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腰腰被眼前這一幕震得腦子已經發木,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怎、怎麼可能……”
“是我……輕敵……”帝江呼吸一窒,顫著手抓住劍刃,生生將長劍拔了出來。
血液噴湧,他脫力地往下倒去。
“帝江!”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慢鏡頭,樂歸崩潰地朝二人撲了過去,在帝江倒在地上前將人接住,卻因為承受不了他全身的重量,兩個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樂歸被壓得臉色一白,卻顧不上五髒六腑翻攪一樣的疼痛,慌亂地爬起來抱住帝江:“帝江……帝江你怎麼樣?你現在怎麼樣……”
帝江閉了閉眼,虛弱道:“疼。”
“我知道……我知道疼,你先忍忍,我我我現在身上沒有藥,我帶你回魔界……”樂歸紅著眼圈要將他抱起來,可身體懸殊太大,她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反而讓帝江的血越流越多,一時間渾身顫抖。
腰腰還握著她的長劍,聽到樂歸痛苦壓抑的哽咽聲後回過神來, 第一反應就是同她解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
“你閉嘴,”樂歸怒道,“我不想聽你說話!”
腰腰愣住。
當初騙她利用她,給她下毒用她威脅帝江,她在知道真相後也沒有這般對自己吼過,三界試煉大會時自己在臺上追著她打,害得她顏面盡失,她也是一笑而過,如今……
看著她通紅的眼睛,腰腰下意識往前一步:“樂歸,我真的……”
“你別過來!”樂歸當即抱緊帝江,像一隻試圖護住首領的小狼,“你要想殺他,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我不會再讓你傷害他!”
腰腰倏然停下腳步。
帝江的傷口還在流血,一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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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他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察覺到樂歸身體的緊繃,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指點了點,樂歸連忙低頭:“帝江。”
“抓住玉佩,我帶你回家。”帝江啞聲道。
【對,他們還有男主的玉佩呢!】
樂歸連忙握住他腰上的玉佩,在她抓緊的瞬間,一道白光在她指縫炸開,下一瞬兩人便出現在低雲峰的蒼穹宮裡。
阿花和李行橋正焦急地等在前殿,看到二人的身影出現後眼睛一亮,隻是還沒來得及高興,眼珠便被大片的紅刺得生疼。
“阿花!阿花救人!快救人!”樂歸聲嘶力竭。
阿花猛地回過神來,三兩步衝了過去,當看到帝江腰上的劍傷後,她震驚了:“什麼人竟能傷你至此?”
“怎麼傷成這樣?!”李行橋幾乎同時驚呼。
“你你先給他療傷,我之後再跟你解釋……”樂歸慌張道。
“別怕,不會有事的。”阿花看她一眼,一邊抬手給帝江的傷口注入靈力,一邊問,“你呢?有沒有受傷?”
樂歸連忙搖頭:“我沒有,但是帝江……”
帝江突然悶哼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很疼?”樂歸忙問。
帝江虛弱地搖了搖頭,竟透出幾分可憐。
“我帶他去寢殿泡忘還池。”阿花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以靈力將他託起來,順手把先知鏡扔到樂歸手裡,“你還能走嗎?”
“我能……”樂歸當即就要起身,下一瞬卻又重新跌坐回地上,她又試了兩次,眼圈紅得越來越厲害,體力卻越來越差。
阿花嘆了聲氣,抬眸看向旁邊的李行橋,李行橋趕緊將先知鏡拿過來。
“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阿花叮囑完,便和李行橋一起帶著帝江去寢殿了。
樂歸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牆上,一股巨大的脫力感湧來,她像面條一樣軟在地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帝江血淋淋的模樣。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強大如他,也不總是戰無不勝。
他差一點就死了。
樂歸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變成了一團揉皺的紙,痛苦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時,一點冰涼突然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小小的幽濘正擔憂地看著她。
幽濘思想簡單,理解不了她此刻復雜的情緒,但能嗅到她身上濃鬱的血腥氣。
是不是受傷了?
樂歸覺得自己從它眼睛裡看到了這個問題,搖了搖頭後沉默片刻,道:“是帝江受傷了。”
雖然被養了很多很多年,但幽濘依然聽不懂‘帝江’二字的含義,隻能讀懂樂歸搖頭這個動作。
搖頭代表否認,說明她沒受傷。幽濘放心了,蹦蹦跳跳回到架子上。
樂歸看著它歡快的樣子,好笑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孤獨——
帝江以前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她抿了抿唇,感覺身體恢復了些力氣,便跌跌撞撞往王座後走。
從前殿到寢殿這條走廊,她時而覺得短暫,時而覺得漫長,今日是最漫長的一次,等她走到盡頭時,已經需要扶著柱子才能支撐了。
李行橋一直等在殿外,看到她來了趕緊上前迎接:“樂歸,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樂歸有氣無力,“他怎麼樣了?”
