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還是有些人被戳到了某根敏感神經,罵得更起勁了,說我不知羞恥。
沒關系,這隻是開始。
25
我點開一張帶有 logo 的圖片。
上面是莊嚴的天平圖案,天平上枝葉繁茂,像個能遮風擋雨的庇護所。
「這個 logo,想必有些人是認識的。」
彈幕果然有人認出來了。
「綠芽法律援助,我知道,完全免費的一個機構,專門幫助傷殘索賠。」
「我爸在廠裡被機械壓斷了手,老板不肯賠錢,還恐嚇我們,說胳膊卡壞了設備,是他們主動聯系,幫我們打贏了官司,感謝。」
「這個……不會跟林露秋有關吧?」
沒錯,這個機構是我成立的。
我接手公司這麼多年,不是白幹的,手中已經有了相當龐大的資源和人脈可用。
「我在治療的時候,見到過一些務工受傷的人,得不到合理賠償。」
我適時Ṫũ̂₌地為企業宣傳正面形象。
「林氏集團是個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在我的提議下,建立了公益援助團隊,略盡綿薄之力。」
彈幕寂靜了一瞬。
Advertisement
一些剛剛還在罵的人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個真的噴不了,就算是作秀也噴不了。」
「人家都默默做幾年公益了,你說作秀?」
「不管是不是作秀,做公益就該被支持。」
「誰懂啊,看個熱鬧給我看愧疚了。」
「一句沒罵過,打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
直播間裡,隻有寥寥數人還在質疑我作秀。
都是薛夢的鐵粉,先入為主的印象太深,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嗑的 CP 崩了,掀不起大浪。
我對著鏡頭宣布。
「經過這件事,我意識到還有一個領域的人很難維權,所以,我決定綠芽新增網絡暴力法律援助。」
「就拿我這次的事練練手吧。」
「造黃謠的,網暴謾罵的,前幾天裡都已經存證好了。」
「我們的律師團隊都非常專業且有效率,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不會漏掉任何一個被告。」
「相信不久後,你們就會依次收到律師函。」
我衝鏡頭一笑。
「各位,請注意查收。」
至此,道理和棍棒一起上。
直播間裡僅剩的那些負面言論,徹底消失。
輿論成功扭轉。
26
直播結束後,那些造謠謾罵的,仿佛一夜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我收到了一些道歉的私信,說自己已經刪掉了所有不好的言論,希望我不要計較。
還有一些私信是向我咨詢或者傾訴的。
「看你直播的時候我哭了,我被侵犯過,爸媽怕影響我名聲,不讓我聲張,現在看那個畜生娶妻生子,日子過得好好的,真的特別後悔當時沒報警,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我剛結婚的時候經常做噩夢,老公很關心我,我就跟他說了被侵犯過的事,結果他特別受傷,覺得我虧欠了他。」
「重要的是,後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幹淨。這些年,我在他面前都低他一等,一直在盡力彌補他。」
「很佩服你有勇氣說出來。」
Ṱű¹「也真的很感謝你,讓我看明白,錯的人不是我。」
……
你看,承受蕩婦羞辱的人這樣多。
很多人的生存環境都無法支持她們勇敢,隻能沉默著,將痛苦、迷茫一起咽下。
我理解她們的沉默,但想要打破這個局面,總要有一些人先站出來吧。
我不後悔做這個決定。
27
直播結束的第二天,我和薛夢在咖啡店那段監控,也被適時地放出來了。
「天哪,原來林露秋被綁架是這兩個狗東西害的!」
「薛夢也太不要臉了吧,不內疚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搶婚?」
「顧澤川也是賤!虧我以前還嗑過他的深情人設。」
「我幾年前就關注薛夢了,嗑了這麼久,還一直覺得林露秋綠茶……嗚嗚嗚,小醜竟是我自己。」
「啊啊啊怎麼辦?好氣,這種間接導致的好像告也告不了。」
「太不要臉了啊,還不出來道歉!」
……
薛夢的賬號已經完全被佔領,不管翻多少頁都是罵她的。
但她已經看不到了。
因為她已經被拘留了。
28
