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朱元璋冷冷望他道:「夏指揮想好了?」
夏震遽然拔刀道:「還請官家回宮歇息!」
拔刀聲一響,殿內頓時湧出夏震心腹。幾十號人圍過來,朱元璋站在這幾十號人中間,整個人不退反進,逼到一名禁軍身邊斷喝道:
「朕天命之身,爾等敢擔弑君之罪?!」
這句話有如獅子吼,直接震住了殿內群臣。
史彌遠腦子都被吼沒了:不是,趙宋官家,還有不怕死的?
眾人錯愕之際,朱元璋徑直劈手奪刀,刀光一閃,頓時血濺三丈,一個大好頭顱飛上半空!
除了雨聲,殿內岑寂一片,鴉雀無聲。
包括韓侂胄在內,群臣望著朱元璋,如見天神下凡,凜然生威。
朱元璋滿身的血,滿腔的氣概,目光睥睨,孤身一人便壓得幾十名禁軍不敢前進半步。
「來人。」
隨著朱元璋輕描淡寫一聲令下,史彌遠頓時慌了心神。
史彌遠面無人色,嘴唇顫抖,他知道今日自己賭錯了。他萬萬想不到向來怯懦猶疑的大宋官家,忽然就有了漢唐雄風!
史彌遠聲嘶力竭道:「刀都亮了,退就是死,退就是死!」
夏震臉上肌肉一跳,儼然也明白了局勢。
腳步聲、拔刀聲、吶喊聲紛紛雜亂起來。韓侂胄、真德秀等人衝上去阻擋叛軍,更多的人避向一旁,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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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裡,朱元璋提刀獨立,動都不動。
三五個叛軍已逼近了他,刀都舉到半空,下一刻就要敲向他的腦袋,朱元璋還是不動!
殿外驟起一道閃電。
一蓬蓬血光從殿內濺出。
幾十名人畜無害的太監動如脫兔,掙開外邊的衣襟,露出雪白的中衣,早已在亂局之中,幾步摸到了叛軍身後。
電光起時,恰好一刀封喉!
就連夏震,他身後也站著個太監,匕首就頂在他後心。
史彌遠眼前陣陣發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自己的九族都要完了。
閃電之後的悶雷,此刻才從天外滾來。
這聲雷把韓侂胄的臉都給震紅了,他精神煥發,他意氣飛揚,他撲通就跪在地上,大喊道:「陛下神文聖武,天命所歸,雄才大略豈庸人能知?」
前幾刻還給叛軍讓路的大臣們,也紛紛回神,接連跪倒在地。
口呼神文聖武。
朱元璋提刀垂眸,無一人敢跟他目光對視。
夏震冷汗涔涔,但畢竟是軍伍中人,這會兒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幹脆放聲道:「好教官家知曉,臣在宮外還有兵馬,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朱元璋笑道:「是嗎?」
夏震望著朱元璋的笑,背後汗毛直豎。
太學正真德秀眼前一亮,起身道:「官家,臣有個學生,雖然才二十歲,但一雙眼睛洞若觀火。前不久發現城中諸多不合常理之處,已上報有司,叛軍必不足懼。」
朱元璋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夏震反倒定了心神,他衝真德秀笑道:「你那個弟子,是不是叫宋慈?他是來找過本官,提醒本官有細作進了皇城司,本官信他了。」
夏震轉望朱元璋道:「官家若是調過精銳進京,混在皇城司裡,今日怕是倚仗不得了!」
真德秀聞言一驚,面白如紙,看著朱元璋不知該說些什麼。
朱元璋挑了挑眉,像是覺得頗為有趣,他沒頭沒腦笑了一聲:「原來是宋慈。」
這邊夏震穩住了,史彌遠也漸漸平復下來。
是啊,勝負還沒分呢。
史彌遠跟著笑道:「多虧了這位宋慈。便是官家曾經下過密旨,可禁軍盯著皇城司,大宋又有誰膽大包天,敢頂著禁軍從皇城司殺出來,當街殺個血流成河呢?」
夏震聽了這番話,甚至一點兒都不慌了,他揚眉道:「官家調來的兵馬一定不多,就是您那心腹重臣有這膽子,他真能以少勝多嗎?」
「官家,不如回宮歇息吧!」
朱元璋提刀站在那,目光投向夏震。夏震還想衝他一笑,面前忽然閃過刀光。
朱元璋抬手出刀,刀光如電,頃刻間沒入夏震胸膛!
