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快買好了,顧予臨走過來,她抬手想去接他手上的椰奶,誰知道他站定在她面前,俯下身,一手撐在一邊膝蓋上,另一隻拿著椰奶的手,將椰奶罐的側邊橫貼在了她的眼睑上。
面前的光全被遮住。
江筱然沒摸準他想幹什麼,茫然地提高聲調“嗯?”了一聲。
“對不起,今天不該放你一個人出來的。”
椰奶是溫熱的,貼在她眼皮上,特別舒服,她閉著眼睛,輕聲說:“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啊。”
他的聲音一下子靠得很近,好像就緊緊挨著她的眼皮:“之前她們也教訓過一個別的女孩子,打得挺慘的,後來那女生退學了。我今天去開會,越開越覺得不對,因為陶老師從來沒有單獨通知過你什麼,我就急忙出來了。過來的路上,我一直很害怕,怕找不到你。”
晚風這麼溫柔,他也這麼溫柔,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說害怕兩個字,用這麼溫柔珍重的語調,仿佛視她如掌上明珠般珍貴。
如江上之清風,如山間之明月。
她的心忽然啊,就柔軟得一塌糊塗。
“我錄音了,”她安慰他,“我還騙她們我有心髒病,就算你趕不過來,我也不會受傷的,而且脫身之後,我還有證據可以處置她們。”
她的腳尖抵在青草從中,窸窸窣窣。
“不會的。”
“嗯?”
椰奶是罐裝,圓柱形的。所以顧予臨很輕易地,手指觸在杯壁上,慢慢往上滑,把椰奶罐從她鼻梁處,一路滑上她的額頭。溫熱從眼睑處消失,出現在額頭上。
路燈的光終於再次透了過來,因為這個動作,江筱然終於可以睜開眼。
她撞進他星光熠熠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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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是心上人。
他也看著她,認真地開口:“以後再也不會放你一個人了。”
蟬鳴悠揚,不知名的小蟲繞在燈盞周圍飛旋,清淺的夜色把他的眼睫照得根根分明,仿佛夢境。而他俯下身,將唇貼在她額頭上的椰奶罐前,映出一個珍而重之的吻。
隔著那麼大的瓶罐,江筱然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如火燒般燙了起來。
鬼迷心竅?
這就是了。
顧予臨把她一路送到了樓底下。
他甚至還準備親眼看她進家門。
但是考慮到高中的男女關系十分敏感,他隻是給她打了電話,按下接通:“你到家了再掛。”
“嗯,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她指指樓道,“那我上去啦。”
顧予臨晃晃手裡的手機,往前踏了兩步,又退回去,衝她勾了個清淺的笑出來:“好。”
到家吃了晚飯之後,她卻鬼使神差地,一直沒有掛斷電話。
那道接通的電話好像有莫名的安全感,讓她不至於空蕩蕩地在臥室裡踱步。洗完澡之後,出於某種好奇心理,她對著電話“喂”了聲。
顧予臨很快回答她:“怎麼了?”
她奇道:“你一直把手機貼在耳邊嗎?”
“我用的耳機。”
她被自己蠢笑了,半天才說:“那什麼,你有沒有訂套餐啊?”
“嗯?”
“就是那種,流量啊短信費的套餐……”
“訂了,”他說,“每個月電話時長都用不完,你可以不用掛。”
就是這樣,每次她所想,不用全部說完,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這樣的默契,好像足以撫平所有的傷痕。
江筱然睡了很長的一覺。
醒來的時候,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雖然回想起有點可怕,但是其實怎麼算,他們都不大可能傷到她的。她雖說不上多成熟,但也是痴長他們好幾歲,面對著這群小孩子,她還是能相對平穩地處理好事情的。隻是在學校裡呆了太久,又猝不及防看到那麼多人,這才一下子有點慌。
再不濟,資歷上她也擔得上一聲“學姐”,面對他們的時候,底氣也稍許足了些。
這麼想著,她就完全不後怕了。
早上去的時候,發現桌上擺了一個奶油蛋糕,抹茶味兒的。
她正躊躇著,看到顧予臨翻了一頁書,淡淡道:“我買的。”要不說,東西可能就又被她扔了。
“今天有什麼好事兒?”她放下書包,把蛋糕盒打開,看著裡面精致的小東西問。
顧予臨看她一掃前一天的陰沉,整個人又由內而外恢復了生機,這才挑眉道:“沒好事就不能給你買蛋糕了?”
