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將軍克妻,我自願給將死的他沖喜。
誰知他好轉後卻失憶了,還要找他的「嬌嬌」,給我寫休書。
我忍……忍……忍不住了——
後來,他抱著我的大腿不讓離開,掘地三尺找被我藏起來的休書。
「娘子,快把休書燒掉。」
1
我叫蘇珩,給寧遠將軍陳衍沖喜的第二天一早,被他一腳從床上踹到地上。
一手揉著劇痛的腰臀,一手撐地坐起時,還有一些茫然。
身邊腳踏上掉落匕首一把,帶紅梅匕鞘的。
我忙把匕首撿起來,然後看向床上的罪魁禍首。
他左腿倔強地保持著踹我的姿勢,上半身卻側倒在床上,雙手緊緊抱頭,一張俊臉此刻皺成一團。
他緊咬牙關,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一雙銳利的眼睛卻仍死死盯著我……手上的匕首,帶著戒備。
「刺客?滾出去!」
他從牙縫中擠出來聲音,帶著沙啞。
醒……醒了?沖喜果真有用?不枉我和衣對著他嘮叨半宿,玄學果然很玄。
我張了張嘴,第一次見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Advertisement
說什麼能讓人相信?
「滾出去——!」
……他精神真好。
我踏出一步,對自己說:「要端莊。」
再一步:「要大氣。」
好了,微笑。
然後雙手交疊,端莊地屈膝給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
「郎君稍等,我去叫人來。」這時候需要一個介紹人。
他沒起身攔我。
想來就算我真是刺客,他一時也沒辦法起身再給我一腳。
人來得很快,我剛打開房門,就看到陳管家和他娘子站在門口,正眼含擔憂準備踹門。
2
昏迷一個多月的鎮北將軍獨子醒了,皇帝派來駐守的御醫松了口氣,確認陳衍外傷已痊愈,但記憶缺失後,忙回宮奏報去。
整個將軍府仿佛瞬間就活了過來,所有人都繞著陳衍轉。
我站在屋角一人高的青竹陶瓷花瓶邊,假裝自己是另一隻花瓶。
等他們總算想起我來,已是半個時辰後。
陳衍問完「你是誰?」「我是誰?」「她是誰?」這些問題,坐在被窩裡喝完小米粥,指著我對陳管家說:「我娘子隻能是嬌嬌,讓她滾出將軍府。
「有帶著匕首沖喜的新娘子麼?刺客吧?」
嬌嬌!
所以他有娘子。在哪兒呢?
他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卻還記得「嬌嬌」,想來他們感情一定很深厚。
我這是插足了?
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心裡想:「既然人已經醒了,我的任務完成。他有娘子,我可以功成身退了。靜雲師太還等著給我剃度呢。」
把懷裡的匕首遞給管家:「孤身趕路,帶著防身的。」
聽聞鎮北將軍及其夫人在邊關回京途中遇害,獨子重傷不醒,需要沖喜。
說了八個姑娘,其中四個意外死亡,三個重傷,還有一個跟別人騎馬追求地老天荒。都沒能順利嫁進來。
都說他克父克母還克妻。再無女子願嫁他。
於是我騎著毛驢趕了三天路,到京城給他沖喜。
我捂了捂胸口,問:「帶把匕首防身,過分麼?」
陳管家大約覺得有理,看了一眼我的匕首,說:「大娘子不必介懷,少將軍久戰沙場,對人防備些也是正常。」
我也沒多說什麼,收起匕首,走到陳衍身前,端端正正地給他行了一禮。
「將軍,可是已有娘子?」
陳衍點頭。
「雖未曾成親,但我隻認定她一個。」
正中下懷。
「若如此,將軍可願將她請來?就當昨日沖喜之人是她,我即刻離開。
」
陳衍對我的提議表示支持。
3
陳管家夫妻卻不幹了。
夫妻二人動作整齊劃一地下跪,前滑,抱大腿。
動作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一樣。
陳管家懷抱陳衍的腿,管家娘子把我撞得一個踉蹌。
隻見陳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陳衍的大腿開始哭訴:
「少將軍啊,老奴請官媒尋遍京中閨秀,說了八個沖喜姑娘,都沒能順利入府,好不容易大娘子沖喜成了,您不能讓她走啊。」
管家娘子也抱著我的腿哭訴,語調同陳管家高度一致。
「大娘子啊,可不敢走啊。若那叫嬌嬌的小娘子真對少將軍有意,為何從未來過將軍府?若您走了,少將軍再昏迷不醒可怎麼辦啊?」
反正他們從來不知道有「嬌嬌」這個人,就算真有這個人,也是不堪為將軍府大娘子的。我不能離開。
但,陳衍堅持讓我離開,我也堅持自己應該離開。
最後陳管家從懷裡取出殺手锏——婚書。
「奴昨日已將少將軍和大娘子的庚帖送往官衙,登記成婚。」
婚書上,大大的官印那樣奪目,成婚人名字上的拇指印鮮艷欲滴。
……
如此之快!我昨日午時騎著小毛驢到將軍府,全府一直忙碌到黃昏拜堂,他是八爪怪和飛毛腿合體嗎?