婚禮那天,薛夢說完「你不配戴上這枚戒指」之後,就將我的戒指從一臉蒙的花童手中搶了去。
相比於她那些石破天驚的話,在場的人沒人去在乎這麼個小東西。
據後來恢復的監控來看,薛夢離開的時候順手將它拋下了。
鑽戒劃過一道閃耀的拋物線。
她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動作像偶像劇裡一樣,十分瀟灑,十分漂亮。
一枚戒指而已,不過是她轟轟烈烈愛情中的一個小道具。
那枚戒指價值三百萬。
褪去「為愛搶婚」「勇敢一次」等浪漫的外衣。
這個行為叫「搶奪公私財物數額巨大」。
我和顧澤川在派出所指認她的時候,薛夢還一臉不可置信。
「為什麼……你以前從來不在乎我花多少錢,隻是一枚戒指而已,你竟然要我坐牢?」
她說得沒錯。
如果不是事情被捅破,顧澤川會再次將她藏起來。
一枚戒指而已,對顧澤川來說算不得什麼。
但她忘了一件很可悲的事——決定她命運的選擇權,不在她手上。
如今顧澤川已經無法用輿論脅迫我了,隻能急著跟我表真心。
「秋秋,你別聽她的,錢是最不要緊的東西,我對車隊裡的所有人都很大方,這說明不了什麼。」
薛夢愣愣地看著顧澤川,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突然將矛頭轉向我,厲聲指責。
「是你!是你逼他的,對不對?你這個心機婊,裝得一副清純樣,竟然這麼惡毒!」
我輕輕嘆了口氣。
「指認你,我一個人就夠了,顧澤川會來,完全是他自己的意願。」
薛夢還是不明白。
她以為的愛,是顧澤川給她錢買漂亮衣服,帶她去玩,去見沒見過的世界。
可對有錢人來說,隻要能給自己提供一點情緒價值,那些不過是隨手的事。țûₙ
跟玩一場遊戲、打一場牌,沒有任何區別。
薛夢卻為此搭上了全身心。
他們的付出,根本就不對等。
薛夢還是無法接受她心中完美的顧澤川幻滅,一直喃喃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他跟我才是同類人,他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你……一定是你,是你……」
我覺得有些好笑。
「同為女性,你對我蕩婦羞辱,罵起人來開口閉口就是什麼婊,對顧澤川倒是寬容。」
「辜負你的是他,你卻連怪他都不敢,隻敢把矛頭指向我。」
「薛夢,你的勇敢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過了很久,薛夢緩緩抬頭死死盯著我,仿佛大夢初醒。
「林露秋,是我看錯你了,你厲害。」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
「你這麼厲害,一定不會隻對付我一個人,是不是?」
我看懂了薛夢灼灼目光裡的恨意和期待,俯身湊過去,輕聲回答。
「放心,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薛夢點點頭,突然就笑了。
「好啊,我等著看呢。」
29
薛夢和那些造黃謠的,都得到了他們應有的懲罰。
但說來說去,我最無法原諒的人,還是顧澤川。
顧澤川還想極力挽回我們的婚約。
林家和顧家合作的那幾個項目,他全都無償退出,放棄了本該得的盈利分成,也白費了他們前期大量的資金和技術投入。
一時間,顧氏其他股東震驚又憤怒,顧老爺子又氣到了醫院。
顧澤川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很是深情。
「秋秋,所有項目我都無償退出,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他怎麼會那麼自以為是?
就算他不退出,顧氏的股票也已經快要跌停了。
在這樁婚禮上掀起的風波中,我和顧澤川都小火了一把,帶著兩家企業也有了不少熱度。
有人扒了我和顧澤川在這次事件中的處理態度。
他們發現,哪怕是處在輿論旋渦最激烈的那些天裡,我負責的項目,依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甚至就在婚禮被打斷的當天,我還籤了幾份文件,批了一筆資金。
而顧澤川根本就不管不顧,不是在酗酒飆車發泄,就是在我家門前紅著眼求原諒。
很多人認為,顧氏的掌權人情緒化嚴重,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怎麼能讓投資人放心?
