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為裘

首页 | 分類:短篇虐戀 | 字數:3108

第4章

書名:念生為裘 字數:3108 更新時間:2024-10-17 21:17:16

(八)

當姬長婓怒極反笑,撫掌扔下一句:「好,很好,隻願你將來不要後悔!」便拂袖而去時,白念生總算松了口氣,卻是人才走到門邊,又頓住回頭,眸中殺氣大作:

「再多說一句,那孩子朕掘地三尺也勢必要找到,你恐怕還不知道,當年陳國皇室並未全滅,留下一個剛出生的餘孽,如今南邊一股勢力興起,打著迎太子復陳國的旗幟,已連破六城而來!」

這是皇城的最高機密,為免北伐士氣受損,姬長婓並未公開,隻是開始暗地裡搜尋那陳國餘孽。這內情是白念生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及至姬長婓走出很遠後,她仍坐在床邊,震撼莫名。

「念念,念念……」

被窩裡鉆出的小太平伸手推她,奶聲奶氣地叫她,自從池良教過後,他便不叫她娘親了,而想著有朝一日能改口叫「舅媽」。

但這回白念生卻沒有笑臉應下,她隻是在反應過來後,以迅雷之勢出手,一把扼住了池良的脖頸:「說,你和太平究竟是什麼人?」

風有些大,吹得帳篷呼呼作響,池良被扼得滿臉通紅,卻也對白念生的舉動在意料之中。

情知再無可能隱瞞,他咳得語不成句:「是,沒錯,太平就是那幸存的陳國遺脈……而我的確是他的舅舅,我是皇後蕭氏的親弟弟,陳國當年的國舅爺……」

蕭家兩姐弟,一喚蕭雅晴,一喚蕭慕雲,雅晴慕雲的命運,在國破那天,徹底改變。

那一天,烽火狼煙,血流成河,太後李氏抱著太上皇的屍骨,從城樓上跳下,以身殉國;

那一天,獨孤一族被趕盡殺絕,除了一個剛剛降世的小生命,連名字都還來不及取的亡國太子;

那一天,吃喝玩樂了一輩子的紈绔國舅,抱著他的小侄子,改頭換面,輾轉求生在戰火屍堆中……

姐姐告訴他,一定要活下去,南邊有他們的人,等到時機成熟時,他懷中的小太子就是重振陳國的最後希望。

「我本來想帶著太平去南邊投奔他們,但不慎被抓進了戰俘營,後來就遇見了你……」

憶起往事,池良淚光閃爍,平日裡嬉笑怒罵的一張臉,仿佛到這時才摘下面具,有了自己的真實情感。

Advertisement

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沒辦法順利將太平帶到南邊,所以他隻能依附白念生,依附當時對他與太平一心一意好的白念生。

起初是沒有想過他會對她動真情,後來共度生死,發現了卻又不敢去面對,所以在山洞裡她說要卸甲歸田,給他們一個新的家時,他才會淚如雨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真的不確定,她給的那個家,他和太平能有立場去接受。

他肩上的使命太重了,重到他有時都會喘不過氣來,他明明就是一個最沒用的紈绔子弟,為什麼偏偏老天要讓他去做這些事情。

他怕自己動搖,總是在太平熟睡時,不斷對他默念:「太平你記住,爺爺叫獨孤商,奶奶叫李陰華,父皇叫獨孤初,母後叫蕭雅晴……他們是你最親的親人,他們都是為了陳國而死的,你不能忘記自己的使命,你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這些話與其說是對一個襁褓中的嬰孩道,不如說是在勸自己。

是的,他要自己記住,太平與復國就是他所有活下去的信念,旁的他都沒有資格去想。

「我唯一沒有騙你的大概就是池良這個名字吧,這是我的小名,隻有姐姐這樣叫我。」

抱緊懵懂不知的太平,池良淚流滿面,對著白念生閉上了眼,笑得決絕。

「你把我們交出去吧,易地而處,我不怪你。」

(九)

送走池良與太平那天,白念生很平靜,倒是池良換上男裝,依舊淚眼婆娑得像個美嬌娘:「送走我們後,你,你怎麼辦?」

白念生站在風中,銀袍長劍,發絲飛揚,「人生有可為有可不為,我自有我的去處,快走吧,趁我沒有後悔之前。」

她話未落音,池良已經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上前將她一把扯入了懷中。「你等我,等我和太平,我們一定會來找你!」

他身形纖秀,比她略高一點,並不寬厚的懷抱卻讓她覺得,是那樣溫暖而有力。

風揚起他們的衣袂,馬車裡的太平探出腦袋,紅著眼,吸著小鼻子,奶聲奶氣地喊著:「念念,念念……」

白念生這輩子從未覺得分別是件這樣難的事情,難到她幾乎呼吸不過來,她一點點伸手回抱住池良,淚水滑過微揚的唇角,逐字逐句:「好,我等你們。」

輕飄飄的聲音沒入風中,下一瞬,她伸手一推,堅定地將池良推向了馬車:「快走吧,人世一場相逢,我心足矣!」

馬車絕塵而去,長空下,銀袍鎧甲背過身,深深呼出一口氣,眸中水霧一片,連心跳都跟著氤氳了。

山高水長,後會無期,珍重。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一場最後的告別,她不會再等到他們了,永不會。

一封請罪奏折遠遞皇城,當姬長婓風塵僕僕趕來時,白念生已脫去戰袍,交出帥印,跪在營帳裡,一臉視死如歸。

「該說的奏折裡都已經說了,陛下,處死罪臣吧。」

姬長婓居高臨下,俯視了白念生許久後,忽然仰天長笑,悽厲莫名:「白念生,你憑什麼?你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你嗎?」

他眼眶泛紅,渾身顫抖著,是被最親近之人背叛後的錐心刺骨,大風拍打著營帳,白念生閉上雙眸,深吸口氣:「長婓,我不配做白家人,處死我吧。」

自古忠義難兩全,她走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愧疚難當,一心求死,但姬長婓卻像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到眼淚都要流出。

「死多簡單,一了百了,哪有那麼容易,阿念,你以為朕會如你所願嗎?」

三百鞭笞,當著所有將士的面,白念生被姬長婓抽得鮮血淋漓,未了,他將長鞭隨手一拋,背過身,嘶啞開口:「放他下來,把人抬到我帳中去。」

頓了頓,他對眸噙淚光的副將道:「叫隨行的孫太醫過來。」

副將心系白念生,一時沒聽清,一聲「啊?」,姬長婓反手就給了他一耳光,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我說叫孫太醫過來,立刻、馬上、現在就給朕滾過來!沒有朕的旨意前,白念生若是死了,你們就通通給你們的將軍陪葬吧!」

孫太醫這一來,便牽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真相,一個姬長斐不曾想過的事實——

「你是說,白將軍……是女的?」

燈火下,他聲音發顫,表情萬千變幻,在孫太醫又哆嗦著點頭確認後,才如夢初醒般,倒吸口冷氣,幾步後退,猛地跌坐在了白念生床邊。

風拍營帳,燭火下昏迷的白念生長眉入鬢,卸去一身戎裝後,面色蒼白而柔和,再不復往日殺氣凜凜的戰神之名,倒平添幾分小女兒的秀美動人,叫姬長斐心頭一顫,呼吸都不由輕緩下來。

孫太醫退去後,當夜,姬長婓在帳中守著白念生,不眠不休地坐了一宿,有士兵巡夜經過,說聽到陛下在裡面又哭又笑,瘋魔了般。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清晨進去時,姬長婓摟著白念生在榻上,和衣而眠,相枕以貼,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安詳滿足,竟像個孩子般。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