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存一絲希望:「放了我?」
霍覺笑道:「殺了你。」
我心裡哭成淚河,還以為是選擇題,原來是送命題。
霍覺盯著我的眼神斂去了笑意,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我的額頭上。
冰涼涼的觸感。
我閉上眼睛,心差點從胸腔裡跳出來。
我睜開眼睛,心跳如擂鼓。
他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嘴角勾笑,聲音也染上笑意:「試試吧,童叟無欺,包君滿意。」
有點心動,那……淺試一下?
六
淺試的結果就是要命,很要命。
我癱在床上,全身都跟散了架一樣。
霍覺端著茶水走到我跟前,身長玉立跟幅畫似的。
我心裡想,還好是個大美人可以聊以慰藉。
我接過茶水一口悶,還沒咽下去就聽見霍覺那小媳婦一樣的嬉笑:「老公慢點喝,小心嗆。」
我一口水卡在了喉嚨裡,嗆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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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首一邊給我拍背一邊笑:「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婆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我單方面宣布離婚。
自從我答應這條蛇幫他後,他就越發囂張了起來。
居然提出了同居的要求。
我當然是拒絕。
一聽見我說拒絕,霍覺臉色都變了,他頭也不抬秀手一指門口:「那你走吧,我不攔你。」
一向難纏的霍覺這麼聽話,我倒有點驚訝,不過我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大步流星地就往門口走,生怕他反悔,一推開門,我就被門外的景象驚住了。
沒有來之前的馬路和車來車往,映入眼簾的居然還是剛剛霍覺家的客廳。
霍覺站在沙發旁維持著剛才送別的樣子:「不是走了嗎?又回來了?」
我扭頭就走,推開原來的門,霍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喝茶,看見我打了個招呼:「有的人說要走,其實內心一點也不想走。」
這一刻我明白了,被套路了。
我怒道:「不是說好不能成精嗎?」
霍覺一臉無辜:「我又不是精,我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蛇而已。」
普通,真普通,普通的我心髒撲通撲通。
到了晚上,我泄憤地擺了個大字把整張床都佔滿了。
霍覺洗澡出來,頭發上還滴答著水珠,看見我這個異於常人的睡姿笑了一下。
「既然你一點空都不給我留,那我就隻能變回原形睡在……」
聲音突然停止,像是思考了一會:「睡在你腋下吧。」
一想到會有一條蛇蜷縮在我身邊,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迅速調整姿勢睡在了床的最邊邊。
霍覺關了燈也躺了上來,我倆離得很遠,中間甚至能再睡一個人。
霍覺死皮賴臉地纏了上來:「你離我那麼遠幹嗎?」
我抵住他躍躍欲試的臉往外面推。某蛇還不滿地哼唧:「一塊睡唄,你身上很暖和,像個暖寶寶……」
你才像暖寶寶,你全家都像暖寶寶!
這天我拿著一堆文件正急匆匆地趕去復印,結果一不小心撞上了個人。
我龇牙咧嘴地抬起頭,看到被撞的人,一瞬間呆住了。
對面的人長著一張人神共憤的帥臉,溫柔地向我詢問:「還好吧?」
沈思哲,是沈思哲!
不同於霍覺陰柔的長相,他的臉更偏向於俊朗型。
我被這爆表的顏值衝擊的手足無措:「……我沒,沒事,你還好吧?」
沈思哲笑了笑:「還好。」說完他伸出了手。
啊,這這這,我受寵若驚,這要跟我握手嗎?