卻接著說:“不過確實有好事。”
“什麼?”
“後天藝術節復賽,比完了陶老師請大家去唱歌。”
復賽前兩天,他們把《朽》又合了好幾遍,自然是沒什麼問題。
柳輕輕和夏阮那邊的舞也順利進行,話劇的現場情緒醞釀也很到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復賽比完,陶老師請大家去唱歌。
包間裡氣氛熱烈,趙嘉映坐在包間裡跟李嘉垣發消息,江筱然坐在一邊,看夏阮買了一大堆果酒和啤酒來。
“今天不醉不歸啊!”有人說。
有人應和:“這氣氛,不幹點什麼都對不起這良辰美景!”
陶老師正拿著話筒,一聽這話,立馬笑著接:“怎麼,要幹點什麼啊?”
陶老師年齡不大,跟大家也玩得來,此話一出,包廂裡又是一陣熱熱鬧鬧的起哄。
每個人都拿了酒,江筱然自然也不例外,看一瓶酒包裝極好看,顏色也漂亮,就徑直拿了過來。
顧予臨就坐在她旁邊,軟軟的皮質沙發裡,大家靠的很近,又陷進沙發裡很深。
她想了想,把那瓶酒遞過去,問他:“你要不要喝?”
他欲言又止,掃了一眼酒瓶,眼下突然醞出柔軟的笑意,手指無意識在大腿上敲了敲,搖搖頭:“你喝吧。”
“好吧,”她應了聲,又隨便在桌上給他找了瓶別的,“你也別幹坐著嘛,喝點別的。”
從她手上接過酒瓶,觸到她溫熱的手指,他手下意識一顫,有股子眩暈的感覺從指尖蕩漾開,一路襲上大腦。
奇怪,什麼都沒喝,怎麼像醉了似的。
江筱然喝了點兒,胃熱熱的,頭也有點暈暈的了。
有女生眼尖,發現了骰子和一大堆玩的,非要轉瓶子玩遊戲。
一陣大笑。
“江筱然!又是江筱然!喝喝喝!”
“筱然今兒點背啊,怎麼全是她喝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又見江筱然!”
江筱然運氣背,玩遊戲喝了好幾杯。
喝到最後,跟顧予臨合唱的時候,整個人都往他懷裡倒。
大家正聊到興起,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他們坐在靠門的沙發上,江筱然的頭幾乎要倒進他頸窩裡,軟軟的發絲騷動他的皮膚。
她身上彌漫著淡淡的果酒氣息,被微熱的空氣一蒸騰,擴散開,漫到他鼻腔裡。藍莓的果酒,清甜跟濃烈相混雜,刺激著他的感官。
她抬起臉,閉著眼笑問他:“你熱不熱?”
他看著她,啞著聲音說:“熱。”
“那咱們出去透透氣。”
她今天也化了淡妝,但好像跟之前的任何一晚的妝容都不一樣。
今晚的她,美得很魅人。
透了一會兒氣,她抓著他往包廂裡走,結果她整個人都是暈著的,房間都進錯了,兩個人鑽到了一個空空如也的小包廂裡。
她關上門,整個空間暗得不像話,她低低“咦”了聲:“怎麼沒開燈?”
