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姚氏一下撲進了梁府,腳下打滑差點撞了芮毓,還好凝香手快拉了她一把。
隻見姚氏眼帶淚光,看著芮毓泣不成聲,如演一出啞劇一般。
芮毓疑惑的抬了抬眼睛,不知這人是誰,也不知她要做什麼。
姚氏發覺芮毓沒認出她,不由一頓,小聲抽噎道:“阿毓,我的阿毓……”
姚氏雙手伸過來想抱她,終究沒敢。
芮毓呆立在那兒,站了許久,也聽面前的婦人哭了許久,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凝香面帶驚慌:“姑娘臉色怎麼白了,姑娘哪裡不舒服?”
芮毓嚶了一聲,肩膀竟微微抖了兩下,與姚氏面面相望,幾行眼淚落了下來。
凝香目瞪口呆的,弱弱喊了句:“姑娘?”
姚氏伸手想拉芮毓的手,被芮毓偏身躲了過去,她甚至還退了小半步,像面前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若仔細看,芮毓那張被誇的萬裡挑一的臉實則像極了姚氏,想當年姚氏也是名動平城的美人,否則楊柏也不會娶這樣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
隻是這張臉芮毓怕極了,縮著身子撲進凝香懷裡,凝香隻好拍著她的背,一邊著急的請梁夫人指示,一邊哄道:“姑娘不怕,姑娘不怕。”
芮毓腳步彷徨,原本要出門的心思已經全然沒有了,匆匆就往冬雪園走,一路遇到赫北楊威等人,在眾人詫異之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甚至都沒讓凝香進來。
凝香在外面急的跳腳:“姑娘,姑娘?”
秋水正從偏房悠哉悠哉走過來,稀罕道:“誰惹姑娘生氣了?還頭一次見姑娘發這麼大脾氣。”
凝香心煩意亂道:“姑娘沒生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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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驚詫的挑了挑眉,又兀自離去打探消息了。
赫北偷聽了一耳朵打算去沈緒屋中,安平王還在同他議事,赫北也不好打斷,在門外站了會兒,直到安平王大腿一拍,這才算完了。
沈卓北笑眯眯的離去,走前還不忘說:“說好了,再替你監國一陣子,你小子可別在外頭呆久了不願回宮了。”
沈緒客氣的彎了彎嘴角:“皇叔說笑。”
終於等到安平王走,赫北一扭頭就對還站在長廊下的人說:“殿下,我聽凝香姑娘說,芮姑娘好像哭了,嘖,也不知道是誰、”
沈緒目光幽幽看過來,赫北立馬噤了聲,抱著腰間的大刀跑了。
沈緒過來的時候,凝香還蹲在門前,有氣無力的拍著門,嗓子都喊啞了:“廚房做了新點心,姑娘要不要吃一些?”
裡頭還是沒動靜。
忽然身邊一片陰影落下,凝香扭頭望一眼,驚到跳起來,還沒來得及說清事情原委沈緒就已經推門進去了。
他先是在門前停了一瞬,環顧四周竟然沒見有人,直至穿過屏風,才看到芮毓竟然縮在梳妝臺的角落裡睡著了。
眼下甚至還是湿潤的。
沈緒才剛伸手想碰一下他,指尖堪堪劃過臉頰,芮毓嚶的一聲嚇醒,一雙美目直溜溜的看向來人,像隻在山中走失的狐狸。
狐狸找到了養她的主人,便一下子撲上去,纏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芮毓把頭埋在沈緒頸間,兩手圈在他脖子上,身子還微微發抖,看起來慘兮兮的。
沈緒隻微微一怔,順勢攔腰抱起芮毓走向屏風另一端的床榻,還沒放下她芮毓就已經不肯撒手了,臉頰貼在沈緒脖子上,偶爾蹭一蹭,鼻尖還會觸到他,痒痒的。
他轉了個身,自己坐在床榻上,把芮毓放在腿上,兩人的姿勢有多出格他也並未多想,隻是凝香在門外看的心下一個咯噔,忙自覺的把門關上。
“見了誰?”沈緒低頭問。
芮毓睫毛抖了抖,眼神溜到他臉上,這會兒居然還能分出神看一眼沈緒的臉,她抽了抽鼻子,好看,長的好看。
注意到了她分神,沈緒眉目一挑,下意識放緩了聲音:“看什麼?”
芮毓像被抓到了把柄,忙又低下頭,揪著他的衣領的手也微微一緊,方才的不愉快仿佛一掃而光。
這會兒凝香剛從外院接了個東西,試探的敲了下門:“姑娘?周黎坊送來東西,說是姑娘的。”
芮毓磨磨蹭蹭從沈緒懷中跳下來,自己擦了眼角的淚才去開門。
沈緒懷中一空,剛才那點溫柔也隨之消失。
從凝香那接過匣子,芮毓耷拉的嘴角這才微微一揚。
凝香看她的表情也不由松了一口氣,笑說:“原來今日姑娘急著出門是要去周黎坊取東西?送東西的人說不見姑娘,這才送來的。”
凝香也好奇,芮姑娘到底在周黎坊定了什麼東西,還神秘兮兮的。
芮毓眉眼一彎,轉身就把這個匣子塞給了沈緒,然後一臉期望的看著他。
沈緒心中微微訝異,在芮毓的注目之下開了匣子,裡頭竟是一個琉璃制的小瓶子,瓶身雕著兔子……
裡頭有幾枚藥丸,這肯定不是周黎坊的,是芮毓的。
接著,芮毓手中多了一封信,與這瓶藥一起塞進了沈緒手中。
驀地,沈緒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他右眼皮跳了跳,大手輕緩揭開信,沒想這封信卻隻有幾個字:
我要回去了,你知道往哪裡走嗎?
