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個虛幻的身影浮在密室中,眉眼間有著介於少年和成年之間的爽朗,像個愛笑的大男生,然而他已數千歲,是掌握了“偽善”天道的大司命——宋萬鶴。
大司命的化身千千萬萬。
這不過是其中一個。
宋萬鶴笑著看沈讓塵,意味深長道:“師弟,你‘心’動了。”
沈讓塵拂袖,虛影瞬間渙散。
宋萬鶴的聲音卻飄飄蕩蕩又繞了回來:“她不受你侵染,你何不將她永遠拘於此地?那般純潔的識海,當真是曠世罕見,你將她這般放出去,她終究會變得骯髒、腐爛、墮落……
“世界是什麼樣子,你比我更清楚。
“你忍心嗎,讓這樣一塊美玉,染上汙濁。”
沈讓塵抬手,一道青紫色的妖異光芒自他掌心亮起。
密室被徹底封閉,哪怕是大司命,也別想滲透進來。
沈讓塵耳邊歸於平靜,人卻難以入定。
作者有話說:
麼麼噠,評論區有紅包掉落。
第44章 第 44 章
◎唯有一雪白身影,立於天地之間。◎
乾坤宗律法堂, 主峰中最為巍峨肅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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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牆黑瓦,十數米的樓閣岿然聳立。
正前方的寬闊平臺上,有兩方象徵著公平正義的獬豸雕像。
它們足足有五六米高, 昂首挺胸地端坐著,通體有青金火焰繚繞, 雖是石雕卻栩栩如生, 恍如活物。
獬豸的神態威嚴肅穆,在這尊公平正義的神獸注視下。
“偽善”笑得松快愉悅。
宋萬鶴哪怕用了離遊的皮囊,也依舊是自己的氣質。
他在私下裡開朗愛笑,明明貴為掌門,卻總像個迷糊的大男生, 沉穩不足但親和力極強。
他笑著看林也奚,同樣的笑容在他臉上絲毫不顯怪異, 隻讓人覺得真誠可靠,讓人覺得這人性情極好,很好相與。
“你在神虛境中看到什麼了?”他問林也奚。
林也奚瞬間繃緊神經, 她不會受其蠱惑,哪有什麼真誠可靠,他是真真正正的“偽善”。
宋萬鶴又道:“小離遊的記憶很凌亂,隻能看清幾個片段……”
他故意頓了下, 又道:“每個片段裡, 都有你。”
林也奚終究是沒忍住,道:“離開他!”
宋萬鶴自顧自說著:“我以為你會掉進‘殺戮’的畛域, 不成想竟我行佛那蠢貨竟躲在神虛境中……”
他這話的信息量太大, 林也奚聽得一怔。
宋萬鶴知道得比她想象中還多!
林也奚想到自己剛回乾坤宗時, 鹿白和蔣雲照明顯被侵染, 他們回到峰上, 自家師尊給出的解釋是,神虛境遭了“殺戮”侵染,他們看到的都是幻覺,其實根本沒死人。
當時林也奚沒想太多,隻當這些年現世過的天道隻有“殺戮”,所以宋萬鶴甩鍋給了“殺戮”。
可沒想到,他是故意的。
難道,宋萬鶴知道季燕北的身份?
林也奚隻覺後背發寒。
宋萬鶴打量著林也奚,仔仔細細看著。
他的視線很幹淨,哪怕用著離遊那張生來魅惑的臉,也不染絲毫曖昧。
仿佛他不是男人,她亦不是女人,他打量著她,如同打量一塊美麗的玉石。
玉石沒有生命。
他的視線也沒有屬於人的熱度。
“你鎖住了季燕北?”宋萬鶴陡然靠近林也奚,幺汙兒二七五二吧椅他像是瞬間出現在她面前,眼珠幾乎要貼上林也奚的眼球。
她猛地一後退,腦中響起玉簡的提示:“侵染度+10%。”
林也奚輕籲口氣,平復著情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宋萬鶴節節逼近:“難道不是他吃了我行佛?”
林也奚:“……”
宋萬鶴:“若非‘殺戮’出手,你們能活著走出‘心執’?”
