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蘇顯言低著眸開食盒，“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沙發？”程思眠朝旁邊看了一眼，病房裡的沙發隻能坐不能躺，“就在這？”

“恩。”蘇顯言將勺子遞到她手裡，“你和查易觀都在醫院，總要有人看著。”

程思眠慢慢握緊了勺子，心裡是感動也是喜悅，“這麼睡著一定很難受吧，等會你記得回去休息。”

蘇顯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別惦記別人，先管管你自己。程思眠，你怎麼能一個人去那種地方。”

程思眠，“我不是還通知你了嗎……”再說了，她從來不覺得去酒吧或者是俱樂部什麼的有什麼問題，雖然她未成年，但過去也沒少去。

“通知我就應該等著我，而不是一個人闖進去。”蘇顯言不贊同的說道，“那種情況你還敢幫著查易觀。打架？你這小身板能跟那些人動手？”

“那要不然怎麼辦啊。”程思眠嘟囔道，“總不能看著查易觀被打死吧。”

蘇顯言凝眸看她，顯然是不滿。

程思眠清咳了聲，識趣的扯開話題，“诶對了，查易觀在哪呢。”

“隔壁。”

“傷的重嗎？”

“皮糙肉厚，沒什麼事。”蘇顯言道，“倒是你，骨折了。”

“……噢。”

蘇顯言道，“這件事已經告訴你小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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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思眠瞪眼，“這怎麼能告訴小叔呢！他肯定要罵死我！”

“還怕被罵？”蘇顯言無奈，“你這樣子我都不好跟你小叔交待。”

程思眠扁扁嘴，嘟囔，“才不需要向他交待……”

“行了，先吃飯。”

“哦……”

程思眠傷的是右手，現在隻能使用左手，所以舀起菜來顫顫巍巍的。在舀某塊肉三次失敗之後程思眠賭氣的扔下勺子，“嘖，可惡。”

蘇顯言剛正看著手機，沒注意到她的掙扎，他疑惑的看過來，“怎麼了，口味不喜歡？”

“左手怎麼吃啊。”程思眠本來還是氣哄哄的，但目光觸及蘇顯言的時候突然亮了亮，一個念頭猛然劃過。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表情頓時變得可憐兮兮的，“蘇顯言，我餓死了，好想吃飯……”

“然後？”

“但是我不是左撇子。”程思眠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所以，你幫幫我吧。”

清亮可憐的眼眸，帶著少女特有的清新淺魅。蘇顯言微微一滯，不動聲色的轉開了目光，“吃不了了？”

“是啊是啊，你看我的右手動不了……要不然你喂我好不好？”

蘇顯言看向她，她眼中滿是祈求的意味，蘇顯言失笑搖頭，“你這丫頭……”

雖是這麼說著，他卻拿起了旁邊的筷子，“飯自己來，我給你夾菜。”

程思眠點頭如蒜搗，連忙拾起勺子去舀飯。

大概是蘇顯言給她夾的菜，程思眠覺得今天這一頓好吃的不行。

“要吃這個培根。”

“肉，啊，不要肥肉。”

蘇顯言，“這塊？”

“恩恩。”

……

“再來一塊肉。”

蘇顯言看著消滅了大半的紅燒肉，沒聽她的話而去夾了一口菜，“吃這個。”

程思眠看著綠油油的蔬菜就沒胃口，“我要吃肉。”

“吃點蔬菜。”蘇顯言強制的把菜遞到她嘴邊，“聽話。”

程思眠不想駁了蘇顯言的面子，不情不願的張嘴吃進去。

蘇顯言挑挑眉，“有這麼難吃？”

“我不太喜歡吃菜……”

蘇顯言笑了笑，“吃那麼多肉也不見你長，還這麼瘦。”

程思眠一噎，默默的念到，誰說我不長，我該長肉的地方都長的很好！

蘇顯言後來也不聽程思眠指揮了，一口菜一口肉，毫不含糊。查易觀一瘸一拐的從隔壁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和諧的場面。

我們的蘇老大保姆似的在伺候人呢！！嘶……他怎麼突然覺得這麼畫面還挺可愛？

“诶？查易觀？”程思眠先發現了他。

查易觀挪到沙發上坐下，“哎喲，疼疼疼……”

“你沒事吧？”程思眠問道。

“還，還行。”查易觀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小眠眠，你沒事吧？”

昨晚的事他今早已經聽蘇顯言說了，知道了他酒後做的那些混事還牽連了個小女孩，他恨不得直接埋了自己。

程思眠看了看自己的手，“看著像沒事嗎。”

