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夜黑風高的月圓之夜。
我和竹馬產生了通感。
彼此共感身體感受。
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
1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我被痛經折磨,躺在床上靠少女漫轉移注意。
男主是貓,胖乎乎的臉盤加上毛茸茸的小爪子,憨態可掬,惹得彈幕嗷嗷直叫「想 rua」。
我也想 rua,跟風敲字。
才發送完,就感覺手裡有點異樣。
柔軟順滑的毛擠在指縫間,充盈著難以言說的滿足感,指腹挨著軟乎乎的肉墊,飽滿微彈。
我呆呆望著空無一物的手,還處於驚詫之中。
姨媽的撕扯之痛喚回我的思緒。
我下意識弓腰捂肚子,待那一陣痙攣般的陣痛過去,手裡再無感覺。
我想剛才大概是幻覺。
剛要繼續看少女漫,又感覺有溫熱的水流打在我的肩膀、手臂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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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像是有一隻手,在胡亂擦著。
……像在洗澡。
我下意識給了自己一巴掌,是疼的。
不是幻覺,不是做夢。
而那洗澡的動作也停了。
幾秒的沉默過後。
又有人給了我一巴掌。
但這次我沒動手……!
恍惚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又給了自己一巴掌。
那人不甘示弱,緊隨其後又打了一巴掌。
循環幾次。
巴掌聲響不停。
我終於確定,我和某個人,產生了通感。
2
國慶假期返校。
我抱著行李箱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和某個人產生通感這件事,折磨得我一晚上沒睡。
這事過於魔幻,以致於我每每想起,都要往大腿上掐那麼一下,確保這真的不是夢。
而我也把那人掐醒——
雖不知對方是不是人,但他一定是狗!
他絲毫不知道「示弱」這兩個字該怎麼寫,我掐他他就掐我,我甩巴掌他也甩巴掌……
冤冤相報一晚上,我渾身上下都是紅印子。
門鈴響了。
我媽去開門,衝我喊:「然然,醒醒瞌睡,江景來啦!」
我揉揉眼睛從沙發起來,聽我媽和江景在玄關寒暄,我媽興衝衝去給江景拿剛烤的小餅幹,我窩在玄關一起等,不覺打了個困頓的哈欠。
「沒睡好?」江景關切問我。
我睜著惺忪的眼看他,也笑他:「你不也是?大熊貓。」
他彎彎嘴角:「昨晚幹嘛去了?」
我擺擺手,一言難盡:「別提了,昨晚遇到個傻逼。」
他還欲再問,我媽從廚房出來,端著兩盒小餅幹,拿粉色綢布包著,一人分了一盒。
我擱包裡,衝她道:「媽,我去上學了啊。」
「去吧。」她望著江景溫柔地笑,還順勢拍了拍他的肩,「這孩子,吃什麼了長這麼高?都比然然高出一個頭了!」
我納悶:「媽你拍我幹……」
我抿緊唇,不再吱聲。
因為我媽沒拍我,我看到我媽的手剛剛才撤離江景的肩。
我看向江景,江景也在看我——
俱是一臉驚恐!
