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想要對她笑,然而笑不出來,下一秒卻被她抱住,又傷心地哭了起來,我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眼淚是不會流幹的。
奶媽抱著我哭了一會兒,又從包包裡掏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日記本,交到我手上。
她帶著哭腔對我說:「我聽親戚說,想要把一個人從鬼門關裡拉回來,要先喚醒他求生的意志。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裡面寫了什麼我也不敢打開看,孩子,你去吧,你去念給他聽,不要讓他就這麼走了。」
我想告訴她,江轍不會走的,醫生說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卻發現自己死死攥著那本日記本,說不出話,隻能朝她點了點頭。
江轍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窗外很吵,粉絲就聚在外面等著,經紀公司已經派人下去疏散人群,散了一批又來一批。
我走到病床前,湊近了看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那麼靜靜地睡在那裡。
21.
我蹲在病床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沙啞得厲害:「你怎麼比我還能睡,起床啦。」
江轍沒有回應我。
「再不起床我就念你的黑歷史啦!」
我翻來那本日記本,看到了那張照片,我一直以為是小女孩玩鬧逗樂的照片,卻沒想到居然是我的六年級時補拍的學生證件照。
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瞪了江轍一眼:
「你就不能放一張好看點的照片嗎!」
我繼續往後翻,看著 12 歲的江轍用稚嫩的字跡記錄的一件件日常。
「2012 年 12 月 21 日,星期五,晴。」
瑪雅人不是說今天是世界末日嗎,居然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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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路橋今天說我是世界上最壞的壞蛋。
唉,跟世界末日也沒差別了。
「2013 年 8 月 7 日,星期三,晴。」
今天家裡來了一些奇怪的人,說要接我回家。
他們穿著電視劇裡才能看見的西裝,看上去有點兇,又有點酷。
我不會是傳說中被神選中的人吧。
「2013 年 9 月 20 日,星期五,晴。」
來新學校快一個月了,優點是認識了一個還不錯的同桌,這小子看上去比我還酷,話都不跟我多說兩句。
缺點是見不到路橋,煩死了。
奶媽說老爹很快就回來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爹,不過有點期待。
「2013 年 10 月 18 日,星期五,陰。」
今天張凱那個傻狗說我是私生子,我沒跟他客氣,把他揍了一頓。
感覺跟我一起打球的那幾個人眼神變得有點怪怪的,喻弛那小子對我居然話多了起來,看來哥終於用熱情把他感化了。
昨天給老頭看我考了滿分的單元測試試卷,他居然不表揚我。
真無聊啊。
「2013 年 10 月 30 日,星期三,陰。」
為什麼都討厭我。
「2013.11.5.」
疼疼疼疼疼。
「2013.11.6.」
這裡爛透了,好想回家,想吃路橋奶奶做的飯。
「2013.11.17」
橋,救救我。
……
我看到最後,泣不成聲。
我曾經以為江轍是我薩爾茨堡裡的鹽樹枝,結上了熠熠閃光的鑽石結晶。
卻沒想過原來他是在漆黑迷霧中掙扎的少年,因為我的存在,他成為漫天長夜下最耀眼的舞者。
我屏住呼吸,滿臉的不敢相信,伸手輕輕碰了碰蓋在江轍身上的白色床單,又怕會弄疼他,馬上收回了手。
「江轍,快點起來跟我談戀愛。」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22.
