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最近,我總是會在夜晚做同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男人,發間隱匿著一雙灰色狼耳,他一雙瞳孔泛著幽幽藍光,極具壓迫性的看著我。
我意識模糊,回回都來不及反應。
男人一雙狼爪,毫不客氣的摁在我身旁。
他身後是一條灰色的尾巴,垂落在床上,月色下顯得格外漂亮。
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以為是最近壓力大導致的夢魘。
然而昨天晚上,當我再次夢見那個狼耳男人的時候,我感覺到彌散的意識有些許回籠。
於是,我強撐著身子,伸手撈了一把。
果然,那條記憶中的尾巴就在我手邊。
我手下微微用力,碰到了那條尾巴,它被驚的抽了回去。緊接著,旁邊的床一沉,像是有什麼人躺下,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還沒能睜開眼,一聲獨屬於男人的嘆息在耳畔響起,聲音低沉。
我在腦海裡掃蕩一番,並沒有匹配到任何人。
沒等我有任何動作,沉沉的睡意再次襲來,我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床邊散落了一撮灰色的毛發。
我微微傾身,彎腰撈了過來。
那撮灰色毛發就躺在我手心,我盯著它,一時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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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隻養了十三一條狗,非常小,通體雪白。
雖然十三也會掉毛,但總歸是白色的,細細長長,跟我手裡這撮灰色的毛完全不同。
憑借著我在實驗室多年的工作經驗,我分辨出,這是狼毛。
我之前所在的實驗室做的是獸人相關的研究,裡面也有不少獸體為狼的獸人。
他們會標記想要的獵物,標記的方式就是讓對方沾染上自己的氣味。
格外喜歡的,比如想要養著的小動物,他們就會從身上揪下一撮毛,直接放在動物身上。
然而實驗室裡的人喪心病狂,他們拿獸人做實驗對象,又看不上獸人,從來不願意讓他們變成人形。
他們會給獸人打抑制劑,讓獸人一直維持著獸的形態。
不僅如此,他們對獸人想要養寵物的想法嗤之以鼻,每次遇見這種情況,都會狠狠的羞辱那些獸人。
他們會給獸人注射各種藥物,看獸人在求之不得的困境中掙扎。
這撮毛的出現,讓我不禁懷疑起夢境的真實性,也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那不是夢,而是真的有一個獸人,在半夜的時候潛進了我家。
要不然,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這撮出現在我床邊的狼毛。
我想的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十三不在臥室。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虛虛掩著一條縫的臥室門被從外面打開,我抬頭看過去,十三矮小的身子出現在門口。
他逆著光,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放下手中那撮毛,朝十三招招手,十三縱身一躍,輕快的跳上床。
我抱著他,親昵的蹭了蹭十三的鼻子,盡管知道十三不會用叫聲回復我,我還是跟十三說。
「十三,我們家裡可能有獸人闖入了,以後就要靠你保護我了。」
話是這麼說,我並沒有真的指望十三可以保護我。
十三瘦瘦小小,不管我費了多大的勁去喂養他,他始終是一副養不胖的樣子。
真要面對強大的獸人時,指望十三保護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不知為何,在我說出這句話以後,十三的眼睛奇異的閃爍了一下,裡面泛過一絲藍光,一閃而過,快的幾乎像是錯覺。
然而還是被我注意到了。
2.
實驗室做過相關調查,狼的瞳孔大多數是黃褐色,極少數是綠色或藍色。
獸人也是這樣,實驗室曾經抓過不少獸體為狼的獸人,其中隻有一個眼睛是罕見的藍色。
當時他被當成掌上明珠,實驗室的前輩喪心病狂的想要強迫他不停的和同類生育後代,好給實驗室提供更多的研究樣本。
然而那個獸人完全不配合,他脾氣古怪,不說話,像一座沒有生死的雕塑,一動不動。
實驗室那幫人用了各種辦法後,發現他是鐵了心的要扛到底,便把他扔到了一邊。
我和十三沉默的對視,我手裡捏著那撮灰色的毛發,眼睛不錯分毫的看著瘦小的十三。
十三跳下床,後退幾步,安靜的站在門口,尾巴一動不動。
片刻後,我隱約串聯起一條線。
我試探的問他,「十三,你是狼麼?」
十三沒有任何動作。
想了想,我又問,「或者說,十三,你是獸人麼?」
我仍舊保持著呆坐在床上的姿勢,陽光從窗戶裡照進來,天氣很好。
十三看著我,瞳孔裡開始泛藍,他原本白色的毛發開始變灰,體型也漸漸變大。
灰色的毛逐漸從柔軟變成硬挺,那條尾巴也逐漸變得又大又長。
他變成了狼。
我早該想到的。
和十三睡在一起以後,每天醒過來的時候,床上都會有一股很奇怪的灌木叢的味道,並不腥臭。
我總覺得熟悉,一度以為是十三趁我不注意,去小區樓下的花壇裡跑了一圈,卻從沒有往實驗室想過。
細想想,十三這樣沉悶的性格,怎麼會偷跑出去玩耍呢,平時在路上遇見了花花草草貓貓狗狗的,十三都愛答不理。