說完就去敲牆上的開關,開了一個五顏六色的燈。光圈投到地板上,來回碰撞和打轉。
她往沙發的方向去,他就含笑著看她。
她陷在沙發裡,酒意在她的眼裡鋪開一篇朦朧柔軟的霧,也在她的臉頰邊染上淡淡的粉紅。她唇薄,但被酒精燻陶得又紅又豐滿,像小番茄。
他很愛吃番茄。
他坐過去,小小的沙發裡,兩個人很快緊緊挨著,像是並蒂而生的雙生花。隔著兩層衣料,他還是能感受到她滾燙的體溫,透過皮膚滲到他身體裡,他蠢蠢欲動。
左手邊有個扶手,他把手肘搭上去,撐著自己腦袋,就這麼側身看著她。房間裡光怪陸離,五顏六色的光流轉在她眼角眉梢,顯得她有種別具風情的美,卻又美得並不豔俗。
她閉著眼醒了會兒酒,睜開眼往四周看了一圈兒,發現這個房間裡就他們,咧開嘴角,笑了。
他湊過去,唇貼在她溫軟耳垂邊:“笑什麼?”
她也不答,水光潋滟的眸子就這麼看著他,他不惱,大大方方同她對視。
“你別這麼看我呀……”她終於不好意思,垂下眼睑,將脖子往裡縮了縮,“你這樣看,我……”
“嗯?你怎麼?”
她不說話,頭越來越低,他幾乎快以為她睡著了,這才聽到她細如蚊蠅的訴求。
“顧予臨,我有點想親你,怎麼辦?”
他笑,鼻尖抵過去,蹭到她有些發燙的臉頰:“別想了,做吧。”
她像隻驚到的兔子,睜大眼茫然地看著他,唇瓣也輕輕啟開。他順勢貼過去,吮吸她帶著股香氣的嘴唇,藍莓味兒混合著她的氣息,一並湧入他口中。
他手滑過來,扣住她後腦勺,將她往自己懷裡帶,好讓他能攫取得更深。無師自通地,他把握住機會,趁她被吻得七葷八素時,舌長驅直入,更親密地品嘗她。
他的半個身子幾乎壓在她身上,這讓她有點喘不過氣。她下意識伸手往上抓,抓住他胸口處的衣襟,氣若遊絲地喘。
不知是蹭到了他哪裡,他再次發動進攻,這次有些兇狠,牙齒在她唇上一遍遍咬。
她手搭在他脖子上,無意識地來回磨蹭,他騰出手,抓住她正作亂的指尖,往自己後背處放。
他的吻逐漸下移,最後停在她脖子上,她感覺想被什麼刺了一下,有點疼,但很快,又被軟軟的東西撫摸著,像是安慰。
他的頭伏在她頸間,她伸手去碰他柔軟的發絲,刺刺的,像是刺蝟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築起的城牆。城牆裡有什麼呢?她想,會有她嗎?
他直起身,目光深沉,盯著他剛剛親過的那塊,這才如釋重負地嘆口氣。
“幸好沒有。”
“……什麼?”
他不回答她,拿起一邊的啤酒喝了兩口,又去親她。
“沒人告訴你,這種時候說話,是會被堵住嘴巴的嗎?”
她掙脫出來,舌尖從嘴唇裡探出來,縮了縮,苦著臉道:“一股酒味兒。”
他好笑地看她,但是沒過多久,終是抵不住誘惑,再度湊了上去。
他在她唇齒間含糊不清地問:“江筱然,你喜歡我嗎?”
“喜歡,”她也說得含糊,卻想把這句話說得很清楚似的,推開他一點,點點頭,認真地說,“我喜歡你,最最最最喜歡你。”
他笑:“知道了。”
聚會散場,已經是晚上了。
趙嘉映這才發現江筱然不見了,站在門口張望了好半天,這才看到她從另一個房間裡出來。
趙嘉映目瞪口呆地看著顧予臨跟著她走了出來。
怎麼感覺江筱然有點衣冠不整?怎麼感覺她今晚的口紅好紅?怎麼感覺她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個包?
趙嘉映問江筱然:“你們剛剛在裡面幹嘛了?!你們倆**共居一室……不會瞞著我……在裡面唱了一晚上的歌吧?!這可不行!太不夠義氣了!”
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卻還是勾起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
“你們太過分了!”趙嘉映指控,“單獨開包間唱歌!”
“就是,太過分了。”江筱然點頭。
搞得她現在嘴唇好麻啊,像吃了十斤辣椒。
……
顧予臨回到房間,發現李嘉垣發來的短信:“趙嘉映說你們倆開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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