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快看到了林錦那輛大吉普停著的門口,我遠遠停在路旁,看著她家的房子發愣。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甚至沒想好跟著林錦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是因為她脖子後面的那一抹紅痕。
或許是因為她莫名花了的口紅。
總之,性格使然、強迫症、習慣性胡思亂想、身體控制了大腦。
我有些沮喪,有些愧意,還有些自厭。
坐了會,正準備離開。
忽然,我看見一輛車徐徐駛來。
一輛我再熟悉不過的車子。
秦慎的黑色庫裡南。
有那麼一剎那,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住了,全身動彈不得。
庫裡南靜靜停在林錦家的門口。
車門沒開,也沒人下來。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秦慎電話。
幾乎隻響了一秒,溫和的聲音就傳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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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什麼事?」
我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緩聲說:
「秦慎,你還在公司忙嗎?不舒服今天就早點回家吧。」
秦慎笑了下,「我現在在外面,剛下班沒一會,有個大領導臨時要看個項目方案,我正帶人過去面談。」
「帶誰啊?」我慢慢問。
「林秘書。」
透過車窗望過去,林錦正開門出來,手裡拿著份文件,匆匆忙忙上了秦慎的車。
秦慎的電話沒斷,仍耐心說著:
「我今天可能就是累著了,沒事的。阿璃,林秘書上車了,我現在準備出發,別擔心,7 點能到家。」
掛了電話,我輕輕籲了口長氣。
他態度坦蕩,毫無隱瞞。
所以隻是湊巧。
湊巧大領導下班後打電話,湊巧是林錦當他秘書,湊巧碰上我今天這麼離譜的行為。
平復下來,我看著庫裡南緩緩駛離,繞過花壇,從正門口開了出去。
我發動車子,也準備走時,忽然一凝。
庫裡南出去時。
大門是自動抬杆。
……
我緩緩轉頭,看向林錦的別墅。
這是棟美麗雅致的三層小樓。
樓上窗戶透出溫馨的粉色窗簾,陽臺上擺著一排綠意盎然的小盆栽,看得出主人花了心思精心打理。
我僵坐在車裡,像一座凝固的雕像。
十分鍾後,我下車,走到別墅門口。
門上是密碼鎖。
鬼使神差的,我按了一個數字。
960703,我的生日。
「滴答——」
鎖開了。
06
我有剎那不真實的感覺。
仿佛眼前的一切是虛幻的,是假的。
木然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臉。
疼。
不是夢。
閉了閉眼,推門進去——
我愣住了。
原以為會看到一個溫馨的生活場景,可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個格格不入的房間。
垂得很低的水晶燈、整面紅木幕牆、大幅油畫、幾套高背桌椅……
不像客廳,倒像是間奢華典雅的餐廳。
我站在門口,靜靜看了一會。
心慢慢下沉。
這個地方我見過。
有幾次我給秦慎打視頻,恰好是他晚餐時間,身後的背景,便是這間餐廳的樣子。
莫名地,我輕輕笑了起來。
寂靜的房子裡,笑聲蕩出一絲荒誕。
徐徐掃視。
洗手間的門敞著,我一眼瞥見了件熟悉的東西。
上個月立冬,我送了條紅色的圍巾給秦慎。圍巾是我跟著視頻一點點學著親手織的,花了半個月的時間。
現在,那條紅色的圍巾綁在馬桶蓋上,一截垂下來。
當成了主人的馬桶蓋拉手。
我上了二樓,走進主臥,入目一張偌大的雙人床。
比普通尺寸大很多,像是特意定制。
枕頭上隨意搭著一件黑色鏤空睡裙,極致誘惑。
衣帽間,一櫃子的男士衣服:西裝、襯衫、睡衣,都是秦慎的風格。
衛生間,男女配對的牙刷、浴巾、剃胡刀。
我拿起剃胡刀。
縫隙裡還有殘餘的胡渣。
……
周遭安靜極了。
時間流速放緩,世界似乎正在凝固。
我被凝在一團粘稠物質中。
無法動彈,無法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說話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女人問:
「你真的不吃飯了?」
男人答:
「我洗個澡就走,七點要回家。」
我忽然害怕極了。
下意識不想看見即將證實的真相,我慌亂地衝到陽臺上,貼著牆角蹲下。
陽臺玻璃櫃門上,卻清晰地映出了兩個人的臉。
秦慎。
林錦。
我緊緊抱住自己發抖的身體。
秦慎在慢條斯理脫大衣、西裝、手表。
林錦在一旁站著,柔聲開口:
「要不今天晚些回去?」
秦慎面無表情,動作未停。
林錦接著說,「正好你今天跟她說了領導臨時有事,這個機會難得——」
