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少陵尚未發跡時,曾苦追我數年。
人人皆知他對我深情入骨,我也曾深信不疑。
直到我們婚後第三年。
狗仔拍到他深夜出入女明星香閨的照片。
「周先生,您不怕激怒您太太,和您鬧離婚嗎?」
他望著鏡頭,笑得淡漠:「她不會,也不敢。」
第二天,我撕掉了妊娠單子,預約了手術。
將離婚協議和破碎的胚胎,一起寄給了他。
1
查出懷孕五周時。
我的老公周少陵,和娛樂圈最高冷的女明星宋薇的緋聞,正鬧得沸沸揚揚。
我捏著單子,臉色煞白望著電視屏幕。
狗仔拍到的視頻正在一遍一遍播放。
他的車子停在宋薇的別墅樓下。
他靠在車身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宋薇回來後,他立刻迎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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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護著宋薇從車上下來。
他們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
宋薇冷著臉將他一把推開。
可他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
反而立刻追上去,低聲下氣地哄著。
最後,周少陵跟著宋薇進了別墅主樓。
兩個小時後,方才從別墅出來,開車離開。
宋薇在娛樂圈是出了名的高冷。
這是她出道八年,第一次傳出桃色緋聞。
因此整個娛樂圈的營銷號幾乎都在瘋了一樣刷屏。
2
周少陵的車子剛到公司樓下。
就被蜂擁而至的媒體包圍了。
「請問周先生,您和宋薇小姐的事,您太太知情嗎?」
「請問周先生,您不怕激怒周太太,和您鬧離婚嗎?」
周少陵停了腳步。
抬手制止保鏢和助理。
那張英俊的臉,冷漠而又平靜地望著鏡頭。
卻又像透過鏡頭,望著屏幕前的我。
「她不會,也不敢。」
問話的記者一時愣怔。
再要開口時,周少陵的保鏢已經上前將人群隔開。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鏡頭裡。
我還記得。
周少陵曾經無數次說,他這輩子隻愛我。
娶我那天,一向內斂沉穩的他紅了眼,落了淚。
新婚夜,喝得爛醉的他抱著我不肯撒手。
孩子氣得一遍一遍呢喃:「蘭時,我終於娶到你了。」
「蘭時,這一刻沒有人比我更幸福,我周少陵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婚後三年,人人皆知他愛我入骨,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
而現在,慘烈卻又狠辣的一耳光,重重搧在了我的臉上。
3
從醫院回到家時,夜已很深。
周少陵喝了很多酒,坐在沙發上等我。
見我回來,他如往常一樣,上前接過我手中的包。
又蹲下身幫我換鞋。
我第一次,避開了他。
周少陵揚起臉看我:「蘭時,你生氣了。」
「多久了。」我平靜地詢問。
「有大半年吧,這是第二次。」
他看上去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
啞聲道:「蘭時,你知道的,沒人能動搖你在我心裡的位子。」
「但有時候,你也要體諒我。」
「體諒你什麼?」
「我也有很大的壓力,也需要紓解。」
「你是我太太,是我心愛的女人。」
他擁住我,將臉埋在我頸側:「蘭時,有些下作的事,我不能對你做。」
4
「你跟她做了?」
「做了。」
他遲疑了一瞬,卻沒有否認。
「我向你保證,每次都做了安全措施,不會有任何意外……」
「什麼意外?」
我推開他,譏诮道:「弄出人命,還是弄出什麼髒病?」
「蘭時……」
他微蹙眉,有些不耐煩:「別鬧了好不好?我頭疼得很。」
「周少陵。」
我望著他,依然是那張英俊的臉。
依然殘留著,青春年少時他炙熱愛著我的痕跡。
但你看,人都是會變的。
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和我爸離婚,拋下我走了。
她走的時候,曾一遍一遍叮囑我。
「蘭時,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男人的承諾,誓言。」
我信了周少陵,所以,我遭報應了。
「離婚吧。」
「你說什麼?」
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倏然抬頭看向了我。
「我說,我們離婚吧。」
5
「離婚?」周少陵忽然笑了。
「蘭時,你不是小孩子了,別這麼幼稚。」
「跟我離婚,你怎麼生存?」
「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轉身往臥室走,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周少陵就靠在門框上。
看鬧劇一般看著我。
「你好好想清楚。」
「跟我離婚,你還能買得起上百萬的包,還能穿得起十幾萬的裙子?」
「你從頭到腳,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花的我的錢?」
我幹脆將行李箱推到了一邊。
他說得沒錯。
「我都不要,你買的,花你的錢買的,我都不要了,可以了嗎?」
我轉身往浴室走,隨便拿了一些洗漱用品塞在包裡。
他紅著眼追過來,英俊的臉有些扭曲。
「顧蘭時。」
他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臂。
我想要掙開,卻被他攥得更緊。
「是嫁給我,你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過。」
「你乖乖的,我會把宋薇打發掉。」
「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頁掀過去,好不好?」
他松開我,又撫了撫我的頭發,溫柔了語調。
見我表情有松動,他眼底的溫柔更深。
「好好睡一覺,明天晚上公司有宴會,下午我回來接你。」
「我今晚去客房,你自己靜一靜。」
說完轉身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很輕。