還有,我怎麼不記得有按過手印?
等等,我想起來了。剛到時,陳管家言說怕我反悔,讓我簽了一份保證書,按過手印。
我錯了,字果然不能隨便簽,指印也不能隨便按。你以為是保證書,其實可能是賣身契。
陳衍也傻眼了。他一直昏迷,想也知道指印是怎麼落到紙上的。
我和陳衍齊齊瞪著陳管家:大戶人家的管家怎可如此無賴奸猾?!
空氣中突然的安靜,持續一炷香。
陳衍:「陳管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如此輕忽?無媒無聘,無父母在場,怎可成婚?」
陳管家嘴唇輕輕蠕動:「老將軍和夫人在場的……」
聲音雖小,效力無窮。
陳衍安靜了,帶著悲痛。
剛醒來就要面對父母的葬禮和強迫的婚姻,挺慘。
陳管家攙扶他下床,默默地走向外院。
我立在原地,沉默良久。
昨日我抱著公雞,在鎮北將軍夫婦的棺木前,拜過三拜。
不在場的隻有陳衍。
「管家娘子,放開吧。去前面看看。」
我看著遠去的陳衍,他高大的背影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得佝僂了些。
床頭的兩支白燭此時正好燃盡,「噗」地熄滅。
我向著前院走去。滿目的素白比婚書上的手印更刺眼。
4
二月初的天氣,還摻著冬日的寒氣。
靈堂裡要更寒冷一些——為了保存屍身,堆滿了冰塊。
我站在門口,看著陳衍跪在兩副棺木面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伏地不起。
嗚咽聲傳來……
在戰場上浴血殺敵的將軍,面對親人的死,也哀慟。
我覺得我不應該在這裡。
「管家娘子,府上可有佛堂?」
管家娘子引我離開。幾步後,隱隱聽到身後傳來帶著哽咽的問話。
「我不記事。陳管家,父親和母親究竟是如何去的?」
「少將軍您渾身是血地帶著將軍和夫人的……回來,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昏了過去。陛下派人沿路探查,也沒發現什麼。」
陳管家停頓下,繼續說:「若少將軍記憶未缺失,想來會知道得更多些。」
我走遠了,後面的話再聽不到。
佛堂在後宅。
我問過管家娘子後,將我帶來的包裹打開,取出七個靈牌。
六個裹著黑布,一個寫著「故顯妣蘇母孺人閨名嫻生西之靈位」,是阿娘的。
裹著黑布的靈牌,阿娘從不讓我打開,供的是誰,也不告訴。
阿娘的靈牌是我請的。
將靈牌一一供在佛像下面,上香,跪拜。
「阿娘,我到鎮北將軍府了。
「您總說鎮北將軍對我家有大恩,讓我記得要報恩。我來了,給他家沖喜。
「阿娘,他有想共度一生的女子,或許我不應該來。不過他已經醒了,你讓我報的恩,算是報了吧?
「他已有他的『嬌嬌』,我若留下,就是恩將仇報了。
「您說女子要端莊、大氣,我覺得更要上檔次,不做插足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如果是他休了我,您不會怪我的吧?」
我眼前開始模糊,臉上有點癢。抬手擦去淚水,我拜倒在地,久久未起身。
阿娘,我想您了。
這時,管家娘子急沖沖跑進來:「大娘子,少將軍又昏過去了!」
我抬頭,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隨即內心狂喜。
「快!去把嬌嬌請來,再沖一次喜。」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