李行橋抿了抿唇:“不知道,師父沒讓我進去。”
話音剛落,緊閉的殿門突然開了,阿花眉頭緊皺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樂歸仿佛一瞬恢復了力氣,三兩步跨過階梯衝到她面前:“怎麼樣,尊上怎麼樣了?”
阿花欲言又止,半晌才小聲說:“他……拒絕我給他醫治。”
樂歸猛然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不知道,”阿花嘆了聲氣,“你進去看看他吧。”
樂歸當即衝了進去,李行橋也想跟上,被阿花攔住了。
“尊者,我想去看看師父。”李行橋忙道。
阿花斜了他一眼:“你師父現在有樂歸就夠了,你別跟著瞎湊熱鬧。”
“可是……”
“別可是了,走吧,你這幾天一直幫著找樂歸也累壞了,先去前殿睡一晚吧。”阿花拉著他就往外走。
李行橋一步三回頭:“那怎麼行,師父現在拒絕治療生死不明,我身為徒弟怎麼能去睡覺,要不我守在門外吧,萬一師父改變主意,我也好及時為他醫……”
“及時什麼及時,他要真有需要,自然會召喚我,你還是操好自己的心的。”阿花見他還要磨嘰,幹脆強行把人拖走。
寢殿內亮著十餘顆夜明珠,亮堂得如白天一般,樂歸一進門,濃鬱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她顫了顫,順著地上的血跡往前走,越走看到的血越多,當看到敞開衣襟躺在床上、半邊身體都被鮮紅染透的帝江時,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傻站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帝江靠在軟枕上,靜靜地看著她。
樂歸咬著下唇走到床邊,第一次沒有隔著衣裳看他的劍傷……皮開肉綻,血流成河,幾乎要刺痛她的眼睛。
“你為什麼……”她隻說出四個字,突然就發不出聲音了。
帝江虛弱地看她一眼,又閉上眼睛,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不想治。”
“為什麼?”樂歸仍執拗地想要個答案。
帝江輕嗤一聲,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我死了不是正好,你就可以拿著無量渡回家了。”
“別胡說!”樂歸語氣驟然激烈,隨即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又盡可能緩和下來,“你現在最要緊的是療傷……如果你不願意讓阿花幫忙,那我扶你去忘還池怎麼樣?”
帝江不言不語,躺在那裡好像死了一般。
片刻後,安靜的寢殿裡響起小聲的抽泣,帝江眉頭微動,到底還是睜開了眼睛。
“有什麼可哭的,”帝江眉眼平靜,“我願意放你走,你難道不開心?”
“你說什麼屁話,我該開心嗎?!”樂歸惱怒不已。
帝江看到她眼角的淚,下意識傾身去擦,隻是剛一動,便悶哼一聲倒回枕頭上。
“你幹什麼?!”樂歸嚇一跳,趕緊扶住他的胳膊,“不要亂動。”
帝江看著她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靜了半晌後淡淡開口:“我沒在無量渡上用連心咒。”
樂歸眼皮一跳。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帝江指尖一動,一直懸掛在房梁上的無量渡便輕飄飄落了下來,主動懸浮在樂歸面前。
“你走吧。”他淡淡道。
樂歸喉嚨幹澀,好半天才艱難開口:“你認真的?”
“是。”
“你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大概是去望天宗走一遭,突然想明白了,”帝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眼底卻沒有笑意,“無憂宮對你而言,本質上和望天宗沒有不同,都是你不想待的地方,強行將你留下,隻會讓你心生怨懟,索性放你離開,也省得你我二人將來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
樂歸怔怔看著他,本來想說什麼,可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
“哭什麼,我自私殘暴蠻不講理,你又不喜歡我,現在可以回你自己的家去,難道不該高興?”帝江用她說過的話回敬她。
樂歸胡亂擦了一把眼淚,咬著唇看向他小腹上的傷口。
帝江突然咳嗽,身體震顫時血流得更多了,樂歸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手忙腳亂間隻好抓起一把紗布幫他摁著。
帝江被她摁得悶哼一聲,眉頭卻隻是輕輕皺起:“行了,你走吧,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說話間,無量渡緩緩下落,恰好掉在樂歸沾了血跡的手邊。
樂歸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無量渡,顫著手抓住了,卻遲遲沒有按下開關。
許久,她艱難開口:“我等你康復之後再走……”
帝江別開臉:“區區劍傷,不算什麼,你走吧。”
“我覺得我還是……”
“不需要,”帝江的聲音裡多了幾分冷酷,“既然決定要離開,我的事就與你無關了。”
樂歸靜默一瞬:“那、那我叫阿花進來照顧……”
“樂歸,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帝江語氣平靜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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