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蹙著眉,「你怎麼在這?」
話雖是問向岑翊的,可那雙眼,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在心裡暗嘆一聲,最近也不知怎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媛媛的新老師居然是她。
趕在岑翊開口前,我低聲道,「我來接女兒,剛好遇見岑翊,便聊了兩句。」
張詩言盯著我看,「你女兒叫什麼?」
「林媛。」
她點點頭,笑眯眯地叫來了媛媛,並將她送到了我面前。
「林簡。」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媛媛,話裡明顯有話。
「你和岑翊才分開三年,女兒都三歲大了?」
我不想和她多說,「嗯」了一聲算是作罷。
正準備帶著媛媛離開時,身後再度響起她的聲音。
不輕不重,剛好足夠我身邊的岑翊聽見——
「剛剛那個開邁巴赫的老男人,就是孩子的父親吧?」
「林簡,三年前你和岑翊還在一起的時候,就出軌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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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牽著媛媛的手,回身看她。
此刻學生已經都被家長接走,我們站在門口的位置,張詩言神色輕蔑的同我對視一眼,「怎麼,被我說中了?」
說著,她抬手去拽岑翊的袖口,
「岑翊,你別再像當年一樣,被人當了備胎還耍的團團轉。」
話音落下,她抬起的手卻落了個空。
岑翊走到我身邊,皺眉,「他來過了?」
我點點頭。
岑翊蹙眉,順勢拉起媛媛的另一隻手,「我送你們回去。」
媛媛牽著我們的手,蹦蹦跳跳地朝路邊走去,而我走到車前才反應過來——
剛剛,我們竟都自動忽略了張詩言,沒人記得回應她。
細想想,這估摸也是最好的反擊了。
讓她重拳出擊,然後一拳打進了棉花堆裡,憋屈死她。
……
岑翊將我們一路送到樓下。
媛媛卻扯著他的手不肯松,「陳叔叔,你陪我們上樓吃個晚飯吧。」
小家伙有時吐字不太清晰,總是把他叫成「陳叔叔」,岑翊卻也不惱。
聞言,岑翊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點頭,「是啊,一起吃個晚飯吧。」
「好。」
岑翊陪我們一同上樓。
因為獨自帶著女兒生活,我平時有囤菜的習慣,冰箱裡總是被塞的滿滿登登。
岑翊陪她在客廳玩,我便去廚房做飯。
我廚藝很爛,好在速度倒還算快,半小時後,三菜一湯便被端上了桌。
紅燒排骨,清炒莴筍,清蒸臘腸。
還有一份絲瓜湯。
都是岑翊愛吃的菜。
當年我不會做,如今,都會了。
我知道自己做菜比較難吃,岑翊卻很給面子。
吃飽喝足,媛媛趴在桌邊快睡著了。
我將她抱去臥室哄了一會,她便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替她蓋好被子,我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卻發現剛剛吃過的碗盤都已被清洗幹淨,而桌上多了幾瓶酒,以及兩樣下酒的小菜。
岑翊坐在桌邊,抬頭看我。
「喝點?」
「好。」
12
我從沒想過,分手三年後,我和岑翊還能坐下來平靜地喝喝酒,聊聊過去。
以岑翊的性子,我曾以為我們此生不會再有交集的。
他替我倒了酒,自己卻仰頭一飲而盡。
而我看著餐桌對面的那張臉,那些曾被塵封著的回憶,便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間……
情緒上頭,酒便喝了快了些。
我們甚至還一句話未說,酒瓶便已空了一半。
酒精是情緒最好的催化劑。
那些曾無法宣之於口的情緒,也總能在它的加持下,如實傾訴。
良久的沉默過後,岑翊抬頭看我。
「當初,你提分手時,我生病了。」
他抿了一口酒,語氣輕描淡寫。
「你當時說你胃疼……」
「不是胃疼。」
他放下酒杯,靜靜望著我,「是腫瘤,當時還不知是惡性良性,根據我自己的判斷,更像是惡性的。」
我怔怔聽著,一時回不過神來。
「那你……」
「良性的。」