林也奚:“…………”
他都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季燕北是“殺戮”!
那他知不知道季燕北和沈讓塵其實是一個人?他知道,他肯定知道。
林也奚這把劍鎖……
鎖住的從來都不隻是沈讓塵。
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知道?
林也奚腦中一片混亂。
她以為自己抓到了真相,抬頭時卻發現真相依舊矗立在遠方。
宋萬鶴知道季燕北身份,那他是不是故意引季燕北上山,是不是故意讓她去合和峰上尋他……
可這明明是玉簡安排的任務。
一陣刺骨涼意襲來,林也奚如墜冰窟。
難道玉簡是宋萬鶴……
玉簡無波無瀾的聲音響起:“侵染度+10%,總侵染度:50%。”
林也奚:“!”
她壓住翻騰的思緒,不再胡亂聯想。
林也奚再度抬頭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澈,她看著宋萬鶴,定聲道:“離開他!”
心無旁騖,不生雜念。
她當下隻有一個念頭,保護離遊,擊殺宋萬鶴。
玉簡提示:“侵染度-20%。”
林也奚心更穩了。
玉簡絕不是宋萬鶴安排的。
否則它不會一次次提醒她,助她守住清明。
宋萬鶴略作沉吟後,又揚起笑臉:“奚兒,別鬧了好不好,你還小,總覺得外面是好的,不願待在家中,可是外面兇險,出去就回不來了。”
他這般溫聲說著,好像在哄著鬧脾氣的小師妹,又道:“宗門長輩們好不容易布下這世外桃源,你卻總想著出去……若是出去後能回來,我定會讓你出去看看,也好死了這條心,隻是……”
林也奚蹙眉打斷:“我出去過。”
她道:“外面很正常!”
他們離開神虛境後,是御劍回的乾坤宗。
雖說當時心急如焚,並未停下歇腳,可自天上向下看去,也是極正常的。
宋萬鶴卻道:“神虛境本就屬於乾坤宗。”
林也奚一愣。
宋萬鶴:“你啊,不曾真正離開過乾坤宗。”
乾坤宗有七十二峰。
每座山峰如同一個小型城鎮。
每個小型城鎮之間又有不小的間隔。
乾坤宗究竟有多大?
林也奚當真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
他們沒有離開過乾坤宗?
神虛境本就屬於乾坤宗?
那他們一路從神虛境趕回來,其實看到的隻是眼前的乾坤宗?
林也奚這次不需要玉簡提醒,她穩住了心神,看向宋萬鶴:“那又如何。”
宋萬鶴頗有些詫異。
林也奚道:“我今日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殺了你。”
宋萬鶴:“哪怕毀了乾坤宗?”
林也奚握著破天的手一緊,她不受蠱惑,仍堅持道:“我要殺了你。”
宋萬鶴微笑,他敞開雙手,猶如在等著林也奚給他一個擁抱般說道:“那麼,先殺了他吧。”
他不會離開離遊的身體。
除非林也奚殺了他。
林也奚死死盯著他,手中破天金光燦燦,可她動不了。
一切都是廢話。
無論真假都沒意義。
眼前這個宋萬鶴的化身,在畏懼她。
他知道她能殺了他。
所以他選擇了離遊的身體。
在他們回到乾坤宗的那一刻,他便盯上了離遊。
離遊當時的狀態最差,他本就神志不清,意識混亂,宋萬鶴無聲無息附著,任誰都發現不了。
林也奚是隱隱感覺到些許不對的。
離遊受創最重,他短時間內無法恢復還算正常,可為什麼許輕如能因為靠近他而保持清醒?
許輕如對侵染的了解不多,她以為離遊沒被侵染,她靠近他也就不會被侵染。
其實不存在這樣的關聯。
在我行佛的畛域中,林也奚後來清醒了,可她也沒有因為靠近許輕如和離遊,而讓他們保持清醒。
她是硬生生刺破了兩人的“心執”,助他們自行破了出來。
那是痛徹心扉的經歷,幾乎能顛覆人的性情。
比如瘋癲的離遊。
比如沉默的許輕如。
他們破了心執,卻也是另一個自己了。
林也奚知道離遊有問題,但她不敢點破。
直到此時,她入“偽善”又破“偽善”,才真正看到了宋萬鶴。
宋萬鶴在怕她。
否則他不必這般費心思用言語蠱惑,更不必附著於離遊之上,讓林也奚動不了手。
她能殺了他!
