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看牙醫,醫生恰好是前男友。
他裝不認識,一本正經:「牙齒怎麼磨損這麼嚴重?」
我插科打诨:「沒有你,這些年我都是咬著牙撐過來的。」
「哦。」他淡漠道,「那當初怎麼提分手?」
1
牙疼第三天,我來到同事推薦的口腔醫院。
醫院環境清幽,設備先進,前臺服務熱情,就連醫生也英俊帥氣……一切都很好。
如果醫生不是前男友的話,會更好。
我躺在牙科椅上,望著眼前那張戴著口罩依舊不掩帥氣的臉,心怦怦直跳。
口腔檢查,拍片,再到講解。
顧方池全程慢條斯理,一本正經,好似全然沒認出我這位前女友。
他總結:「阻生齒,牙周發炎,建議拔牙。」
我恍然道:「拔吧,那就拔。」
他低頭在一旁記錄些什麼,倏地一頓,又抬頭看我:「牙齒怎麼磨損這麼嚴重?」
這許是出於醫生對患者的關切。
但此時淡漠禁欲的他,與學生時代端方清雋的他重合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就讓人忍不住想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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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說:「沒有你,這些年我都是咬著牙撐過來的。」
「哦。」他淡漠垂下眼,眼睫似蝴蝶羽翼般輕微顫動。
半晌,他又重拾話題:「那當初怎麼提分手?」
我理虧,自動消聲。
2
拔完牙已經是兩小時以後。
顧方池褪去口罩,溫聲叮囑:「三小時內不要吃東西,二十四小時內不要漱口刷牙,注意飲食清淡,下周過來拆線。」
我乖巧點頭,追問:「還有別的要注意嗎?」
「不要用這個位置咬東西,更不要拿舌頭去舔。」說到這兒他停下來,看了我一眼,又道:「疼得厲害可以吃一粒布洛芬。」
我點點頭,還想問,他手指微曲,敲了敲一旁牆壁上掛著的拔牙後注意事項。
我果斷住嘴。
他雙手揣進白大褂,模樣驕矜,道:「牙齒磨損這麼嚴重,以後別咬牙硬撐了。」
「……」
走出醫院大門,我還有些恍惚。
和閨蜜一交涉,她也表示疑惑:「這還是我認識的顧方池嗎?」
我深表同感。
我和顧方池高中同校,不同班,他是學校風流人物,我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
高一到高三,我見證了無數女生拜倒在他的校服褲下,情書多得能拿麻袋裝,追求者連起來可繞學校十幾圈,可顧方池愣是一個也沒看上。
自然,這樣一位智商極高,顏值極頂,家世極牛的優質少年,我也是心動的。
但我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打算貿然追求。
直到我和顧方池考上同一所大學——
天時地利人和,我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又被勾出來。
我铆足勁兒追了顧方池一年。
不知是他大學放松了警惕,還是我運氣好,這一追還真被我追上了。
和他談了半年戀愛,我提的分手。
主要是不合適。
他太正經了,正經到都不像是在和我談戀愛,牽手,擁抱,接吻等親密行為全是我主動的。
而且他不愛表達,有任何情緒都憋在心裡,一時半會兒還好,長此以往,實在太累。
我隻想談輕松簡單的戀愛,不想每天被無形的精神束縛得喘不過氣。
於是我提了分手。
顧方池很坦然地就接受了分手這件事,沒有問為什麼,沒有糾纏。
甚至,沒有難過。
我猜顧方池也沒多喜歡我,這樣還挺好的。
畢竟是我先追的人,又是我先松的手,萬一他對這段感情極認真極投入,那我可就成渣女了。
他這樣的態度,倒讓我很快走出這段不算完美的感情。
我們分手後一直沒聯系,直到今天再見面。
他那句頗具暗示性的「別咬牙硬撐」,屬實是把我驚到了。
這還是我印象中高冷禁欲系的大神嗎?