他笑笑,「但是拿到檢查結果時,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垂下目光,說不出話來。
當年和岑翊分手時,正逢漫漫去世。
我忙著處理她的身後事,又要照顧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嬰兒,忙得不可開交。
我記得當時岑翊給我發過消息,說他身體不舒服,可微信是早上發的,我到深夜才想起看一眼手機。
我打電話過去,岑翊幾乎秒接。
他輕聲詢問我在忙些什麼,可我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嬰兒,沒有說實話。
我不知道要不要如實告訴岑翊。
相戀已久,我太過了解他。
如果告訴他,他會接納這個孩子,然後當做他的責任。
可他肩上擔子已經太重,我不忍心丟下這個孩子,更不忍心拖累他。
彼時,岑翊剛剛畢業工作,而前幾年他父親絕症去世,家中欠了數十萬外債,為了還賬,他白天在醫院工作,晚上下班又悄悄出去兼職掙錢。
他省的每天隻吃饅頭加鹹菜,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而我也畢業不久,沒有家人照拂,帶著一個剛滿月不久的嬰兒,如何養活自己都還不知道。
猶豫過後,我還是選擇隱瞞,並在電話裡向他提了分手。
我知道,岑翊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隻要我提出那兩字,他不會挽留。
他是那種自尊心極強的人,打碎牙也隻會往肚裡咽。
可是,時至今日我仍記得,當初我提了分手後,電話裡,他沉默良久,隻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問。
「是不是我,讓你過得太苦了?」
為了還債,他沒什麼錢給我買昂貴禮物,可每一個節日,他的禮物從未落下過,多半都是親手做的小玩意,不值錢,但心意無價。
岑翊不會知道,他一句話,電話另一端的我便瞬間紅了眼。
我壓下情緒,輕聲說了句「是」。
岑翊便真的沒有再為難我。
他輕聲說了句抱歉,便選擇了放我自由。
之後三年,我們再沒有了彼此的消息。
……
思緒散去。
我回神,卻發現岑翊一直在看著我。
正如我了解他那般,他也同樣的了解我。
「所以,當年你提分手,是因為媛媛嗎?」
「是。」
他輕聲笑了,「不想拖累我?」
「是。」
他沒再說話,卻起身朝我走來。
明明是曾無比熟稔的兩個人,可在他朝我走來時,心跳仍驟然加速。
我偏開目光,不知他過來做什麼,也不知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他拉Ŧũ̂⁰開我身旁的椅子,坐下。
「其實,這次見面時我就想過,隻要你還是單身,我就一定會找你復合。」
「哪怕,你當初的分手,真的隻是因為我窮。」
我怔怔看著他。
我們距離很近,近到,我能從他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
「為什麼?」
岑翊拿起我的杯子,抿了一口,再開口,聲音卻無端地喑啞了幾分。
「這幾年我很努力的工作,已經還清了債務。」
「我可以沒有顧忌的和你在一起了。」
「也不會再讓你陪我過苦日子。」
他試探著,緩緩握住我的手,掌心溫熱。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眉眼。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愈發清晰,可是想起房間裡熟睡的媛媛,我又有些猶豫,「可是——」
岑翊卻打斷了我的話。
「你從來都不是負擔,她更不是。」
「好。」
最難捱的日子,我們已經各自熬過,沒理由現在還不肯放過自己。
13
我和岑翊和好後,他便想要帶我回家。
幾次拒絕後,我還是妥協了。
周末,我買好禮品水果,帶著媛媛坐上了岑翊的車。
我們說好了,今天去他家裡吃飯。
可我沒想到的是,進門後,我卻在客廳裡看見了張詩言。
她和岑翊媽媽坐在沙發上,聊的正歡。
岑翊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和媛媛進了客廳,問候過後,我拽著媛媛的手緊了緊,「快叫奶奶。」
「別。」
岑翊媽媽搶先開了口,「岑翊之前連個女朋友都沒Ṭůₒ談,忽然撿個這麼大的孫女,我一時還接受不了。」
這話,立場已經很明顯了。
一旁的岑翊皺眉道,「媽,你不是說很喜歡林林,讓我帶她回來見你嗎?」
