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買來做少爺安之照的替身,平時穿他的衣服,吃第一口飯。
少爺很討厭我,給我取名「狗兒」。
「憑什麼讓狗兒穿我的衣服,髒死了。
「憑什麼他先吃飯,到底誰才是少爺?」
少爺總懲罰我,讓我光著身子跪在他床邊。
那天,他戲謔地問我:
「你一個男的,皮膚怎麼又白又滑?」
我害怕地推開他,說怕自己凍著他。
他卻說:
「狗兒,我的胸膛暖和,我來給你捂一捂。」
1
少爺是綏城富商安明佑的兒子。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安明佑安老爺買來做了少爺的「替身」。
安明佑家大業大,這些年,賺了不知道多少的錢。
但也樹了不少敵,有眼紅的,利益衝突的。
在這小小的綏城,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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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宅修建得固若金湯,安明佑出門也都有打手們跟著。
可唯一讓這位叱咤風雲的ṱṻₗ安老爺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兒子,安之照。
因此,他在人伢子手裡買下了我。
我長得與少爺安之照有幾分相似。
為了少爺的安全,出門在外,安老爺都是讓我穿上少爺的錦衣華服。
打手們前後簇擁著我,連平時對我不屑一顧的安老爺,也會在人前裝作對我寵溺萬分,以讓人信服我便是他的小兒子安之照。
平時,少爺吃飯前,我要先試吃一口。
我沒有毒發,這些飯菜才會入少爺的口。
起初,安之照對我的到來,很是反感。
「憑什麼在外頭,他做少爺,我做佣人?
「憑什麼讓他穿我的衣服?髒死了。
「憑什麼吃飯要讓他先吃,到底誰才是安家的少爺?」
安之照不開心,我也不得開心。
每次在外頭扮完少爺這個身份後,安之照就會對我發脾氣。
他惡劣地扒光我的衣服,罰我跪在他的床邊。
他將那些被我穿過的衣服,扯爛,扔掉。
光是這樣,他還不解氣:
「狗兒,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穿上衣服。一整晚都得這樣跪著。」
是的,狗兒是安之照給我起的名字。
其實我有大名,我叫張懷素。
可爹娘死後,這個名字也就沒用了。
2
時光荏苒,少爺和我就這樣長大了。
他不再對我動輒打罵,不再衝著安老爺嚷嚷哭著追問「憑什麼」。
可唯一不變的是,我晚上睡覺還是得光著身子。
但不再需要整晚跪在他的床邊。
忘記從哪天開始,安之照命令我睡在他的床上,睡在他的身邊。
那時候,他才長出青色的胡茬。
半夜,我總被他蹭醒。
可我卻不敢動,我怕擾醒了他。
他又會發脾氣:
「狗兒,少爺我對你好不好?」
我被錮在他尚有些薄瘦的胸膛中,連連點頭:
「少爺好,少爺對我最好了。」
「放屁。
「狗兒你也會騙人了。」
下一秒,他不懷好意地揉了把我身體最敏感的地方。
我紅著眼眶,全身戰慄:
「行行好少爺,讓我穿件衣服吧。」
安之照挑了挑眉,我以為他終於發了善心。
可是安之照卻一把掀了被子,深秋的夜風吹在我光溜溜的身上,冷得我瑟瑟發抖。
安之照卻在月光下,笑得很滿意:
「狗兒,你一個男的,皮膚怎麼又白又滑?」
「我……我不知道。」
我紅著臉,蜷縮起全身。
安之照卻突然摟住了我。
我下意識推開他滾燙的身體,對上他隱隱作怒的眉眼,我立馬抖著唇解釋:
「少爺,狗兒身上冷,怕冰到你。」
這一次,少爺沒有罰我。
他柔聲說道:
「狗兒,我的胸膛暖和,我來給你捂一捂。」
3
安之照雖然脾氣不好,但我覺得他待我好,是真心實意的。
當初安明佑將我買下的時候,我身上長了許多瘡。
人牙子讓我住茅屋,夜裡有老鼠咬人,傷口沒有愈合又感染,成了惡瘡。
我到安家沒幾天,安家許多僕從都得了一種奇怪的病。
