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新帝登基,同冊皇後,普天同慶。
而皇後親妹於同天,吐血身亡。
裴暘有些焦躁的在一間昏暗的房間內走來走去,而我飄在上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不是讓你用假的!假的!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威脅?她許清沐本該還有六年的壽命,如今就這麼死了!現在這個世界一切都亂了!」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發抖:「陛...陛下,我下的,確實是假的...我也不知道,許二小姐...或許當真就是意外呢!」
他讓我吃的,乃是苗疆的子母蟲。
幼蟲放到我的體內,隻要我乖乖聽話,就不會受到擁有母蟲人的折磨。
可我又怎能讓他如願呢?
我知道他給我下藥時拿的蠱蟲是假的。
可我吃的,卻是真的。
其實我是想過直接帶走裴暘的,可我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便會受到這個世界的懲罰。
我殺不了他,但我也可以帶走他身邊的人。
我早就將蠱蟲下到了我和這名謀士的身體中。
我死了,他也別想活。
13
父親去外地處理科考舞弊一事,再回來時看到滿府的白,滿眼的不可置信,到絕望痛哭。縱橫朝堂半輩子的人,在這一刻,哭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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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和姐姐互相支撐著,為我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
葬禮過後,仿佛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他們三人坐在正堂,皆是沉默不語。
我左看看右看看,在他們三人之間轉來轉去。
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如今卻近在眼前,遠如隔世。
最後還是長姐起身,朝父親行禮:「女兒不孝,知曉父親有辭官歸隱的打算,但女兒雖為皇後,在後宮中根基尚淺,如履薄冰,還請父親多留一段時日,助我們一臂之力。」
「叮,任務進度條 70%。」
很好,前世在長姐入主中宮後,聽了裴暘的話,有意讓父親交出權力,可現在,長姐居然讓父親留在官場,這就意味著,長姐準備反擊了!
父親紅著眼看著她,最終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長姐的肩:「回去吧。」
長姐是我的攻略對象,我跟在她身後,隨她回了宮。
景煜和長寧也在慢慢長大,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隻是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皇帝身邊那位經常出現的跟班死了。
長姐回宮之後,依然按部就班的持續著以前的生活,隻是偶爾會在插花時笑著問一句阿沐,沒有得到回應便直愣愣的瞧著遠方。
長姐看似與在王府時別無二致,在某一天晚飯時,像是無意間問道:「怎麼沒見陛下那位謀士?」
裴暘正在喝茶的手一抖,笑的勉強,隻說放他回家探親了。
長姐了然,很自然的岔開了話題。
上輩子的父親在處理完科考舞弊一事後不久,便上書要辭官歸隱,而這一輩子,仍舊牢牢的站在朝堂的首位。
幾個月過後,裴暘終於坐不住了,他會在吃飯時偶爾開玩笑的暗示長姐:「嶽父年齡大了,倒不如回家休息一番,你這個做女兒的也不懂事,清沐的死讓兩位老人悲痛萬分,你也不勸著讓他們歇一歇。」
我掐著脖子惡心的想吐,恨不得隔空撓花他那張虛偽至極的臉。
長姐垂眸,隻是滿臉痛心的回答:「父親母親至今無法接受清沐的死,闲暇時便會在府中拿著她的舊物,睹物思人,如今父親在朝,朝堂之事也能分散些許父親的喪女之痛。」
我坐在長姐旁邊,看到她提起我身死時,緊緊攥著的拳頭,而裴暘卻絲毫未覺。
14
勸解父親辭官歸隱的事便這麼ţũ̂ₑ被長姐不動聲色的揭過去了。
可是當一樣東西發生偏差的時候,再想歸位就難了。
這輩子段洛兒雖然還是入宮了,卻隻是個普通的昭儀,與上輩子的貴妃可謂是天差地別。
「段昭儀果真是楚楚動人呀。」
長姐一襲金色鳳袍端坐在首位,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Ṫū⁼
「皇後...皇後謬贊,臣...臣妾蒲柳之姿,不及娘娘千分之一。」
段家使了不少手段,才給她在宮裡謀了個昭儀的位份,隻可惜,裴暘有心給她妃位,可前朝大臣個個不許,為了賢帝的名聲,他也隻能作罷。
「聽聞小妹在世時,曾和昭儀發生過龃龉,不知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讓昭儀痛下殺手,推我小妹到那三九寒冬的冰湖裡!」
哇,原來長姐是想替我報仇呀。
一想到前世段洛兒仗著裴暘寵愛她,羞辱長姐的模樣,我現在便覺得痛快,一個不入流的東西,也敢在我長姐面前放肆!
