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過手機，看到傅臨的回復。

【好，我們還是朋友。】

……

我媽在外面敲門，

「小語，我和你爸帶尚尚去早市了，你餓了就自己弄點吃的，不餓就等我們回來的。」

我應了一聲坐起來，發了會呆下床去洗漱。

我打算今天在家裡大掃除，誰知道許靳北卻發來了微信。

【我在你家樓下。】

我剛要把手機丟一邊去，另一條微信就又進來了。

【小語，我們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

也行。

我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就下去了，一眼看到許靳北站在車邊。

我走過去，他打開副駕駛車門，我直接坐進去。

許靳北坐進來，關上車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音。

「你要談什麼？」我目視前方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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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靳北側頭看著我，「當年的事情，我還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小語。」

我點點頭，「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許靳北卻一頓，然後苦笑了一聲，

「其實，我寧願你恨我，討厭我，小語，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了。」

我心口那裡揪了一下，別開臉沒有說話。

許靳北語氣認真而誠意滿滿，

「我不奢求你現在就原ŧù⁶諒我，我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重新追求你。」

「……」

重新追求我？

想得美！

16

「你別想美事了，追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說完我就下車回家了。

快到十點，我爸媽才帶著尚尚回來。

尚尚一進來就興奮地跑到我面前，「媽媽你看，這是雞蛋漢堡，可好吃了，媽媽你快嘗一口。」

尚尚小手抓著一個比他手還大的雞蛋漢堡，遞到我嘴邊。

我笑了出來，握住尚尚的手腕咬了一口漢堡，「嗯，好吃。」

尚尚自己也咬了一口，又遞到我嘴邊，衝我笑眯了眼睛。

我的心都要被融化了，我兒子怎麼那麼可愛！

隨我，絕對隨我了。

「媽媽，我還給那個喜歡你的叔叔一個，叔叔答應我給我買好吃的。」

尚尚嘴裡有東西，口齒不清。

「……」

許靳北還在下面嗎？

我看了眼我爸媽，把尚尚帶到房間裡，「尚尚，你喜歡那個叔叔嗎？」

尚尚突然攤手，「那他現在還沒給我買好吃的呢，我怎麼喜歡他呢？」

「……」

我輕輕捏了捏尚尚鼓鼓的小臉頰，「你啊，就知道吃。」

尚尚又咬了一口雞蛋漢堡，「因為我是小孩子嘛。」

他倒是清楚得很。

「尚尚，媽媽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想要什麼樣的爸爸啊？」

尚尚脫口而出，「給我買好吃的。」

呃……

這孩子有點危險啊。

「尚尚，你以後絕對不可以接陌生人給你的食物，記住了，萬一被壞人帶走了，就再也找不到媽媽了。」

「找不到媽媽，我會很傷心的。」尚尚有些紅了眼。

這孩子看《小蝌蚪找媽媽》都能哭得眼淚哗哗的，他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更傷心。

那我也就放心了。

「你記住媽媽的話啊，陌生人給你什麼好吃的你都不能要。」

尚尚點頭，「好，我最愛媽媽了！」

我心頭一暖，一把抱住尚尚，還沒等開始溫馨呢，這熊孩子就故意親我的臉，把他嘴上那點油都蹭我臉上了。

「……」

這點壞勁兒就隨他爸了。

17

周一我去上班的時候，又在樓下看到了許靳北，他就靠在車邊，手裡還捧著一束玫瑰花，笑得風流邪肆，跟個男狐狸精似的。

要不要這麼浮誇，進進出出的人都看著呢。

我有點嫌棄，抬手擋住腦門想繞開他。

「小語！」

他還喊我的名字！

幸虧沒連名帶姓地喊。

我連忙過去按下他手裡的玫瑰花，「許靳北，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了，你別再追我了。」

許靳北眉梢輕挑，「追人又不犯法，走，我送你上班。」

我抿著唇不說話。

許靳北突然靠了過來，「那我就在這親你了，你看，他們都看著呢。」

「……」

許靳北打開副駕駛車門，我立刻鑽了進去。

「吃飯了嗎？」他坐上來，靠過來幫我系安全帶。

當初他追我的時候就死皮賴臉的，如今還來這一出，真讓人看不上。

「你覺得你很幽默是不是？」

許靳北微微一頓，隨即笑了出來，「我沒開玩笑，我真想親你。」

我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許靳北就將玫瑰花塞進我懷裡，啟動引擎。

我看向窗外，耳邊又響起了他的聲音，「尚尚都喜歡吃什麼？」

我戒備地看了他一眼。

許靳北勾著唇角，

「沒辦法，你這防我防得滴水不漏的，我隻能從尚尚身上下手了，我覺得尚尚還挺喜歡我的，你說我當尚尚的爸爸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賭氣懟他。

可我又覺得我這樣做是不對的，許靳北和尚尚都有權利知道他們的父子關系，我也不能瞞一輩子。

可這會讓我跟許靳北說，尚尚是你親兒子，我可說不出口。

那也太便宜許靳北了。

「我看尚尚就是個小吃貨，他應該不挑食吧，那我就看著辦了。」

我隻當許靳北自說自話。

到了公司，我直接開門下去，將玫瑰花留在了座位上。

「下班我來接你。」許靳北下車衝我喊了一句。

公司進進出出的人都看過來了。

這家伙的臉皮就跟城牆一樣厚。

我快步進去，可還是來不及了，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能聽到大家在議論我的緋聞。

總經理還把我叫進了辦公室噓寒問暖，問我工位舒不舒服，還要給我安排一間辦公室。

我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總經理，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總經理一臉認真地跟我說：

