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代我嫡姐嫁給了清闲王爺。
我嫡姐代我嫁給了當朝太子。
聽聽,這誰不贊一句公平!!!
雖然,我這夫君,熙王殿下李燁,從他新婚之夜掀開蓋頭時差點破音的尖叫聲看,應當是不大歡喜的。
我尷尬地望著他,做作地表達了本人的怒意。
「我明明是要嫁給英俊瀟灑端莊持重大權在握來日君臨天下我就是皇後的太子殿下,怎麼變成你這個長得倒還行放蕩輕浮沒啥本事不學無術啥也不是的清闲王爺了?」
李燁像隻炸了毛的貓,當場就不幹了,一時忘了我本不該是他新娘這件事,專心致志地跟我吵了屬於我倆的第一場架。
他說:「周沐你別五十步笑百步,大哥說二哥,半斤罵八兩,烏龜擠王八。」
這給我整笑了。
呵,別以為你說一兩句成語諺語文化水平就能比我好哪去。
誰還沒上過私塾呢。
我撸起華貴且有些許繁重的袖子,打算讓他深刻體會體會大哥和二哥的區別,門口喧鬧漸起,是聞聲而來的侍女和小廝們。
好嘛,這架也吵不贏了,得進宮了。
我這心裡,忐忑中夾著一絲期待,期待中裹著一層暗爽,暗爽中又帶著一點不安。
宮城甬道上空的星星,晦暗不明,不知道長姐此時是什麼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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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能成主要靠我話本子看得多。
長姐周沁和我非一母所出,她母親是父親的第一任妻子,蘇州大家千金,青梅竹馬,隨父親赴京上任後大約水土不服,得了重病,纏綿幾年病榻後就去了。
後來,爹爹又娶了我的娘親,雲嘯山莊大小姐。
可娘親生我的時候難產,也離開了。
爹爹再沒有續弦。
往慘了說,父女三人相依為命。
往實了說,爹爹他官不小,吏部尚書嘛,家裡迎來送往的從未停歇,門檻真是破了又補,補了又破,我和長姐的童年,確然不太悽慘。
隻是偶爾會躲在被窩裡思念各自娘親。
但官再大,也大不過皇家。
去年元宵節,爹爹帶我們姐妹倆進宮,他語重心長地囑咐,隨意些,別太沒規矩就成。
不知道是不是性子隨了各自娘親,長姐性子沉靜,溫柔似水,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閨秀典範,父親引以為傲。
我?
爹爹黑著臉說我是隻螃蟹,張牙舞爪橫著走的大螃蟹。
有見過變臉嗎?扭頭間的那種。
鄙人從小看到大。
雖不明白為何爹爹要這般叮囑,但這話對我而言猶如天籟,拉著長姐,愉快開啟皇宮一日遊。
隻是總覺得有什麼在後頭跟著。
晚上用膳的時候,我們跟坐在爹爹身後。
也真是難為他了,別人家的姑娘都是坐在母親身旁說貼心話,一家好幾口其樂融融,他這又當爹又當娘的。
不說了,要落淚了。
我還是乖一些的好。
自古以來,宴會必要有節目,然後定有千金領風騷,迷倒子弟千千萬。
這,本是個誰行誰上的事兒,可坐在上首的皇後娘娘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點名,嘿!
琴棋書畫隻會些皮毛,在這場合怕是惹人笑話,丟周府的臉,我縮著頭,伏下身子,躲在長姐背後。
「周沁。」
诶,長姐上,太好了,我給長姐鼓勁。
長姐什麼都會,尤擅撫琴,可她卻選擇作畫,揮毫潑墨,渾然天成,頃刻間就作了一幅上元宮宴圖。
我雖不大精通,卻也知道她故意藏拙,這畫不及平日所作十分之一,但已是上品。
周沁之後便是周沐。
果然逃不掉的。
我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想著要不就幹個大家都不熟悉,而且可能還不太喜歡的。
我上去打了套拳。
原想舞劍的,以梅枝為劍,驚鴻遊龍間冷香陣陣,在這時節最合時宜。
可萬一迷倒眾人,到時候都來周府求學,可不得忙死我,罷了罷了,打個拳強身健體吧。
就這, 不知道怎麼得了皇後娘娘的青睞。
2
「好!」這聲贊嘆中氣十足。
雖自認為這套耗心耗力的地煞拳就應當有這樣熱熱鬧鬧大大方方的捧場,有銅鑼就更好了。
可我有自知之明,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後娘娘說覺得我是個健康有福氣的孩子,很是喜歡,請旨將我賜婚太子。
這不行。
我可是要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間繁華的。
我咧嘴幹笑,都怪平時書讀得少,連如何尷尬不失禮貌地拒絕都不會。
父親嘴巴快得多,他說我缺乏管教,從小到大野性難馴,是個遠近聞名的潑皮猴,做不好太子妃的。
我瘋狂點頭。
可是皇後娘娘眼睛一睇,你在教我做事?
