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三條足以讓我心動。
我關注了他一年多,看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
心底那個隱秘的念頭逐漸顯現。
道德不允許我如此草率地對待感情。
但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他太像褚莫了。
反正他也隻是隨便玩玩。
反正他也不會付出真感情。
反正最後誰也不會受傷。
那麼為什麼……不試試呢?
?
二十一
連帶著分手發出去的還有一句道歉,褚楊給我打了兩三個未接電話。
我沒去機場接他。
他回學校了,但也沒來找我。
校區說不大,但也不小。計算機學院和經管學院更難相碰,之前我想方設法制造相遇的機會,現在沒有別人推波助瀾,我們一學期也遇不到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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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所想象的那樣,反正他也是隨便玩玩。
我該慶幸,事情真如我原來所想。
但我沒想到的是,平靜的日子會被打破地這樣快。
?
二十二
我又見到他了。
?
二十三
周五上完專業課後粟溪南拉著我去買奶茶,排隊的人很多,店裡基本上坐滿了,店裡店外都站著許多人。我們取完號就站在店門口等。
店內的人三三兩兩聚成幾堆,說著話,人聲嘈雜。
像平時一樣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我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也本該這樣。
平靜的表面潛藏著洶湧的波濤。
當時什麼都很平常,店員叫號,溪南和我劃拳決定誰去拿飲料,我不幸落敗,拿了小票去前臺拿飲料,轉身,去找溪南。
平常的部分結束了。
我看見坐在那兒的青年。
挺拔清俊。
他長高了,肩膀寬了些,頭發也比高三那年長了些。
他一人坐在那兒,穿著簡單的白 T,一個人就成了一幅畫。
周圍的嘈雜在頃刻間消失。
世界仿佛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用眼神一遍遍描繪他的輪廓,像個貪婪的癮君子。
「徐白!」
「徐白?」
「徐白!!!」
溪南陡然升高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下一秒我就變了神色準備開跑。
遲了。
逃跑的速度比不上那人回頭的速度。
青年轉頭就與我對上視線。
四目相接。
我也偷偷想過再次重逢這件事。
想象我該怎樣面對褚莫。
因為知道可能無法再相遇,想象才變得可貴。
我在心裡演繹了無數遍相遇時的場景,又一遍遍提醒自己,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但當它真實發生時。
我卻手足無措。
青年的面上波瀾不驚。
逃不掉了。
我給粟溪南一個眼神,然後抬腿向他走去。
一步,兩步。
無比沉重。
「好、好久不見,阿……褚莫。」
我用盡力氣憋會心底翻湧的情緒,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
他點點頭:「好久不見。」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讓我平添幾分心酸。那些糟糕的情緒重新翻湧。
我想著要說些什麼,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話卡在嘴邊。
我們不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也不是冰釋前嫌的舊情人,我們之間,隔著幾年空白的光陰,還有那些無從下手的怨懟。
然後我做了這輩子最丟臉的事情。
那股名為心酸的情緒湧上來的時候,眼淚也一並湧起。快到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我哭了。
褚莫幾乎是瞬間起身,不著痕跡地為我遮住一些看過來的眼神,護著我出來。
我低頭,跟著他一並出了店。
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青年不知從哪拿出一張帶著點香味的紙巾,遞給我。
我抹去眼淚,卻又馬上又湧出來,一下接著一下,像是要把這些年沒流的眼淚全部流完。
褚莫就靜靜地站著,陪著我,也不說話。
我沒敢看他眼睛。
