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陸缜瞥了她一眼:“賬算完了嗎?”
四寶:“…沒有。”
他嗯了聲:“那就接著算。”
四寶:“…”現在算賬是重點嗎,是重點嗎!
事實證明陸缜的指導方針還是有成效的,趙玉派去的兩個人失蹤,他先意識到不妥,稟報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壓根不信四寶這小胳膊小腿兒地能殺人,趙玉沒想到他渾成這個樣子,幹脆決定另投明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和嫔。
所以最先發作起來的竟然不是正主十三皇子,反而是和嫔那邊兒,她直接派了總管太監去內官監要人了。
她這回倒是想的很透徹,與用這個把柄要了四寶的命,到不如拿著這把柄先把四寶要到身邊來,一來可以慢慢整治這根心頭刺,二來正好可以用四寶來吊著一直不怎麼服她管教的十三皇子,簡直是兩全其美。
她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可惜派去的人去內官監卻撲了個空,四寶這幾日都呆在司禮監,她也找不著機會下手,正暗自憤憤的時候,沒想到陸缜竟帶著人過來了。
兩邊是在御花園撞見的,和嫔本來跟陸缜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還是逢迎的時候多些,不過自打上回她被他當眾下了臉子,見到他就格外不順眼,冷著一張明豔臉龐:“廠公若無事便讓開吧,我還要回宮禮佛呢。”
她說完才看見陸缜身後站著的四寶,想到這些日子在這小太監身上費的神,心裡不由突突冒火,最讓她冒火的是折騰到現在,這死閹奴還活蹦亂跳的,她念及此處,目光不由凌厲了幾分。
四寶雖然不大明白陸缜想幹什麼,不過身前有這尊大佛擋著,也不太害怕,坦然迎向和嫔凌厲的目光,欠身行了個禮。
陸缜隨意笑了笑,直奔主題:“聽說娘娘前日派人去了內官監?”
和嫔神色一松,伸手攏了攏雲鬢,婉轉一笑:“我當廠公有什麼事兒呢,這點小事兒還勞煩您親自過問,真是折煞了。”
陸缜面色不變,悠然淺笑:“這點小事兒,娘娘不也親自派人過問了嗎?”
和嫔臉色沉了沉,又看了四寶一眼,揮退了周遭的下人,停直了脊背道:“廠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十三皇子那邊少了兩個護衛,他心大又不管事兒,我這個當娘的總不好不過問一句,我已經著人探查過了,這兩個侍衛的失蹤,您身後那個奴才脫不了幹系!”
她冷冷一笑:“廠公若是不想惹事,還是把他交給我來處置,咱們彼此方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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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威脅陸缜全然不放在眼裡,他不置可否地一笑:“十三殿下前幾日在禁足中擅自出宮,娘娘若執意追查下去,隻怕對殿下更為不利。”
和嫔對這個便宜兒子是好是壞並不關心,反正她不過是要一時的保障,親兒子她以後自己也能生,於是冷淡地笑笑:“他既做錯了事兒,受罰也是應該的。”
陸缜從容道:“看來娘娘是打算執意追查到底了,我奉勸娘娘一句,這事兒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還望娘娘三思。”
和嫔最是個受不得激的,聽見這隱含脅迫的話,登時面帶怒色,聲調不知不覺提高了幾分:“廠公這是在威脅本宮了?!”
她好歹也是個嫔位,陸缜竟然為了護著一個小太監敢這般對待自己,讓她如何不怒?
陸缜淡聲道:“娘娘多心了,臣不過是跟娘娘闲話幾句,娘娘若是不願聽,便當清風過耳吧。”
他說完隨意點了點頭,帶著人就走了,和嫔在他身後氣恨地直扯帕子。
其實這番話他讓成安來說也不是不可,不過今日恰好撞見了,正好把這一步子給落下。
四寶跟在他身後,邊走邊疑惑地看他,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陸缜瞧見她神色,問一句怎麼了?
四寶訥訥道:“我怎麼覺著…您方才在故意激怒和嫔娘娘呢?”