岑媽媽笑了笑,「是啊,我就是挺喜歡林林的。」
可任誰都能看出,這話究竟有多假。
氣氛正僵持,一旁的媛媛忽然開了口,「媽媽,這個阿姨這麼年輕,為什麼要叫奶奶啊?」
眾人一愣。
岑翊媽媽瞬間笑開了花。
「哎呦,這小姑娘嘴可真甜,快去洗手吃飯吧。」
岑翊帶著我去了衛生間,洗手時,媛媛悄悄問我,「媽媽,奶奶是不是不喜歡媛媛?」
「沒有。」
岑翊替我搶了先,「奶奶很喜歡媛媛。」
上桌吃飯時,氣氛依舊很微妙,尤其,是在岑翊媽媽刻意表現出對張詩言的示好之後。
張詩言也絕不是見好就收的主。
在岑媽媽再一次給她夾菜後,張詩言笑笑,忽然將話題轉移到了我身上。
「林簡,我聽人說,其實媛媛是你的私生女,是不是就是那天開邁巴赫去找你的男人啊?」
「阿姨,你不知道,林簡長得漂亮,可受歡迎了,您可要讓岑翊哥守好了這個女朋友。」
張詩言的尖酸刻薄與陰陽怪氣都擺到了臺面上,她笑著看我,與我對視時還挑了挑眉。
我放下筷子,淡淡說道,「不過是路上遇見個朋友敘舊兩句,你次次不離邁巴赫,看來,以後還要找個大款才能滿足你了。」
說著,我看向岑翊,「你有什麼認識的幼兒園嗎?我打算給媛媛轉學,這種當著孩子面張嘴閉嘴私生女的老師,估摸著也教不出什麼好來。」
岑翊給我倒了杯果汁,十分自然地接話,
「嗯,我剛好認識一家幼兒園園長,明天就去聯系。」
「林簡!」
被我反懟了回去,張詩言臉色一覷,當即便拍了下桌子。
「你自己找有錢老男人,孩子都生了還好意思和岑翊哥回家!」
氣氛劍拔弩張時,媛媛驀地哭了起來。
肉乎乎的小手抹著眼淚,「老師,你們別吵了……」
「媽媽不是媛媛的親媽媽,我媽媽生下我就跳樓自殺了……」
我愣住。
她才三歲多,雖說環境造就她比同齡孩子都要早熟許多,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媛媛的話仍在繼續,她抽抽噎噎,話也說得不連貫,
「媽媽把我養大……她……是最好的媽媽了,她是真心喜歡陳叔叔的,做夢都叫著陳叔叔的名字……她還會哭……」
「她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我怔怔地看著她,鼻尖一酸,眼淚簌簌落下。
我忽然想起,大約一個月前,有天夜裡哄睡她後,我喝了些酒,喝醉後便在客廳抱著路漫漫的照片哭訴。
當時一回頭,我才發現媛媛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光著腳,站在臥室門口看我。
當時見她沒什麼反應,我一直以為她沒聽見什麼。
現在想想……
她當時應該都聽見了。
這孩子,總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看她還要替我解釋,我心裡一酸,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替她揩了眼淚。
「媛媛乖,我就是你媽媽。」
說完,我抱著她朝岑翊媽媽微微頷首,「不好意思,阿姨,我帶媛媛先走了。」
看了岑翊一眼,我抱著媛媛出了家門。
岑翊很快追了上來。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在媛媛頭上揉了揉,嘆了一聲。
14
那次之後,我沒有再去過岑翊家。
生活也逐漸恢復了平靜,蔣鴻升竟也沒再出現過,我也松了一口氣。
然而。
最近媛媛卻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總是蔫蔫的,同她說什麼,都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我有些擔心,可問了幾次,她卻都說自己沒事。
直到某天晚上,我在給她洗澡時,在她大腿內側一個不易發現的位置,發現了一塊淤青。
我心裡一驚,連忙問她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位置,即便是小孩子頑劣,也很難磕到。
媛媛始終搖著頭說不知道,可終究是小孩子,那模樣一看就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是不是張老師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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