芮毓估摸著時間沈緒應該看完了,抬頭詢問的看他,到底往哪裡走?
沈緒把藥瓶握在手心揉了揉,復又問:“想走了,所以這是給我的臨別禮?”
芮毓抿著嘴點頭,示意他將信翻個面兒。
那後頭正端莊的躺著兩個字:補藥,好用。
沈緒一下被氣笑了,把信揉成團丟到桌上:“瓶子是在周黎坊定的,給錢了嗎?”
芮毓一愣,像是忘記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但李老板也沒向她要錢啊……
凝香在一旁想開口來著,李老板知道芮毓的身份,自然不會向她要錢,方才小廝送來東西時就已經去賬房結了銀子了。
不過凝香知道這時候不便多言,老老實實低頭站在一旁。
見芮毓艱難的搖搖頭,沈緒不緊不慢道:“想要回山上去,路上的盤纏怎麼辦,你身上有銀子?”
芮毓再次為難的搖搖頭。
沈緒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先暫時打消她的念頭:“那就等賺夠了銀子再回去,或者你想在路上餓死?”
芮毓驚恐,肚子適時的發出一陣聲音……
沈緒兀自松了口氣:“準備午膳。”
凝香如臨大赦慌忙退下,總覺得那二人一同站在那兒,顯得她十分多餘……
芮毓恍恍惚惚的扭頭看向門外,去哪裡賺銀子?
作者有話要說: 芮毓今天學到一句話:沒錢寸步難行……卒。
…
…
…
嚶,我要請個假,明天和後天不更新(也就是周日周一),周二就回來啦。,等我等我。
第26章
26
竇揚邵斷腿已經有一陣子了,禁軍指揮使的活總歸是幹不了,竇左相想來想去,還是把這調令交給了沈昊,意料之中。
沈昊生母華妃也是他的女兒,畢竟帶著一層關系,交給他總比交給旁人好。
竇左相是這樣想的。
沈昊手中掂量著這塊調令,眸中閃過一絲萬幸。他的三皇兄還真是又快又狠,竇揚邵的一條腿在他看來也不過隻是一條腿罷了。
他忽然松了口氣,若當初站的是康廉王二皇兄,恐怕今日斷胳膊斷腿的人是他吧?
在沈緒回宮,拿下大權之前,沈昊也得了監國安平王的命令擔任指揮使一職。
說是擔任,其實也不過是打探內部消息,替他的太子哥哥除掉竇家的人罷了。
這一件事有了著落,沈緒心中的大石頭也輕了些,總算分了些心思在芮毓這兒。
同梁安商量政事時,梁安忽然提到:“阿毓也到了議親的年齡,她如今既是太傅之女,也是梁府義女,身份尊貴,何況還有殿下您庇佑,找門好親事不難。”
沈緒眉間攸的一蹙,把玩扳指的手也忽的一停,淡淡道:“是梁夫人的意思?”
梁安一朝重臣,自家後院都交給了夫人把持,又哪裡會貼心到憂心芮毓的親事。
梁安隻是笑笑:“是內人的意思,女孩子家,過了議親的年齡,將來怕是不好找夫家,何況若是成了親,她也能踏踏實實住在平城。”
最後一句倒是戳中了沈緒的心思,他垂眸一琢磨,雖然還是覺得芮毓不必這麼快議親,但還是微微頷首:“也好。”
梁夫人得了準話,一大早便操持起了這事兒。本來前一陣子就不少官媒私媒來打探過,她怕沈緒看重芮毓不肯早早將她嫁出去便沒答應,這會兒又差人叫了幾家媒婆過來。
冬萊替梁夫人把男子畫像一一展開,笑說:“夫人這般,倒像是替公主擇婿。”
梁夫人全然不在意,反而覺得理所應當:“阿毓是太子恩師之女,太子看重她,其身份堪比公主,成親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隨便敷衍。”
冬萊點點頭,方才說:“奴婢瞧芮姑娘從前未受禮儀之教,若是準備議親,還是要學些規矩才是,以免被一些沒的些身份的人嚼舌根。”
梁夫人手中動作一頓,想到芮毓一點不懂男女大防,同太子太過親密,不由憂心,太子是疼她才容她放肆,可若放在外頭,那是斷斷不行的。
思此,梁夫人覺得不行,規矩是要學。就算她身份再尊貴,以後嫁到婆家沒了規矩,還不被人欺負死。
這日,芮毓被請到正院,被梁夫人語重心長教育了一番。
最後時梁夫人才問:“阿毓可明白?”
芮毓神思恍惚,半知半解,但對著梁夫人期待的眼神,她不由點點頭,明白吧。
說是,要成親。
還說,成親之前不可以和男人走太近。
芮毓漂亮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像遇到了什麼難的不得了的事兒,梁夫人說,尤其是太子。
梁夫人還說,否則要嫁不出去的。
芮毓眉頭蹙的更緊了,師父說嫁人才會有人陪她玩,她不能嫁不出去的。
回去的路上經過沈緒的寢屋,凝香腳步停住:“姑娘可要同殿下說幾句話,殿下公事忙,近日姑娘好像也許久未見殿下了。”
芮毓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那扇門,裡頭隱隱透著些暖黃的燭光,隻聽她慢慢舒出一口氣,搖搖頭,直接回了屋。
一來二去,再加之梁夫人這幾日要帶芮毓去那些夫人小姐到茶會上見見世面,她便有很長時間沒見過沈緒了。
平日裡夫人小姐們的茶會,也不過就是一群身份體面的人聚在一塊,互相打聽打聽消息,最要緊的,還是誰家姑娘過了笈禮,誰家公子要議親了。
這種差事,一般由那戶部侍郎夫人陸氏來保持,她最會辦這種熱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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