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奕被打的照片,不知被誰拍了下來。
江振勃然大怒。
江啟跪在地上,沒吭一聲。
棍子落在他背上。
「知錯沒?」
「我沒錯。」
又是一棍。
我咬唇:「叔叔……」
「你閉嘴。」他不怒而威,「我在教訓自己的兒子。」
「你兇她做什麼,跟她無關。」
「跟她無關,要是沒她你能惹上這堆事?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那麼篤定她心思單純?」
江啟忽然望向我:「她是我喜歡了八年的人,八年夠嗎?」
江振噎了下。
「滾,看著心煩,下次再做這事記得避人耳目,別讓老子一天到晚給你擦屁股。」
我扶著江啟回了他的房間。
一抹臉,手上一片湿潤。
Advertisement
「對不起。」
他指腹磨蹭著我的眼角:「不是說過了,不要說這三個字。」
眼下場景,他背部受傷趴在床上,而我額頭貼著紗布。
像是兩個傷殘人士互相扶持。
「阿寧。」
「嗯。」
「我想去下廁所……但是背有些疼……」
「……我扶你?」
他甚為滿意地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他極其自然地伸手過來。
我有種錯覺,江振這幾棍子,連我也一道懲罰了。
晚上洗完澡。
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江家似乎默認我跟江啟睡一間房了。
江啟倒是興致盎然:「我一個傷者我能做什麼?」
躺在被子裡,我想到那個混亂的晚上。
我這個人向來執拗,不撞南牆不回頭。
追陳奕時這樣,放棄他後也這樣。
那晚喝醉後看見江啟擔心在乎的眼神,忽然產生了一個有些渣的想法。
要不就,和他試試……
可我沒想到,現在的我,是真的喜歡他了。
我緩緩環上他的腰。
一片黑暗中,他身上滾燙:「謝晚寧,注意尺度。」
「你說的八年是什麼意思?」
八年,算起來,該是我高中時期了。
他語氣不自然:「我有點困了。」
我湊上前,貼著他的脖頸親了親:「告訴我好不好?」
他往被子裡縮,耳根紅了:「謝晚寧,你好煩啊。」
11
我回家陪了父母半個多月。
離開時,一向冷酷的父親眼睛有些紅:「爸再給你買套房。」
我朝他招手:「放心吧爸,有人照顧我了,下次見面帶他來見你們。」
下飛機,江啟來接的我。
他表現得極其正常,斯文地幫我提行李,還準備了束花。
我剛坐進車,被他按在椅子上,吻得熱烈。
最後快喘不過氣。
直到後來,停車場的保安實在看不下去。
「怎麼回事,影響別人開車。」
他委屈地說:「半個月沒見我媳婦兒,親一親怎麼了?」
我捂住臉。
很快,到了聖誕節。
買了一大堆飾品,我和幾個店員準備裝扮店鋪。
門口有人進來。
我下意識招呼,突然一頓。
我看到了秦夢。
以往她是不會來我這店的。
小周來了我一眼,有些擔心。
我知道她擔心什麼。
前兩天,婚禮上,秦夢等了將近三小時,沒等到新郎。
她沒化妝,面色發白。
說起話來,不同於以往的囂張。
她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毀了我。」
她說:「他竟然跟我說,當時求婚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我苦笑兩聲。
可他跟我在一起時,想的也全是你啊。
我一時無語。
不過這些,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陳奕。
周末我和江啟去逛街。
偌大的商場內,有人單膝跪地求婚。
我拉著他湊熱鬧:「女生好漂亮啊!穿婚紗肯定更好看!」
唇間一熱。
他傾身:「你也好看。」
12
江啟最近有些反常。
常常翻著手機,我湊過去時,又立馬關了屏幕。
「你在跟漂亮妹妹聊天?」
「嗯。」他絲毫不慌,「不能讓你發現。」
我生日這天,沒收到他的禮物。
和朋友出去時,我還不死心地問:「你真不記得今天什麼日子了?」
他眨著一雙清澈的眼:「周六啊,休息日。」
「……」
我轉身拿著包就走。
原本想看看他有沒有追過來。
結果身後門「砰」一聲迫不及待地關上了。
我挽著朋友走在街邊,心不在焉。
在我第九十九次說「要不我們回去吧」時,他插科打诨,一定要拉著我在街邊喝咖啡。
可他平時明明是最不喜歡逛街的一個。