「你越界了。」
秦慎冷冷的聲音響起。
林錦咬著唇,沉默片刻,輕聲說:
「可你今天,不是很喜歡?」
秦慎解襯衣扣子的手停了下來。
他垂眼望著她,沒作聲。
林錦的手順著襯衫慢慢伸了進去,向下。
「她在那會兒,你沒盡興吧?」
「要不要。」
「盡興了再洗。」
……
臥室裡傳來喘息和低吟時,天空悠然飄起了雪花。
這是今冬的第一場雪。
我看迷了眼,仿佛自己被那片灰蒙蒙吸住,無限上升。
此時此刻,我竟不敢衝進去對質。
害怕惡心。
害怕看見讓我在往後生命中一想起來就惡心至極的場景。
我甚至沒有力氣下樓離開。
媽媽臨死前,曾嘆息說。
我繼承了她的敏感多慮,卻沒繼承她的雷厲風行。好在秦慎是個缜密周全的,有他護著,我亦可一世無憂。
媽媽看透了我,看錯了秦慎。
雪花洋洋灑灑,給世界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白。
林錦走出來,穿著睡裙,一副慵懶餍足的模樣。
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一個中年女人牽著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走了上來。
「媽媽!阿姨送程程回家了!」
小男孩甜甜地喊。
林錦笑著過去抱他。
此時,臥室門打開,秦慎洗完澡,穿了身一模一樣的衣服走了出來。
小男孩眨著圓圓的眼睛,高興地叫:
「爸爸!」
07
秦慎走到小男孩身邊,微笑俯身,摸了摸男孩的臉。
一張跟他相似度極高的臉。
小男孩嘰嘰喳喳向他訴說幼兒園發生的事,林錦在一旁溫柔地笑著。
任誰都會說,這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小男孩說得興起時,要去抱秦慎。
秦慎退後一步避開,溫言斥責:
「程程,你又忘了。」
程程委屈地噘嘴。
「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能抱自己的爸爸,我就不能?我已經不喝奶了,身上沒有奶味了。」
秦慎淡淡看了眼林錦。
林錦忙上前一步,輕哄:「爸爸晚上要上班,很辛苦,程程不要鬧。」
「為什麼爸爸每天晚上都要上班?」
林錦沉默了一下,轉頭低聲問:
「非要走嗎?不能破例一次?」
秦慎的臉沉了下來。
「以後她來公司的時候,你立刻離開大廈,你再出現在她面前一次……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後果你知道的。」
他冷聲說完,看了看手表,穿上大衣大步走了。
幾分鍾後,趁客廳沒人時,我疾步衝出那幢房子。
……
我機械地開著車在路上疾馳。
雪花像利箭般朝我砸過來,砸在車玻璃上,融合成一道道蜿蜒水跡。
十年前,也是這麼個下雪的天。
十八歲的我,坐在車後座窩在媽媽懷裡撒嬌時,遇見了在大雪中凍得瑟瑟發抖的秦慎。
車子打滑,撞翻了他賣手套的攤子。
司機下去道歉,他抿著嘴搖頭說沒事,彎下纖薄身軀,用凍得紅腫的手默默收拾。
明明賣țŭ̀ₘ的是手套,他卻沒舍得自己戴上一副。
我按下車窗,笑盈盈問:
「手套多少錢一副啊?」
他直起身,黑亮的眸子望著我,怔了兩秒,低聲說:
「女士八塊,男士十塊。」
我歪頭,「那各要一副,你幫我挑。」
他挑了一副粉色,一副黑色遞給我。
我接過粉色手套揚了揚,彎起笑眼:
「男士那副,送給你啦!」
車子開走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貧窮孤單的少年直直立在路邊,凝望車的方向,像一棵雪中孤傲的修竹。
後來,我們在大學重逢。
再後來,媽媽看中了他,決定對他資助培養,將我們倆送去了國外精英學校。
我們結婚五年,那個小男孩大概三歲。
也就是說,結婚一年後,林錦懷了孕。
離他第一次跟我提起林錦不過半年。
離媽媽去世,不過兩三個月。
我緊緊握著方向盤,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起來。
二十八歲之前,我一路順遂。
漂亮、富足、人緣好,人人都說我是美麗心善的好姑娘。
父母雖離異,卻是和平分開,董事長媽媽和學者爸爸,都給我了足夠豐盛飽滿的愛。
結婚後,秦慎愛我寵我,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透著明晃晃的寵溺和偏愛。
我有多囊綜合徵,醫生說受孕困難,我難過得要命,秦慎卻毫不在意,開玩笑說以後江璃隻能依靠秦慎一個人了。
他明明將我看得比他生命還重要。
可原來,與此同時——
在我還沉浸母親去世的悲傷難過中。
在我無比信任他,依賴他,已然離不開他時。
他和林錦,上了床。
我不理解。
我真的不理解!
這個世界仿佛驟然間向我露出獠牙,猝不及防揭開了黑暗的另一面。
我整個人被籠罩在復雜的情緒中:
震驚、憤怒、惶恐、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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