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唐韻確實比往日用得多,身旁的阮嬤嬤暗裡催了幾回,唐韻才擱了碗筷。
走之前,唐韻將祖父的事告訴了寧大公子,“朝廷要在西戎建立要塞,上回我讓表哥給祖父送去的信,便是為了此事,如今朝廷已經收到了祖父呈上的請願奏折,最遲來年開春,祖父在西戎便會傳來好消息,如今咱們再艱難,表哥和舅母也得撐上一段日子。”
再撐上半月,半個月後她帶人來解決。
寧大公子隻愣了一瞬,神色便是一肅,朝著她拱手道,“表妹放心,我寧家自來不是輕易認命之人。”
“辛苦表哥了。”
*
唐韻從鋪子裡出來,已經過了午時,一上馬車,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太子留下的地名兒。
唐韻知道是哪兒。
是西郊的峽谷,曾經自己同太子還在那裡賽過馬,且顧景淵去年還曾偷偷帶她去過一回。
馬車再快,也趕不上點兒了,唐韻這會子才恨起自個兒怎就突然貪起了那口舌之欲,竟遲遲舍不得丟下碗了。
*
太子巳時便到了峽谷的營帳內。
午時一到,便讓明公公呈上了滿滿一桌子菜。
午時一刻了,沒見到人,明公公還道,“許是昨兒夜裡落了雨,路上耽擱了。”
太子倒沒什麼表情,橫豎今兒是帶她出來遊玩過冬至,等等也無妨。
午時三刻,還未見到人,明公公便有些著急,派人去山頭上看了一陣,人影子都沒瞧見,心頭不免開始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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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他確定是將信箋給了唐姑娘。
今日殿下為了同唐姑娘過冬至,可是撇下了皇上皇後,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理由來了這西郊。
她怎就誤了時辰。
唐姑娘不來,太子也不動筷,明公公又勸解道,“莫不是被五殿下臨時攔住了,殿下要不先用些吧。”
太子的眉目擰了擰,到底還是繼續候著。
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午時過了,到了未時,桌子上的菜飯,徹底地成了剩食,太子忍無可忍。
起身走人。
他是闲得慌,才會在這等她。
太子伸手撩開營帳的布簾,頭剛鑽出頭,便見到對面走來了一個泥人。
確確實實是個泥人。
要不是她走路的姿態,還有頭上插得那根簪子,太子當真認不出來。
身旁的小順子趕緊解釋,“這昨夜落了一場雨,路滑,幸虧小的適才長了個心眼兒,喚了兩聲,不然還真不會發現唐姑娘掉進了坑裡。”
太子:......
她可真有本事。
那麼大一條路,哪裡來的坑。
唐韻的目光一碰到太子,便立馬垂了下來。
一雙手腳,全是黃泥,臉上都沾了不好,惶惶不安地立在那,“殿下,六年沒來,之前的那條路怎就荒廢了......”
太子眸色一頓。
顧景淵之前不是說,去年才帶她來過嗎。
安靜了片刻,太子的腳步到底是鑽回了營帳,“去備水,給她洗洗。”
太子今日本就打算了在此扎營,東西都備齊全了,連唐韻明兒換洗的衣裳都給備好了,沒成想,這麼快就用上了。
等唐韻收拾好出來,太子跟前已經架起了鍋。
之前的飯菜涼了,明公公重新換了個熱騰騰的鍋子。
“殿下,對不起......”唐韻小心翼翼地挨過去,剛沐浴過,發絲還有些湿漉,輕輕痒痒地落在太子手背上,“韻兒五日沒見到殿下,一時太心急,便沒注意腳下,韻兒愚笨,殿下就別同韻兒生氣了,成不?”
太子沒應。
確實笨。
唐韻見他不說話,又輕輕地搖晃了一下他的膝蓋,手指頭還在那膝蓋上,極為不安分地撓了撓。
太子輕聲一笑,側目,“不餓?”
同樣都是羊牛肉鍋子,唐韻適才瞧見時,胃裡便是一陣發漲,臉上卻是一副極為期待的模樣,轉身拿了碗,“韻兒先喂殿下。”
太子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卻沒去接她手裡遞過來的勺子,“自個兒喝。”
他長了手。
唐韻拿起勺子,輕嘬了一口,“好甜。”
“喜歡?”
“嗯,往年每回生辰,母親都會替我做一鍋羊肉湯,再放一根長長的面條,味道極為鮮美。”
太子回頭,看著她,“何時生辰。”
唐韻捧著碗,眸子隨著碗裡冒出的熱氣,微微一顫,“半月後。”
第35章
在她進東宮之前,除了少年時曾同伴遊玩過,私下裡並無過多的交際,身份被爆之後,便徹底與她沒有了牽連。
從未在意過,並不知道她的生辰。
如今不一樣,他要了她,她喜歡他,她的生辰,他就得記住。
“想要什麼?”
