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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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書名:偽裝情深 字數:3847 更新時間:2024-12-30 15:09:43

打的車也到了,我立刻扶著梁泊聞就要上車,江以川卻卡著車門:


「這麼遲了,你要跟他去哪裡?」


「我跟誰在一起與你無關,別來沾邊。」


我說著就給了他一腳,直接關上車門。


「箐戈,你最近對著他吃火藥了?」


梁泊聞的語氣多少是有些幸災樂禍在。


「我沒拿火藥炸了他已經很克制了。」


13.


梁泊聞的肩膀脫臼了,接好後,夜也深了。


幹脆找了間 VIP 病房先住下了。


我皺眉望著他:「你倒是能忍。」


「架我打的多了,這點傷小意思,就是沒想到你的身手這麼好,這麼多年了,都沒好好問過你,怎麼這麼能打?」


「練出來的。」


「你一個千金還需要會這個,反正胳膊還有點痛,你跟我講講分散下注意力。」


我剝橘子的手僵住了,他瞧著我的異樣:「要是不想說就不說。」


「也沒什麼不想說,就是有點久了,好像是幾輩子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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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剝著橘絲邊說。


我不是生來就是個千金小姐。


所以我會打架。


並不淑女。


因為在十五歲之前,我一直生活在筒子樓裡,有一個窮得靠身體養活著我的媽。


不同男人的出入,他們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了恐懼。


他們就像是在等一隻羊羔長大的惡狼。


好的是,我的父親,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太過風流了。


中年時候遭了報應,出了車禍,膝下的兩個孩子在那場意外裡喪生了,而他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我的母親是年輕時候跟他有過一段風月事的女人。


我是他的孩子,母親快死的時候,將我送回了沈家,做了親子鑑定,確認了關系。


我成了沈家唯一的孩子。


我的過去自然是被沈家抹去了,被塑造的是一個生長保護在國外的千金。


十五歲歸國,在那之後,我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十五歲之前,我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讓自己長出獠牙。


不然那些惡狼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將我吞了。


開始打架是毫無章法,後面多了倒是有了經驗。


可在回沈家之後,他們總會讓我做一個淑女,我的舉止有跟從前相似的地方,他們就會露出厭棄的表情。


所以我盡力地在學著一個淑女的樣子。


十六歲那年,梁泊聞見我動手打人那次。


是我看到那個男生,他想偷拍女生的裙底。


曾經破落的浴室裡,一隻長滿皺紋的手,拿著老款手機的記憶破土而出。


那次,我沒控制住,將他的頭拿在手裡,拼命地往牆上撞,直到頭破血流。


正好就被梁泊聞撞見了,而那個男生平日裡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事情傳出去之後,成了我對那個男人愛而不得,校園霸凌他。


梁泊聞自然地將我手中的橘子拿了去,一口悶了:「那你該跟我說,我上去補兩腳,也不會因為誤會針鋒相對這些年。」


「我現在就想給你兩腳,我剝了那麼久才幹淨,你一口給我炫了。」


14.


我也不想招惹江以川,他卻像是瘟神一樣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他等在了我家門口,看上去胡子拉碴,腳邊有不少的煙頭,看上去應當是等了一整夜。


他拉著我的手:


「要是你覺得以前我的求婚太隨便了,我重新追你,你別再見梁泊聞。」


我看著他,神色平靜。


這要是我上輩子,我得高興成什麼樣。


可是我現在隻剩下惡心,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表現得對我這麼殷勤。


愛原來是可以偽裝。


我朝他譏諷地笑了笑:


「江以川別再假惺惺,我知道你喜歡江昕妍,不能跟她在一起,那你出櫃,然後終身不娶,單身一輩子就好了,這樣也能讓她死心,你也別禍害其他任何人。」


他的整個面色僵住了。


他在驚愕我是怎麼知道的。


「所以能別再纏著我了嗎?我看著你就想吐。」


江以川的面色因為我的話變得蒼白如紙。


我在決定擺脫他之後,將我身上所有的刺都給豎起來了。


就為了防止他的靠近。


江以川拉著我的手,急切地解釋著。


他確實在跟江昕妍出去那年,是為了跟她告白,出了車禍。


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跟江昕妍在一起,不然她會死,這次的車禍是警告。


所以他才會提出跟我聯姻,但是自打上次我提出了解除婚約。


那個禁制他的聲音消失了。


他是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他發現這些年,我在他身邊他才會感受到快樂。


我望著他想到了十四歲那年見他的第一次。


就因為那一次,我上輩子搭上了一生。


15.


十四歲那年我被拉進了小巷,我媽的常客將一百塊塞在我的胸前。


他說知道我們缺錢,目光裡充滿了貪婪、色欲。


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褲子,我恐懼尖叫,眼淚流了下來。


我用我的牙咬他、踹他。


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是江以川路過了那條巷子。


他推開了男人,擦幹了我的淚,將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幫我報了警。


那一刻,他是我的光。


在重逢後,他並沒有認出我。


畢竟那年我看著幹癟得很,瘦得不行,留著短發,身上有股野勁。


在重遇那年,我已經看著像是一個出生名門的名媛。


我本意拒絕聯姻,可因為是他,我欣喜接受。


可上輩子我把光握在了我的手間,變成了刺向我身體的利刃。


讓我痛不欲生,死過一次,再怎麼樣也該醒悟了。


他又不是曾經的他,我不能將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痛苦責怪在他身上。


我也做不到毫無芥蒂地同他再重新開始。


我不帶著尖銳的情緒,平靜到了可怕,一字一頓對他說:「放過彼此,別再見了。」


他頹敗地走了。


16.


