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看到這把琴,鶯鶯不由想起前世那位冤死的俊琴師,雖說她已經記不清那琴師是何模樣,但她很清楚記得自己曾賞過他一把琴,就是這七彩寒冰琴。
“這琴……”撩起袖子,鶯鶯輕輕抬手觸摸了下琴身,好久才憋出二字:“甚好。”
的確是好。
時間隔得太久,鶯鶯也記不起自己當初是如何擁有的這把琴的了,不過想來也是別人所贈,她喜歡的不得了,還纏著欽容教自己撫琴。
她彈得不好,被欽容擁在懷中時身體受縛又靜不下心,於是沒幾日就失了興致。但失去興致並不代表她不喜愛這把琴,對待好看的事物她總是興趣久些,於是就將琴擺在了寢宮,沒事就讓欽容撫給她聽。
後來……
鶯鶯想著不由暗罵自己差勁,因為後來她寵的琴師看上了這把琴,她就隨手把琴賞給了他,還把人招進內殿撫琴給自己聽。
於是這把琴被欽容摔成了兩半,連同撫這把琴的琴師,也成了欽容的劍下魂。
周夫人不知這琴的曲折經歷,見鶯鶯摸著它久久不語,隻當她喜愛的不行,就順勢把琴送給了鶯鶯。
鶯鶯哪裡還敢再收這琴,推拒著正欲說不要,周夫人手腳麻利就已經讓曉黛把琴包了起來,她討好道:“先前是我家二姑娘不懂事,皇後娘娘莫要同她計較。”
周府在朝堂也算一方權臣,之前他家的二女兒跟著張家的張凌雪混沒少針對了鶯鶯,如今眼看著鶯鶯越來越受寵,周夫人怕極了鶯鶯會為難二女兒。
今日這場宴席,說白了就是周府對鶯鶯的賠罪,鶯鶯把琴收了最好,她若不收,周府定當她沒有消氣,之後還會送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鶯鶯早就忘了她家二女兒是哪號人物,暗瞪了曉黛一眼氣她多事,同時又隻能先把琴收下。
算算時間,景順荷應該已經同裘安安說上話了。
鶯鶯見裘夫人身旁位子空置,等了片刻才找借口退場。她放心不下景順荷兩人,於是偷偷找去了兩人說話的地方,偏僻的角落裡,裘安安遠比鶯鶯想象中鎮定,她板著臉聽完景順荷的解釋,冷聲問道:“所以這就是你同顧凌霄成婚的理由嗎?”
景順荷全程很慌,向來淡定木訥的她這會兒表現的像個孩子,慌亂下都開始口不擇言,“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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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信我,在去西北前,我從未想過同你搶凌霄。我願意把他讓給你的,你對我那麼好,我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可現在、現在……”景順荷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她懷了顧凌霄的孩子。
她最怕的還是發生了。
景順荷在裘安安眼中看到明晃晃的憤恨,那種尖銳的情緒如同利刃刺入她的心裡,攪得她渾身都疼。
“安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景順荷試探著去抓她的袖子,心髒正在被顧凌霄和裘安安兩個人互相拉扯,裂出一條條縫隙。
現在她實在太疼了,疼到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再去看裘安安帶著恨意的雙眸,於是她閉上眼道:“等我生下孩子,我就讓顧凌霄寫休書。”
幾個字說出讓她臉上血色盡無,她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把最後幾個字補全:“你別不理我,我會把他還給你。”
啪——
這已經是景順荷能給予裘安安和顧凌霄最後的東西了,可換來的還是裘安安一巴掌。
鶯鶯躲在樹後看著這一幕,她按住想要衝出去的曉黛,平靜說了句:“再等等。”
不隻是裘安安,就連鶯鶯聽到景順荷這番話都想打她。愛在一些時候就是自私的,沒有什麼所謂的對錯與補還,顧凌霄不是物品,而景順荷說這番話時完全沒考慮到他的意願。
“你把顧凌霄當成了什麼?”
“你喜歡了就要覺得虧欠了就借口把人推給我,可你怎麼不問問我還願不願意要他,而顧凌霄又肯不肯被人當成物品擺布?”
裘安安是真的喜歡顧凌霄,喜歡了他太久太久,甚至曾對景順荷害羞說過,除了他不再嫁給別人。
可少女時期的夢總會醒啊,當顧凌霄明確拒絕過她後,裘安安就不再奢求著除他終身不嫁,她可以追隨著他的背影奔跑,但不再是一輩子。
畢竟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實在太苦了,苦的她已經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難道你至今都看不出,我究竟是為何生氣嗎?”裘安安被景順荷氣的渾身發顫。
她指著她的鼻子道:“我當初把我喜歡顧凌霄的事情告訴你,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不是因為我想讓你把他讓給我!”
“你也喜歡他你告訴我啊,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人有錯嗎?這說明我們眼光都好,你說出來咱們公平競爭,就算他選擇了你我也會笑著祝福!”