夏震慘叫著倒在地上,殿內群臣震悚,殿外大雨紛紛。朱元璋又看向史彌遠,目光如電,蒼聲如龍,他道:「你猜得不錯,朕的心腹重臣,確實膽大包天,又對社稷忠心耿耿。至於他能不能以少勝多,五萬人的金營闖得過,幾千人的禁軍他便殺不出嗎?」
大雨如注,電閃雷鳴,太陽穴突突直跳的史彌遠看到了假扮太監的精兵。
這些精兵人人身著白衣。
一句詞驀地刺破史彌遠腦海。
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
史彌遠驚呼道:「辛棄疾!是辛棄疾的飛虎軍!」
「正是老夫。」
萬道雨絲澆在染血的甲胄上,一個鬢發蒼蒼的北地將軍揚聲而來。
身後還綁著一個抿嘴不語的方正書生。
辛棄疾從宮城外的刀光走到金殿上,從無邊的風波走到聖天子眼底,這條路他走了四十年,鬢發蒼蒼,山河已老。
但今天他終於走到了。
辛棄疾望著提刀染血的朱元璋,體內熱血翻湧,心頭百感交集,眼眶一下就紅了。
這麼多年把欄杆拍遍,這麼多次北望江山,隻有醉裡能看劍,隻有青山相對晚,滿目繁華到最後都成了滿目悽涼。
平生到此,驀然回首,隻有滿懷壯志不能消。
終究輪到他拔刀。
他深深下拜道:「老臣幸不辱命!」
04
那天文武群臣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大宋天子。
滿地屍體,朱元璋一身血汙,提刀獨立顧八荒,這畫面怎麼看都不像大宋天子。
那雙眼裡是四夷賓服的霸氣,是血染沙場的豪情,是舍我其誰的英風,隻有一點剛愎猜忌的影子還能對得上大宋官家。
但比起大宋歷代先君,感覺更像秦皇漢武。
這位秦皇漢武,此刻攜雷霆之威,言出法隨,聖旨一下便沒人敢反對。
史彌遠、楊皇後、夏震一幹人等弑君謀逆,誅三族。
大殿之上苟且避禍之人,全部罰俸。
軍餉缺多少,這群人就要罰多少。
大宋歷代文官,大多兼並土地,無論是誰執政,卻都置若罔聞。
一起當大宋的蛀蟲,才好一起做大宋的忠良。
但今日朱元璋盯著韓侂胄,聲音冷冰冰的,說查抄軍餉,韓相國能讓朕放心嗎?
韓侂胄沒來由想起那句「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頓時打了個哆嗦,不敢不盡心。
之後,朱元璋宣布撤換江淮宣撫使,把軍權交給了底層殺出來的名將畢再遇。
大殿上還能直著腰站立的忠臣們又急了,說畢再遇武人出身,一無家世二無資歷,固然手下有兵,可如何能壓服江淮諸軍?
朱元璋不看他們,衝辛棄疾隨口問道:「辛卿以為如何?」
辛棄疾笑道:「領兵打仗,誰看你家世資歷?」
朱元璋把今日奪下來的刀賜給了畢再遇,揚聲下旨,稱江淮文武大臣,若是誰不開眼,誰沒盡心,畢再遇大可一刀殺了,先斬後奏。
這封聖旨下得殺氣淋漓,再加上滿殿的屍體還沒冷,群臣也不敢再議。
或許群臣還想著來日方長,一點點勸諫,總能把官家勸回來。
隻是朱元璋還有旨意,今日最後一道旨意,是他要御駕親徵!
以辛棄疾為四川宣撫使,御駕親臨蜀地,要憑西線生力軍,打開北伐局面!
韓侂胄:???
這特麼你要是在前線死了,我也活不了幾天啊!
韓侂胄當即跪下:「官家不至於此,吳曦是個能堪大任的。」
真德秀也跟著跪下,千言萬語都是一個道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朱元璋嗤笑一聲,回頭衝辛棄疾道:「大敵當前,亡國亡天下隻在幾十年後,這些人竟還要朕躲躲危牆。」
別人不知,他朱元璋可太清楚了。
蒙古鐵蹄,天下何處能躲?
見朱元璋心志如鐵,韓侂胄硬著頭皮道:「可辛老年事已高,奔波入蜀,前線殺伐,未必能撐得住吧?」
朱元璋手指點了點辛棄疾,笑道:「你自己說。」
辛棄疾迎著朱元璋的笑,蒼髯在風中抖動,他揚聲長笑:
「四十年來,臣從未有今日這般好過!
「韓相國放心,此生不一掃胡塵,還我漢家江山,辛棄疾絕不會死!」
這聲蒼老的吶喊直上雲霄,宛如能刺破蒼穹。
宋慈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日胸中血氣就從未停歇過。
今日他發現自己查錯了案子,跑到皇城司向辛棄疾認罪,願意手持刀槍,與忠臣義士共死。
辛棄疾看著宋慈清澈而愚蠢的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揚。老頭自己披掛上陣,回眸笑道:「小兒輩,且看老夫破敵。」
二十歲的刀光,重新亮起在辛棄疾六十六歲的暮年。
更別說此刻秦皇漢武般的官家。
今日所見的一切落入他眼底,蕩起二十歲的熱血在胸中,宋慈手還被綁著,人就撲通一聲跪倒。
「學生願隨聖駕去往川陝,戴罪立功,復我河山!」
朱元璋哈哈大笑,說好,大宋兒郎如此,何愁胡虜不滅?
這天之前,朱元璋對成吉思汗還很有幾分忌憚,可此刻他忽然覺得,千古漢家兒郎,從來不輸於人。
隻是原本南宋世道,藏了太多人的刀。
其實法醫鼻祖宋慈,也是軍功出身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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