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春

首页 | 分類:短篇虐戀 | 字數:4385

第7章

書名:一晚春 字數:4385 更新時間:2024-10-17 22:43:09

17

修長的指節從容不迫地拉開了把手。

男人看見我,目光轉深。

我雙手遮住,咬著唇:「我衣服弄濕了,正在這換。」

他一言不發,那雙丹鳳眼寒波澹澹,就那麼沉靜地盯著我。

像身處一個炎熱的夏夜,我覺得身上沾滿了濡濕的汗水,黏成一片。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口卻因極度的緊張起伏得更厲害。

月色雪嫩,粉色的菡萏嬌艷欲滴。

輕風一拂,羞澀的花骨朵兒低顫,嫩生生,水汪汪,含苞欲放。

外頭的門在這時又發出了響動。

「五姑娘睡著了嗎?」是五姑娘的奶娘。

若是讓第三人看見我這樣衣衫不整和江辭夜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萬分驚恐之下,我一把拽住江辭夜的領子,把他拉入緊兀的櫃子裡。

他被迫俯下身,滾燙的呼吸燎在了我耳邊,我渾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整個人像置身於滾燙火海,又像浮沉於汪洋大海中。

無法言喻,隻能說是水深火熱。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下水色旖旎的薄紗上,帶了探究審判的意味,卻無半點波瀾。

Advertisement

把我看得羞憤欲焚,他卻冷眼旁觀。

香汗淋漓,我用口型辯駁:「太熱了,那是汗水。」

他長眉微挑,修長的手指一抹。

我驚得張了張唇。

他何等洞察人心,不再深究:「你說是就是。」

「……」

他丟給我一塊手帕,風輕雲淡,「不打算擦擦嗎?」

我的臉一下跟爆竹炸開一樣,紅得透透的。

18

和江辭夜一前一後出現,江停野看著我的目光有些狐疑。

旁人不注意時,江停野假裝拿蜜餞,彎下腰,離我很近,壓低聲音:「去幹嗎了,這麼久?」

我想起衣櫃裡耳熱的畫面,不由嗓子一緊:

「我就是去換了件衣裳,你管得未免太多。」

江停野的目光在我頸間流動。

「去哪換的?」

「二姑娘房裡。」

就在這時,二姑娘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小娘,你剛才不是要去我房裡換衣裳嗎?怎麼不見人呢?」

江停野的目光一下變涼。

我後頸一冷。

江停野指著一旁的花燈,語氣陰惻惻:「小娘,不去放河燈嗎?」

「不了吧……」我話沒說完,他低聲威脅我:「我請的那個大夫嘴巴好像不太嚴。」

我一個哆嗦,趕緊抱起一盞花燈,招呼二姑娘:「走啊,放花燈祈福去。」

有二姑娘在,江停野總不能對我做什麼吧?

餘光中,江停野皮笑肉不笑,手裡拎了一盞燈跟了出來。

到了河邊,人聲漸稀,附近假山綿延。

我剛蹲下來想放花燈,江停野就開口了:「小娘,你的耳墜子掉了。」

我摸了摸,不太想管。

江停野卻暗示我,目光落在那片黑漆漆的假山裡:「不去找找?」

我甚至都還沒開口,他已經用口型逼我了:「大夫。」

「……」

二姑娘說要幫我一起找,剛說完,她的花燈就被一陣古怪的風吹滅了。

江停野:「二妹妹,燈滅了可不吉利,你先點燈吧,我陪小娘去找吧。」

不安,極度地不安。

我提著燈進入假山,嗓子眼一直懸著,江停野就像個甩不脫的幽靈般跟在我身後。

剛轉入假山深處,掩映的山石完全遮住外面的視線,江停野拽住了我的手腕,往他身上一帶。

我驚恐無比,卻不得不壓低聲:「江停野,你想幹什麼?」

他命令我把燈舉高些:「檢查。」

我氣得發抖:「你不是要娶蘇靜婉了嗎?難道沒人教過你做人要忠貞不渝嗎?」

江停野笑了,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忠貞不渝?誰教你的?」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有些語塞,忠貞不渝這個詞從我這種浪蕩女嘴裡冒出來,是有些格格不入。

我在這一刻,後知後覺地發現江辭夜對我潛移默化的影響,未免也太強大了。

我竟然打心眼裡信仰了他所信仰的。

「又是我哥?」

「或許我們需要更親密些,才能讓你看見我。」

不可理喻,我用盡全力推開他,卻被他按到墻上,他一手鎖住我掙扎的手,一手控制住我的下頜,逼我承受。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線在假山門口低低響起。

「菀菀,你在裡面嗎?」

我急忙推開江停野,提著燈朝那個方向飛奔出去,一邊應道:

「是我,不是菀菀。」

到了洞口,燈火如霧,在一片朦朧中,就那麼對上江辭夜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清冷。