閨蜜很八卦,問我:「夏夏,要是顧方池重新追你,你會答應嗎?」
「首先他不會追我,」澄清這一點,我才笑著答,「其次,我不會答應。」
「啊?」
「我承認我很喜歡他這一款,今天看到他那張臉,我也非常心動。」
我沉吟一陣,對她說也對自己說:「但我喜歡禁欲系,是想要看他為我跌下神壇陷入瘋狂,而不是像顧方池這樣的……」
我簡短評價:「他會讓我懷疑自己的魅力。」
「不用懷疑,你今天又迷倒了三位男士,」她說,「找我要聯系方式呢,給嗎?」
「不給。」
「那周五高中同學聚會,在臨市的都會去,去嗎?」
「顧方池呢?」
「他不會去吧,他就不像是會參加同學聚會的人。」閨蜜說,「而且,應該也沒人知道他現在在臨市。」
「你說得對。」我點頭應允,「我去。」
3
事實證明話不能說得太滿。
當顧方池推開同學聚會的那扇門時,整個 KTV 包廂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聚會組織者何帥率先回過神,走上前勾肩搭背:「剛好顧神也在臨市,我就把他請過來了。大家歡迎吧?」
「歡迎。」「歡迎!」一聲比一聲響亮。
同學聚會本意在交流近況,分享八卦,再順便唱唱歌放松一下,顧方池一來,一群人全奔著交流八卦去了。
顧方池實在神秘,大家抓心撓肝似的好奇。
有人提議玩遊戲。
簡單粗暴的玩法,每人說一句話,在場有被說中的人就喝酒。
第一個人說的話,直接將遊戲的氣氛推向高潮。
「我追過在場的某個人。」
我想起那些追在顧方池屁股後頭跑的日子,默默端起酒杯。
正要喝,抬起的手腕突然被人攔下。
是顧方池。
眾人雙眼圓睜,看戲似的緊盯著這一幕。
顧方池開口:「你剛拔完牙,不能喝酒。」
他環顧一圈,淡淡道:「我是她的醫生,我有責任,今晚她的酒我喝。」
說著端過我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包廂內那無形的緊繃的弦陡然就松了,有人玩笑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倆有一腿呢!」
閨蜜瘋狂拿手肘杵我的胳膊,眼神透著十足的好奇,問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小聲說:「醫生的職業修養吧。」
又過了幾輪,我很巧妙地沒有中招。
倒是顧方池,他很顯然是眾人探聽八卦的主要對象,一連喝下好幾杯酒。
又是一輪。
「我和在場的某個人談過戀愛。」
高中時的一對小情侶腼腆地端起酒杯,兩人對視一眼,伴著眾人的嬉笑起哄緩緩喝下。
我跟著起哄,倒是不擔心。
我和顧方池是大學談的戀愛,也就談了半年,除了我閨蜜根本沒有高中同學知道,這杯酒完全可以賴過去。
顧方池顯然不想賴。
在那對小情侶放下酒杯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呆滯地望著這一幕。
我也有些呆。
但我篤定隻要我不喝,就沒人知道和顧方池談戀愛的人是誰。
顧方池不急不緩,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端起,一飲而盡。
所有人的眼神,從顧方池身上,緩緩轉移到我這邊。
畢竟大家都知道,他的酒,是替我喝的。
4
包廂內靜得落針可聞。
接連有人問我:「孟夏,這怎麼回事啊?」
我實在Ťų₁頂不住壓力,老實道:「談過一陣,分了。」
「我靠!」
幾位女生發出驚嘆,男生臉上也是意外的表情。
我硬著頭皮補充:「就大學那時候。」
眾人看看我,再看看顧方池,臉上的驚詫簡直難以言表。
陡然間成為注目的焦點,我頗有些無所適從。
下意識望向「罪魁禍首」。
顧方池還淡定坐著,微低著頭,指腹摩挲著那隻空的玻璃酒杯。
他穿著一件筆挺的淺藍色細紋襯衫,鐵灰色西裝褲,長腿些許委屈擠在桌下,包間內細碎的彩燈晃到他臉上,那張臉帥得仿佛和周圍不在同一個次元。
驀地,他抬眸,與我對上視線。
他一怔,別開視線,詢問:「不玩了嗎?」
「玩,玩。」有人說,「來,繼續。」
算是又拉回了遊戲的軌道。
隻是接下來的玩法,顯然是奔著我和顧方池那段不為人知的戀愛去八卦的。
「我談戀愛時被甩過。」
在場有幾個人端起酒杯,顧方池緊隨其後,也喝了酒。
有人提醒道:「如果是替孟夏喝,得事先說明一下哦。」
「沒有。」顧方池淺淡笑了一下,「是我被甩。」
包廂內第三次靜了。
所有人的眼神一致望向我。
崇拜,敬仰,好奇,納悶,疑惑……總之什麼眼神都有。
又都隻表達出一個意思,我竟然會甩了顧方池?
我嗆咳一聲,解釋道:「年少輕狂。」
「我談戀愛時接過吻。」「我談戀愛時很主動。」「談戀愛是我先追的人。」
一輪接著一輪,快把我和顧方池戀愛那點事抖落清。
顧方池也是一杯接著一杯。
隻是他酒量大概不錯,喝了這麼多,眼底依舊清明。
終於到他的順序。
顧方池聲音有些啞,低聲:「我目前單身。」
話落,他表率似的先喝了一杯。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起哄聲。
所有人揶揄看向我,以為這是顧方池在試探我的感情狀況。
顧方池詢問:「需要幫你喝嗎?」
他眼尾有些紅,不知是不是酒燻的,整個人透著一股潋滟的俊俏,抬眸都像在蓄意勾引。
我的心猛地一顫。
不由得暗罵,顧方池現在好會啊!
木頭疙瘩也會開竅嗎?
遙想曾經的他,別說替我喝酒,就連我吻他,他都不知道回應的。
「喝嗎?」他追問,聲音緊繃著。
「喝吧。」我說。
他抿了一下嘴角,似是開心喝下了這杯酒。
5
經過剛才那一出,所有人都猜顧方池可能對我有點意思。
閨蜜也這麼想,還讓我好好把握機會。
我不太信。
主要是沒道理啊,顧方池這條件,要什麼樣的沒有,何至於對我念念不忘!