患者先是手腳皮膚瘙痒,潰爛,然後高燒不斷,逐漸陷入昏迷。
皮膚潰爛形成的瘡口與我身上的頗為相似。
人人都說,這病是我帶來的。
我是個瘟神。
安明佑的夫人,也就是安之照的娘,怕我將病過給安之照,就要撵我走人。
正值寒冬臘月,外頭風大雪大。
我被一把推出安家的大門,守門人還不忘從我身後狠狠踹上一腳:
「快走,滾遠點。」
我瑟縮著身體Ţṻⁱ,頂著刺骨的風蹣跚而行。
沒走幾步,就一頭栽倒在雪地裡。
漫天風雪很快就要將我掩埋,我從一開始感覺冷,到逐漸麻木,又感到奇怪的灼熱。
最後,我聽到有人踩著雪向我走來。
隻是眼皮子已經睜不開了,可他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晰。
是少爺安之照,他說:
「天那麼冷,你們將他趕走,他肯定被凍死。死在我家附近,也太晦氣。
「等冬天過去了,再趕走他。」
可整整一個冬天過去了,安之照卻沒有趕我走。
到第二個冬天,他雖然對我時常大呼小叫,沒有好臉色,可卻從不讓旁人碰我,辱我,傷我。
所以,也再沒人敢提我是個瘟神,要我離開安家這件事。
而安之照也似乎徹底忘記了自己在大雪中說的那些話。
少爺待我,是不薄的。
隻是孩子脾氣Ţūₕ,總愛捉弄於我。
就像今夜,他故意掀開被子,又將我摟在懷裡。
用體溫再一點點將我捂暖和。
我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有一剎恍神。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命懸一線的風雪天。
我身體猛然一顫,額頭上也冒出冷汗。
安之照的聲音旋即在我耳後響起:
「狗兒,你還冷嗎?」
我搖搖頭,第一次在床上轉過身,正面朝著他。
我小聲說:
「不冷,少爺。
「當初少爺撿我回去,就再也沒冷過了。」
我往他懷裡攏了攏,他也將我摟得更緊。
風聲更大了,房間裡卻很暖。
4
安心是安之照同父異母的姐姐,她留過洋,穿著時髦,漂亮得像畫報女郎。
他們這對姐弟,樣貌都隨了各自的娘,頂頂的好,可脾氣卻隨了他們的爹安明佑,火爆難惹。
安心見我從安之照的房間裡走出來,皺著秀眉,戴著蕾絲手套的手指輕輕在鼻子前煽動著。
「喂,你這個下人,怎麼又跑到阿照的房間裡去了。」
安心不叫我狗兒,更不叫我懷素。
她叫我下人。
我縮了縮脖子,聲音沒有一點底氣:
「是,是少爺讓我進去的。」
安心皺起眉:「整天少爺來少爺去的,難不成你一個男人也想學那些丫頭們,爬少爺的床,做夢能當安家的少奶奶?」
「我沒有……」
我感到很委屈,但也不好意思直言是安之照非要讓我與他同睡。
安之照不耐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阿姐,一大早,吵什麼呢。
「狗兒是我讓他睡我房裡的,別拿那些丫頭們和他比。」
安心的目光挪向赤著上半身的安之照,不滿之意並沒有熄滅。
「都是下人,怎麼不能比?況且,你未來總要娶妻的,現在每晚摟著個男人睡覺,傳出去誰家姑娘敢嫁你?」
安之照瞪起眼睛:「安心,別仗著比我大兩歲,就敢來管老子。」
我看著這對姐弟倆要幹仗的架勢,立馬上去拉住了安之照的胳膊:
「別這樣,少爺……萬一老爺聽到了……」
可我還是晚了一步,安明佑已經踱上了樓梯。
厚厚的眼鏡片也阻擋不住他那犀利的目光。
安心立馬一步上前,搖晃著安明佑的胳膊告狀:
「爹,阿照居然為了這個下人跟我發狠。」
我的臉嚇得失去血色。
安明佑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從前那些刻意接近安之照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安之照護在我身前,張開雙臂:
「爹,狗兒是你買進來送給我的,我和他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一起睡覺又怎麼了?