而實驗室裡的獸人,受抑制劑的影響,各自散發著不同的味道。
我曾經給還是獸人的那隻藍眼灰狼送過飯,他籠子裡的味道是整個實驗室裡最平和的,是一種灌木叢的味道。
其他獸人的味道非常衝,有的甚至臭氣燻天,可他不是,不知道是他愛幹淨,還是品種使然。
徹底變成狼的時候,十三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尖利的牙齒。
我看著他,一動不敢動。
我拿不準他會做什麼,甚至拿不準他會不會傷害我。
在我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我記得實驗室裡的獸人在化獸時,有狼,有虎,有蛇,有狐狸,也有進化未完全的人魚。
狼的速度和爆發力都不是一個普通成年人可以抵抗的,更何況我目前隻是一個手無寸鐵且不愛鍛煉的女性,真的對抗起來,我沒有任何勝算。
我隻好坐在床上,背抵著床頭,溫柔又不失警覺的看著十三。
十三的瞳孔已經徹底變成了藍色,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眼裡泛著冷光。
我柔聲喊他,「十三,我們以前在實驗室見過對麼?」
對於十三來說,實驗室的那段經歷算得上是折磨,他被按在實驗臺上,被迫注射各種藥物。
我沒有想要激怒他,隻是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是實驗室裡那個不愛說話的獸人。
雖然我不清楚十三出現在我家的原因,但看得出來,他不是找我尋仇,否則不會跟我和平相處這麼久,並且遲遲不展現真身。
十三沒有回答,他像個雕塑一樣站在那兒,我分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十三,你是自己跑出來的嗎?當初你腿上的傷也是他們弄的?」
作為實驗室裡唯一的藍眼灰狼,那幫人沒道理會放了十三。縱然十三不配合,被扔到了一邊,他們也一定會想辦法研制更烈性的藥去壓制十三。
聽了我的話,十三微微低頭,看向早已結痂的左腿,那裡有一條細長的疤痕,是當初他受傷留下的。
他垂眸看了看,片刻後,朝我走了過來。
我抽了一口氣,一顆心緊張的提到了嗓子眼。
出乎意料的是,十三並沒有做什麼,他隻是沉默的走到我旁邊,一雙泛著藍光的眼盯著我看了很久。
就在我思考應該再做些什麼的時候,十三的毛開始慢慢消退。
他當著我的面,緩慢的化成了人。
我卡在半空中的心來不及落下,呆呆的看著他。
他光著身子,沒有絲毫的羞赧,而是輕車熟路的從我衣櫃裡拿出一套男士的衣服,默不吭聲的穿上。
整個過程,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化成人的十三,格外的好看,眉眼泛著冷冽,薄唇緊抿,下颌線條流暢,透著凌厲。
身上的那套衣服,是上次我帶著還是小狗的十三去商場買的。
當時我們隻是路過那家店,十三卻蹲在店門口,無論如何也不肯走。
我隻好帶著他進去,買下了他一直看著的那幾件衣服。
穿好衣服以後,十三拉開旁邊的抽屜,裡面有一把剪刀和一些彩色的絲線。
他拿出剪刀,伸手勾起我的頭發,幹脆利落的剪下一截。
然後用藍色的絲線綁好,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裡。
而我手裡還捏著那撮狼毛。
看著十三猶如交換信物一般的動作,我大概明白了些什麼。
他不是找我清算當初在實驗室的賬,他也並不討厭我。
甚至,他其實想跟我待在一起。
3.
十三收走了我的手機,他沉默的抱著我摸了一圈,在發現我身上沒有任何利器以後,又把我放下了。
然後,他鎖上了窗戶,拿走了鑰匙,並且把臥室門鎖上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工具,從臥室出去以後,他在臥室門外額外上了一道鎖。
我出不去,也聯系不上任何人。
桌子上放著十三一早拿進來的早餐,是冰箱裡的酸奶和桌子上的麥片,他還嘗試著給我煎了個荷包蛋,不出意外的糊了。
焦黑的荷包蛋躺在盤子裡,旁邊疊放著兩片面包。
十三一言不發,用實際行動向我表明:他沒有惡意,也不想我死。
我靠著床頭,雙臂環過膝蓋,望著眼前不盡如人意的早餐發呆。
我想起了第一次在路邊撿到十三的場景。
那時候我從實驗室辭職不久,為了緩解在實驗室裡鬱悶的心情,我經常出門散步。
在離我家不遠的路邊,我遇到了十三。
他窩在一旁的草叢裡,渾身雪白,左腿上一片鮮紅血跡,看起來格外顯眼。
我湊近看了看,才發現他是被什麼東西劃傷了。
傷口有些深,不斷有血流出,染紅原本雪白的身軀。
十三的一雙眼睛圓溜溜,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我看著他,下意識的想起來關在實驗室裡的獸人。
為了使獸人降低攻擊性,實驗室裡的人會經常給獸人注射各種針劑,同時在獸人身上安插各種線路,方便收集他們不同狀態下的身體數據。
因為過於痛苦,新來的獸人總是特別容易露出可憐無助的表情,他們會用一雙湿漉漉的眼睛,毫無防備的看著你。
直到他們發現,並不會有人向他們伸出援手為止。
久而久之,他們就再也不會露出類似的表情。
我剛進實驗室的時候,總是被派去照顧新接收的獸人,我性格軟,很多時候下不去手。
前輩便厭棄了我,轉而指派我去給一些脾氣古怪的獸人打抑制劑。
那些獸人大概是被注射過太多次,早就對接下來的生活失去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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