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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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書名: 明明如月 字數:4179 更新時間:2024-12-31 16:44:31

好家伙,我藏在衣袖裡的一沓銀票就被他撸走了。


他將銀票打開:「五百,一千,兩千,五千……」


他挑眉看我,意味深長地問:「你帶這麼多銀票在身上幹嗎?」


我尷尬地笑:「那什麼,我從小窮怕了嘛,自然是帶在身上才安心。」


他勾了勾唇,從其中挑出一張紙:「那這身份文書……」


我緊張地咽下口水,想要去搶,他卻已經麻溜地藏在自己胸口。


我一時沒剎住車,直直撞進他懷裡。


他伸手緊緊箍住我,熱氣吹拂在我耳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跑路。要麼,你就把我一起打包帶走,要麼,就把孩子留下。」


這怎麼留?


嚇得我趕緊捂住肚子,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呀,他聽得見的,到時候等他生出來,把你頭發都揪掉。」


他輕輕一笑,露出手腕上一截眼熟的紅繩:「隻要你肯留下來,把我揪成禿子我也願意。」


我抬眼看了看他。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要是個禿子未免打了折扣,還是算了吧。


反正,就這麼稀裡糊塗,我沒走成。


夜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後把被子蒙在頭上,嘿嘿嘿地直笑。


那什麼,單瑾雖然身體差了點,可他能力毋庸置疑,還長得這麼帥,而且也沒有花邊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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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對我也太好了吧!


我是不是在做夢?


嬤嬤聽到動靜進來,見我在被子裡發抖,苦口婆心地勸:「縣主別太難過了,誰也沒想到單大和沈櫻兩人會……」


「你別蒙著頭,一會捂壞了。」


她把被子一掀,然後……


估計嬤嬤心裡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很快就到了臘月三十,宋錚一大早拎著許多東西,嬉皮笑臉上門了。


「這是我特意託朋友弄的南方鹹菜,你前段日子不是嚷嚷著沒胃口,還有這是酸梅,這是腌筍……」


我打斷他的話:「對不起啊,宋錚,咱們之前的合約不能繼續了。單瑾已經發現我懷孕,且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宋錚手一抖,一罐子鹹菜「啪嗒」砸在地上。


他蹲下來撿碎片,我也趕緊幫忙。


他卻在我的手碰到碎瓦片的剎那輕輕拍了下我手背:「去那坐著,別劃傷了你。」


「我叫嬤嬤來弄吧!」


「別,我打碎的,我自己處理。」他沉默著低頭,花了很長時間才處理好。


最後總算都弄好,他抬頭衝我笑:「這樣也好,不過苦了我,大過年的肯定要被我爹娘念叨。」


「對不起!」我絞著衣袖,「要麼我給你介紹幾個?」


宋錚拍了拍手:「得了吧,你來京都才多久,認識幾個姑娘?」


這倒也是。


宋錚名聲在外,他認識的姑娘估計能串一桌子羊肉串。


宋錚堅持要在縣主府用午膳,吃完飯離開時,恰好遇到盛裝打扮過的單瑾。


30


他白狐裘裡是一件暗紅色的外袍,越發襯得人眉目如畫。


兩人在走廊上迎面碰到,宋錚故意撞向他的肩膀。


可惜單瑾沒有半分動搖,宋錚自己卻微微皺眉,輕輕地吸了口涼氣。


他兇巴巴地看著單瑾:「明月就跟我妹妹一樣,你若是敢負她,我拼了命也要給她找回場子。」


單瑾微微一笑:「放心,大舅哥,我會對她好。」


宋錚差點被這一聲大舅哥氣死。


今日我要跟單瑾一起去參加宮宴。


我有身孕的事,單瑾已經給陛下報備,萬幸的是之前宋錚掰腕子贏了我,我跟小桂子說不一定就是他,所以陛下沒有下聖旨,眼下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


如今單瑾帶我一起赴宴,也算是間接表明自己和鎮北侯府的態度。


去皇宮的馬車上,單瑾一直低低地咳嗽著,他握緊我的手:「我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關乎性命,你千萬不能出錯。」