一周後,江昕妍來找我。


她紅著眼眶,哭著對我說:


「你去看看我哥,他已經燒了幾天了,卻不肯去醫院,嘴裡都會不停地喊著你的名字。」


我看到了在馬路對面的江以川。


他瘦了不少,臉色白中泛紅,整個人看上去虛了很多。


兩隻眼睛就死死地盯著我。


「生病了就請醫生去看他,我也不是藥。」


我懶得搭理她,別耽誤我上班。


最近進了沈氏,公司裡有的是事要我應對。


不知道江以川是不是聽到了,還是我表現出來的冷漠態度,讓他眼神暗淡了。


我當做沒看到,就想開車上班。


「你就這麼țûₙ狠心,再見他ťṻ₇一面都不肯?」


「你不是喜歡他,現在趁著他生病是好機會,你多照顧。」


她卻不聽繼續同我拉拉扯扯,非要拉我去看她哥。


一輛車直直地朝我們的位置撞了過來。


江以川第一時間推開了我。


他跟江昕妍都被撞飛了。


血花在地上漫延。


我跌ţů₆落在地感覺到了手腳一陣冰涼。


那輛車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他要的就是我們的命。


我記下了車牌號,快速地撥打了報警電話跟急救電話。


17.


梁泊聞沒在沈氏等到我,知道我出事了,第一時間趕來了醫院。


他第一時間看了我全身,確認除了掌心擦傷外,沒有任何的事。


他伸手抱住了我:「沒事就好。」


我幹咳了兩聲,他才松手。


他的表情不太自然:「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已經審出來了。」


撞我們的是一個身患絕症的人。


目的就是要我們的命,所以當時半點剎車的意思都沒有。


他本來想要在撞完人之後直接開到海裡自殺身亡,做成無差別殺人。


但是因為我當時立刻提供了車牌號,被警察攔截下來了。


提審過後是當日江昕妍在酒吧得罪的那個男人僱人報復。


那個男人現在已經以買兇殺人罪被逮捕了。


醫生出來說病人一直念叨著我的名字,要見我。


我去見了江以川。


他整個頭被包裹著,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的樣子,看上去特別像一個僵屍。


他急切地拉上了我的手,緊緊拽著。


「箐戈,我們是不是結過婚,相愛地相處了兩年,我們還有過一個孩子?」


我聽到這些話,就知道他也看到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了。


「是啊,但是我們沒有相愛,從始至終隻有我單方面地愛你而已。」


我至今都忘不了在廢墟下,他拼命嘶吼著到底有多愛江昕妍的畫面。


時刻提醒著我過往那些年是多少可笑。


「那天是她騙我,她說她來了之後,你就氣走了,回雲城了,我是之後才知道你也在廢墟下,在知道你死後,我真的很痛苦,日日待在你的房裡,看著你留下來的一切,我才知道我錯了,這一次我選了你,我還有機會嗎?」


我抽回了手:「不重要了。」


江以川恐怕是覺得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我死了,成了朱砂痣,所以他緬懷。


現在我不要他了,他死死糾纏。


那要是江昕妍死了,怕是也會是永遠的白月光。


「我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已經不愛你了,這次的事,本來就是江昕妍惹出來的,我隻是被牽連的無妄之災,出於人道主義,醫療費我包了。」


我看著他連續不斷滑落的淚,沒了半分感覺。


那個十四歲救我於深淵的少年,死在了那場廢墟裡。


沒有誰能真的救贖誰。


我就算是個炮灰,也有我自己的人生,不該被其他人牽連。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我聽到了隔壁病床上江昕妍的聲音在嘶吼著她的腿。


她在怪江以川為什麼第一時刻沒有推開她。


像是瘋了一樣地在罵著他。


她哭喊著要他為她負責一輩子。


18.


我選擇了去修一個工商管理學位。


能夠更好地管理沈氏,現在才知道錢才是真的能夠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在上飛機的這一天,我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


江家養女在一場車禍上喪失了雙腿,而江少爺的雙手以後將不能再提重物。


救贖文照進現實。


兩人患難見真情,兄妹要成夫妻,婚期定在了明年的正月初六。


下面配了張圖,很詭異。


江昕妍笑得很誇張,而江以川面無表情。


「前未婚夫要結婚了,你有沒有興趣開啟一段新的感情?」


我聽到了聲音,抬眼看去,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梁泊聞。


「我還沒有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準備。」


「我願意等。」


「那要是有,我一定讓你第一個。」


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幫公司提升七個點的收益利潤,來堵住那些老頑固的嘴。


他入座在我的身旁,痞痞地笑了:


「那我拿著愛的號碼牌等你。」


脫離了主角的圈子,炮灰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飛機上,我睡了一覺,又夢到了這段日子以來一樣的夢境。


看到了一個男人抱著骨灰盒,一步一叩首地在爬階梯。


足足地爬了一萬階梯。


他進入到了高山上的寺廟之中。


有個高僧,對他說:「施主,人各有命,這是她的命運,人死如燈滅,你連著叩首了三個月,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都說佛祖慈悲,我就想求個機會,她還年輕。」


高僧嘆了口氣:「若你願意拿你餘生的半數壽命、財富來換,那就給她個機會,換一個不被束縛的人生。」


他想也不想地應了下來,等他轉過身下山的時候。


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是梁泊聞。


原來我重來過的人生,是他換來的。


我還是想等,等我確認真心愛他。


不是因為一時的感激而在一起。


若是我真的愛他,那無論剩下來多少日子。


我都會攜著他的手,堅定地走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