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帝江喉間溢出一聲冷笑:“放開。”
樂歸麻溜放開,就看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外衣蓋住的黑血上,她又扶著酸軟的腰利索地把池邊擦幹淨,沒等她擦幹淨,身後便再次傳來了水聲。
是帝江,他又回到了池子裡。
帝江重新在池子裡坐下,本來已經變得冰冷的水漸漸回溫,又一次恢復成舒適的溫度。樂歸先前一直以為是帝江把水溫變高的,現在看來,這池水竟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帝江來了便會自動調節溫度。
【還真是獨寵他一人。】
樂歸突然想起自己碰到泡泡後看到的畫面,他好像就是從這池水裡誕生的……
【所以忘還泉其實……是他媽?】
樂歸倒抽一口冷氣,一看自己的衣帶還漂在水裡,趕緊把衣帶撈出來。
【不好意思啊伯母,真是冒犯了啊伯母。】
本來要專心打坐的帝江:“……”
樂歸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還在心裡叭叭個不停:【伯母我不知道你是伯母哈,我要知道你是伯母的話,怎麼也不會當你面輕薄你兒子的……不對,我好像不是當你面,我是直接進你身體裡面……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呢,合著我以為是兩個人的play,原來是我跟你們母子……】
【草草草草草,還真是不能細想,越細想越覺得沒下限,伯母你也真是的,也不提醒我一聲……對了,帝江好像說過忘還泉分子母,現在這個是母,橘子那邊的是子,母器如果是媽的話,子器豈不是他的兄弟姐……】
“忘還泉是本尊的伴生法器。”帝江忍無可忍。
樂歸一愣:“啊……”
【他怎麼回事,我也沒問啊,幹嘛突然跟我說這個,搞得好像聽到我心裡在說什麼一樣……不能吧,這個世界好像沒有讀心術的設定吧。】
樂歸有點心虛,偷偷在心裡說一句:【帝江,你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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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江:“……”
一、二、三……三秒了,她還沒死。
【呼,放心了。】
帝江眸色危險地盯著她,平日最喜歡熱鬧的人,竟然生出掐死她圖個清淨的想法。
樂歸直覺有危險,趕緊撲通跳下水,撐著一口氣蹭到帝江身邊:“尊上,你今天閉關的時候變出好多泡泡來,我不小心碰到了,看到很多東西。”
非常生硬的轉移話題的方式,帝江心裡的煩躁卻神奇地平復下來:“那是我的記憶。”
語氣平淡,看來知道樂歸看到的事。
樂歸乖巧在他旁邊坐下,正要說什麼,突然瞥見他勁瘦的腹肌。
她咦了一聲,震驚:“尊上,這裡的傷口呢?”
“恢復了,”帝江掃了她一眼,不懂她這麼震驚做什麼,“你以為本尊在這裡泡什麼?”
“我知道你在療傷,但是……這恢復的也太快了吧。”樂歸還在驚訝,“不是說滅魂陣造成的傷口很難恢復,你傷得那麼重至少要千年的時間才能徹底痊愈嗎?”
“千年時間可以直接用千年修為替代,本尊耗費將近兩千年的修為,直接將傷口愈合了。”帝江淡淡開口。
還能這樣……又一次被奇幻世界震撼到的樂歸伸手摸了摸他光潔如初的肌膚,又飛快地收回手,再開口帶了幾分感慨:“不用受罪了,真好。”
帝江是活了上萬年的人,一瞬便聽出了她的幾分真心,他看向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奇怪,似乎不太理解她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康復是一件好事。
她既然做夢都想掠奪他的法器,難道不該日日盼著他死?
“尊上,你一個人坐在王座上的時候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一眼看得到頭卻又沒完沒了的人生很無聊?很寂寞吧,不然也不會想到要自散修為歸於沉寂。”樂歸又突然道。
帝江不語,想聽聽她究竟要說什麼。
樂歸突然笑了:“以後有我陪你,你就不會寂寞啦。”
像一把壞掉的、被人遺忘在屋裡落滿灰塵的琴,屋子已廢棄,琴弦已生鏽,按理說不會再有人出現在這裡,也不該再彈出什麼聲音,可偏偏有人隨手一撥,便撥出一個清脆的音節。
帝江盯著她看了許久,正認真聽並不存在的琴音,便看到她一臉期待地湊過來:“尊上,你現在無聊不?要不我侍奉侍奉你呀。”
眼睛亮晶晶,就差把‘跟你合修偷你靈力’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帝江沒有說話,還是盯著她看。
樂歸被他看得發毛,默默縮了回去:“我開個玩笑而已……尊上你不至於這麼小氣,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又是漫長的寂靜,最後帝江總算開口了:“真不知該說你蠢還是聰明。”
說她蠢吧,偏偏有小動物一樣的直覺,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永遠在危險的邊緣不斷試探他的底線,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說她聰明……她似乎從來都跟這兩個字沾不上邊。
“我這是……大智若愚?”樂歸不知道他的用意,隻能挑個相對中性的詞。
帝江面無表情:“我看你是大愚弱智,滾遠點,本尊要打坐了。”
樂歸:“……”
不情不願,後退三步。
“再遠點。”帝江相當冷酷。
樂歸隻好繼續後退,直到後背抵在池邊,才小小聲問一句:“現在可以了嗎?”
