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時多好啊。
仔細想想,還多了許輕如,才讓蒼瀾峰熱鬧了些。
尤其是她認罰,每次找完茬,都送了一大堆靈石上蒼瀾峰。
許輕如淡淡道:“身外之物罷了。”
白燦燦看向她的視線堪稱崇拜:“許師姐,師弟日後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輕如斜他一眼:“太胖。”
白燦燦:“???”
許輕如彎了彎嘴角:“等你瘦了,我倒是可以考慮下,那你採陽補陰。”
白燦燦臉瞬間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許輕如:“怎麼,不是說要為我赴湯蹈火麼。”
白燦燦:“…………”
許輕如本就是逗他,此時心滿意足,道:“行了,誰稀罕你的赴湯蹈火。”
她笑得明朗,毫無媚態,反倒讓白燦燦看愣了。
這一瞬,白燦燦竟真萌生了減肥的念頭。
隨著時間推移,大家在船上也不覺得拘謹了。
就好像一段旅程,再怎麼漫長也會有終點,沒什麼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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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們隻要最好準備,在抵達終點後開啟新生活便是。
林也奚微笑看著,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旅途若是沒有終點呢?
一個月兩個月……
甚至一年……
若是要永遠生活在這艘船上呢。
也不現實。
沈讓塵和破天劍都是有極限的。
林也奚抬頭看了看最末尾的船艙。
沈讓塵搬出了原本的艙室,在離著她最遠的地方重新拉起一間艙室。
孤零零的屋子,遠離了所有人。
這些日子,沈讓塵從未走出那艙室。
他習慣獨處,對於一個閉關五百年的人來說,區區幾日實在不算什麼。
林也奚估算著時間,覺得必須得去看看了。
她每日都在觀察著透明護盾,今日已經明顯比前些天稀薄了,尤其是沒人會去的地方,更是薄得像是要不存在了一般。
沈讓塵說自己能撐一個月,可他被季燕北刺了一劍,肯定是有損耗的。
正這麼想著,林也奚瞳孔猛一縮,她看到了一絲柳絮滲透進了透明護盾。
透明護盾陡然一亮,掐斷了那黑色柳絮。
虛驚一場。
可也實在到極限了。
林也奚一咬牙,對身邊的季燕北說:“我想託你幫個忙。”
季燕北這幾日開心得很,他道:“你說。”
她說什麼他都答應。
林也奚拉著他坐下,認真說道:“我知道外面的情況很糟糕,可我們也不能一直這麼飛著……大家都離不了破天,我想……”
她話沒說完,季燕北已經懂了,他道:“你想讓我出去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落腳點?”
林也奚應道:“對。”
她不全是為了支開季燕北,也實在是希望能找到合適的落腳點。
他們如同深處一片汪洋大海。
可大海再怎麼大,總有零星小島吧。
哪怕島上沒有文明,資源匱乏,也好過一直在船上飄著。
林也奚:“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了,你能幫幫我嗎?”
季燕北:“……”
林也奚:“我不會放棄船上任何人。”
季燕北輕嘆口氣,在她眉心吻了下:“我知道的。”
季燕北也想出去看看。
因為“殺戮”的緣故,他從未走出過大盛國。
季燕北之所以會去乾坤宗,是因為那人給他壓制了“殺戮”,而他完全是被吸引著去了乾坤宗,那種渴望很難形容,隻能說——非去不可。
季燕北不想去“淨土”,他賭不起。
所以他得找新的落腳點。
也隻有他能在黑色柳絮中自由行動。
林也奚送走了季燕北,直到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在漫天柳絮中,她才挪動步子,慢慢走向了船尾的艙室。
林也奚心怦怦直跳,簡直像是在做賊。
尤其是想到……更是……心虛個鬼啊!
都是一個人!
她沒“出|軌”!
這破事不能細想。
眼下她必須幫沈讓塵,也隻能季燕北去找落腳點,一切都是最合理的安排,絕對不是……打住!