可景順荷怎麼做的,她隱瞞了自己的心事退出爭奪,這樣就算裘安安最後追到顧凌霄,也像是景順荷在委曲求全施舍給她的。
就算景順荷不是這個意思,但她做出的行為很難不讓人多想。
景順荷如今貴為長公主又即將嫁給顧府將軍,受了裘安安一巴掌沒有半分惱怒。她覺得自己是該被打的,尤其是裘安安這一巴掌打的她恢復了清醒,至少不會再說胡話。
“對不起。”
“安安對不起。”
時至今日,景順荷才知自己錯在哪裡,她望著裘安安喃喃解釋:“你說我懦弱也好自卑也罷,我先前不敢同你說,隻是太害怕失去你。”
景順荷就隻有裘安安這一個朋友,她實在是太害怕失去她。
裘安安咬著牙大吼:“你若真把我當朋友,就不會顧慮這些!”
可站在景順荷的角度,敏感謹慎的冷宮小公主不得不有這些顧慮,因為她從未想裘安安那般擁有太多的東西,所以才更害怕失去自己僅有的東西。
話說到這裡已經夠清楚了,從頭到尾裘安安氣的不是顧凌霄要娶景順荷,而是景順荷對她有所欺瞞。
“你走吧,我現在還不想見到你!”裘安安心中的氣還沒撒幹淨,如今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好友同自己心愛之人成了婚,她就渾身不舒服。
總之話已經說清楚了,景順荷在裘安安的語氣中也尋到幾分餘地,回宮時心情好了些。
鶯鶯心不在焉看著橫放在馬車內的七彩寒冰琴,在回宮後仔細囑咐著曉黛:“把琴藏好了,千萬不能讓三哥哥看到。”
曉黛快要難為死了,想了很多地方實在不知要把琴往哪裡藏。
金殿建好後,欽容親自給它提字,依舊是叫‘湫鶯殿’。鶯鶯回去時欽容正在殿裡逗貓,看到鶯鶯回來,他意味不明來了句:“聽說鶯鶯得了件寶貝?”
鶯鶯心裡暗叫不好,走過去抱起一隻小貓摸了摸毛,她本想轉移話題,而欽容瞳眸暗沉不為所動,末了薄唇吐出三個字:“呈上來。”
“讓孤瞧瞧,到底是什麼好寶貝。”
鶯鶯沒了辦法,她本以為欽容早就知道了是何,不曾想他在看到那把七彩寒冰琴後,隻悠悠念出:“是它啊。”
好似並不知鶯鶯得到的寶貝是它。
將琴擺在桌面漫不經心撫了兩下,欽容抬手招鶯鶯過來,把人攬入懷中耳語;“孤來教鶯鶯撫琴如何?”
這次他一定會把她教會,不會再仁慈到讓別人有教她撫琴的機會。
“……”
前世琴師的事情是真刺激到了欽容,之後幾天裡欽容每晚都要教鶯鶯撫琴,等到顧凌霄成婚前日,鶯鶯已經能獨自彈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裘安安隻氣了幾天,她嘴硬心軟生怕景順荷一直想著這事,很快就託裘鬱帶給了景順荷一些小禮物,都是給她肚中孩子準備的。
到了景順荷出嫁那日,裘安安早早來了宮中,她看著景順荷身上漂亮的紅色婚服說了聲好看,臉上笑容燦爛看不出半分難過。
當日宮中鋪了長長的紅毯,白茫茫的冬日裡下著紅色花瓣雨。鶯鶯隨著裘安安一同送景順荷出宮,她看到裘安安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摸了摸眼淚,與鶯鶯的目光對上時又兇巴巴道:“你看什麼啊。”
鶯鶯很懂事的沒有拆穿她,隻是問了句:“你眼睛裡進沙子了嗎?”
裘安安愣了愣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眼看著同是一身喜服的顧凌霄去牽景順荷的手,在二人拜完天地後,她抽噎著道:“對,我眼裡進沙子了。”
“顧鶯鶯,我的眼睛好疼好疼,我是不是要瞎了。”
裘安安不是眼睛要哭瞎了,而是心裡要疼裂了。
鶯鶯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沉默了會兒見裘安安越哭越厲害,於是就牽住她的手幹巴巴說了句:“要不……我給你吹吹?”
這是她以前調.戲公子姑娘家愛說的一句話。
裘安安含著眼淚霧蒙蒙瞪著她,不知怎得就噗嗤笑了,她用袖子擦著眼淚嫌棄:“煩死了,誰用的著你吹啊。”
鶯鶯見她笑了才跟著松了口氣,之後她同裘安安坐了一桌喝了不少的酒。
欽容不宜在這裡待太久,今日他見鶯鶯喝酒並沒有嚴格管束,隻是在離開前輕拍了幾下她的肩膀,聲音極為溫和道:“你乖一些,不要讓孤擔心。”
他是在警告她不要喝多。
系統恰好在鶯鶯耳邊說話:【恭喜宿主,你哥哥的任務馬上就要完成啦!】
……完成了好啊。
鶯鶯對著欽容嬌憨笑著,心裡已經在幻想自己完成所有的任務。
這個時候與之形成對比的,就是讓她煩心的南音任務,越是煩心喝的酒越多,後來喝醉的裘安安大著舌頭道:“你哥哥娶了順荷,我做不成你嫂子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鶯鶯被裘安安拉回思緒,想著前世悲慘的顧府實話實說:“是挺高興的。”
其實顧凌霄、裘安安、景順荷三人的苦難並不全是因由鶯鶯,他們三人也各有各的錯。如今這些錯剛好都避免了,看似不幸的裘安安實則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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