這個下午狼狽至極,我在他面前掉了幾個小時的眼淚。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沒有寒暄,沒有問詢,隻是他陪著我,把心裡的眼淚全都流幹了。
最後是他送我回的寢。
像極了魔幻現實主義。
粟溪南聽我抽抽噎噎地把下午的經過說完。
我用紙擦去眼角殘存的眼淚,卻忽然發現身邊的人的沉默。
我抬頭看她。
她難得抿了嘴唇,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怎……怎麼了?」
她嘆了口氣,錯開我的視線。
「你還喜歡他吧?」
「……嗯。」
她又不說話了。
難言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我等了好久,又等到她一句嘆息。
「徐白,我們認識多久了?」
「八年多了。」
「很久了。」
「你和褚莫認識多久了?」
「十四年。」
「真羨慕啊,他能夠早認識你這麼久,」
溪南的眼神落在我臉上,目光裡帶著些欲說還休的繾綣和不易察覺的落寞。她伸出手,繞開我臉上的一縷發絲,「小白,我太了解你了。」
「暑假那天你喝醉了酒,晚上和我念叨了一晚上的『不配』,後來你不讓我提褚莫,我也就不再提了。」
「你開學遇見褚揚,他太像褚莫了。你懷著對褚莫的愧疚,把所有的虧欠都加倍奉送給褚揚,可你又不愛他。」
「他連替身都不算,你隻不過是想要一個能彌補虧欠的對象。」
「你說你不配,但你放不下……」
「那麼喜歡的一個人,真的決定要放手,怕是心都要剜掉半邊吧。」
粟溪南笑起來,嘴角出現一個小酒窩。
「小白,為什麼非要錯過自己喜歡的人呢?為什麼非要放手把他送給更好的人呢?連我都知道,褚莫他要的,從來不是你的道歉。」
「他想要的,從來就隻是你。」
她明明是在笑著的,可我卻分明從她眼裡看見無邊的苦澀。
這個樣子,似曾相識。
我呆呆地聽完她的話,本該幹涸的淚腺忽然又變得湿潤,我撲過去抱住她,一遍又一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粟溪南的懷裡有清淺的花香,很好聞。
是和褚莫不一樣的味道。
那天晚上,我在她懷裡哭累了。
?
二十四
誰曾想到,第二天比褚莫更早出現的是褚揚。
青年站在宿舍樓下,拿著一束帶著露珠的玫瑰,把眼睛腫成桃子的我堵了個正著,笑得如同晨間的陽光。
「徐白。」
我沒有接他的花。
「不喜歡這個嗎?你喜歡什麼?明天我給你買……」
「我們分手了。」我沒有看他,「褚揚,我們已經分手了。」
青年的臉色變了一變:「我知道,你別生氣,我以前對你不好,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褚揚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遷就。
我嘆了口氣:「我們沒有關系了,你不用給我送花。」
「不喜歡花,那你喜歡什麼?」
宿舍樓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我拉著他走開避免成為人群焦點。
「我們已經結束了褚揚。」
「從今往後,當個陌生人吧。」
「不要說氣話了,你的眼睛都哭腫了,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找你,讓你把我弟認成我了。」
「周伍都告訴我了,你昨天在奶茶店哭成淚人了。我不計較你和我說分手,我們和好好不好?」
「以前我對你不好,我以後都改好不好?」
我第一次見褚揚放低姿態哄我,卻是在我說完分手之後。
「不是的……」我的眼神一下子暗下來,「算了,我說真話,褚揚,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就當陌生人吧。」
我沒等他回話,先一步轉身離開。
手機裡躺著一條未備注的號碼發來的短信。
告訴我他在食堂門口等我。
這個號碼,是刻在我腦海裡,即便這麼久,也能清晰記得的號碼。
褚莫的。
我在食堂門口看見褚莫的時候,還離了幾米遠。
青年即便站在人群中,我也能一眼看見。
我過去喊了他一聲。
聲音不大。
他轉身,看見我,從包裡拿出一盒敷眼睛的冰袋遞給我:「眼睛還疼嗎?」
「不疼。」
「嗯。」
「你怎麼知道我的新號碼?」
「粟溪南告訴我的。」
我們並肩慢慢走著。
「你怎麼一直沒有換號碼?」
我怕冷場,一直沒話找話。
他卻忽然沉默了。
「昨天忘記問了,你怎麼在我學校裡?」
「……堂哥在你學校裡,這幾天沒課,他喊我過來玩幾天。」
「……褚莫,這麼久了……」簡單的一句話,我卻廢了好大勁才講出來:「你……現在怎麼樣……?」
身邊人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我抬頭,恰好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隻是一瞬,還來不及去辨別他眼裡的東西,他已先一步移開眼。