我打了個哈欠:「記住了,記住了!」


我的身份是個定時炸彈,如果有人要引爆這個炸彈,今晚除夕夜宴最為合適。


單瑾的理念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迎擊。


隻要過了這個檻,以後我便能安全無虞。


馬車一路行到皇宮門口,居然迎面撞上了慶原。


那一身紅衣裹住他,可真像是員外家披著紅綢吹滿氣,圓鼓鼓等著被刮毛的年豬。


慶肥豬盯著我,陰惻惻地笑:「你遲早會是我的。」


我送他兩大白眼珠子。


單瑾的神色微微沉了。


這是我第一次吃皇宮筵席,珍馐美味應接不暇,我埋頭化身幹飯人,全然不懂其他人觥籌交錯裡的刀光劍影。


可陛下不放過我,酒過三巡,他點了我的名,溫和地說了幾句話。


其實我懂。


說什麼不是重點,能被點名就足以說明我在他心裡有分量。


我含含糊糊應了幾句,正要繼續吃,慶原站了起來。


他兇狠惡毒地看了我一眼,道:「陛下,微臣要舉報鎮北侯府瞞天過海,明月縣主身份成疑。」


大殿之內的人都驚呆了,連陛下的臉也馬上沉了下來。


單瑾在桌下緊緊握著我手,給了我一個別怕的眼神。


慶原也不給陛下反應的時間,噼裡啪啦將事情前後都說了一遍。


說鎮北侯府為了掩蓋當年的過錯,故意找了我來假冒皇族,而真正的公主,早已被他們指使侍衛玷汙,還私自囚禁。


好家伙……


這黑白一顛倒,鎮北侯府罪加一等。


如果鎮北侯府倒下,皇後也就沒了倚靠,到時候慶貴妃上位指日可待。


殿內鴉雀無聲,陛下臉色黑了個透,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盯向我們這邊,聲音冰冷:「鎮北侯,你給朕解釋解釋……」


鎮北侯和夫人呼啦啦地跪下了。


單瑾極為鎮定:「陛下,此事事關重大,陛下切莫聽信慶世子胡言亂語。」


「縣主是否陛下的骨肉,陛下一驗便知。」


他已經提前讓我服下藥物,也讓皇後在陛下的那邊做了手腳,此刻若是滴血認親,我們兩人的血肯定能相融。


慶貴妃扶了扶頭上的珠翠:「滴血認親這法子,也不全然準,單世子還是該好好解釋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單瑾也有準備,他瞧了我一眼。


我把啃了一半的雞腿放下:哎,該我上場了!


我用力掐了一把胳膊,頓時疼得眼淚汪汪。


我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去看陛下,悽然地笑了下:「陛下,難道,您真的是我父親嗎?」


慶貴妃冷臉要訓斥,我已經眼疾手快把自己的袖子撸起來:「母親說,若有一日見到父親,隻消讓他看到這個,他便會明白的。」


我左手手肘的內側,有一顆黑色的痣。


皇後驚呼一聲:「這……陛下您這個位置,也有顆一模一樣的痣。」


「當年母親帶我北上,途中遇到另外一位進京尋夫的女子,兩人結伴而行。豈料那女子半路染了惡疾,丟了性命,留下跟我一般大的孩子。」


「母親隻能一並帶上,入了京都,得知父親已由家中長輩做主,定了婚約。母親不願為妾,也不想父親為難,所以決定打道回府。可沒想到那名與我一般大的孩子病重難治,幸得侯府相助,才保住孩子性命。」


「那孩子自幼體弱,母親無力帶在身邊,便託付侯府撫養。自己則偷偷帶著我離開。」


我眼淚砸在地上:「母親是什麼樣的性情,陛下您應該有所了解。她是萬萬不可能為妾,更不會做見不得光的外室。她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孩子留下,獨自貪生。」


陛下神情震動,繃緊的臉色慢慢柔和,語氣充滿了悵惘:「的確如此,是朕,對不起你母親,當年也是形勢所迫……」


我默默冷笑。


如今來說形勢所迫,當年若是真的找上門,你又敢不敢大聲地宣布呢?


慶貴妃一派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豈肯輕易放棄,慶原咬牙切齒:「陛下,這都是鎮北侯府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陛下不可輕信。」


「鎮北侯府當年就知道宋夫人的存在,卻瞞而不報,就是為了王妃之位,此乃欺君之罪,陛下萬萬不可縱容。」


鎮北侯和單瑾本稍稍松弛的情緒,瞬間又緊張起來。


慶原死死盯著我:「陛下威嚴不可侵犯,我勸你從實招來,陛下會念在你乃鄉野無知姑娘,說不定饒你一命。」


把我當傻子嗎?