林也奚站在艙室門外,直白道:“師尊,我進來了。”
她沒敲門。
敲門也沒用。
她像當時硬闖石室一般,直接用玉簡的引導通道 ,進了艙室。
艙室內竟和石室裡完全一樣。
冷清的屋子,除了一張石床外什麼都沒有。
層層堆疊的白衣簇擁著沈讓塵,讓空寂的屋子平生了些許華麗。
沈讓塵抬眸看她。
林也奚不自在地垂下眼睫,說道:“師尊,我幫你壓制‘疾病’。”
她說完,耳朵尖一片透粉色,指甲也攥進了手掌心。
要了命了。
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妖女這倆字,她都快配不上了!
沈讓塵聲音微啞:“你,出,去。”他說得很艱難,一字一頓。
林也奚:“……”
沈讓塵閉了閉眼,又緩慢說道:“我不需要你。”
林也奚走近了些,說道:“師尊,你別硬撐,若是‘疾病’外溢了……”
沈讓塵倏地望向她,盯著她道:“那又如何。”
他冷冰冰道:“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幹。”
作者有話說:
欲拒還迎。
師尊幹得漂亮!
評論區有紅包掉落~
第54章 第 54 章
◎兩個人的少司命。◎
若是以前, 林也奚聽了這話還會心裡咯噔一下,會擔心沈讓塵真的不管其他人死活……畢竟他修無情道,早已和乾坤宗撕破臉, 他也並不是蒼瀾峰的師尊,更沒有弟子傳承。
然而現在, 林也奚一眼看穿沈讓塵。
沈讓塵也好季燕北也罷, 都是極溫柔的人。
他若真抱著“旁人死活於我何幹”的念頭,又何必將自己“囚禁”五百年。
石室也好,墳場也罷,哪個都不是人能長久待住的地方。
在蒼瀾峰後山時,沈讓塵也曾說過, 乾坤宗如何與他無關。
那時他還怕出來侵染了更多的人,可“偽善”發瘋時, 還是忍不住出來了。
乾坤宗覆滅,以當時林也奚的能力,是護不住這些幸存者的。
沈讓塵幻化出了破天船, 載著大家行走於一片死水之中,他既要為他們擋住外面的黑色柳絮,又要壓制著體內“疾病”……
沈讓塵若真如嘴上說得那般無所謂的話,又何必耗費這般心神?
——嘴硬心軟。
師尊就差把這四個字寫到臉上了。
林也奚本就對他滿心愧疚, 不管在她那裡是怎樣的, 他們兩人記憶並不互通,所以受到的衝擊都是實打實的。
設身處地一想……
罷了, 林也奚想不了, 一想都得跳船。
林也奚沒被嚇走, 她徑直走向他, 輕聲道:“師尊, 是我不好,你不要因此折損了自己。”
沈讓塵:“……”
林也奚靠近他,她挨在石床邊上,離著他僅一個手掌的距離,又道:“這樣一味地‘壓制’,隻會換來更大的反噬,我不想看你被‘疾病’吞沒。”
她一字一句說得實心實意。
誠然,林也奚關心船上人的安危,可就像她對季燕北說的那般,她不會放棄船上任何人。這個任何人中包括沈讓塵。
四十七星隕落了四十六位,足以證明人在“天”面前是如何脆弱渺小。
沈讓塵抗下的又是“疾病”……
若是天道有等級的話,那這條一定是等級極高,十分兇猛的一條。
隻是承下就很吃力了,還要壓著它不外溢……
林也奚總覺得,這個壓是極危險的。
當年的四十七星中,即便“男主”是最厲害的一位,其他人也不該差太遠。
他們相繼隕落,極有可能處理方式不對。
他們並未避世,甚至像宋萬鶴那般想要守護宗門……若是如此,那定然是與人接觸的。
而與人接觸就要壓著天道,這個壓著,極有可能是崩盤的關鍵。
沈讓塵和季燕北因為不接觸任何人,不怎麼需要刻意去壓制,反倒是維持到了現在。
可如今,沈讓塵為了這一船人,不得不壓著“疾病”。
壓得久了,爆發的那一刻,隻有發瘋。
林也奚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沈讓塵聽,她又道:“……大司命需要信徒來錨定人性,可從畛域走出來的信徒,真的能為其返還人性嗎?”