「都是阿姐在那裡亂嚼舌根。」
安明佑揮了揮手:「行了,都別嚷嚷了。
「阿照,人是我買來護你周全的,而不是讓你來護他,注意你們的身份,懂嗎?」
安明佑最後那半句話,是看向我說的。
我立馬誠惶誠恐地低下頭。
後來,我再也不敢走進少爺的房間。
哪怕是安之照怎麼威逼利誘我,我都死活不進去。
他氣得罵我「沒良心」「貪生怕死」。
甚至威脅說,不進去就打斷我的腿Ṫú₊。
我涼涼地回他:「那少爺還是打斷我的腿吧」。
這是我第一次和他頂嘴。
第一次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
安之照氣瘋了,卻沒有真的懲罰我。
我想,他更是氣自己對於父親的話,無力抵抗吧。
5
夜裡,我睡在自己冰冷單Ṭű̂ₙ薄的床板上。
卻覺得心裡很踏實。
沒有安之照惡作劇地揉捏,沒有怕被別人撞見的不安。
可半夜,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我迷迷糊糊還沒看清開門的人,被窩裡就鑽進一個滾燙的身體。
「有賊……唔」,我剛想叫人,就被捂住了嘴。
安之照有些焦躁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別亂喊,是我,你少爺我。」
我的呼吸逐漸平緩下來,安之照也放下了手臂。
「少爺,你來我房裡幹什麼?萬一讓老爺和小姐看到了……」
安之照的眼眸在黑夜裡亮亮的,臉上是青澀不羈的神情。
「他們隻說,不準你去我房裡。又沒說不準我進你房裡。」
明明知道這是詭辯,可我卻無法反駁安之照:
「少爺,我的床小。兩個人,不好睡。」
安之照煩躁地翻了個身:「你能睡,我就能睡。」
「要不,少爺你睡著。我在床邊打個地鋪。」
「你廢什麼話。」安之照一把將我拽回被窩,一條腿將我半個身子壓住:
「不許亂動,就陪我睡在床上。」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勉強合上了眼。
安之照的鼻息卻噴灑在我的耳朵上,讓我一陣瑟縮。
耳朵痒痒的,連帶著整個脊背都像有無數螞蟻爬過。
可少爺剛說,不許亂動。
我不敢動,更不敢回頭去看安之照的表情。
良久,安之照開了口:
「狗兒,如果有一天,你能離開安家,恢復自由,你會走嗎?」
我背一僵,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
見我許久沒開口,安之照有點急了:
「狗兒,你會離開我嗎?」
我緩緩轉過身來,認真地看向安之照:
「少爺,無論我身在何處,你都是我的少爺。」
安之照緊張的神情頃刻間放松下來,他親上我的臉頰:
「狗兒,我會對你好的。」
「少爺對我已經很好了。」
「不夠,以後會更好,更更更好。」
說著,安之照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我也注意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我忍不住感到一陣驚恐,他吻向我的嘴唇。
和從前那種惡作劇的親吻不一樣。
這一次,纏綿而熱切,似乎要奪去我所有的呼吸。
我被吻得頭暈目眩,在他的手伸向我襠部的時候,我才猛然推開了他:
「少爺,不行,我是男的。」
安之照聲音嘶啞:「男的和男的,也可以啊。」
我紅了臉,呆滯片刻後,拼命搖頭:
「不行!太髒了……」
安之照撇了撇嘴:「你是嫌我髒?」
「不是!我,唉……少爺,你是安家未來的家主,你總要娶妻生子的。我們這樣做,老爺要是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
安之照深吸一口氣,這才熄了火:
「狗兒,你喜歡我嗎?」
我遲疑地說:「怎樣才算喜歡?」
「就是和我在一起,會覺得開心。你跟我在一起,開心嗎?」
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安之照咧嘴一笑:「那就是喜歡。」
我將信將疑,那就算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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