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攻略了痴情男配十年,卻還是比不上女主淚眼朦朧的一句「我回來了」。
攏著袖子站在身後,看著他們抱在一起,我突然覺得這十年就是個笑話。
1
被系統送進來攻略痴情男配的時候,原主剛剛九歲。
她是戶部尚書府的嫡小姐,在繼母當家的尚書府裡高不成低不就,說不上受寵,也說不上被虐待,
就像我在周殤旁邊待的那十年一樣,
高不成低不就,他心裡沒有為我專門騰出什麼地方,但礙於面子還不得不應付幾句。
如果我攻略失敗,我這輩子都要留在這裡。
其實也未嘗不可,
我想開了,
反正都是一輩子,在哪裡不是過。
2
那日從六皇子府回來,我大病一場,醒來之後,主動去找父親。
我想讓他給我定親。
「嘉兒,你想通了?」父親的眸裡有著懷疑,「定親是大事,你若是想用這種法子和六皇子鬧別扭,大可不必。」
我跪著磕了個頭:「女兒已經十九,總不能這輩子都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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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非良配,女兒想明白了。」
3
我出入六皇子府多年,閨譽有失,但好歹父親是戶部尚書,母族是輔國公府,豪門大族看不上我,但低嫁還是可以挑一挑的。
父親為我挑中了忠勇伯爵府家的嫡次子林宇坤。
「宇坤」,
聽到這個名字,我默念了一句,心下有幾分好笑。
宇德才兼備,寓意定有所成。
坤大氣而厚重,為厚土大地。
這般磅礴宏大的名字,也不知是何等人物才能壓得住。
繼母和伯爵夫人約在下月三日,在城外皇城寺相看,順便賞桃花。
我一直懶懶地待在院子裡,不覺桃花滿樹枝苞,沉沉地壓在樹梢上,倒是令人期待。
林宇坤的樣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原本覺得怎麼也要一個身高八尺的糙漢子才能壓得住這個名字,誰料他站在桃花樹下,身形單薄,含笑搖著手裡的折扇。
暖風拂過桃花,越過他的發梢,帶起一片霓虹,倒真有幾分風流倜儻的模樣。
「顧娘子倒真是讓小郎好等。」
他似抱怨似嗔怪道,「剛剛還覺得,顧娘子莫不是覺得不甚滿意轉頭便走了。」
我不由得莞爾。
在桃花樹下遊樂片刻,我揮去身旁婢女,林宇坤見狀亦然,合上扇子扣在手中,靜靜地等著我說什麼。
「想必郎君也知我與六皇子有些糾葛。」
我平靜道,「若是郎君介意,日後為此事再生出些波瀾來,這婚也不算良配。」
林宇坤沉默半晌,扇尖在我額頭處點了點。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那娘子可知,我是嫡次子,不能繼承爵位,也沒本事憑科舉入仕。
「此生之志,便是遊山玩水,縱享這大好河山,還想問一問娘子,可否忍受夫君半月不回耽於享樂。」
我忍不住蹙眉問道:「為什麼要半月不回,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林宇坤似是有些驚訝,然後莞爾:「看來娘子並不覺得遊樂山水是玩物喪志。
「人生在世,總要身有長物方不算虛度。」
我笑道:「官場縱橫捭闔是本事,記錄山水玩樂人間亦是美事,公子不必妄自菲薄。」
我抿了抿唇:「何況,我自出生以來便未離過京城,若是出去一覽,也是一件樂事。」
林宇坤笑意越發柔和。
他從袖口掏出一隻木簪遞到我身前:
「這是林某初學木匠手藝做出來的東西,有些粗糙但自有一片真心,林某立志贈予重要之人。」
他的嗓音莫名有些顫抖,似是緊張到了極致:
「不知娘子可樂意收下。」
木簪是蓮花花頭,上面鑲了顆珍珠,明晃晃的,極為好看。
我笑道:「不如郎君幫我戴上。」
林宇坤笑得極盛,手臂微抬,木簪插進我的發髻,我輕輕搖了搖腦袋,木簪上的流蘇隱隱作響。
「顧娘子?」
一道帶著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的身子僵硬片刻,隨即深吸一口氣。
女主,
蕭陸瑤。
我回過頭,剛好瞥見周殤攥著袖口站在蕭陸瑤身後,眸光陰沉沉的,分辨不出情緒。
我衝周殤行了一禮:「六皇子萬安。」
蕭陸瑤笑道:「顧娘子這是好事將近?那可千萬別忘了給我一份請帖。」
她也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趕緊拉著周殤的袖口想要離開。
周殤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瞥了我一眼,嗤笑著留下一句「原來顧娘子的情誼這般容易消磨。」
林宇坤登時皺眉,剛想替我理論就被我拉住,我低眉順眼的,暗中衝他搖了搖頭。
周殤會是未來的皇帝,我不希望林宇坤與他有什麼糾葛,
我也不想再和他有糾葛。
4
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我捏起一顆葡萄放到嘴邊,旁邊疏影替我打著扇。
她忍不住道:「娘子,過兩日便是林府過來下聘的日子了,您當真……」
她欲言又止,我瞥了她一眼:「當真什麼?」
「當真要嫁與那林公子?」她訥訥道:「那六皇子他……」
我撐著腦袋看她,眉色淡淡:「疏影,你在我身邊跟了十三年了吧。
「我記得你剛來那會兒,蘿卜丁點兒大。」
稀裡糊塗地穿越過來,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
蘿卜大的小丫頭,趴在我床邊哭得稀裡哗啦的,嘟囔著跟著我一起死。
「疏影,我是真的把你當妹妹看待。」
「也知道你對六皇子有意。」
「娘子!」疏影猛地跪地,眸子裡滿是慌亂,「奴婢,奴婢沒有。」
我扶她起來:「喜歡一個人不算丟人,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我輕聲道:「疏影,隻是你看看,我跟在他身後十年都終究是無功而返,就算你拼了命地靠近他,又能得到什麼呢?」
摸著疏影的鬢角,用帕子幫她擦著眼角的淚。
我的聲音輕飄飄的:「那些上位者都是沒有心的,喜歡他們的人太多,費盡心思往他們懷裡鑽的人也太多,我們拼了命才送出去的好,在他們眼裡不過隨隨便便的個玩意兒。
「疏影,我更樂意把你嫁到尋常家裡做正頭娘子,尋個真心實意的人過下半輩子,也不樂意你往皇宮那個泥潭裡跳。」
我擦著她的淚水:「不過,若是你堅持,那也可以。」
我捧著她的臉,指尖用力點了下她的額頭:「我把你當妹妹,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力幫你做成。」
疏影哭得更厲害了,在我身下反復地磕頭,額頭上滿是土漬。
她說願意侍奉我一輩子。
「六皇子對奴婢而言是天人,奴婢從未奢想過。隻是見娘子喜歡才稍帶著注意了些。」
天人?