我忙不迭地伸出手迎上去,心裡美滋滋地想,未來幾天這隻手不用洗了。
結果手沒握上,我人先被拽進了一個冰涼涼的懷裡。
用腳指甲蓋上的指甲油想都知道是誰。
霍覺一隻胳膊圈住我的脖子,來者不善地看著沈思哲:「沈老師好啊。」
兩人間的氣壓ẗůₖ不太對,我夾在中間瑟瑟發抖。
沈思哲看了看我,眼神明了。
估計是誤會了,啊,雖然也不算誤會。
「啊,那個……」我鼓弄身子想逃離魔爪,正想解釋一下,眼前突然一黑。
這丫的蓋住了我的眼睛。
耳邊響起沈思哲遠去的腳步聲。
我悲從心起,和偶像牽手的算盤落了空。
霍覺的手放了下來,不依不饒地掐掐我的臉:「昨天還你儂我儂的,今天就變心了?」
我沒搭理他。
他不依不饒地:「啊?啊?」
你快勒死我了。
七
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跟霍覺周旋,沒想到迎來了個不速之客。
身穿高定禮服,邁著優雅的貓步向我走來。
施薇薇來到我面前對著我淺淺一笑:「你好,請問霍覺在哪?」
我指了指休息室,她頷首道謝,優雅的氣質讓我在她面前都忍不住拘謹起來。
沒想到霍覺的桃花開的這麼好看,目送著她曼妙的身姿轉進了休息室,我還在心中感嘆,結果下一秒桃花就被丟了出來。
是真的丟。
美女直接被踹到了牆上。
霍覺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他看了看施薇薇狼狽的模樣,轉頭對我說:「以後別什麼玩意都往我這領。」
「霍覺!老娘為了幫你,千裡迢迢趕過來你居然這麼對我!」
施薇薇不復剛才的優雅,惡狠狠地瞪著霍覺。
兩人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霍覺不耐煩地掏掏耳朵:「再說一句,皮給你剝了。」
這一句話很管用,施薇薇立馬噤聲了。
我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好一個美女怎麼突然被扔出來了?
霍覺也太殘暴了。
我下意識跑過來想扶她一把,結果好家伙這妮子恩將仇報,一爪子就拍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心想壞了壞了,我要英年早逝了。
我的寶子們還等我更文呢,我還有好多坑沒填……
飛濺的血灑了我一身,當然不是我的。
施薇薇慘叫一聲,炸碉堡似的爬著往旁邊挪。
第一次看見這駭人的場景,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回不過神。
霍覺的臉陰沉的嚇人,周圍的氣壓低到了極點,說出的話更是裹著一層冰碴子:「念你是同類,現在滾,不然一會斷得就不止胳膊了。」
施薇薇滾的非常麻溜,騰地就變成了一條花蛇,一路蜿蜒曲折地跑了。
霍覺挽著袖子來到我跟前吐槽:「服了ṭųₓ這一天天的,本來上班就煩,一進來就說要跟我……」
然後發現了我的不對勁,霍覺打了個響指,我立馬驚醒,後覺後怕地抱住他的胳膊,語無倫次:「有血……有條蛇蹭蹭往前爬……」
霍覺把我摟懷裡:「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她死不了。」
我拍著胸口慢慢平復心情,霍覺突然一臉凝重地看著我的臉:「你的臉!」
這語氣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連忙摸摸臉,還好隻是沾上了一點血。
霍覺搖搖頭:「她是條毒蛇,血有毒,皮膚沾上會慢慢潰爛、發臭。」
我哭了:「那怎麼辦,我不會要毀容了吧……」
霍覺安撫地拍拍我:「我不是條看臉的蛇。」
我驚慌地跺腳:「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毀容啊……」
「我有辦法。」霍覺一本正經地扳過我的肩膀,我一臉期冀地看著他,心裡想著有救了,結果,這條詭計多端的蛇撅著嘴親了我一口,然後義正辭嚴地辯解:「唯有真愛之吻可以解救。」
……我信Ṫū́¹你個鬼。
霍覺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接起了電話,我餘光瞥見了上面的備注,瞪大了眼睛。
儲備糧 2 號。
這、這真的是可以備注的嗎?