距離已經超過兩米,帝江看她一眼,清淨了。
樂歸摸摸鼻子,趴在池邊泡溫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泡進水裡之後,感覺四肢百骸都舒服了,原本那種身體使用過度的酸軟感逐漸消退,力氣也恢復了不少……樂歸又一次想起帝江在自己額頭那一點,以及自己持續了太久的歡愉,一時間腿心又有些別扭。
【所以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衣服都沒脫就生命大和諧了?不對,好像是我單方面的和諧,我蹭人家一身口水,人家連個杆都沒豎起來過,我隻是單方面的、被玩弄了一下。】
一想到這個事實,樂歸不由得裹緊湿漉漉的小衣裳,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
帝江打坐結束時,就看到她正對著池水顧影自憐。他默默別開視線,直接起身往外走。
哗啦啦的水聲響起,樂歸一聽到動靜就收起戲癮,趕緊追了過去,湿漉漉
的衣服從踏出水池的那一刻起便恢復了柔軟幹燥,如果不是發尾還是湿了,很難讓人相信她剛從水裡出來。
“尊上,你要去哪?”她追在帝江身後問。
帝江:“聽曲兒。”
“……聽什麼曲兒,你不用打坐練功了?”樂歸不解。
帝江:“不用。”
“尊上真是太厲害了!”打工人在變態老板的磋磨下,拍馬屁的功夫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帝江看也不看她,徑直往外走,樂歸一路小跑,一邊跑一邊慶幸自己剛才又泡了個溫泉,不然現在隻能爬著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漫長的走廊,轉眼便出現在蒼穹宮前殿,幾個幽濘正在殿內追逐打鬧,一看到帝江來了立刻跑回自己的位置,假裝自己從來沒有跑出來玩過。
相比生怕被抓包的它們,從鏡架上逃走的先知鏡則淡定多了,繼續大咧咧飄在大殿中央,看到二人出現也不閃不躲,還張嘴就是嘲諷:“才兩個月就出關了?我還以為你至少要在寢殿待上千年。”
“什麼?我們在寢殿倆月了?”樂歸大驚。
先知鏡剛才那句顯然不是對她說的,聽到她的驚呼才勉為其難看她一眼:“喲,倆月了,還沒死呢。”
樂歸:“……”
它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她就想起來它各種誤導她妄圖騙她交易的事。
“不好意思,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她反唇相譏。
先知鏡裡瞬間凝聚出一朵碗蓮,陰沉沉說一句:“早晚弄死你。”
“來啊。”樂歸叉腰。
話音剛落,先知鏡周身魔氣突然暴漲,整塊鏡子也大了十倍左右,幾乎要頂破房頂。
樂歸聽它說了那麼多次要弄死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真要弄死自己,叉腰的手一秒收起,慌裡慌張藏到帝江身後。
然而先知鏡的怒氣似乎並不是衝她來的。
“你……”它語氣森森,透著幾乎要克制不住的暴怒,“你耗損修為強行修補了傷口?”
帝江冷淡地掃了它一眼,並不打算回答它的問題。
先知鏡更憤怒了,碗蓮張牙舞爪幾乎要衝破鏡面:“兩千年的修為,你就這麼浪費在一個破傷口上?!”
“滾開。”帝江的去路被擋住了,眉眼間透出一絲不耐煩。
碗蓮:“我與你籤訂主奴之契,在這破地方待了幾千年,為的就是待你死後繼承你所有修為,你的修為都是我的!我的!你憑什麼如此浪費!”
樂歸:“……”
【聽起來好像不孝順的孩子在訓斥鋪張浪費的爹。】
碗蓮還在咆哮,帝江的神情越來越淡,擺在陳列架上的法器和幽濘們瑟瑟發抖,似乎在忍受什麼巨大的威脅。樂歸作為唯一一個沒被影響到的人,覺得自己應該稍微勸一下,但看看眼神越來越冷的帝江,再看看大到快要戳破屋頂的鏡子……
【算了算了,我就是個弱小脆皮且無辜的凡人,我誰也勸不了。】
樂歸果斷躲到陳列架後面,透過架子縫隙偷看大殿。
根據她和老板相處的經驗來看,帝江應該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了。
果然,她剛生出這個念頭,咆哮的碗蓮就突然顫抖起來,時不時發出尖銳而痛苦的嚎叫,聽得樂歸忍不住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再也不敢偷看。
“看來本尊近日是脾氣太好了,才會讓你如此得寸進尺。”
門窗緊閉卻狂風凜冽的大殿內,帝江一身薄衫身材颀長,眉眼間半點情緒都沒有,樂歸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抖了一下,下一瞬便聽到鏡子破裂的聲響。
咔、咔、咔——
每響一聲,鏡子上便多一道裂痕,碗蓮的叫聲越來越痛苦,終於開始哆哆嗦嗦求饒,可求饒也躲不過碎裂的命運,樂歸就聽著它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輕,終於徹底消失。
【死、死了?】
樂歸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緩了好一會兒才偷偷睜開眼睛。
帝江已經不見了,恢復正常大小的先知鏡此刻就靜靜躺在地上,好像剛才一觸即發的大戰現場隻是她的錯覺。
桌案傾倒,架子倒塌,法器們亂七八糟地落在地上,幽濘躲在角落繼續瑟瑟發抖,剛才還幹淨整齊的大殿此刻一片狼藉。
樂歸猶豫一下,慢吞吞走到大殿中央,便看到已經恢復正常大小的先知鏡的鏡面上,此刻遍布蜘蛛網一樣的裂痕,鏡子的小角裡,甚至有一塊鏡片崩了出來,露出下方黃銅一樣的內襯。
鏡子裡的碗蓮沒有隨著鏡片被分割成無數朵,隻是破破爛爛的躺在鏡面裡,仿佛那一根根蛛網般的裂痕是關它的監獄,讓它在裡頭掙扎不得出。
“小畜生,”剛發過一場大火,也被教訓得險些失去性命,碗蓮此刻透著一種瀕死的冷靜感,“你幫我個忙。”
樂歸面露同情:“放心,我會好好安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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