卻像是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突兀地鑿進了我的心髒。
我緩緩滑坐在地板上。
從包裡拿出那張妊娠報告單子。
因為我媽的緣故,我一直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
可我最後,還是決定嫁給周少陵。
甚至,曾經堅定不婚不育的我。
卻在嫁給周少陵後,也轉變了觀念。
我想要一個我和周少陵的孩子。
因為我覺得。
一個在父母恩愛的家庭中孕育長大的孩子。
一定不會像我這樣,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
而長了滿身的刺,難以接近。
但是現在。
我毫不猶豫地撕碎了妊娠單子。
然後給閨蜜徐冉打了電話。
她在一家私立醫院做醫生。
我拜託她幫我預約了明天最早的手術。
徐冉並沒有多問什麼。
隻是第二天一早我到醫院時。
她已經在等著我。
「蘭時,這一年多你都在備孕。」
徐冉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你確定不要嗎?」
「不要了。」
我對徐冉笑了笑:
「與其生下他,就讓他面對父母感情破裂,家庭支離破碎,不如就不要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來受罪。」
6
徐冉望著我,眼底滿是心疼:
「蘭時,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我點點頭,用力抱了抱她。
手術的時間很短。
因為做的無痛,全程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
徐冉推開門進來。
「待會兒藥效過去會有點疼,哪裡不舒服了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我卻叫住了她,拜託她幫我做了一件事。
周少陵很快給我打了電話。
「蘭時,你寄了東西給我?」
「對。」
「是什麼東西還要寄過來?」他聲音裡帶著寵溺的笑。
「你自己看吧。」
我掛斷了電話。
他放下手機,皺了皺眉,還是拆開了面前的泡沫箱。
可是箱子打開。
出現在他視線裡的,是裝在密封袋裡的破碎的胚胎。
鮮紅的,血肉模糊的。
還有一張「妊娠終止手術單」。
他慌忙又拿起一邊的紙袋,差點碰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紙袋裡面裝著的是兩份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是我親自擬的。
我沒有分他婚後一半財產。
隻要了一套房子一輛車。
翻到最後,是我的親筆籤名。
一筆一劃,十分認真。
就像當年結婚登記時,一樣。
周少陵臉色煞白,死死咬著腮骨。
他抖著手再次抓起那個密封好的保鮮袋。
破碎的血肉一團模糊。
這一刻他才回過神,這裡面裝著的這團肉。
竟然就是我和他的孩子。
我們曾一起期盼他降生的孩子。
有水滴猝然砸在了透明袋子上。
周少陵忽然瘋了一般攥著那個袋子,衝出了辦公室。
7
掛斷他的電話後。
小腹深處開始隱隱約約地疼起來。
但我昨晚一整夜沒睡,此刻實在支撐不住。
竟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隻是睡得並不熟,一直錯亂地做著各種各樣的夢。
夢裡面好像回到了我們從前上學時。
那時的周少陵,清瘦白皙,溫潤英俊,功課優秀,雙商過人。
那時的顧蘭時,成績還算優異,但卻讓老師們都頭疼不已。
漂亮得驚人的問題少女,不惹事不打架,不碰煙酒也不交壞朋友。
就是常常翹課,不理任何人。
校內校外喜歡我的男生多得數不清。
但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一個。
那時候年少叛逆,父母離婚,一個遠走,一個另娶。
有家不如無家。
對男人的排斥和厭恨,是刻在骨子裡的。
追我的男生,無不因為我的傲慢和刻薄退避,放棄。
唯有周少陵。
從始至終,堅定不移。
他就如浸潤人心的綿綿細雨,一點一點地鑿開了我的戒備和抗拒。
我翹課時,最喜歡躲在學校後面的河邊。
我喜歡坐在那裡聽歌。
我的耳機裡一遍一遍重復播放的,永遠都是周傳雄的那首黃昏。
我坐一整個下午,他就陪我一整個下午。
我情緒崩潰,一個人躲在樓頂不許任何人靠近的時候。
是他踹開了天臺的那扇門,抱住了坐在欄杆上搖搖欲墜上的我。
高中三年,大學兩年。
整整五年的時光,他锲而不舍地追著我,從沒有一秒鍾想過放棄。
他對所有親人,朋友,同學,甚至老師,認認真真地說過數次。
「這輩子,非顧蘭時不娶,這輩子,就是她了。」
我答應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天。
是在大學的操場上。
也是在黃昏降臨的那一刻。
也是,我媽媽當年離開我,走得頭也不回的時刻。
他最初是不敢相信。
但卻紅著眼,抓了身邊路過的每一個同學。
顫著聲音問他們:「你看到了,剛剛蘭時點頭了是不是?」
「剛剛她說,願意做我女朋友了,是不是?」
每一個人都大聲地告訴他,「是的,顧蘭時答應你了!」
那時已經是學生會副主席的他。
那時穿上襯衫和西裝已經沉穩內斂的他。
孩子一樣在操場上奔跑。
我記得晚風將他白色的襯衫吹得鼓起。
我記得後來他跑回我身邊,將我抱起來不停地轉圈。
我記得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承諾。
可我卻不記得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的手也可以撫摸別的女人。
他的情話,也可以講給別的女人聽。
那個信誓旦旦說,這輩子就認定顧蘭時的周少陵。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8
「蘭時,你也要體諒我。」
「我那麼大的壓力,總要想辦法紓解,釋放。」
「可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那些下作事,我不能對你做。」
「離婚?顧蘭時,離開我,你怎麼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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