霍覺聊了一會,便把手機遞給了我:「劉經紀找你。」
我顫巍巍地接過,電話那頭的劉經紀語氣很是高興,全然不知自己成了儲備糧。
「任然啊,這幾天霍覺狀態不錯,你功勞大大的。」
我忙是是是地回應,可憐的劉經紀,成了儲備糧都不知道,我以後要對他好點。
掛斷了電話,我沒有立刻把手機還回去,而是檢查起了霍覺的通訊錄。
一路下拉到底,好家伙,儲備糧 54 號。
這是準備過冬嗎?
置頂的是我的手機號碼,備注言簡意赅:我的。
八
晚上的時候趁著霍覺洗澡的功夫,我偷偷更新起了自己的小說。
這段時間因為霍覺的摧殘,我怨氣不小,都發泄到了文字上。
直接開新篇霍覺同人,把他往死裡虐。
正當我寫的慷慨激昂,直呼痛快時,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壞了,我手上冷汗直冒,迅速 WINDOWS+D 切回了桌面。
一轉頭滿臉堆笑地看著霍覺:「洗好了?」
霍覺精的像個猴,他抬下巴指了指電腦:「寫什麼呢?」
「沒寫……什麼,就、就寫日記。」我心慌慌,表面故作鎮定,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擋住了電腦屏幕。
霍覺狐疑地看著我,然後慢慢靠近,我順勢往桌子上靠,後背緊緊貼著電腦。
這要被發現了,我不得身首異處。
霍覺盯了我一會,突然按住鼠標一滑,大片的文字就出現在了屏幕上。
不愧是我,不到半小時寫了那麼多。
我稍稍一低頭看著那不堪入目的文字內心極度羞恥,太社死。
霍覺低頭湊近想看看寫的啥,嚇的我直接扳過他的頭,四目相對。
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我一咬牙心一橫,對著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就 k 了上去。
這次我聽見了,很明顯的撲通聲。
原來蛇也有心跳,也會激動哈。
晚上霍覺摟著我,說悄悄話:「其實我視力很好,上面寫的我都看見了。」
昏昏欲睡的我立馬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來。
都、都看見了?這房間裡有沒有地縫讓我鑽呢。
霍覺也坐了起來:「你文筆不錯,怪不得那麼多讀者,不過寫的有點不符合實際。」
啊,那肯定的……
霍覺摸著下巴,臉上是耐人尋味的表情:「隻是沒想到平時親一下都會臉紅的人,內裡居然是朵小黃花。」
我底氣不足地反駁:「現在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霍覺笑著點頭,然後不要臉地提議:「都說小說是來源於生活,你這隻有想象不行,需要實踐一下,實踐出真理。」
我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推開湊上來的某人:「想象是美好的,現實都是殘酷的。」
霍覺愣住了,捂住自己的心髒,仿佛受到了億萬點暴擊:「難道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演技不錯,弄的我都有點愧疚了。
九
這天,我正襟危坐和霍覺談判:「我要找你談談。」
霍覺:「談什麼?」
我:「你不知道我要談什麼?」
霍覺:「我怎麼知道你要談什麼?」
我:「你怎麼會不知道我要跟你談什麼?」
霍覺:「……」
我:「我是時候離開了吧。」
霍覺拿起一張報紙,顧左右而言他:「你想多了。」
我上去幫他把拿倒的報紙倒了回來。
霍覺:「……好吧,你可以走了。」
「那按照約定……」我臉上掩不住笑意,你懂得。
霍覺指了指門:「走吧。」
我眯起眼,那麼果決,肯定有詐。
我小心翼翼摸到門口,握住門把手,準備奔向黎明的未來。
扭動,打開,呃,沒打開……
我扭著門把手狠勁地往後拉,門紋絲不動,好像在嘲笑我。
我轉頭怒道:「你鎖門了?」
霍覺一臉無辜:「沒啊,門不都是你鎖的嗎,我從來不鎖的。」
也對,這條蛇不愛鎖門,每次都是我罵罵咧咧地去鎖的。
想到這,我撸了一把袖子,深吸一口氣扭住門把手,死命往後拉。
最後連腳都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也沒了,門還是紋絲未動。
嘿,我就不信了!