查易觀萬分慚愧，“女俠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女俠，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程思眠嗤他一聲，“我才不要你。”

蘇顯言也看了他一眼，“沒事回去躺著，走來走去做什麼。”

查易觀哀嘆，“首先是想來確定一下小眠眠有沒有事，其次就是，我也快餓死了。顯言，我的午餐呢。”

蘇顯言給程思眠夾了一塊蛋花，“沒有。”

“沒有？！”查易觀委屈了，“你別太偏心了……”

一個是不僅有飯吃，還喂著吃！而他連粒米都看不見！

程思眠得意洋洋的靠在枕頭上，“你女朋友那麼多，住院了讓她們你唄。”

“你這倒提醒我了！”查易觀瞪了蘇顯言一眼，“我還怕找不到人照顧我嗎！”

說罷，又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程思眠見人走了才道，“真沒給他準備飯啊。”

“恩。”蘇顯言面不改色點頭，毫無愧疚。平日裡查易觀為所欲為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

他看了眼吃的開心的程思眠，實在是波及了不該波及的人。

程思眠不知道蘇顯言在想什麼，隻是很‘同情’查易觀，“哎，他可真慘。”

蘇顯言淺笑，囑咐道，“把湯也喝了。”

“好。”

查易觀多是皮外傷，而程思眠隻是手臂打了石膏，兩人都不需要住院，於是第二天就開車回家了。

到家的那天晚上，程秦就從外地趕了回來。

程秦一進門就對著查易觀一頓胖揍，“你小子！找死是吧，還敢亂來！看我不打死你！”

“哎喲！疼啊！我是個傷員！”

“管你是什麼員！”

“哎呀媽！顯言，看著瘋子！啊！”查易觀踉踉跄跄的往蘇顯言那邊跑，蘇顯言側眸看了他一眼，笑意吟吟的說道，“瘋子？哪？”

查易觀瞪眼，“你們，你們就欺負我！”

程秦一把把他拉回來，“就欺負你了怎麼著！”

“啊！哎呀！”

程思眠在房間裡休息著，聽到外面一陣吵雜聲便開門走出來。她站在樓梯口，一眼就看到客廳裡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大男人，還有坐在另一邊淡定的喝著茶，仿佛根本沒看到那邊混亂的蘇顯言。

程思眠一臉問號，“小叔？”

樓下頓時安靜了。

程秦放開查易觀，扭頭朝樓梯口看上來。

還真的是程秦，程思眠意外，“小叔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程秦三兩步從客廳走上樓梯，他盯著她的手臂，“這，這沒事吧？”

“沒事啊，過段時間拆了石膏就好了。”

程秦噢了一聲，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程思眠眯了眯眼，嘴邊勾著一抹壞笑，“小叔，你是不是太擔心我了，所以才特別趕回來的。”

程秦一頓，瞪她，“你瞎說什麼，我是提早完成工作了才回來，你個小屁孩，我擔心你什麼……”

程秦碎碎念的走下樓梯，被揍了一頓的查易觀敢怒不敢言，還不擔心，不擔心你丫一回來就揍我幹什麼！

程思眠則挑挑眉，哼，心口不一。

入了夜。

程思眠猶豫再三還是敲了蘇顯言的房門。

“進來。”

她按下了門把，推開一個縫。蘇顯言正坐在電腦後面，看程思眠探頭探腦的便道，“過來吧。”

程思眠點點頭，把門關好，然後走到他旁邊。

三臺電腦都開著，密密麻麻的字母，跟搞特工似的。

“你在工作嗎。”

“沒，什麼事，你說吧。”

程思眠抿了抿唇，“我想問問你，你明天還走嗎，我的意思是，你還要不要回家去。”

蘇顯言，“應該吧。”

“能不能不走啊。”程思眠急忙說道。

蘇顯言一愣，眸色微斂，“怎麼。”

“就，就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啊。”程思眠想想又覺得這個理由太空洞了，於是又補償道，“而且我受傷了，小叔和查易觀不靠譜！”

蘇顯言靜靜的看著她，精致的臉在屏幕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輝，“程思眠，我會囑咐他們……”

“所以一定要走？那，那我用我的獎勵換你幾天行不行。”

蘇顯言一頓。

程思眠眸光很亮，“你不是說我考的好有獎勵嗎，你說過的，不許反悔，現在我想要兌現獎勵了，我要你留在這裡，一個月，呃……十天吧，十天！”

☆、第19章 洗澡

也許不該再縱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