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霸凌女喜歡的男生跟我表白了。
我被她揪著衣領摁進水池。
呼吸不暢間,聽見她模模糊糊的話:
「真以為他喜歡你?」
「他不過是為了氣我,才跟你表白的。」
果然,第二天那個男生就向她求好。
他摟著女孩的腰,盯著我肆意嘲諷。
「你一個老賴的女兒,真覺得自己攀得上我這個 985 高校的高材生?」
「知道我導師是誰嗎?梁鶴邺啊,那個年紀輕輕就站在學術頂端的物理學天才。」
「算了,你這個文盲,估計連梁教授的手都碰不到。」
……
直到有天我被人扒出在走廊私會。
監控中低著眉眼吻我的男人。
就是他口中那個,年紀輕輕就站在學術頂端的梁教授。
1
媽媽又一次被推進了重症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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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長薇她爸給我付的醫藥費。
安長薇說,就憑這個,我理應給她做一輩子的狗。
我沒什麼好反駁的。
因為安長薇是她爸的小公主。
她一句話,我媽的醫藥費就能被撤走。
2
我全身都湿透了。
因為安長薇要我給她送傘。
還不許我打傘。
「我會檢查的。」
「如果你來的時候身上沒湿,那我就撤掉你媽病房裡的床位。」
於是我硬捱著一場大雨,到的時候,大學教室裡的課並沒有結束。
我透過窗戶望著講臺上的男人,突然想起,他們說,梁鶴邺是最有望在三十歲之前被寫進教材的物理學家。
可他好看到和課本裡那些老頭不在一個維度。
昨天晚上我在床上問他物理是什麼。
他撩了撩我的發尾,叫我坐正一點。
3
「你還算乖。」
安長薇滿意地看著我從頭湿到尾的衣服。
「那我就放你媽幾天活路。」
「诶,你自己回家吧。」
「阿辰送我回家,謝謝你給我們送傘。」
阿辰是安長薇喜歡的人。
昨天,他跟我告白了。
他是為了氣安長薇才這麼做的,可遭殃的人成了我。
安長薇果然氣急,抓著我的腦袋往水裡摁。
今天,他倆又和好了,她挽著他的手。
男生皺著眉看我。
「下次別讓她來。」
「我導師的課,就算在外面站著,也不是誰都能聽的。」
簌簌的雨中,我聽見他最後說的話。
「野豬吃不了細糠。」
我沒在意,視線在窗外停留了一兩秒,依舊是如瀑暴雨,我沒傘。
他們就是想看我淋著雨回一公裡外的家。
4
但我沒有。
我鑽進了梁鶴邺的辦公室。
晚上六點半,辦公室裡再沒有纏著他研究學術的學生。
我剛邁步進來,就被他拎著衣領往外面放。
「出去。」
「你身上全湿了。」
一分鍾後,我戴著鞋套,披著他造價昂貴的風衣,手捧著「傑出青年科學家」親手為我煮的熱茶。
坐湿了他新購置的真皮沙發。
「為什麼不帶傘?」
他伸手掂了掂我湿湿的劉海,眉眼深邃到像藏著山海。
我仰著頭回答他。
「我喜歡淋雨。」
他盯著我沉默了好一瞬。
有時候,我搞不清他在研究我和研究物理時,腦回路是不是不一樣。
他俯過身吻我的下巴。
舌根交纏,愈撩愈上。
半晌,他蹙著眉看我。
「你發燒了。」
5
我還在思考他最後一個字到底是翹舌音還是平舌音。
就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該怎麼說,重金聘請的物理學家待遇就是好。
梁鶴邺的辦公室,連吹風機都有配套。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聽見了嗎?」
他的手指輕撓了撓我湿掉的後頸。
「你家在哪裡,吃完藥我送你回去,早點睡。」
……我家。
我和梁鶴邺的相遇,是我盡力編織出的夢境。
我跟他談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談柏拉圖的《理想國》。
可事實上我有失讀症,連語文考試的作文都完成不了。
我怎麼可能讓他知道,我既不是隔壁學校文學院的學生,也不是飽讀詩書的大小姐。
我媽在病床上,我爸是被通緝的失信人員。
於是我猛地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們都說,梁教授冷得像會掉冰碴子,可是隻有我窺見過他的熱烈。
桌臺上的物理模型被翻倒。
他帶著青筋的手背摩挲我的下頷。
「不想回去了嗎?」
像是含著勾引的威脅。
「老師,熱能要怎麼轉化成動能,教我。」
而我環住他的脖子。
半晌,他低笑一聲,像是被我這個很傻的物理問題徹底打敗。
將我放倒在桌臺上。
「會覺得叫我老師有感覺些嗎?」
理智又讓人琢磨不透的提問,我愣了一下。
搖頭。
他的手掌就蓋住我的嘴唇。
「那就不準叫。」
6
激烈的電話鈴聲劃破了剛要旋起的旖旎。
來電顯示是安長薇,她的電話,如果不接會很麻煩。
「817 酒吧,你知道的吧,現在就給我過來。」
她一貫對我採用命令式的腔調。
而我一貫沒有資格拒絕她。
梁鶴邺用眼神問我怎麼了。
我掛了電話,垂下眼睛朝他撒了個謊。
「家裡有事,我得……走了。」
這種事做到一半被人打斷,好像是個男人都會感到不快,梁鶴邺也朝我揚了揚眉。
半晌,卻走過去拿掛在衣架上的外套。
「我送你。」
我從他背後牽住了他的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男人挺高的,回身看我,低頭笑了笑,我恍如看見了神明。
他俯下身,替我將拉鏈一直工工整整地拉到領口。
「白同學,你好像藏著很多秘密。」
