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外面，玉郡主還跪著沒起來。

看到秦雲驍出門，含著淚叫了一聲表哥。

秦雲驍郎心似鐵，看也沒看她，拉著我大步往外走。

我問秦雲驍：「陛下當真要為了妾誅九族嗎？」

秦雲驍垂眸看了我一眼。

無奈嘆口氣，紆尊降貴地給我解釋：

「虞太後與朕不是親生母子。

「她還有一個兒子，父皇駕崩時年歲尚小，但她與虞家都是屬意十九弟的。」

我恍然大悟：「哦哦！妾懂了，就是說要造反唄！」

秦雲驍搖搖頭：「他們不敢。」

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感覺很殘酷，就是推人下水惡作劇而已。】

【樂山大佛換你當吧。】

【那是惡作劇？安成帝不來主播就死了。】

【但是一樓說得沒錯啊，主播又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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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因為秦雲驍吵起來，連帶著開始攻擊我。

管理員為我關了彈幕。

他告訴我：「不要用現代人的想法去改變古代人的行為。」

我沉默許久，沒有反駁他。

入夜，秦雲驍頂著月亮批閱奏折。

外面吵得沸反盈天，他突然封後這事給了所有人一個重擊，但是作為事件的主角，我倆還挺悠閑。

「你不好好休息，總是看我做什麼？」

我就說秦雲驍背後長眼睛吧！

「妾覺得陛下甚美。」

他冷哼一聲：「換個說辭，這個聽膩了。

」

「妾深愛陛下，一眼都不想錯過！」

他放下筆，唇角微勾，看我的眼神玩味：

「深愛？

「怎麼個深愛法？」

我：「？」

這玩意還能解釋嗎？

我陷入了沉思。

好在秦雲驍無意為難我：

「過來。」

我依言過去。

離他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微微用力，天旋地轉。

下一秒，我，坐在他身上，仰頭看著他。

昏暗燈光下，小暴君眼底一片瀲滟，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輕輕嘆了口氣，似是喟嘆一般：

「小騙子。

「明明每次都說會記得我的。」

我腦子一片混沌，還沒來得及思考他在說什麼，就被他的唇奪走了注意力。

我的世界開始升溫。

始作俑者不肯放手。

……

天快要亮的時候，秦雲驍還沒睡。

他固執地看著我，而我昏昏沉沉，聽不清他在我耳邊斷斷續續的聲音：

「這次，會停留多久呢？」

19

小翠說，秦雲驍問罪了玉郡主和她的母家。

左丞相如今已經跟著入獄。

虞太後去哭先帝了。

「沖冠一怒為紅顏，娘娘，他們都說您是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此刻正在吃豬肘子。

彈幕有人在科普虞太後這一段：

【虞太後後來怎麼涼的？】

【史料很少。】

【野史說是造反。】

【安成帝這一段的史料真是太少了。】

【喂？還有人記得我們的初心嗎？安成帝為何連著殺了七個女人啊？】

「陛下，不怕狗急跳墻嗎？」

秦雲驍勾唇：「我還怕他們不跳呢。」

他認真地看我：「別東想西想了，本來就笨。」

算我多餘問。

……

左丞相入獄後，虞太後的動作很急。

兩方拉扯，僵持不已。

但我知道，最後的贏家一定是秦雲驍。

我偶爾會給觀眾直播一些秦雲驍的日常。

現在很少有人說他是暴君，隻會誇他勤奮。

秦雲驍是個很認真負責的皇帝，他隻有很少的時間留給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國事。

說起來，他在位期間一直為大周勤勤懇懇，擔上暴君的名頭，是因為殺了太多世家貴族。

但是身處其中才能明白，禮遇世家，犧牲的是普通人的生活。

【說真的，安成帝確實是個好皇帝。】

【有被感動到。】

【勤政愛民，還不近女色，哎呀這是什麼神仙！】

【嗚嗚嗚主播多陪他兩年吧。】

啥玩意？

你是感動了，把我捐了？

拖出去砍頭！砍一百遍！

管理員問我：「謝容，時間到了你必須回去，懂嗎？」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不要對秦雲驍動心。

「我懂。」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控的就是人心。

20

八月十四，虞太後要過生日。

真有心，這時候了還要過生日。

不僅要過，她還想大辦一場。

我跟小翠吐槽：「難道是為了沖喜？」

小翠也不是很理解：「也許是吧。」

管理員讓我好好給大家伙直播一下古代的宴會。

今日直播間人滿為患，房管配了七個都不夠用。

我跟秦雲驍一起出門，他看著人模狗樣，帥得不一般。

我也鳥槍換炮，穿得很是富貴。

小翠說，這是皇後的吉服，主打的就是富貴花開。

「陛下還是不允哀家所求之事嗎？」

面對虞太後的淚眼，秦雲驍幹脆當作沒看見，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我夾菜。

酒過三巡，虞太後說，要給皇帝獻禮。

嘖，你看看，她過生日還給別人送禮物，她真敞亮啊。

秦雲驍神色淡淡，無可無不可。

虞太後也不在意他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拍拍手，一排漂亮姐姐魚貫而出。

腰肢纖細，容色傾城。

可惜我沒文化，隻能感慨一句：「真好看。」

領舞的女子掀開面紗。

還挺眼熟。

彈幕適時提醒：

【跟主播很像啊】

【來了！替身梗！】

【雖然但是，不是得人死了才有替身梗嗎？】

【主播！危！】

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就又是我危了？

虞太後招招手，讓領舞的美女上前來。

「陛下，您看看這姑娘如何？」

在場眾人眉眼官司亂飛，都等著秦雲驍說話。

秦雲驍，施施然地給我倒了杯水。

「少喝果酒。」

我：「？」

「哦。」

見秦雲驍還是不想說話，我偷偷掐了一下他的手，他毫不避嫌，反手把我的手握在手心。

「沒甚好看。」

得，還不如不說。

但是我內心卻升起一股隱秘的歡喜。

有人歡喜有人愁，虞太後就很不滿意。

「陛下！

「多蘭公主異族出身，怎堪為後？」

秦雲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不也做過皇後嗎？」Ƴȥ

虞太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得臉煞白。

宗室貴族打圓場，讓秦雲驍大局為重。

彈幕也跟著緊張起來：

【有一種要造反的刺激感。】

【急急急！】

虞太後深吸一口氣，沒再理會秦雲驍，拉著那領舞的姑娘溫聲詢問。

「陛下當真要讓異族女子為後？」

「幹卿何事？」

問話的是忠王，也是先帝最小的弟弟。

他冷笑一聲：「皇室血脈不容混淆！我等作為先帝的親兄弟，今日就要替皇兄好好管管家事！」

此話一出，在場諸位無不面色大變。

秦雲驍卻坐得安安穩穩。

「忠王叔，這是打算造反嗎？」

「本王今日就要清君側！妖妃不除社稷難安！」

「？？？」

雖然但是，我除了多吃幾個醬肘子，我做什麼錯事了？

你才是妖妃，你全家都是妖妃！

看到沒有，歷史記載就是這麼不可信。

忠王話音剛落，大殿內突然一群人暴起，扯開衣襟露出裡面的甲胄。

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忠王和虞太後交換了一個眼神，本應就藩的十九皇子袞王也從後門進來。

身後還跟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的玉郡主。

我有些緊張，慌亂地看向秦雲驍，他卻神色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懇請陛下，先誅妖妃，再寫罪己詔，退位讓賢。」

秦雲驍懶懶地看了一圈，眾人或慌亂或冷漠，唯有秦雲驍自己毫不在意。

「還以為有什麼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