我突然想到。
江啟不會是想給我什麼驚喜吧……
懷著這個猜想,我也不著急回了。
直到朋友的手機響了。
我問:「能回了吧?」
他鄭重地點頭。
十字路口,我又看見了秦夢。
三月的天,還有些冷。
但她穿著一身紅裙。
從她身旁而過時,她拽住我:「你離開這裡吧。」
我甩開手:「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被人扔在婚禮上的感受嗎?他以前明明對我那麼好,如果不是你,我和他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我冷冷看著她:「不是你一直在吊著他嗎,不然為什麼平時對他愛搭不理,偏偏他要跟我在一起時你跑出來。」
「……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那輛 9888 嗎?」
我往旁邊走,不想和她糾纏。
秦夢幽幽說:「原來被你看見了啊,一定也是你告訴他的吧。」
我心裡湧現一股不安。
下一刻。
一股強勁的力突然襲上背部。
我往前踉跄。
右邊是疾馳而來的車。
司機驚慌失措的眼神。
「砰。」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還在想。
你推我做什麼,你該去推陳奕啊……
好痛。
我好像聽到了江啟的聲音。
他說:「謝晚寧,睜睜眼,求你……」
13
意識一片混沌。
我突然回到了大學時期,那天剛下課,我急著去佔位。
有一個高大挺拔的男生忽然站在我面前。
他聲音清潤,很好聽:「我喜歡你。」
微風拂過,有風沙迷了眼。
我使勁眨著眼睛。
看到了江啟。
原來我那麼早就見過他了啊。
14
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來時,渾身動不了。
耳邊傳來男人沙啞脆弱的嗓音:「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十層的蛋糕,上面有你最愛吃的櫻桃,最中間那層,藏了那顆戒指,和我的戶口本……」
「我還買了好多禮物,我不愛買東西的,但一想到是給你買,我就怎麼也停不下來,本來是想買 25 個,後來不知怎麼的,數下來就已經 100 了。」
「100 這個數字很好,就好像我和你,能白頭。」
他忽然哽咽:「他們說你沒事,可是謝晚寧,我不信他們,我隻信你,醒過來好不好?」
手背有些湿潤。
我心糾結地疼。
「江啟……」
他愣愣地抬頭。
眼睛發黑,下颌有胡茬。
哪裡像那個平時意氣風發的江總經理。
「別動。」
他眼睛一瞬間有了光亮,漸漸地又開始發紅:「是不是很痛。」
「……不痛,我沒事。」
他低頭,緊緊拽著我的手:「傻子。」
我才發現,自己被裹成了木乃伊。
除了一隻手,其他地方半分動彈不得。
這意味著,我的衣服需要別人換,飯需要別人喂,痒痒需要別人幫忙撓,就連上廁所……也得他人幫忙。
中午趁他睡著,我悄悄往外挪。
不小心扯到了肩膀的繃帶。
「嘶。」
我吃疼,瞧了下江啟。
好像沒醒。
我又動了動。
一雙有力的手按在我腿上,語氣不善:「謝晚寧,腿不想要了?」
我瞬間歇氣。
「江啟……我想上廁所。」
我全程紅著臉,就差冒煙。
隔了兩天。
醫生來病房時,說了句:「沒太大問題,隻需要好好休息。」
於是,朋友來探望時,江啟隻給了他們二十分鍾時間。
這場嘮嗑硬生生變成了對他的討伐會。
「你要再醒不過來,江少爺恐怕要當鳏夫了。」
「你出車禍那天,他都快瘋了,跪在地上,連碰都不敢碰你……」
「這幾天他一直守著你,我原本要替他的,看他發紅的眼睛,我根本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關鍵醫生也沒說你有生命危險啊。」
「……」
很快, 江啟推門進來。
「她該休息了。」
幾人和我對視一眼,馬不停蹄跑了。
「我還沒問完呢。」
「你想問什麼, 」江啟理了下我的頭發,「可以問我。」
「……」我嘆氣,「秦夢怎麼樣了?」
江啟沉下臉, 眼神一狠。
「進去了。」
這場劫難,就當是斷了我和陳奕三人這場孽緣。
晚上,江啟喂我吃飯。
這些事,他總喜歡親力親為。
我喝了口湯, 嗆住:「江啟, 你要、要毒殺我嗎?」
這是我喝過最難喝的湯, 跟加了苦瓜一樣。