……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媽跟我講的關於灰姑娘的故事。
而十二點的鍾聲響起,我也來不及穿上我的水晶鞋。
迎著一場暴雨,倉皇離開了。
7
酒吧裡的歡鬧將街外的蕭條隔得徹底。
安長薇隔了老遠就朝我招手。
「诶,我的狗來了。」
「小白,嘬嘬,替我把這瓶酒喝掉。」
我覺得我應該挺恨安長薇的。
可是,如果沒有她,我媽早就在九泉之下了。
「我才吃了退燒藥,不能喝。」
我抬起眼睛,跟她解釋。
坐在她身後的男人嗤笑一聲。
「不喝就不喝。」
「找什麼借口。」
……說話的是蕭辰,就是昨天跟我表白的,安長薇的男神。
其實昨天還有個小插曲,他悄悄把我抵在牆邊,跟我說: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怕什麼,在一起我難道還護不了你?」
可我果斷拒絕了他。
於是,他惱羞成怒。
不僅到處跟人說那隻是他的一個玩笑,還瘋狂貶低我。
就像現在這樣。
「聽說薇薇家為了給你媽治病,捐了不少錢。」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恩人?」
……
一句話就點燃了安長薇的怒火。
「我爸給了你家這麼多錢。」
「替我喝杯酒你都不願意?」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被人摁住下巴的。
澄黃的酒液往我的口腔裡灌。
大腦是蒙圈的,意識湧動,我不住地想,梁鶴邺給我的藥裡,是不是就有頭孢。
心髒開始不住跳動,心悸時我忍不住嗆出了一口酒液。
「救護車。」
勉強說出這句話,身邊的人開始亂做一團,因為我的反應太恐怖了。
心跳急劇上升,卻感覺怎麼也呼吸不過來,我胡亂地扶著東西,撞倒了一地酒瓶。
有些人開始意識到我說的是真的。
視線劇烈搖晃,意識消散前,我好像看見梁鶴邺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8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真發燒了呀。」
「哈?你說我這行為無異於殺人?」
「不好意思,大姐,她媽媽的呼吸機還刷著我爸的黑卡呢。」
我在病房裡,聽著走廊上安長薇和一名護士的對話。
擺弄著手機,裡面有梁鶴邺給我的幾條留言。
字符又在我的視野之中抽動,我把他們一個個用軟件轉化成語音才能讀懂。
「到家了說一聲。」
「關好門窗,雨下得很大,不要著涼。」
「到家了嗎?到家了回電。」
【未應答】
「怎麼不接我電話?」
【未應答】
半晌後,是躺在手機裡的最後兩句話。
「小白。」
「回我。」
……
窗外的雨依舊簌簌地下。
其實,我知道該怎麼擺脫安長薇。
梁鶴邺也很有錢,他本身家境就好,本碩都是在國外讀的,回國也是被重金返聘。
我要是找他要錢,他肯定會給我。
隻是,隻能要一次罷了。
然後他就會發現,我沒讀過完整的《理想國》,那是我媽曾經在闲暇時讀給我聽的。
我也並不知道他說的龐加萊復現定理和洛施密特速度反演佯謬對於玻爾茲曼的批評是什麼意思,我隻是在裝懂。
因為我有失讀症。
我看到的所有文字都是在互相打架的,這就導致從小到大,我一場考試都沒有及格過。
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他跟我說過,他最討厭騙子。
9
我還是下定決心找梁鶴邺借錢。
可我打電話給他,張了張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他,先笑了。
「小白,我有個學術會議,所有的人正等著我進場。」
我愣了下,「那我掛……」
卻聽見他說。
「別掛。」
「你好不容易才給我打的電話,我得珍惜,不是嗎?」
……
我才驚覺這幾天我都沒找過他,回復也稍顯冷淡。
我捏緊了話筒,喊他。
「梁鶴邺。」
「嗯。」
「你愛我嗎?」
「……」
我期待他遲疑,期待他回避,期待他說會不會太快了。
結果,等到的是他的慎重。
「我想,我很愛。」
我慢慢蹲下身,覺得心髒難受地疼。
可萬一你愛上的,是我織成的虛假外套呢?
「小白。」
「我在柏林。」
我聽見他輕輕地說。
「你知道嗎?我每晚都在想你。」
「我跟那裡的月亮進行了一次對話。」
「它跟我談論太陽,而我與跟談論你。」
他不知道,他這麼說,我反而哭得更兇。
更害怕失去他。
直到他聽見我的喘氣。
「在哭?」
「別哭了。」
「寶貝,嗯?」
毫無理由的亂哄。
我直接摁掛了他的電話。
整個人仿佛被推進了一場循環往復的夢,再不醒,就醒不過來了。
手機裡躺著他新發的短信。
「高掛天邊的彩虹,永遠無人能夠觸摸。」
……
那出自於二十世紀一名美國詩人的詩。
下一句話是——
「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對你說。」
10
沒能開得了口找梁鶴邺借錢,所以我依舊被安長薇使喚來使喚去。
不過,好在,梁鶴邺在國外,還有的是時間給我做心理準備。
周五的晚上,安長薇又喊我陪她參加一場慈善晚會。
我的作用很簡單,襯託她出眾,還有——
代她喝酒。
這個業務我還是很熟練的,她樂得在各種貴賓面前羞辱我。
說我是個老賴的女兒,說她爸爸大發善心,救了我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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