我怒氣一上來手上也來了勁,啪的一聲,門開了。
當然不是。
我看著手裡的門把手,上面還殘留著我剛才奮鬥過的手印。
霍覺看熱鬧不嫌事大,緩步來到我身後,看著我手裡的門把手,嘖嘖感嘆:「不想走就不想走嘛,拿門撒什麼氣。」
我冷笑,一會就把你寫進文裡制裁你!
霍覺被我盯得忍不住開口:「又想什麼呢?表情那麼猥瑣。」
我狠狠瞪著他。
霍覺聳了聳肩:「跟著我有什麼不好,吃香的喝辣的。」
「你追都沒追過我,我憑什麼跟著你?」我怒氣衝衝道。
「追?」霍覺若有所思,「那你跑兩步。」
跑兩步?為什麼跑兩步?
「快,跑兩步。」霍覺把我推到空曠的客廳催促。
我半知半解地邁開了步子,懵懂中跑了幾步,沒幾下就被撲倒在地。
身下是冰涼的地板,身上是同樣冰涼的霍覺。
他笑嘻嘻地湊到我鼻尖上親了一口:「追到了。」
我驚呆了,被他的不要臉驚呆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說的追不是這個意思!」
「逗你的,我知道什麼意思。」霍覺看著我的眼睛,撐起了身子,冰涼的手爬到我脖子上,吐出的氣息竟然帶了一點點溫度,「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被我吃掉。」
「要麼成為我終身的伴侶。」
這話怎麼那麼熟悉,我是進入循環了嗎?
我:「你說的吃是我想的那種嗎?」
霍覺笑笑沒說話,等著我的回答。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斬釘截鐵:「吃就吃吧!」
下一秒,就被扛上了肩。
我風中凌亂了,說好的被吃呢?難道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霍覺微笑:「解釋權在我手裡。」
又被套路了。
番外
就這樣,我和霍覺在一起了,始於保命,終於——
「親愛的回來了,看我給你做了一大桌子菜。」
霍覺圍著一條咖色圍巾,像個等著伺候丈夫的賢妻,站在桌子旁邊。
一桌的滿漢全席。
我驚訝地愣在了原地。
他十分上道地走過來幫我卸下了包包和外套,非常體貼地掛在衣架上。
然後一手輕柔地拉著我到桌子旁,一手拉開座椅。
「坐,親愛的。」
我誠惶誠恐地坐下。
筷子已經被麻溜地褪了衣裳,端端正正放在我手上。
我挑了道品相還不錯的菜,嘗了一口,嗯,好好吃!
霍覺掩嘴一笑:「怎麼樣?符不符合你的胃口?」
符合,太符合了。
霍覺突然話鋒一轉:「可țũₓ惜我做的再好,親愛的也不願接納我。」
我放下筷子……靜靜看著他表演。
某蛇居然抽抽搭搭地哭起來:「就因為我出身卑微……」
你出身哪是卑微,那是驚悚。
「即使再體貼,技術再好,顏值再高,也抓不住親愛的你的心……」
……我選擇沉默。
霍覺伸出纖長的手指,執起我放下的筷子,夾了個塊魚香肉絲遞到我嘴邊:「來,親愛的張嘴。」
我張嘴接下。
內心遐想翩翩,我這是來到了天堂嗎?
看著低眉順眼的霍覺,我心情大好。
「親愛的我棒不棒?」
我眉開眼笑:「棒!」
「我好不好?」
我幾乎搖旗吶喊:「好!」
「那你還走不走了?」
我瞬間剎車:「這我得考慮考慮。」
霍覺臉色一變,悶聲了。
我繼續夾菜,筷子還沒落在盤子上,霍覺眼疾手快地搬一邊去了。
報復我?
我又去夾另一道,毫不意外又被他搬一邊去了。
我無奈道:「暫時先不走。」
低沉的臉瞬間眉開眼笑,霍覺殷勤地給我夾了一口菜:「來,親愛的啊——」
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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