我這人不愛猜來猜去,也不喜歡胡思亂想,在顧方池送我回家時,我開口詢問:「你什麼意思?」
顧方池停步,垂眸看我,眼底晦暗不明。
我問:「你想復合了?」
他說:「你不是想嗎?」
我真的很詫異:「我什麼時候……?」
顧方池深吸口氣,話語像從牙縫裡擠出來:「沒有我,你這些年都是咬牙撐過來的。」
我瞬間恍然。
剛想說那就是在逗你,但一看顧方池的臉色,又不太說得出口。
他反應過來:「你又玩我?」
我辯駁:「什麼叫又?」
他說:「當初費盡心思追我的不是你嗎?追到手,談了半年就甩的不也是你嗎?你不就是圖新鮮玩玩而已嗎?」
「追到手就不珍惜了,談戀愛的時間還沒你追我的時間長。」
他話語裡夾著委屈的控訴,聽得我簡直瞠目結舌!
我從來不知道顧方池竟然這麼想!
當初分手,他明明很無所謂啊,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怎麼現在提起來,一股咬牙切齒的怨。
但不管怎麼說,整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
我主動承認:「當初是我錯。」
望著他受傷鬱懑的神情,我又補充一句:「現在也是我錯,我不該隨意開你玩笑。」
「抱歉。」我放軟了腔調。
顧方池沉默許久,嘆一口氣:「走吧,送你回家。」
那晚,顧方池再沒開口。
我想我可能把顧方池得罪了。
他會錯意,表錯情,全因為我一句玩笑。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想再理我。
轉眼間就到了拆線的日子。
我來到醫院,接待我的還是前臺那位熱情的小姑娘,一路把我領到顧方池的診療室。
顧方池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淡淡掃我一眼,說:「來了。」
「嗯。」我應聲。
公事公辦的語氣,一切恍若一星期前我來到這兒見到他的那一天。
裝不認識,裝陌生,裝不熟。
他起身,一臉正色:「跟我來。」
我發現我有點賤嗖嗖的,顧方池越這樣端方自持,我就越想招惹他。
但眼下顯然是不得行。
顧方池容易誤會我在玩他,還是閉嘴什麼都不說比較好。
拆完線,顧方池一本正經叮囑:「創口恢復得不錯,這幾天還是要注意清淡飲食,忌辛辣油膩,尤其不能喝酒。」
「知道。」
我學他的語氣,禮貌鞠了一躬:「謝謝顧醫生,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他叫住我。
「嗯?」
他忍了又忍,臉色怪異:「你幹嗎這麼說話?」
我坦然道:「不是你要和我拉開距離嗎?」
「我沒有。」
他解釋一聲,又繼續沉默。
我索性停在原地,看他究竟要說些什麼。
顧方池沉默許久,似放棄般開口:「我們復合吧。」
6
我有一瞬間懷疑我聽錯了。
但顧方池又認真強調了一遍:「復合,可以嗎?」
「為什麼?」我問。
我實在很難把這理解成喜歡。
顧方池會喜歡我嗎?
當初談戀愛時,他的態度就說不上有多喜歡,何況我們這麼久沒聯系,復合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沉默稍許:「我有點接受不了你甩我。」
他說:「這幾年我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想的都是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分手。我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
「從來沒有人這麼對我。」
「耍我很好玩嗎?看我因為你寢食難安很好玩嗎?」
我驚愕不已。
我著實是沒想到,我這一番瞎操作,還把自己折騰成顧方池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說:「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
「然後等我愛上你,你再甩了我?」
他笑了笑說:「不甩。」
「我們這段關系,什麼時候結束由你決定。」
他再次詢問:「可以嗎?」
直到這一刻,我才不得不承認顧方池的顏值對我的吸引力有多大。
他隻是這樣站著,穿著白大褂,頭發凌亂搭在額前,輕聲問一聲可以嗎,僅此而已,我就想點頭答應。
我試圖勸退他:「當初分手是因為,你什麼都不說,一直要我猜來猜去,很累。」
我說:「如果就這樣貿然開始,可能還是會累。」
我看向他:「到時候分手,你又該說我玩你了。」
「不會。」他態度坦然,「我做好準備了,這次隨便你玩。」
他說:「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讓你玩個夠。」
走出醫院大門,我還在恍惚。
本意隻是來拆個線,我怎麼還順便脫了個單。
整件事發生得過於突然,毫無實感,我給閨蜜撥去電話。
劈頭蓋臉第一句話:「我脫單了。」
「和誰?」
「顧方池。」
她一聲尖叫,隨後興衝衝道:「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吧,是誰當初說絕不可能答應,還說和他在一起會懷疑自己魅力的。」
我默默辯解:「他應該也不是對我有意思……」
我更傾向於顧方池是不甘心被我甩。
絕世大帥哥的魅力就在於,他在哪跌倒就要在哪爬起來。
「對你沒意思還願意和你在一起啊?騙鬼呢。」閨蜜繼續揶揄我,「怎麼,這回他這高嶺之花下神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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