門在我們面前緩緩關上。
我咽咽口水,悄悄握緊拳頭:「所以,昨晚那人……啊不,那傻逼是你對吧?」
他臉上霎時騰起討饒的笑,一邊笑一邊退:「然然,抱歉,我真不知道那是你,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
我撩起衣袖,露出滿是紅痕的白嫩手臂,擺在他面前:「你瞅瞅你都給我掐成啥樣了!」
3
回校的出租上。
我和江景就通感一事進行了深度探討。
誰也說不清通感是怎麼來的,隻能確定是從昨晚的某個時段開始,我倆莫名能感受對方的感受。
身體感受。
具體表現在他能體會到我痛經有多痛,而我也能感受到他在撸貓以及洗澡……
一想到昨晚,我就腳趾抓地,快要自燃。
回到宿舍,褪去外衫,我那一身惹眼的痕跡引來舍友的圍觀,紛紛起哄我昨天和哪個野男人激戰一晚。
也確實是激戰一晚……
可那傻逼兮兮的激戰不如不戰,我渾身上下冒火氣,簡直想把江景揪出來打一頓。
但目前打他等於打自己,我決定予以精神攻擊。
連續發送完八十個【砍刀】的表情包後,我長舒一口氣。
宿舍門被敲響,系花走了進來。
她直奔我:「安然,方便給我上次那位帥哥的聯系方式嗎?」
我蒙了一秒,意識到她說的是江景。
國慶假期開始前,江景在宿舍樓下等我回家,當時被不少同學撞見,還一個勁兒調侃我倆的關系,我當時澄清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
我答她:「你稍等,我問問他。」
「好,謝謝啦。」她彎唇一笑,「這是給你們帶的奶茶,三分糖的。」
我再次給江景發去消息,他沒回,偏偏系花還在宿舍等,我咬咬牙,在腿根上擰了一下。
畢竟這算是我倆目前專屬的加密版實時通信方式,不用白不用。
這次江景回得很快,冷酷的兩個字:【不加。】
我瞥了眼系花,追問道:【為什麼?】
他又磨磨蹭蹭不回消息。
我狠心又掐了一下。
他回復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回道:【下次掐腿再往下一點,我倆腰的位置又不一樣。】
我默默反應了一下。
糟糕!我根本不敢去想我掐的到底是他的哪兒……!
4
通感仍舊存在。
但我的心思已然被另一件事佔領。
江景竟然有喜歡的人了!
我和他,說是形影不離都不為過……就這樣,他還背著我偷偷有了喜歡的人!
我心不甘,我意難平,我一再追問江景他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可每當談到這個話題,他就跟鋸嘴葫蘆般,一聲不吭。
他越不說我就越想知道,我越想知道他就越不說。
簡直可惡!
一節通識課結束,我追上隔壁教室上課的江景,喊他:「中午一起吃飯啊。」
他皺起眉,像在猶豫要不要答應,我剛要出聲,突然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
一隻手熟練搭上我的肩,親熱地喊:「然妹妹,是過來找我的嘛?」
是社團的陸學長,性格頗為自來熟。
我訕笑著拒絕:「不是的,我來找江景吃飯。」
他熱情道:「沒事啊,一起嘛,這有什麼,多個人多雙筷子嘛。」
這話是這麼用的嗎?
我才要想理由拒絕,就感覺肩上那隻手被撥開,眼前是冰冷著一張臉的江景:「不是吃飯嗎?還不走?」
他抓上我的手腕,力道有些大,走出兩步還特意回頭:「你別跟過來。」
走出一段距離,江景松開了我。
我不自在地揉了揉手腕,湊上去跟他搭話:「哇,你剛才抓我那一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很膈應?」他擰著眉。
「也沒有吧……」我模糊回答著,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他沉默一會兒,說:「以後能不能別讓男生碰你?」
我眨眨眼。
他說:「那人剛才搭你肩那一下,我很膈應。」
我默默腹誹,隻是搭個肩而已,直男這都受不了的嗎?
過會兒想起正事,我追上去:「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的是誰?」
他沉默半晌,停步,看著我:「喜歡你。」
我一愣。
繼而心底慌亂,面上不覺帶上幾分求饒的笑:「你別開玩笑了。」
江景思索片刻,認真點頭:「嗯,我在開玩笑。」
我些許悵然,又問:「那你到底喜歡誰?」
他還是那句:「喜歡你。」
「……」我不好奇了。
夜晚躺在宿舍的床上,我還在想江景那張撲克臉,突然聞到燒烤的香。
我掀開床簾,興師問罪:「你們誰背著我吃燒烤了?」
其他室友都在床上玩手機,根本沒人吃燒烤,甚至都沒在吃東西。
而宿舍的門窗緊閉。
我再嗅了嗅,仍舊能聞到,香味濃鬱。
腦中閃過一個驚駭的念頭,我給江景發去消息:【你們宿舍在吃燒烤?】
他回得很快:【你狗鼻子啊你?這麼遠都能聞見?】
【……】不是我狗。
是我和他可能又通了嗅覺!