「……還行。」
「……」
真正想得到的答案沒有聽到,我猶豫著要不要再把話挑明一點。
「……那……」
「你呢?」
將要出口的話被打斷,我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挺好。」
微笑是下意識的。
青年的目光落在我臉上,這下四目相對,我分明看見他眼裡的懷疑。
良久,我低下頭。
「徐白。」
「不需要笑的時候可以不用笑。」
一如既往的直白。
……
「小白,難過就哭出來,不用憋著,反正我在。」
「小白?……我知道你很自責……沒事的……我陪你……」
「生氣了?告訴我就好,不要憋著……會憋壞的。」
……
「小白。」
「嗯?」
「在我面前,你永遠可以做你自己。」
「我知道。」
我知道,但我們太久沒見了。
我差點忘了。
他永遠能看穿我的所有情緒,識破偽裝下最真實的我。
嘴角的微笑被我抿掉。
「……不好。」
「我過得不好。我每天都會想你,但是又不敢去找你。每天折磨自己,快要瘋掉了。」
「後來我想忘記你。」
「我以為我做不到,故意不去想你,故意把所有一切都忘記,故意騙自己,但是時間慢慢過去,我也開始慢慢習慣這種自虐式的生活。」
「隻是偶爾,偶爾也會夢見你。」
我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欠你一句道歉。」
「……褚莫,對不起……」
「還有……」
「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很愛你。」
身體忽然被一股力帶著向前倒,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好聞的橘子香味充盈在鼻尖,我聽見青年的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也是。」
我伸出手,環住青年的腰身,將頭埋在他胸口。
心跳聲在我耳邊炸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還未來得及高興,不安先一步湧上心頭。
那是對他傷害更大,更讓我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和褚楊在一起過。
?
二十五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開口。
每一秒時間流逝,我的良心都在催促著自己快點把話講出來。
坦白會怎樣,他是不是會討厭我,還是覺得我惡心。
如果開口,是不是,我們的關系,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我痛苦不堪,現在無比後悔自己曾鬼迷心竅把褚揚當做褚莫的替身。
我可以選擇隱瞞,但一個謊言會引出無數個謊言。
他總有一天會知道。
到那個時候,才是更難堪的。
我也不想騙他。
?
二十六
我忽然開口:「還有一件事情。」
「?」
「……阿莫,你聽完再決定要不要原諒我……」「我……」
剩下半句話卡在我喉嚨裡,好像被什麼堵住了,無法繼續。
我狠了狠心,指甲刺入掌心。
「和褚楊在一起過……」
「……」
我察覺到環住我的手有瞬間的僵硬,隨即又收緊,將我摟的更緊。
「他長得像我。」
「是。所以我……」
「我知道了。」
「抱歉……」
「不用道歉,」青年低下頭,在我的發頂落下一吻,「沒關系的。」
尾音淹沒在唇齒間,我抬頭對上褚莫的眼睛。
裡面有不加掩飾的洶湧愛意。
以前看他的眸子裡,總像是在壓抑著些什麼。
我忽然想起幾年前的午後,我與褚莫討論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的時候,念給他聽周恩來給鄧穎超的情話:「我這一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我感嘆於這句動聽的情話,又不忘問他是唯心還是唯物主義者。
卻不期看見他在紙上落筆,寫出一個新名詞:
徐白主義者。
他看著我,眼尾帶笑,又補上一句:
「堅定不移。」
我突然明白溪南說的,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道歉,隻是我。
我也突然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陪在他身邊了。
因為他想要的,隻有我。
因為褚莫想要的,隻有徐白。
?
二十七
我帶著褚莫在這個城市裡玩了一天,和他說我這些年,聽他聊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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