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嗯。”
她頓了頓,還沒說話,程又年就滴的一聲刷開了門,消失在門後。
房間裡,羅正澤正守株待兔呢。
一見“兔子”回來了,就開始興師問罪。
“哇你這個人真的是居心叵測。”
“是誰讓我別多事兒的?”
“行,我不多事兒,結果你事兒挺多啊。”
……
程又年沒顧得上搭理他,大衣也不脫,倒是穿好了鞋襪。
羅正澤一愣,“還要出門?”
“嗯。去拿個樣本。”
“要我一起嗎?”
程又年扯扯嘴角“怎麼,我看起來像是害怕路途寂寞的樣子,非得找個擴音喇叭沿途廣播嗎?”
羅正澤“?”
說誰擴音喇叭呢!
地質研究所不像劇組,經費再充足,也不會每跑一個項目都能配備車。
Advertisement
住宿之所以選在這家酒店,也是因為離項目近,大家都能騎車上班。
程又年剛走出門,就見昭夕還在走廊上。
他一愣,“你沒回去?”
昭夕答非所問“你怎麼去?”
“騎車。”
她倚在門邊,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串車鑰匙,眼神亮晶晶的,“我送你。”
“不用——”
“用的。算是回報你剛才下樓幫我。”
“並沒幫上。”
“那就算回報你幫我拎東西吧。”她豎起食指和中指,“兩次。”
“我這人最不喜歡欠人情了。”不待他說話,她就走在了他的前面。
看著那個不容拒絕的背影,程又年無語。
夜幕低垂,公路上少有車輛。
大紅色的路虎和主人一模一樣,開得飛揚跋扈,全然不知低調為何物。
大概是深知這位乘客少言寡語,昭夕把音樂打開了。
免得一路相對無言,平添尷尬。
出人意料的是,程又年居然先開口。
“人都堵到酒店來了,還以德報怨,這不像你。”
“?”
昭夕反問“那要怎樣才像我?”
“記仇,得理不饒人——”
程又年話音未落,司機一記急剎車,停在路邊,陰惻惻地說“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
“……以及心地善良。”
人在車檐下,不得不低頭。
重新上路後,昭夕用力地瞪他一眼。
“我勸你謹言慎行。”
無邊夜色,周遭都是曠野,寂靜無聲。
唯獨她的神情生動異常,像在發光。
程又年側頭看窗外,唇角輕揚。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羅正澤這種迷弟的存在也是有理由的,因為眼前的女人就連兇起來的樣子都很驚豔。
昭夕目視前方,語氣輕快。
“人都找上門來了,我要是氣急敗壞,衝突在所難免。等到熱搜變成昭夕對粉絲破口大罵、昭夕對粉絲拳打腳踢,有的人才稱心如意呢。”
他輕笑一聲,“還挺理智。”
“而且——”開車的人越發得意,“小屁孩們懂什麼啊,還不是被人煽風點火當槍使了?跟她們一般見識,那有什麼意思?”
“我非但不跟她們一般見識,還要叫她們感受到春風一般的溫暖。你別小看粉絲的力量,今天的事隻要她們當中任何一個說了出去,輿論就會開始分化。”
最後,她一錘定音。
“再說了,你不覺得比起出一時之氣來說,叫林述一知道他的粉絲居然替我說好話,更讓他像吃了屎一樣難受嗎?”
程又年笑了。
昭夕不滿“你笑什麼?”
側頭瞥他一眼,有一剎那的晃神。
這男人……
絕了。
她見過無數漂亮的美人,形形色色,男男女女。
程又年並不比他們精致。
但他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況味,仿佛天塌下來,隻要他一抬眼,一側目,一切消然殆盡。周遭萬物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他有一種奇異的,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似乎也不是安定人心。
昭夕神思一晃,仿佛能聽見胸腔裡咚咚作響的心跳聲。
停。
這男的有毒。
她淡定地側過頭去,目不轉睛望著前路。
專心開車。
專心一點。
程又年似乎並未察覺她的走神,片刻後,又問“他在網上潑髒水,你為什麼不澄清?”
“沒必要。”
昭夕的回答和當時回應小嘉時一樣,但很快又加了一句,“人總是傾向於相信自己愛聽的話,我說的他們不愛聽,說了也沒用。”
程又年一頓,隱約記起前些日子,羅正澤對著輿論抓耳撓腮時,似乎很沮喪地說過,林述一就是仗著昭夕不接受採訪,不參與任何網上輿論,所以才肆無忌憚潑髒水。
側眼看她,很容易看懂。大抵是曾經辯解過、發聲過,卻不被相信,所以心灰意冷,幹脆不再說話。
抵達黃線邊緣時,車燈驟暗。
昭夕正要說“我在車裡等你。”
就聽見身側傳來輕描淡寫的一句“別那麼消極,總有人會相信。”
黃線內,有人等候多時。
程又年與他簡短交談後,回到車上時,手裡多了隻黑色小箱子。
昭夕笑了“現在的民工都這麼嚴謹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黑i社i會呢,大晚上的秘密接頭。”
程又年一頓,“……民工?”