經歷了我行佛和宋萬鶴,林也奚對這方面感觸頗深。
我行佛中人很少,可即便走出來,也隻是“心執”的傀儡。
乾坤宗中數百萬人,全都接納了宋萬鶴的觀念,將“偽善”奉為一線生機,而後呢……他們構成了巨大的“偽善”。
信徒加深的哪裡是人性?
分明是神性。
沈讓塵和季燕北沒有信徒,反倒保持了人性。
所謂的大司命發瘋,也許隻是因為徹底“成神”了。
神愛世人嗎?
這問題就好比問一個人——你愛地上的螞蟻嗎?
愛與不愛沒有區別,因為螞蟻承受不起。
人愛它,它背負不起。
人不愛它,它也承受不起。
宋萬鶴愛著乾坤宗,我行佛不愛所有人……結果如何?
人如蝼蟻。
背負不起也承受不起。
林也奚看向沈讓塵,道:“師尊,是我把你喚出密室,理應對此負責。”
沈讓塵終於開口了,他冷笑道:“負責?”
林也奚鄭重點頭。
沈讓塵看向她,淺色眸中燃著一團火,像是將要破冰而出:“我再說一遍,我不想。若你隻是為了壓制‘疾病’,我……”
他頓了頓,似是覺得太難堪了,完全沒辦法說出口。
沈讓塵壓著情緒,道:“你出去。”
林也奚沒動。
沈讓塵低聲道:“我讓你出去!”
林也奚哪還會不懂?
沈讓塵不想她隻是為了壓制“疾病”,不想她隻是為了這一船的同門,甚至不想她為了他的身體……
他隻是想……
隻是希望她……
林也奚輕聲道:“我喜歡的。”
沈讓塵一動未動,唯有層層堆疊的白色衣裳輕輕顫了下。
林也奚面頰泛著紅暈,心髒也跳得極快,她根本沒有戀愛過,卻要鼓起勇氣表白,還是在這樣錯綜復雜的情況下。
林也奚認真道:“我喜歡你。”
不隻是為了壓制“疾病”,而是她喜歡他。
沈讓塵看向她。
他想說——不要騙他。
話到了唇齒間又生生咽了回去。
沈讓塵扣住她後頸,吻上她咬得泛白的唇。
柔軟、清甜。
卻裹著蝕骨的du藥。
林也奚試探著進入他的識海。
剛站到那霧蒙蒙的天地間,沈讓塵便壓了上來。
兩人不是第一回 了,但沈讓塵從未像現在這樣……這樣……
林也奚形容不上來,她隻覺鋪天蓋地,滾燙如巖漿。
克制的人壓抑到極致爆發出的熱度,能把整個識海給點燃。
一次就可以平息。
最多也隻需要兩次。
但這次沈讓塵說什麼都不放林也奚走。
識海中的交纏比肉|體上還要敏感。
兩人也更加坦誠相見,那真是神魂相交,坦白到了極點。
林也奚並不怕坦白。
若真有個測謊儀,她很想用到自己身上。
她沒有說過謊,一片心意足夠赤誠。
沈讓塵在她快受不住時,問她:“做我的眷屬,好不好?”
林也奚陡然清醒,意識到沈讓塵說了什麼後,她隻想去查看玉簡。
沈讓塵望進她眼中:“好不好?”
林也奚顫著聲音道:“……好。”
他們本就身處於識海之中,那顆透明的心髒自霧蒙蒙中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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