「臣妾...臣妾冤枉啊娘娘,當時...陛下...」
「罷了,既如今你已入宮,往後好好伺候陛下便是,來人,給昭儀拿東西,搬去興德宮,那地兒離佛堂近,段昭儀沒事兒就多去禮禮佛。」
興德宮如同冷宮,長姐這是想讓段洛兒一輩子枯死在這後宮裡。
「不!娘娘!臣妾不去興德宮,臣妾不去興德宮,臣妾知錯了,還請娘娘寬宏大量,饒了臣妾吧!」
段洛兒一個勁兒的磕頭,額頭都冒血了,瞧著可真讓人心疼。
「陛下!陛下,臣妾不要去興德宮,陛下您救救臣妾!」
裴暘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殿,眉眼低垂,看不出是啥情緒,不過想來也知道,定是有怒不敢言的。
「皇後,你看這...好歹是段將軍的女兒,若是讓她住在...」
不等裴暘說完,長姐挑眉笑道:「陛下別忘了,沐兒可是在落水後才病情加重,最後香消玉殒的!」
隻要是涉及我的事,長姐從來不許旁人置喙半分,裴暘是知道的,所以最後隻能妥協。
許是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等段洛兒離開後,長姐又去裴暘的手,柔聲道:
「臣妾知道陛下看重段家,可若陛下過於偏袒段昭儀,會在Ŧŭₒ朝堂上給人留下把柄的,段家旁支才查出了貪汙,陛下這個時候萬不能因小失大,寒了臣子的心啊。」
一句話,就堵了裴暘的嘴。
他臉色尷尬,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摟著長姐柔聲道:「讓華兒費心了,是朕思慮不周,你放心,朕的妻子隻會是華兒你,旁的女子不過是朕鉗制前朝的手段罷了。」
Yue,死渣男,惡心!
「叮,任務進度條 80%。」
長姐順從的靠進裴暘懷裡:「妾有陛下這句話,便夠了,隻是希望陛下愛重妾的同時,也能愛重妾的孩子,將來長寧和景煜Ťũ̂⁹免不了要做哥哥姐姐,希望陛下待長寧與景煜,也能一如從前。」
裴暘滿目溫柔的看著長姐道:「好。」
「陛下,妾整理的花枝,可好看嗎?」
「好看,朕的華兒弄什麼都好看。」
聽到他的話,我嗤笑一聲,覺得諷刺。
15
鬼是不用睡覺的,夜色寒涼,我坐在皇宮最高的宮殿頂部,欣賞這一片月色。
「這樣圓的月亮,或許很快我就看不到了。」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如何為皇後破局?」
宮外的長街上,亮著一盞盞微弱的光,像黑暗中蜿蜒曲折的銀河,一直延伸到了遠方。
「自然,除開你所說的濾鏡外,裴暘根本就是畜生不如,長姐可是我許家的驕傲,心計不輸男兒,父親常說,若長姐是男子,憑借她的謀略手段,封侯拜相都不是問題。」
隻是可惜了,長姐如此優秀,卻因為遇上了裴暘,害了自己一生。
再次飄回長姐的宮裡,她穿著月白的裡衣,頭發披散的坐在窗邊。
面前,擺放著她一直在打理的花。
我知道,花下埋著的,是導致我死亡的罪魁禍首。
主體身死,蠱蟲會在短時間內從死掉的軀體裡爬出。
這就是為什麼,我死前一定要見到長姐的原因。
我要讓她親眼看著我是怎麼死的,親眼看到害死我的元兇。
早在裴暘喂我喝下那碗藥的時候,我便將他的真面目寫成了信,存在我的衣袖裡,隻等咽氣前,親自交給她。
什麼濾鏡什麼大男主,這區區被設定的情感,又怎能抵得住長姐對我的疼愛,隻要我死在她面前,長姐就一定會清醒!