我爹登時縮在一旁動也不動像個鹌鹑。
這事兒本結束了。
貴妃娘娘突然插一腳,周家長女溫良淑德,才貌雙全,她很是喜歡,請旨賜婚熙王。
我哭了,這才是誇兒媳婦的正確打開方式。
我看向長姐的臉色,未見喜色。
也是,熙王名聲不大好。
爹爹不死心,再次拒絕。
他說沁兒從小身子弱,想在身邊多留幾年。
貴妃娘娘潸然淚下:「周大人也沒錯,太子殿下文武雙全,天人之資,不像我那不長進的,入不得旁人眼,是他沒出息沒福氣……」
說得爹爹跪下直磕頭。
父女三人一言不發回到周府。
爹爹嘆了口氣便轉身去祠堂。
我和長姐手拉手進院子。
我很不開心。
我沒有喜歡的男子,但說句不知羞的話,本姑娘的少女情懷裡,日後是要嫁給蓋世大俠的,然後一起快意江湖。
爹爹說我是個火藥罐子,這話沒錯,我的喜怒哀樂常常形於色。
長姐不一樣,她內斂溫吞,鮮少有事能讓她皺起眉頭。
可見賜婚這事兒她也頂頂討厭。
我覺著她不隻不高興,晚膳的時候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眼睛還紅紅的,我問怎麼了,她隻是搖頭,還夾了塊我最愛的紅燒肉給我,道多吃些。
我摸不著頭腦,但我向來蠢笨,別人不願說的事總問不出來。
兩日後,我在街上闲逛,一眼就看見長姐的侍女來秋走進一家茶樓。
俠女後代的天生警覺性和多管闲事性和闲得無聊性,讓我抬腳跟了進去。
乖乖,不得了。
雅間裡那對緊緊相擁的男女我好熟悉,一個是我朝夕相對的長姐,一個是我即將朝夕相對的未婚夫太子殿下。
長姐說,天總不遂人願,是命裡無緣,從此以後再不必見了。
太子殿下眼角含淚,一言不發。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而我就是那根棒子。
這個認知讓我惆悵了好一會。
我回到院子,坐在長姐給我搭的秋千架上,開始了為數不多的人生思考。
我願意嫁給太子嗎?
一張不苟言笑的臉慢慢浮現在腦海裡,我不自覺打了一個冷戰。
他這張閻王臉值得一把世界上最貴的戒尺。
我害怕,就跟害怕老夫子一樣。
那我喜歡東宮嗎?
毫無疑問。
於是我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減肥去了!!!
皇後娘娘說我健康福氣是有道理的。
不謙虛,我確實是有些肉肉在身上的。
和長姐身高差不多,身材卻大相徑庭。
不怪我,她太瘦了!!!腰不盈一握說的就是她。
這讓我減起來非常辛苦。
可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去增肥吧。
春去秋來,我成功了,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身量纖纖的女孩子。
我有些高興,每天在鏡子前都會多花半個時辰臭美。
可嫁給李燁後,每每吵架我都會有一瞬後悔。
再也無法憑實力將他壓在地上打。
這是後話。
3
我攤牌了。
我跟長姐說我窺探到了你的小秘密。
她面露惶恐。
我說願意成全你們,法子都想好,並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長姐很是糾結,代嫁乃欺君之罪。
我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出嫁當日,姐妹情深,遣退所有侍女,親手為對方換衣梳髻,蓋上紅蓋頭,坐上大花轎,直至禮成。
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宮裡滿目紅帷,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其實並沒有。
皇上大概喝多了,沒出現。
皇後娘娘黑著臉,一言不發坐在上首,貴妃娘娘在一旁嚶嚶哭泣,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在哭失去了長姐這個好媳婦。
下方四個人跪了兩排,整整齊齊。
我原想跪一排的,有氣勢些,可李燁他跪在太子身後,我隻好慢慢挪回去。
殿上展開一番激烈大討論,大概經過就是,太子說兩人已經拜過天地,去過祖宗祠堂,周沁已是他的妻子,再無更改,且外人也隻知太子妃是周家女,長女幺女無甚分別。
長姐臉上掛著淚痕,楚楚可憐,說但憑娘娘決斷。
李燁梗著脖子很是不滿:「周沁才是我原先定下的妻子,不能因為一場烏龍就改了旨……」
我扯過他的手,打斷後面的話,強忍著惡心,語重心長:「我們已經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了,這輩子你都是我的,跑不掉了,記住,男人,你隻能是我的。」
李燁看著我驚恐地後退了兩膝蓋。
皇後娘娘很煩躁。
讓我們滾回去,沒說滾回哪裡,我就身先士卒自作主張地準備回熙王府。
但李燁這狗東西居然不給我上馬車,說我不是熙王府的人,愛去哪去哪,不順路。
彼時,長姐已經和太子膩膩歪歪地離開,獨留我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裡。
風一吹,鼻涕下來了。
侍女新雨為我披上鬥篷。
我作死地推開了。
我說我不冷。
心底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我讓人牽了匹馬,夜裡街上無人,風馳電掣的好時候,沒費多久我就趕上了李燁那輛華貴但略顯墨跡的馬車。
經過的時候笑得張揚:「李燁,你屬烏龜的吧?」
他玉色的臉瞬間鐵青,嘴裡噼裡啪啦說了些什麼,可我跑太快已經聽不清。
我得趕快回府把門堵起來,讓燁狗子看看今夜到底是誰進不了門。
4
李燁被我如願鎖在府外,等他翻牆進來的時候,我已經佔領高地主臥。
找茬無果,他自覺去書房睡了,畢竟折騰了一整天是真的累。
按規矩,皇家新婦第二日要進宮聽訓。
可如今這麼個情況,我有些擔心皇後和貴妃娘娘的身體。
實不相瞞,我其實還是個有腦子的人。
就比如成為貴妃娘娘的兒媳婦,那她便成了我頭等要孝敬的人之一,自然是要討好的。
於是,我去敲了李燁的門,想問問,這咋辦,在線等,挺急的。
「滾。」
狗子的回復幹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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