“啊?”
太子抿著唇,輕嚼了嘴裡的食物,咽下去了,又才問,“生辰,想要什麼。”
唐韻抬起頭,清澈的眼底,沾了些湯汁騰起的霧氣,卻掩蓋不住少女的羞澀和竊喜,眸子落下的一瞬,唐韻含糊地道,“想,要殿下。”
那神色太子非常熟悉。
思、春了。
太子看了一眼她滿目含春的臉,喉嚨裡滾出了一句,“忍忍。”
他已經餓了近兩個時辰,早沒了力氣。
明公公在外守了一陣,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正欲進去收桌,便聽到裡頭傳來了細細碎碎的哭聲。
明公公趕緊退了下去。
冬至天冷,何況是扎營。
寒風從營帳上呼嘯而過,明公公打了個冷顫,營帳內倒是暖和如春。
軟榻邊上出了火爐子外,還擱了兩盆炭火,火石頭燒得通紅,唐韻有些熱,雙頰染了熱潮的紅暈,將眼角的嫵媚襯得愈發妖豔。
在覓樂殿的大半個月,再加上這回的月事四五日,算起來太子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親她。
一沾上她嫣紅的唇瓣,太子沒有半點憐惜。
手掌穿進她半幹的發絲之間,握住她的頭,唇瓣相抵,舌尖撬開了她的齒列。
霸道強勢的氣息,跌至而來,唐韻又嗅到了那股冬季雪地裡的冷梅,腦子裡浮現出了那日五公主問她的話。
他又何止是親過她......
*
申時末,唐韻躺在他懷裡,發絲凌亂地散在了太子的胸膛上,太子閉著眼,手掌輕輕撫著她光潔的後背。
漂亮的蝴蝶骨,如同剝了殼的雞蛋,白皙又細膩。
太子的指腹一上一下,輕輕地,無意識地滑著。
不在宮中,也不用去顧及著時辰,偷、來的時光似乎格外得香。
太子起身撈起她,移到了塌邊。
太子之前一直不太理解世上為何有那麼多的男子,總是偏愛小妾,如今忽然明白了。
因為她善解人意,會主動地討好他。
還懂得如何勾人。
唐韻被他摟著,一張臉被迫地地看著跟前火盆裡的炭火,周身的灼熱感又冒了出來,薄汗從額間的發絲裡滲透出來。
透著一股勾魂的幽香。
太子突地問道,“還疼嗎?”
唐韻喉嚨被火撩得太幹,說不出話來,微微回頭,迷離的眸子疑惑地看著他。
“腹痛。”太子的動作輕了些,手掌捂在了她的小腹上,想起上回他到逢春殿,看著她要死不活地蜷縮在榻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隻喊著疼。
他問她,“哪裡疼。”
她便是這般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倒在他懷裡,咬著牙,疼極了時,喚了一聲,“母親。”
太子那日問劉太醫,太醫說是她身子寒涼,月事來了之後才會腹痛。
太子順口多問了一句。
太醫給他的答復是,沒有問題,很正常。
太子突然看著她,“唐韻......”
“嗯......”唐韻艱難地趴在那,纖細的胳膊反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回望過來的眼底,那份動情,極為清晰。
太子沒再問。
前後不過三個多月,沒有也很正常。
酉時剛至,太子看了一眼攤在榻上動也不動的人兒,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將自個兒的胳膊從她的頭底下底下抽了出來。
起身下榻,撿起了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丟到了他跟前,“出去走走?”
“好。”唐韻不敢拒絕,瞬間爬了起來,一雙腿又酸又軟,險些沒站穩。
太子也不伸手去扶,反而嘴角一揚。
唐韻恰好望過去,一瞬便在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捕捉到了一抹明晃晃的得意。
唐韻臉色一紅。
再高貴,再讓人生懼的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彼此熟悉了,也會給人一種錯覺,讓人滋生出忘了自個兒身份,而不知天高地厚的恃寵而驕。
唐韻此時大抵就是如此。
想也沒想,撈起身邊的棉花枕頭,朝著他丟了過去。
清透的眸子被羞澀之意染得淚光連連,聲音也帶著幾分嬌嗔,“殿下就是個沒良心的,韻兒這樣,怪誰呢。”
枕頭扔出去的瞬間,唐韻便後悔了,驚愕又恐慌地看著他。
太子偏頭躲開,目光掃過來,也看著她。
挺好。
膽子大了。
唐韻被他那一盯,囂張的勁兒瞬間沒了影,毫無骨氣地蹲身道歉,“殿下,對,對不起,韻兒知罪......”
太子沒應,伸手從屏障上取下了自己的外衫,套在身上,系好了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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