去領證的話，以後萬一分開了, 你應該可以分走我半個身家。幾百個億, 應該不成問題。」

他思索著, 慢慢說出來。

「畢竟我現在正上頭, 肯定是不想要做財產公證的。」

第二日。

許香驚詫地看向我的紅本本。

「所以這就是你莫名其妙就把證領了的原因？」

我低頭害羞。

「沒辦法, 他給得太多了。」

我有些擔心許香生氣, 畢竟她說過周星津是她喜歡的類型。

但沒想到她大大咧咧地完全不在意。

反而催促我看起婚紗來。

「領證領得這麼倉促，婚禮一定要挑個好日子，知道嗎？這都有講究的, 日子過得好, 一輩子白頭到老。」

「這真不像你呢，我以為你會讓我快點離婚，變成富婆給你傍呢！」

我開著玩笑。

許香卻正色阻止我。

「呸呸呸，話不要亂說。」

「錢哪有我閨蜜的幸福重要。」她感性地抱了抱我, 眼角有些湿潤。

我正覺得感動, 要說幾句煽情的話。

她卻早已變了神色，對老天拜了拜。

「我不一樣, 我要錢就行，我不要幸福。」

「記得給我也賜一個這麼有錢的。」

我頓時哭笑不得。

婚禮定在了春暖花開的三月。

儀式盛大又奢華。

但我滿心滿眼隻有面前朝我走過來，對我宣誓的男人。

【金魚真的都活著，我拿命給你保證。】

「（燈」扎著麻花辮, 穿著小花裙, 年代已經很久遠。

紙張發黃發舊，卻一點折損都沒有。

整整齊齊插在他的錢包裡。

我追問他從哪裡得到的，他卻說是個秘密。

問得急了, 他便笑地開懷。

「這個故事有點長, 我慢慢告訴你。」

「我們來日方長。」

搞什麼嘛，都大結局了，還賣關子！

我不滿地踢著婚紗。

人卻被他攬在了懷裡, 他在司儀的指示下俯身親吻他的新娘。

不遠處，氣球熱烈地飛舞。

燈光璀璨，觥籌交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