更何況,在我那場直播之後,林氏的企業形象一下提升了不少,股價大漲。
不管是股民還是合作方,都明顯地偏向林氏。
我根本就不需要他讓著我。
不過,我還是淺淺道了謝,沒有拒絕顧澤川的這份好意。
顧氏算是被我踹到坑裡之後,又被他往上蓋了幾層土。
我不是顧澤川,我不賭氣,不拒絕這份雙重保障。
30
跟顧澤川的最後一次見面, 是在顧氏瀕臨破產的時候。
顧家傳了三代的企業在他手中搖搖欲墜, 顧氏幾千員工的生計系於他一身。
大廈將傾,他居然還有心思來找我。
他站在我家門前時,滿目疲態。
「秋秋,我什麼都給你了, 隻求你原諒我這一次, 好不好?」
我隻是讓人搬了幾個箱子給他。
那是顧澤川從小到大送給我的所有禮物。
「本來還想著是丟還是還給你,既然你有時間跑到這裡來, 也省得我麻煩了, 自己拿走吧。」
顧澤川不肯接過那些箱子。
「你別這樣, 好不好?我愛了你十幾年,就犯過這一次錯,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我淡漠地看著他, 沒有絲毫動容。
「顧澤川,別再說你愛我了, 說得你自己都信了。」
「你不愛我, 你隻是喜歡當英雄。」
「想當英雄沒有錯,但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讓自己強大,強大到能庇護任何人,而不是像你這樣, 去找一個看上去足夠柔弱的人在自己身邊,讓她來襯託你。」
「倒是我, 才真的需要反省。」
我言辭尖銳,沒有給他留絲毫體面。
「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誤,就是明知道你莽撞輕率,卻還是選擇了你, 並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想起那永久落幕的舞臺, 我已經能心平氣和了。
「事已至此,我可以原諒自己的年少無知。」
「但我沒有理由,不改掉你這個錯誤決定。」
「顧先生與其在這裡情情愛愛,不如多操心一下破產之後該怎麼過日子還債吧。」
顧澤川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像是第一次認識我。
身體似乎在被我的一字一句凌遲, 止不住地顫抖。
他離開的時候很狼狽, 腳步踉跄, 再不敢看我的眼睛。
31
禮物還是沒有帶走。
我讓人把它們丟出去的時候,一些東西摔出來跌碎了。
各種各樣的水晶球, 裡面是表情夢幻的芭蕾舞女孩,還有罩著玻璃罩, 不染塵埃的永生花玫瑰。
都是些精致、美麗, 同時也脆弱的東西。
就像顧澤川眼中的我。
可他看錯了。
我從來都不是水晶球裡的公主,玻璃罩裡的玫瑰。
那一棍是斷了我的腿,斷了我的舞蹈夢想,也將我十幾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但我的人生還沒有完。
多年的堅持努力,磨煉出來的不僅僅隻是舞蹈,還有心性。
我習慣了持之以恆,習慣了攻克難關, 習慣了認真對待生活。
舞蹈是我人生的第一個徵程。
在未來的人生中,我還會有無數個新的徵程。
我的人生,本不止於此。
(完)
熱門推薦
餘歲尚逢春
我是個痴兒,被爹娘賣了換鹽米。 我到虞國公府的第一天,國公府的狗生了。 第二天,國公府的馬懷孕了。 第三天,國公府的大少夫人有喜了。 國公夫人拉著我的手,直呼我應是她託生在別人肚子裡的嫡親女兒 認了國公夫婦當爹娘的第二天,宮裡又來人接我了。 我叫阿餘,不是年年有餘的餘,是多餘的餘。
報告老大!我是臥底!
"警隊實習,我被分到黑道大哥手底下當臥底。 結果當晚手一滑 不小心把剛寫好的「臥底心得」給大哥發了過去。沉默了片刻,大哥彈過來了消息—— 「?」 「這麼刻苦,給你頒個獎?」"
嫁給植物人京圈太子爺後
京圈太子爺成了植物人後,他媽用5000萬買我沖喜。婚後,我帶著男朋友來病房看他,輕聲在他耳邊說:「老公, 我帶男朋友來看你啦。」
虐文女主之蘇糖
我是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的我還不會說話,隻是爬到了院 子裏數螞蟻,不一會兒就被一雙大手抱起來。我轉頭一看,是我二哥。
眸光微漾
和江家太子爺分手不久。他給我發來消 息,「你在哪兒?」我隨手回復,「在 家療愈情傷。」這時一輛賓利緩行上
囚鳥
「姐姐,你別不要我。」一片漆黑的屋 子裏,比我高半個頭的少年將我狠狠抱住,禁錮著我,不讓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