他方才說的話,可以說每一句都是廢話,和嫔那根本就不是個受人威脅的性子,他也不至於做這麼無聊的事兒。
陸缜有些驚奇,他以為她一直傻乎乎的,沒想到竟能瞧出來,於是看了她幾眼才悠然道:“這事兒是個膿瘡,與其讓人一直攥在手裡當把柄,不如索性挑破了,給它一個了解。”
他含笑道:“再沒人比和嫔更適合挑破它了。”
四寶有些明白,更多的還是懵懂,蹙著眉毛略帶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陸缜也沒有過多解釋,這不過是他順手為之的事情罷了。
和嫔果然是個受不得激的性子,沒了兩個侍衛事小,但就這麼被陸缜拿住了,實在是不甘心,回去之後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閉眼想了一會兒,叫上趙玉這個人證,親手下廚做了點心,換了套元德帝素日最喜歡的衣服,提著精巧食盒去了嘉明殿。
可惜她來的不是時候,元德帝近來新寵上了一位婕妤,正在嘉明殿看著美人紅袖添香,好不愜意,聽到和嫔有事稟報先是皺了皺眉,看了身邊伺候的太監一眼,太監會意,主動出去打發和嫔了。
和嫔滿臉不悅,但無奈沒有元德帝的同意她也不敢硬闖,便讓趙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告訴了御前的太監,御前太監靜靜聽了,皮笑肉不笑地應一句:“奴才知道了,娘娘把人證留下,請您先回去吧,奴才這就去稟告皇上。”
和嫔無奈地跺了跺腳:“事情緊急,你好生通傳。”
御前太監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娘娘先回去吧,聖上正忙著批改折子,實在是沒空見您。”
和嫔面有不甘地走了,她沒想過東廠的勢力大到這種地步,她前腳剛走,後腳御前太監就把事兒傳進了陸缜耳朵裡,等傳進皇上耳朵裡的時候,被他掐頭去尾地一說,就成了十三皇子身邊有兩個侍衛下落不明,和嫔娘娘前來問詢。
元德帝每天處理這麼多家國大事已經夠煩擾的了,也沒功夫過多理會區區兩個下品侍衛失蹤的案子,按著額角隨口吩咐道:“把人證交給陸缜,讓他交由東廠查辦。”
御前太監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跑去給陸缜回報去了。
事情既落到了東廠,就好辦的多了,他先吩咐人找出兩個侍衛的屍首,著人隨意編了個挑唆皇子欺上媚下,被發現之後畏罪自盡的罪名,趙玉這個活口既然落到他們手裡,自不能留他性命,又把細節做的完善,這樁案子就算是結了。
和嫔知道之後很是不滿,又在元德帝那裡鬧了一場,要求徹查,元德帝早就對十三皇子身邊那起子不教導人向上的奴才心有不滿,陸缜這麼做其實不過是合了他的心意,他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十三皇子身邊的人重新換了一批老成持重的,至於那兩個侍衛真正怎麼死的,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細糾呢?
他還是聽她邊哭邊說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見她鬧騰的人不得安生,更是對她失了大半興致,沉聲斥道:“朕看你是整日闲的慌了,這才生出這麼些是非來,若實在無事,這幾個月就在屋裡吃齋念佛,沒事不要出去!”
這話與禁足無異了,和嫔嚇得委頓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要說還是十三皇子最極品,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身邊的奴才死了三個,偏他最近又和新上手的一個宮女兒打的火熱,對於這樁案子連過問都沒過問一句。
就是不知怎麼,元德帝知道他禁足期間擅自出宮的事,出了狠招在他宮外調了一隊侍衛日夜巡邏,絕不給他再偷跑出去的機會,十三皇子是個渾人,直接跟和嫔鬧了起來:“我的事娘娘以後最好少管,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為我好,呸!到底不是親生的!”
兩人這算是狗咬狗,和嫔氣的差點沒暈過去,對著十三皇子又是一頓好罵。
整件事不過三四天就迅速沒了過去,四寶簡直嘆為觀止,對著督主由衷贊嘆道:“您可真厲害。”
先想法子刺激和嫔讓這事兒發作,然後再出手料理,最後在東廠這兒徹底結案,雖然聽著簡單,但每一步要達成目的需要的能量,想想就讓人心驚。
這話不知道旁人說過多少回,陸缜也沒放在心上,不過聽她說來就怎麼聽怎麼順耳,他看了看她的星星眼,眼底有幾分笑意,卻沒言語。
四寶自顧自地繼續感慨道:“要是我哪年能有您八分之…不,十成中的一成本事就好了。”
陸缜正在給折子批紅,玉白的手指捏著狼毫筆,隨意道:“那你便留在司禮監當差吧。”
他說完自己也怔了怔,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是挺喜歡四寶這小東西的,也願意出手護著她,甚至想養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逗趣兒解悶,但終究是他的私事,讓四寶進司禮監總有些公私混淆的意思,他原來雖也提過,不過是玩笑般的一句,還被四寶給拒了。
不過他說話雖然不能說一言九鼎,但也差不離了,自不會往回收的,於是怔了一瞬之後又多了幾分期待,不知道這小東西會怎麼回答呢?
四寶也愣住了,她倒是挺願意來司禮監多學點東西,順便留下來報答督主的,不過就這麼答應了會不會被鄙視攀高枝?
她自顧自在道德和前程之間糾結了一會兒,才點頭道謝,肉麻兮兮地道:“多謝督主賞識,奴才甘願為燭火,為司禮監照亮前路。”
陸缜:“…”
他方才不過是隨口一言,但是見四寶想了這麼久,又莫名有些不悅,託腮微微一笑:“若是不想來,不用勉強自己。”
四寶忙擺手:“怎麼會勉強?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奴才真的可想來了,我從小的夢想就是來到司禮監當一個為您效力的好太監!”
陸缜:“…”
他沾一筆朱砂,無奈搖頭:“那你就回去把東西收拾好,讓成安在司禮監給你找一個地方暫先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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