他的目光在我的手腕上流轉,眸色有些深。

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有些衣衫不整,被男人捏過的手腕也落下了觸目的痕跡。

我心裡一緊,胡亂解釋道:「我丟了耳墜子,在裡頭找呢,太暗了,不小心撞到……」

江辭夜打斷了我的話,沒有多餘的情緒:「你在做什麼,我不關心。」

我怔了怔,扯下袖子,遮住手腕,低著聲:「你是來找菀菀的吧?她在河邊放燈。」

他斂了神色,轉身就朝河邊走。

河邊人多,可以躲避江停野。

我便也提燈跟在他身後,他停下腳步,看著我,神色冷得不行:「跟著我做什麼?」

「不是跟著你,我也想去河邊放燈祈福。」

他那雙丹鳳眼微垂著,很漠然。

「不找耳墜子了嗎?」

「不……」沒說完,被緊隨其後的江停野打斷了,他笑得不懷好意:「小娘,你走那麼急幹嗎?你的耳墜子不要了?」

一看,江停野手裡正擺弄著我那雙鑲綠寶玉的耳墜子。

我臉色一白,衣衫不整,手腕有紅痕,耳墜子在男人的手裡,同時出現在假山裡,怎麼看都有洗脫不清的嫌疑。

我心下忐忑地觀察江辭夜。

他背對著月光,深秀冷峻的臉部輪廓攏在一線陰鬱的黑暗中,眉眼的線條冽出鋒芒來。

明明一言不發,卻有種讓人膽戰心驚的壓迫感。

我連忙撇清和江停野的關系:「你在哪找到的啊?我自己幹找半天都找不著。」

江停野唇邊的笑意更惡劣了。

「小娘你總是這麼馬虎,一玩起來,什麼也顧不上了。」

他說這種話,分明就是故意讓人誤會,我氣得發抖,餘光中,江辭夜薄唇抿成線,眼底寒芒懾人,利刃般落在那副耳墜子上。

這副該死的耳墜子。

我忙伸手去奪:「謝謝二公子,可以還我了。」

誰知江停野往後一退,我因用力過猛,竟像投懷送抱般朝江停野身上栽去。

江停野的笑意放大。

我驚恐得要命。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忍無可忍地拎住我的後領子,往後猛地一拉。

兇得要命,冷酷無情。

我心驚膽戰,站穩後,回過頭,對上江辭夜那雙冰冷無波的丹鳳眼。

他松開手,嗓音淡得像一吹就散的晨霧:「懷著孩子,安分點。」

「……」

我難堪又窘迫。

19

我是頭一回懷孩子,便琢磨著多學些養胎的學問,想起來江辭夜的書房放了一些醫書,我便趁著江辭夜不在的時候,偷偷去了他的書房。

翻了一遍,看到書中觸目驚心的告誡:「三月之內不宜有房事。」

我心下一凜,小東西平安無事真是萬幸。

正想著,門外傳來兩道男聲,一道是江辭夜的,另一道有那麼點耳熟,但記不起來是誰。

眼看著他們就要推門進來,我一想到江辭夜那冷冰冰的眼神,心裡就打怵,連忙躲到書桌底下。

門外的人推門進來了。

江辭夜和那人談了些無聊的政務,我聽得直打瞌睡。

直到後面,另外那人遲疑地問:「江兄,請恕我冒昧,不知府上六姑娘是否已有婚配?」

「六姑娘?」

那人又清潤地笑了聲:「不知江兄是否還記得,先前我誤闖了貴府梅林,冒犯了府上一位姑娘,她從樹上摔了下來,我一時情急,忘了男女之防扶了她。」

我一下子記起來,這個人,不就是那個誇我雅致的公子嗎?

不會吧,還真信了我是六姑娘,我這種輕浮的氣質,哪點像高門貴女了?

真是個眼拙的。

正想著,又聽江辭夜的嗓音冷了下來。

「你是說她?」語氣相當鄙夷。

「是,不怕江兄笑話,梅林一見,驚鴻一瞥,若是六姑娘尚未婚嫁,顧某鬥膽,想求娶府上六姑娘。」

我嘴角一抽,一種不祥的預感。

隻聽江辭夜冷笑了聲:「顧兄,你說的六姑娘是府上的趙姨娘,我父親的妾,現在正懷著我父親的孩子。她貪玩,總愛拿人尋開心,她說她是六姑娘,大約也是一時玩心起,望顧兄莫要見怪,我替她致歉。」

「……」

顧博彥一下失魂落魄,很快就告辭了。

書房一下子安靜了,也不知道江辭夜在做什麼,我掀起一點布往外看。

就在這時,江辭夜似發泄般突然將桌上的茶盞盡數一掃。

「哐啷」一片震聲,把我心臟嚇得差點蹦出來了。

尖銳的碎片激濺,驟然劃破男人凈秀如瓷的臉,割出一道細長鮮艷的血痕來。

他無動於衷,背對著光,像廢棄古廟中的神明,因世人背叛,得不到香火供奉,在蜘蛛絲與野藤的侵蝕下,長年累月的無望中,墮落成邪靈。

周身布滿瘴氣一般的陰鬱與黑暗,叫人不由得感到害怕。

我捂著心口,一聲不敢吭。

江辭夜走到書架前,推動暗格,一排酒露出來。

他拎起一瓶酒,席地而坐,眉眼低垂,麻木地往嘴裡灌,毫無節制。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