「那你可得好好習慣習慣了，未來的凌銳老板娘，總裁夫人。」

「……」

18

我還能說什麼？

隻能幹笑了兩聲出去了。

下班的點兒，總經理又來到我的工位前，「小語啊，這都下班了，你怎麼還不走啊？」

「總經理，我今晚加班。」

總經理關心的語氣，「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最重要，快下班吧。」

「……」

我工作可不沒做完麼，你們今天都在議論我，害得我根本無心工作。

都是許靳北那個混蛋不好，他是害我今晚加班的罪魁禍首。

許靳北的電話這時還過來了，「我在下面等你。」

我語氣生硬，「我今晚加班。」

「那我也等你。」

我直接掛斷電話。

愛等就等，我才不管呢。

繼續晾著他！

我把最後一個同事熬走了，走到窗邊偷偷往下面看了看，可是天太黑了，我看不到許靳北在不在。

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我一回頭……

沒錯，又是許靳北。

……

「你怎麼上來了？」

許靳北隻是笑笑，拉過一張椅子在我身邊坐下，將一份外賣放到桌子上，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拿出裡面的小龍蝦。

他在給我剝蝦嗎？

我突然很想問問他，這五年來，他為什麼一次都沒聯系我，隻是因為不想連累我嗎？

還是不想讓我看到他落魄的的一面，出於男人的自尊？

可我終是沒問出來。

我起身把東西都塞進包包裡，「你自己吃吧，我下班了。」

「小語！」許靳北手套都沒來得及摘下來就追上來了，「吃完再走吧，我都買了，不能浪費食物。」

「那你自己吃吧。」我繞過他。

在等電梯的時候，他追上來了，手裡還拎著外賣，跟著我進了電梯。

我一直沒搭理他，走到公司門口我才發現，外面竟然下雨了。

「我帶傘了。」許靳北含笑說完，衝進雨裡拿了把傘回來，「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

「早晨就是我送你來的，忘了？你沒開車。」許靳北提醒。

對哈，我把這茬給忘了。

許靳北撐開傘，「走吧。」

我猶豫了一下，上了許靳北的車子。

他開始沒話找話，「你經常加班？」

「嗯。」

「我給你幾個客戶，你盡快完成下半年的 KPI，這樣以後就不用加班了。」

「不用。」我是忍痛說出這兩個字的。

客戶啊！

我的錢啊！

19

許靳北側頭看了我一眼，低低笑了出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生氣就不理人。」

我本來都動搖了，他一說以前我頓時來氣了。

他還好意思說以前？

許靳北又說了一大堆，我這次一聲都沒吱。

車子在我家樓下停下，我直接開門，衝到了單元樓門口。

「小語！」許靳北的聲音穿過雨簾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轉過身，許靳北站在大雨裡，連傘都沒打，這這一會的功夫，他的衣服估計都湿透了。

他走過來，頭發還在滴水，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隻受了傷誤入人間的妖孽。

「我明早來接你。」

我心裡憋著氣，說話也沒什麼好氣，「不用了，我自己有手有腳，不用你送。」

許靳北神色頓了頓，抬了一下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又放下去了。

可是我心裡就是憋著一股氣找不到出口，這口氣出不來，我做不到跟他和好如初。

「許靳北，這五年來，你為什麼不聯系我？」

「……」

「你是不想連累我，還是出於你的自尊，不想讓我看到你落魄的樣子？」

許靳北張了張嘴，被我打斷了，「你說實話。」

許靳北深深地看著我，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都有。」

「也就是說，我在你的心裡，還沒你的面子重要，是嗎？」

「當然不是。」許靳北的語氣變得急切，「對我來說，什麼都沒你重要。」

我沒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去了。

……

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尚尚早就睡著了。

我爸穿著老頭背心坐在沙發上，一邊扇扇子一邊吃西瓜。

「爸，都幾點了，你少吃點吧。」

我爸遞給我一塊西瓜，「你過來，爸跟你說點事。」

我放下包包過去坐下，接過西瓜吃了一口，好涼爽。

「今天放學，尚尚一看到我就說起了許靳北，他請尚尚整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吃那種小西點，以尚尚的名義請客的，現在整個幼兒園都在說尚尚的爸爸這麼好那麼好，給尚尚開心壞了。」

「是……是嗎？」

我想象著尚尚開心的樣子，呼吸一滯，一顆心沉甸甸的。

20

「尚尚他……他是因為吃到好吃的開心，還是因為……」

「因為大家都說他的爸爸好，尚尚還問我許靳北真的是他爸爸嗎，為什麼他以前沒有爸爸。」我爸說到這，嘆了口氣。

我知道他在心疼尚尚，我又何嘗不是呢？

「爸，那你的意思是讓我重新接受許靳北嗎？」

我爸眉頭都皺到了一起，「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