昭夕以為自己傷害了他的自尊,很快找補“沒別的意思,還是……我該叫你包工頭?”
“……”
包工頭又是哪一出?
車內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沉寂下來。
昭夕在自我反省,是不是剛才的說辭不夠禮貌。
……但是民工還有別的稱呼嗎?
“你們建築工人”?
“勞動工匠”?
“人民根基締造者”?
她有點迷茫。
直到程又年緩緩發問“昭小姐,大家也當了一兩周的鄰居了,敢問在貴劇組眼裡,我們在隔壁幹什麼?”
昭夕一懵,側眼看著他。
“搬,搬磚?”
對上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眼睛,她試圖分辨出那雙寒潭裡的各種情緒。
然而恕她無能。
沒看懂。
她隻能小心翼翼又問一句“最近工作不順心?”
“……”
這氣氛太令人煎熬了。
昭夕沒和民工打過交道,包工頭也沒有。
她很深刻地自我反思,是不是從小生活條件太優越,以至於沒法和勞動階層打交道。
那不行,幹導演這一行,怎麼能不切身體會人生百態,深入到各行各業呢?
眼下是個挑戰,也是個機會。
她清清嗓子,故作輕松地和程又年聊天。
“幹你這一行的,底下的工人不好管吧?”
程又年發出一聲很輕很短促的笑,聽起來像是在回應她。
昭夕嘆口氣,試圖引起他的共情——
“不瞞你說,其實我做導演這一行,也跟你們包工頭沒兩樣。”
“下面的人太多,形形色色,分工不一,你稍微不注意,就有人陽奉陰違、偷工減料……”
她言辭懇切,卻沒聽見程又年的半點回應。
忍不住腹誹,這人變色龍啊。
前一刻還在笑,下一秒就高深莫測一言不發。
直到抵達酒店,程又年拿了箱子,一言不發和她走進電梯,最後回到走廊上。
分別在即,他總算開口道謝。
昭夕擺手,“小事情,禮尚往來。”
他忽然詢問“昭小姐近視?”
她哈哈一笑,“叫我昭夕吧。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近視?”
滴,他刷卡開門。
關門前,回身笑笑,“我猜的。看你眼神不太好。”
昭夕愣愣地回到房間,還摸不著頭腦。
片刻後,手機響了。
她毫無形象踢飛腳上的高跟鞋,大喇喇躺在沙發上,點開微信一看。
程又年發來一隻紅包。
金額三塊。
附言眼科掛號費,我請。
昭夕?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裡有句話“女導演飛揚跋扈”。
這就是昭夕的人設。
所以謝謝希望故事更完美、女主更討喜的提議,但是比完美人設更有意義的是,因為遇見你,我成為了更好的自己,對不對?
第11章 第十一幕戲
程又年很快收到昭夕的回復。
昭夕你幾個意思???
他輕哂,沒再回消息,將手機放在一旁,往浴室去了。
洗完澡出來,正擦頭發,就接到從北京來的電話。
馮飛的大嗓門兒,隔著一張床呢,羅正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老程,你可以啊你。在北京就佔著茅坑不拉屎,忽悠得院裡的小姑娘,成天跟在你屁股後頭瞎轉悠,你還清心寡欲裝孤僻,害得我等一幹青年才俊,年過三十了還打光棍兒。好家伙,剛才我跟於航聊天,他說你搭了個富婆的車去工地拿樣本。你小子牛x啊,那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鬼地方,上哪兒忽悠了一富婆?”
羅正澤豎起了耳朵,發出靈魂的拷問“富婆?我怎麼不知道啊!”
馮飛“你問於航啊。剛程又年不是去他那拿樣本嗎,聽說是個富婆載他去的。於航說那車少說值個兩三百萬啊!”
程又年把手機遞給羅正澤。
“要不你倆聊?”
熱門推薦
INTJ冷都男的愛情陷阱
當我老公把親子鑒定結果甩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懵了。「孩 子他爸到底是誰?」我死死盯著鑒定書:「這不可能, 一定 是哪裡有問題,我……」
陳年舊傷
我和沈浪結婚七年,微信互刪六年,有 事隻用支付寶發消息。突然有天,我開 始感到厭倦。提出離婚時,沈浪沒挽 …
牛排拯救世界
分手兩個月的前男友申請加我微信。「你上次做的那個牛排 是哪家的?」我樂了,回他: 「人形碳基生物肌肉組織。」 一分鍾後,他敲響我的門,亮出警官證。
明月嬌嬌
我穿成了古言虐文裡的惡毒女配。好消息:我有錢有顏還有 權,所有人都疼我寵我。壞消息:是個戀愛腦,最後還被男 主滅了滿門。
第二十三年寒冬
我在沈開言破產那天背叛了他。 後來他東山再起,要我跪下給他擦鞋。 我邊擦邊數:「這一下五百,這一下一千……沈總說話算話哦。」 沈開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他媽窮死了?」 我想沖他笑一笑,沒想到一張口,就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 是呀,我要窮死了。
綠茶掉馬事件
我在恐怖直播綜藝上演綠茶。結果所有人都能聽見我的心聲。 【不想演綠茶了,這破節目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男一 身材挺好的,可惜是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