「讓你長點記性,不許在外人面前說我壞話。」
「我沒說啊。」
「聽也不行。」
簡直無理取鬧。
迫於無奈,我隻能瞪大眼睛看他。
他一口喝了碗裡的湯,又給我重新換了份。
「別亂動, 讓我好好伺候你幾天。」
「等你好了,隨你怎樣都行。」
可是這樣躺在床上任人擺弄的樣子真的很羞恥。
特別是有時身體出汗, 他還……
唉。
算了。
眼不見為淨。
一覺睡到半夜。
我聽見隔壁床的動靜,才發現江啟睡得極其不安穩。
他躺在另一張床上, 額頭冒冷汗。
我喊了他兩聲。
「你做噩夢了?」
他頃刻間睜眼, 轉頭盯著我, 半晌。
慶幸地笑了。
「謝晚寧,你不能讓我沒了老婆啊。」
月色皎潔。
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我用唯一完好的無名指, 小心翼翼纏上他的手。
「我的戒指呢?」
「你不用求婚,我答應了。」
「昨天喝醉了,是江啟照顧我的。」
「(那」江啟十八歲時就認識謝晚寧了。
她扎著馬尾, 在人群裡,皮膚白得耀眼。
彼時,他在路邊撿到一張校園卡。
「喲,這不高二二班的班花嗎, 江哥,要不借此機會認識一下?」
他心思有種被人看透的別扭。
他說:「不了。」
後來,那張校園卡輾轉到陳奕的手上。
這個「不」字,讓他遲到了很多年。
大學時,他捏著一封早就寫好的情書,坐了五小時動車, 去到她在的學校。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清晨, 她們學校一排排的銀杏樹璀璨金黃。
可她眼裡根本看不見他。
「不好意思, 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眼睜睜看著,她揚起笑容, 跟另一個男人身後。
他接近陳奕,確實別有居心。
至少,他要看到她過得好。
可她不記得曾見過他,也過得不好。
慶功宴上, 陳奕當眾宣布:「這是我的女朋友, 謝晚寧。」
她羞澀地笑。
江啟坐在角落,面色如常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酒。
去衛生間清理衣物,他卻看見陳奕抱著秦夢的腰,笑容曖昧。
那是他第一次產生了想殺人的想法。
……那就把她搶過來好了。
他跟著謝晚寧跑出門。
「換個男朋友的事, 有那麼難?」
……
那時的他沒想到,很久以後,真能得償所願。
(完)
熱門推薦
照容
我女扮男裝,將蕭乾從死人堆裡救回。慶功宴上,陛下問他 要何賞賜。他為娶公主,一劍挑出我的束胸,當眾揭穿我的 女兒身。
縱有疾風起
"室友說她是小說女主,現在覺醒了,日後會嫁給京圈太子爺。 而我們都是配角,要盡早討好她。 可是……京圈太子爺的未婚妻不是我嗎? 我看向那清冷禁欲的佛子,一巴掌拍了上去。 「丫的,念著佛還去沾花惹草的嗎?」"
為你加冕
"在打職業的第一年。 當時炙手可熱的冠軍上單,謝仰止,在訓練室裡,給我的職業生涯判了死刑。 「你的性格,不適合打職業。」 但也是在那個失魂落魄的雨夜,有人給我遞了根棒棒糖。 後來,我憑著新科冠軍。 重新站到了謝仰止的面前。 我咬著棒棒糖,歪著頭,笑得惡劣。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是來取代你的。」 我在領獎臺上傾下頭,低笑了一聲。 「現在,為我加冕吧,哥哥。」"
保家仙
我是宋家的保家仙。 在宋家最窮困時,化作人形,做了宋家童養媳。 宋清書中舉後,宋家求娶富家千金,把我賣給村裡瘸腿秀才為妻。 我抓著門,淚如雨下。 「你們當真要趕我走?」 宋清書目露不忍,卻還是堅定地推我出門。 「仙兒,等以後我做了官,自會照應你。」 我看著緊閉的大門,全身顫抖。 老娘被困宋家三百年,終於要自由了!
內娛第一嬌妻
陳沈聯姻在即,主角之一陳羨在媒體前向白月光高調示愛,說願意為她取消婚約。 大家等著看內娛第一嬌妻沈恩慈的笑話。 畢竟她當初不惜為陳羨與自己粉絲當眾翻臉。 陳家長子陳泊寧因此事回國。
情場作戲
失憶後,我誤把死對頭當老公。 還住進了他家裡。 恢復記憶這天,我正拽著他的袖子要親親。 記憶襲來,我渾身一僵,剛想逃跑。 向來冷漠的他卻蹙著眉,低頭親了我一口,語氣無奈: 「好了,現在能乖乖待在家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