5
解鎖嗅覺這件事是我和江景始料未及的。
畢竟互通身體感覺就已經夠磨人。
有人碰他我知道,有人碰我他知道,雙重觸覺雙份敏感,時常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被碰觸。
而且這都算不上麻煩,最麻煩的是洗澡。
十月中旬,天還熱著,一天不洗渾身難受。
未免尷尬,我和江景商量以同步的方式來洗澡。
到了某個點一齊進浴室,對著身體不管不顧一通擦洗,即使也能感受到陌生的觸覺,但可以洗腦成是自己在洗。
但思維總是沒那麼聽話。
我偶爾會生出「我是在幫江景洗澡,而江景在幫我洗澡」的旖旎錯覺。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對不起我和他十幾年的革命友誼。
「啪」一聲迅速給了自己一巴掌。
江景那邊洗澡的動作停了。
倒是沒像當初那樣打回我,隻是淺握住他的手腕。
我同時感受到手腕上他的力度,像他在握著我、阻攔我一般。
互通身體感覺已經這樣艱難且難熬,沒想到現在還互通嗅覺。
或許現在還不是最嚇人。
嚇人的是未知的以後。
我們能在毫無徵兆的前提下,先後通了身體感覺和嗅覺,保不準以後會不會連視覺聽覺味覺都一起通了……
但這樣實在太可怕,也過於悲觀。
我和江景還是更願意相信會在以後的某一瞬突然恢復正常。
我和他試著適應互通嗅覺後的生活。
他能憑借嗅到的味道判斷我和男生還是女生待在一起。
我也能憑借嗅來的味道判斷他在哪個食堂,順便喊他幫忙帶一份晚餐。
但江景總說我這兒有股香味擾得他一晚上睡不好。
我不愛噴香水,也沒有使用香薰的習慣,便懷疑他是不是聞錯,他卻說不可能聞錯,每晚睡覺都能聞到。
他言之鑿鑿,我卻嗅不到,隱晦求助於室友,室友分析這暗香可能來自我身上。
是女兒香。
這結果更扯淡,我不信,開始懷疑這香來自家裡帶來的被套,我媽愛用燻香。
為解決江景的睡覺困擾,我躺在床上幫江景購買燻香,耳邊意外傳來男生說話的聲音。
我摘掉耳機,還是有聲音,但那聲音顯然不是出自我們宿舍。
那聲音在說:「江景,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我瞬間明白這聲音出自江景宿舍,而我和他可能又通了聽覺,但我竟然沒太在意。
滿腦子是即將聽到的小秘密。
江景的聲音響在耳畔,低沉悅耳:「我哪知道我喜歡她什麼。」
「漂亮?可愛?說不太出來,反正感覺她什麼都好,」他說,「就是不喜歡我,這點不好。」
「而且她有點傻……」
我凝神側耳,還欲細聽,突然聽見室友喊我的名字。
「安然,借你耳機用一下!」
我遲緩地應:「——啊,在桌上,你拿。」
待這小插曲過去,耳邊再沒了江景那邊的聲音,像是恢復了安靜。
我有些遺憾,沒聽到關鍵信息。
下一刻,我收到江景發來的消息。
【我聽見你們宿舍的說話聲了!】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驚恐。
我笑了笑,開始詐他:【我早聽見了,還聽到你們在討論你喜歡的那個人。】
我自信耍詐:【我知道是誰了!】
6
江景的反應不像我料定的那樣慌張,甚至稱得上平靜。
【哦?那你說說看是誰?】
滿腔熱情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我說不出來,隻好偃旗息鼓。
並暗自腹誹,該死的江景,這麼謹慎做什麼!
第二天早晨,被男寢那邊哄鬧的動靜吵醒,我才對解鎖聽覺一事有了實感。
他一位室友在調侃另一位室友的小兄弟很精神,另一位室友驕傲應答「這才是正常男人」,並將話頭轉向江景。
「你看咱們江校草不也——」
聲音到這兒戛然而止。
但同時,我的耳邊附上一層溫熱,應該是江景的手。
他在捂住耳朵,他聽不見,我自然就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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