長姐與我長得有八分相似,可她的臉上總是肉嘟嘟的,泛著健康的紅暈。
如今掩在夜色下,我竟才發現,她瘦了許多。
花枝上的刺被她拿著剪刀,一下一下的剪掉。
她伸手,溫柔的撫過開的正豔的花。
「阿沐,姐姐一定送他下去,給你賠罪...」
16
許是見父親並未有辭官歸隱的想法,裴暘有些急了,開始日日召段洛兒侍寢,企圖讓段家和許家對上,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就在段洛兒被診斷出有身孕的時候,段家更是聯合所有武將,聯名上表讓裴暘封段洛兒為貴妃。
此前後宮沒有其他孩子出生之前,裴暘是不會對景煜動手的。
可現在,段洛兒一有身孕,他便有些坐不住了,開始三番兩次去天華殿給我長姐洗腦。
「段昭儀是越來越過分,朕這樣寵她,她卻愈發放肆,等她生下朕的孩子,朕就廢了她!」
長姐不傻,自然知道這是裴暘的緩兵之計,他怕長姐謀害段洛兒的孩子。
隻是他太小瞧我長姐了。
【再不動手段洛兒就快生了,她懷的可是男孩兒!】
系統已經開始著急,畢竟眼看著任務就要完成,若是段洛兒此刻產子,那景煜鐵定活不到八歲。
景煜長得很快,不過七歲的年紀,如今已有了儲君的風範。
我笑著看著長姐教景煜治國之道,良久才回答系統。
「你不懂,這叫破釜沉舟,長姐是世上最聰慧的女子,又怎會中了段洛兒的圈套呢。」
段洛兒現在眼巴巴指望著長姐去害她,她好借此機會,把長姐的後位搶過來。
「母後,父皇讓我隨他一同去視察冀地的蝗災。」
長姐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好。」
「叮,任務進度條已達成!」
17
裴暘躺在床上,形銷骨立。
他狀若瘋魔的伸手抓著虛空,嘴裡還不停的嘶吼著:「不該是這樣的,我是男主!我是這個世界的大男主,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享福的!我怎麼會死呢!」
掙扎間,他身上的衣服脫落,原本完好無損的肌膚上,密密麻麻的滿是可怖的黑洞一樣的傷口。
長姐仍舊是溫溫柔柔的坐下,將他的手按了下去。
「阿暘,你可難受?」
「難受!我好難受!」
「難受就對了,就當你給阿沐和景煜還債了。」
裴暘的眼瞪的老大:「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蝗災所到之處,疫情肆虐,你想讓景煜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想讓段洛兒的孩子上位,裴暘,你做夢!」
她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袖。
「我許家用全力送你上位,不是讓你害死我的妹妹,再害死我和我的兒女給你鋪路的!裴暘,你真讓我惡心!」
長姐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
她瘋狂的捶打著裴暘,又哭又笑:「我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會覺得你品行高潔,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我的妹妹,她那樣弱小,我和爹娘捧在手心裡護著長大,就因為她撞破了你和段洛兒的奸情,就因為她救了太子,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裴暘,ťṻₓ你去死啊!你去死吧!」
長姐再不復從前溫婉的模樣,她的身上迸發了強烈的恨意,令人膽顫。
「宿主別哭,你還有統子呢!」
我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你才哭了呢!」
長姐打累了,替已經半死不活的裴暘整理好衣服:「你想一想,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後宮都沒有孩子出生。你不妨再想一想,段昭儀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裴暘氣的胸膛劇烈起伏,伸手哆嗦著指著長姐。
長姐用力按下他的手,意味深長的道:「景煜曾問過我一個字,這個字念作虿。」
系統疑惑:「豺?豺狼?燒柴?」
我靜靜的看著床上的裴暘道:「是虿。萬蟲啃食的...虿。」
「如今你這個下場,倒沒有辜負我日夜栽培那麼多草藥,全部磨碎灑到你身上了。
你不是讓我妹妹吃下蠱蟲嗎?如今你自己受萬蟲啃咬,算是贖罪吧!」
長姐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而她身後裴暘的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恭喜宿主攻略任務完成。」
我走出去的那一刻,不由得想起,上輩子被裴暘帶出去打獵,卻馬匹失控,最後找到時卻已殘缺不全的景煜,和掉入湖中了無生機的長寧。
「景煜,長寧,你們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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