她能打破這個該死的畛域!
所以,宋萬鶴怕她。
偏偏,宋萬鶴拿捏住了林也奚的死穴。
他不會離開離遊。
除非林也奚殺了他。
犧牲離遊,拯救整個乾坤宗。
這好像是一道不需要思考的題。
可是……
離遊就該死嗎?
她與離遊似乎交情沒那麼深,可若是換成她的父母至親呢?
這道題,還有解嗎?
一直安靜的許輕如忽地起身,她手中薄刃出鞘,向著離遊的喉嚨刺去。
林也奚陡然一驚。
許輕如已經和離遊過了數十招。
林也奚下不去手,許輕如卻沒有這個顧忌。
許輕如的境界比離遊高,但她本身沒什麼作戰經驗,甚至都沒有煉化屬於自己的武器。
她隻看著林也奚用劍,自己也尋了把短刃,出手的招式混亂無章法,隻是下手夠狠夠拼,把“離遊”給迫得連連後退。
離遊並不擅長強攻,他的一首笛音更適合輔助,此時被許輕如不要命地懟臉攻擊,真有些難以招架。
林也奚猛地回神,她欺身上前,一腳踹向宋萬鶴的胸口,將他足足逼退兩三米的距離。
許輕如握著短刃,說道:“我會殺了他。”
林也奚握住她手腕,略一用力。
許輕如隻覺手上脫力,幾乎要握不住短刃,她愣了愣,道:“離遊不死,他……”
林也奚隻是看著她,一聲未吭卻明確地表達了一句話。
許輕如看清楚了。
——你信我嗎?
——信。
許輕如手上松了勁,短刃落入林也奚手中。
宋萬鶴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們交惡,早知道我該附身到輕如丫頭……”他話沒說完,林也奚陡然欺近,短刃刺入他小腹,鮮血噴濺而出。
宋萬鶴瞳孔微縮,看著近在眼前的紅衣少女:“你放棄離遊了?”
林也奚什麼都沒說,抽出短刃後,又揮向他的脖頸。
宋萬鶴側身躲開,林也奚窮追不舍。
她近身功法了得,倒不是得了什麼傳承,純粹是在演武場裡待太久。
沒人教她法術劍訣,她便自己琢磨。
演武場裡遇到法修,她近身強攻。
遇到劍修,她照葫蘆畫瓢。
一百場,五百場,一千場打下來,哪怕沒人教她,她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功法。
剛才是她死腦筋了。
用破天劍的話,離遊會當場斃命。
許輕如出手的那一剎,點醒了林也奚。
她隻用一把最尋常的短刃,便能把宋萬鶴從離遊身體中逼出來。
從宋萬鶴與許輕如的過招能看出來,他隻能用離遊的功法。
而他顯然不懂音修,否則也不會被許輕如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想死嗎?
當然不想。
這是一場博弈。
宋萬鶴若是認定了林也奚不會殺離遊,那他隻要不離開離遊的身體,即便重傷倒地,也不會死。
可若是宋萬鶴覺得林也奚會殺離遊,那他待不住的,他不可能死在離遊身體裡,他會出來。
林也奚博得就是這點。
宋萬鶴利用她,她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
短刃刺進離遊的胸腔,林也奚離著宋萬鶴極近,她眼底泛起血光,勾起的笑容盡是藏不住的殺性:“我見過‘殺戮’。”
這話極其致命。
一個見過“殺戮”的人,在殺戮面前是收不住手的。
話音落,離遊的身體陡然軟倒。
他後頸處裂開一個口子,有什麼東西迅速爬了出來。
宋萬鶴離開了離遊的身體!
林也奚接住離遊的身體,連同自己的乾坤袋一起交給許輕如:“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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