我趴在江轍的病床邊睡著了,夢裡江轍頂著一張無語的臉,問我什麼時候起床。
我委屈地說你都不起床我憑什麼起床。
他氣得伸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腦門,我就這麼被彈醒了。
睜開眼,病床上的江轍正在用同款的無語表情看著我,語氣涼涼的:「路橋,真行,不接電話就算了,男朋友都這樣了,你還睡得挺香。」
我愣住了,後知後覺地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在做夢。
「你怎麼醒了?」我蒙蒙地問。
江轍氣死了:「那我接著躺會兒?」
我喜極而泣,忍不住整個身子趴在他身上,號啕大哭:「你嚇死我了!!!」
江轍溫柔地揉了揉我的腦袋,嘴上卻毫不示弱地懟道:「你才嚇死我了。」
我還在嗚嗚咽咽地含糊哭著,下一秒就被江轍挑著下巴,被逼迫得抬起頭來,他盯著我認真地問:
「以後不許不接我電話。」
我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說話。」
「知道了。」我悶悶地說。
哪家的病人剛起床就這麼兇啊!哦,原來是我家的,寵著吧。
這時門被敲響了,江轍的經紀人抱了一束巨大無比的花走了進來,見了我倆的曖昧動作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嘴上笑著罵道:「臭小子,終於舍得醒了。」
他把花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這是後援會送來的花,醫院門口外面還放了好多花和祈願便利貼,我都讓人收走放公司了,往後一個月的行程我都幫你推了,你好好休養。」
江轍散漫地點點頭。
我的心又被提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那……粉絲那邊還是很大怨氣嗎?」
「沒有,她們現在覺得,隻要你活著就行。」經紀人對江轍說完,又交代了一些事,然後走出了病房。
江轍在病房裡隻躺了兩天,醫生就宣布可以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下午,雖然公司特別跟後援會交代了不準在醫院門口圍堵,但還是攔不住一些零零星星的散粉想要見見自己的偶像。
我不想又出現在大眾視野裡惹是生非,便沒有跟著去接江轍出院。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就接到了江轍的奪命連環 call。
「你怎麼不來接我!」江轍大病了一場,好像變得愈發孩子氣,像一顆星星墜落,變成幼稚的人類。
「我怕你粉絲傷心。」我安撫道。
「你不怕我傷心嗎,我現在很傷心。」他振振有詞。
「……」
熱戀期果然容易上頭, 而人一上頭就容易變得無所顧忌,我和江轍在我家樓下接吻的照片被公關時, 我正跨坐在江轍的腿上。
經紀人忍無可忍地打來一個電話,苦口婆心道:「你們能不能別這麼狂!大街上就敢接吻!下次要不要幫你們拍一部戀愛紀錄片全世界發行!」
江轍單手接起電話,另一隻手捏著我的腰, 漫不經心地說:「可以啊」。
「可以你個頭!」經紀人「啪」一聲憤怒地掛掉了電話。
23.
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江轍在談戀愛。
但我萬萬沒想到,自己作為一個素人也能和江轍一起上綜藝,雖然隻是個飛行嘉賓。
這個綜藝名字叫做《心動與心跳》,是一款集戀愛、密室和解密於一身的探案綜藝。
江轍和我受邀作為飛行嘉賓參加第一期節目, 借江轍的熱度去炸炸場子。
節目組在第一期就搞了個清涼特輯, 任務是進入一個充滿著血腥傳聞的恐怖古堡, 在裡面尋找破解古堡秘聞的蛛絲馬跡。
……相冊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沒被看見吧。
「(於」進入古堡前,江轍十分灑脫地攬著我的肩膀,滿不在乎地對我說:「要是害怕就往我懷裡躲。」
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畫面卻被當成頂流寵妻素材, 被攝影師們咔咔一頓拍。
我內心毫無波瀾,但還是順從地抱緊江轍地手臂, 佯裝出一副膽小柔弱的樣子:「哥哥,我好害怕。」
穿過長長的一條黑暗走廊, 江轍低低地笑了一聲, 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你能不能裝得像一點。」
「行, 我不害怕。」我攤牌了,指著出現在面前的兩條黑漆漆的分岔路口, 說:「你走左邊,我走右邊, 我們分頭找線索。」
江轍沉默了一會兒,將我的手腕攥得更緊,拒絕道:「好吧,我怕。」
攝影師又是咔咔一頓拍。
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陣追逐的腳步聲, 我聽得出是另外兩對明星情侶的尖叫,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帶著江轍選擇了左邊的一條路。
走到盡頭,是一個隻有微弱蠟燭燈光的幽暗房間,我們剛邁進房門,從天而降的一個長發女鬼就吊了下來, 給我們來了一個突臉殺。
還沒等我回過神,後面就傳來一陣悽厲的尖叫, 我嚇得趕緊偏頭去看江轍, 卻發現江轍一臉無語地看著我,臉上分明沒有害怕的痕跡。
那是誰在尖叫?
等我回頭看過去, 攝影大哥已經扛著攝像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邊尖叫一邊跑了出去。
我:……
江轍:……
江轍幹脆果斷地揮了一拳,那個「女鬼」布偶就這樣軟軟地掉落在我們的腳邊,他把我帶進房間,利落地關上房門, 將我抵在門上。
低頭就親了下來。
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後, 我拉開一點距離,笑著問他:「你不是害怕嗎?」
「你才害怕。」江轍又湊過來咬了咬我的下唇,「我隻是不想跟你分開。」
於是,不管外面的慘叫聲有多悽厲, 動靜有多腥風血雨,我和江轍就躲在這個復古詭譎的房間裡,吻至末日降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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