這時候反口,我就算活下來,下半輩子也是住柵欄間。


我失望地嘆口氣:「慶世子,我來京都第一天,你就想輕薄我,結果被我摔得屁股差點開花,我沒想到你這麼記仇……」


慶原臉色漲紅:「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還要繼續咒罵,慶國公狠狠地拽了他一把。


我冷冷睨了他們父子一眼,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發黃的信封:「陛下,這是我母親臨走前,交予我的書信,您可以自己看看。」


小桂子上前將信封接過,呈給陛下。


陛下看完後雙眸通紅,最後從主位上起來,走到我身邊將我扶起,長嘆一聲:「明月,是朕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傳朕旨意,賜封明月為明月公主,食邑五千戶。」


我湊過去,低聲道:「父皇,我不要壯男了,我現在喜歡病秧子。」


陛下愕然,旋即噗嗤一笑:「行,既然如此,朕便賜婚你與鎮北侯世子。」


「單瑾,你可不能虧待了朕的掌上明珠。」


單瑾以額觸地:「謝陛下隆恩。」


鎮北侯府毫發無傷,慶國公府就慘了。


除夕夜宴本是君臣同樂,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就誣陷皇後,誣陷鎮北侯府。


慶貴妃被降為貴人,慶原被撸去世子之位。


慶國公年邁,陛下沒有處罰,不過國公府往後不再世襲爵位。


也就是說,等到慶國公死後, 國公府百年基業就煙消雲散了。


【番外 1】


回去的馬車上,單瑾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瞪他:「看什麼看, 這是你對公主該有的態度嗎?」


「你識字還會寫字?」


「多稀罕啊,我娘以前也是才女一枚,要不然怎麼被京都來的貴公子看上?」


他挑眉發問:「昨日你找我要湖州產的紙張, 就是為了這個用處,你為何不早說?你在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我垂了眉眼:「我模仿我娘的筆跡,寫了一封信,解釋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並且訴說了真切的情意, 希望我娘不要踢開棺材板來揍我。」


鎮北侯在陛下面前說的, 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實。


當年我娘的確是帶了兩個孩子來京都,一個是路上收留的。


但是她離開的時候,說留下的沈櫻才是她的孩子。其實她才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虎狼窩裡。


而且我娘絲毫不眷戀陛下這個渣男。


她獨自將我撫養長大,教我生存, 告誡我不可輕信男人。


臨死前,她留給我一個盒子, 說如果有天我對於自己的身世有了困擾再打開。


單大來刺殺我後,我打開了。


得知前後的因果, 可我娘在信裡反復咒罵陛下是個渣男, 這不能讓陛下知道。


不得已之下, 我隻能模仿她的筆跡,另外寫了一封, 漂白了鎮北侯府,又訴說了愛慕和不舍。


昏迷前,我將紅頭繩拽下來纏在男人手上:「你的命是我的了,不……不準趁機逃走。」


「□-」萬幸, 危機總算過去。


你問我恨不恨陛下?


不愛,也談不上恨。


我這輩子叫他父皇,可我絕不會像愛父親一樣愛他。


我以後就可勁兒花錢拼命地造,總要對得起我這公主身份是不是?


【番外 2】


十月懷胎, 我生了個結實的大胖小子。


可把鎮北侯和侯爺夫人樂壞了。


他們本來以為就單瑾那體質,一定會生出個病秧子,一天天在家求神拜佛的。


孩子滿月設宴,單瑾樂呵呵地抱著他,結果他拽住單瑾的頭發不放,硬生生拽掉一大把。


還在單瑾手上拉了一泡屎。


得虧是親生的, 不然估計扔糞坑裡去了。


這是陛下第一個孫輩,他很喜歡, 還親自給他賜名萬福。


寓意很好, 可名字太難聽,跟個小太監似的。


我強壯的小兒表示很不滿意, 支起小尿壺,嗞了陛下一臉。


然後整整三個月陛下都沒召過他,直到入冬不穿開襠褲了,陛下才總叫我帶著小福入宮。


單瑾的身體依舊不太好, 總是咳咳咳的……


可這不影響他其他方面的穩定發揮。


萬福一歲時, 我又有了身孕。


單瑾雙手纏住我,低聲道:「這次咱們一定得生個女兒,生女兒會乖巧一些。」


誰能想到,後來他一個病秧子, 居然要給兩歲的女兒跪下來當馬兒騎?


嘿。


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女兒做到了,就很爽!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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