我扶起疏影,忍不住冷笑道:「他一開始活得豬狗不如,哪裡算得上天人。」
隻是人模人樣的日子裝久了,便也覺得自己是那樣了。
真是好笑。
5
周殤。
殤,未成年而死的人。
一個皇子取名為「殤」,足以見他多麼地讓皇帝厭惡。
我剛剛穿進來的時候,周殤還在冷宮。
我提著裙擺小心翼翼踏進去,尋了好久才看見他虛弱地躺在雜草上,臉色青得發紫,
明顯快死了的樣子。
我喂了他一點桂花糕。
帕子裡包著的桂花糕被壓得稀碎,瀕死的意志促使周殤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舔著帕子生怕漏掉一丁點兒殘渣。
他的眼睛裡沒有光彩,哪怕睜開看見我也隻是一瞬就轉過頭去。
他問:「你喂我吃了什麼?」
我挑眉道:「若是毒藥,六皇子要耐我何?」
他當然不能耐我何。
一個被皇帝廢棄冷宮的皇子,活得連貴妃養的隻狗都不如。
他神色黯淡下去,等死的神氣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我拍了拍他的臉頰:「放心吧,你死不了。」
從腰間解下錢袋扔到他面前,我點了點他的額頭:「周殤,我下次進宮可就要中秋了,你可別死在這裡。」
他睜開眼睛,眸子裡有警惕也有疑惑,聲音沙啞著問道:「你有什麼目的?」
九歲大的孩子能有什麼目的。
我捏了捏他的臉頰,純粹裝無知道:「看小哥哥你長得好看啊!若是死了多可惜。」
周殤厭惡地別開腦袋。
我彎腰撿起錢袋塞到他懷裡,衝他擺了擺手道:「我先走了,你可別死在這,大丈夫要死得其所,死在冷宮多可惜。」
說完我就溜了。
下一次見他,是在中秋。
我偷摸著跑到冷宮,一進去就看見裡面幹淨了不少,周殤端坐在稻草席子邊緣,正沉心靜氣地打坐。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問:「你想出去嗎?」
周殤一瞬間睜開眼,眸子裡閃過殺氣。
我裝作沒看見,大搖大擺地學著他的模樣盤腿坐下:「九皇子月前騎馬沒了,良妃正心急火燎地找養子奪嫡,你確定不抓住這個機會?」
周殤眼睫微動:「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輕笑道:「就憑你別無選擇,周殤。」
「良妃母家勢大,除了她,你覺得還有哪個妃子敢冒著陛下的不喜接你出冷宮。」
我戳了戳他的胸膛,「周殤,好好把握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最後全須全尾出冷宮的機會。
而不是被打得像一條狗廢了條胳膊滿地吐血,被進宮的女主撞見心生憐憫,求了太後才勉強恢復皇子尊容。
我起身拍了拍灰塵就要走,周殤平靜的聲音響起:「那你要什麼?」
我回過身,盯著他的眼睛,他又重復了一遍:「你幫我是為了什麼?」
我聳了聳肩:「大概是看出你日後定能有所作為,想提前尋個庇佑。
「周殤,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以後,你一定要飛黃騰達給我看。」
6
後來他的確飛黃騰達了。
良妃極其滿意這個半路兒子,捧他捧得毫不猶疑,再加上他自己暗地裡籌謀布局,如今能全須全尾繼承皇位的皇子僅他和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兩人。
他會是最終的皇帝,卻為蕭陸瑤空置後宮,痛苦一生,孤獨終老。
我本以為我能改變這個結局,就像因著我他沒有被打得左手廢掉一樣。
事實證明,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放棄這個任務很不容易。
我不僅要一輩子都留在這裡,還要每個月圓之夜受著剝骨抽筋的痛楚和澀意。
可我依舊放棄了他。
7
林家下聘的場面極大。
疏影興奮地穿梭前院與後院,嘴裡塞滿各式各樣的糕點,嘟嘟囔囔地幫我描繪著那盛大場面。
我微笑著幫她拭去唇角的糕點屑:
「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
疏影費力吞咽下去,一臉興奮道:「娘子,林郎君還當著眾賓客許諾,說自己往後永不納妾,這輩子隻要娘子一個。」
我的動作頓了頓。
疏影的話仍在繼續:「他說三年前對娘子一見傾心,當時娘子在如意坊裡的誓詞鏗鏘有力,他心生佩服,自當用心呵護,護娘子一世周全。」
三年前?
如意坊?
我有些恍惚。
那時我去如意坊挑首飾,剛巧碰見陳國公府的小姐,她倨傲地擋在我面前,一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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