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傅容看向姐姐。
傅宛其實不想出門,妹妹嬌嬌小小看著還像小姑娘,她都及笄了,但她不放心妹妹,“娘,我陪濃濃去吧。”
喬氏便讓大丫鬟巧杏去安排兩位姑娘出門的馬車隨從。
傅宣先去靜心堂上課了,傅容坐到母親梳妝鏡前對鏡發愁:“娘啊,你說萬一外面風大,把我頭發吹起來怎麼辦?我不想讓人瞧見。”說著目光投向了母親的首飾匣子,她那邊沒有能擋住額頭的首飾。
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喬氏還不懂女兒什麼心思?
把官哥兒交給傅宛看著,喬氏走到鏡子前,撩起女兒劉海兒瞧了瞧,從首飾匣裡挑出一條銀鏈珍珠眉心墜擺在女兒額前,對著鏡子問,“這樣如何?”
鏡子裡的小姑娘已經笑彎了嘴角,“娘幫我戴上。”
喬氏捏捏她小臉,重新幫女兒梳了個簡單的單螺髻,剛要選朵珠花插到女兒發頂,傅容急著催道:“先戴眉心墜,先戴眉心墜!”
屋裡就她們娘幾個,喬氏沒好氣嗔道:“怕誰看啊?我還給你擦過屁……”
“娘!”傅容堵住耳朵不想聽。
榻上傅宛笑得臉都紅了,遠遠看著妹妹,嬌裡嬌氣的,怎麼看怎麼喜歡。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傅容轉身跑到姐姐跟前,故意仰著腦袋:“好看不?”
傅宛抱著弟弟瞧。
小姑娘髻上隻插了朵白玉杏花珠花,與一頭柔亮青絲相得益彰,額間戴著銀鏈珍珠眉心墜,幾顆小珠圍成梅花形狀,正好將那個小坑遮掩,又跟白玉珠花輝映,清新雅致,襯得妹妹天生雪肌玉膚,如花如仙。
傅宛點點頭,上下打量一番,提議道:“再去換身淺色衣裳吧,這套太豔了,跟首飾不搭。”
傅容正有此意呢,親親弟弟的小臉蛋,領著蘭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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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還站在鏡子前,笑著招呼長女:“過來,娘這還有一條金鑲紅瑪瑙的墜子,娘給你梳個跟你妹妹一樣的發髻。”她的心是一點都不偏的,回頭再打條合適的給小女兒。
眉心墜其實很招搖,傅宛不好意思戴,說什麼都不肯過去,喬氏不依,應是將長女也重新打扮了一遍,趕巧傅宛穿得顏色正配,喬氏就拘著她不讓走了,免得她回房偷偷換掉。
片刻後傅容去而復返,進屋瞧見姐姐新妝,愣在當場,“姐姐這樣真好看!”
如果說她這套裝扮是白薔薇,素淨清雅,姐姐就是跟她並蒂的紅薔薇,明媚嬌豔。
傅宛臉有點紅,拉著妹妹跟母親告辭:“那我們先走了。”
喬氏送二女到門口,“早點回來,別耽擱太久。”又吩咐跟著去的丫鬟婆子們好好伺候。
眾人紛紛應是。
“妹妹到底要買什麼啊?”馬車穩穩地走,傅宛好奇問。
傅容愁道:“花鈿啊,眉心墜再好看,都不會緊緊貼在這兒,低頭時容易被人瞧見。”
傅宛點頭,“那為何非要親自過去?”
傅容嘿嘿一笑:“我想看看如意齋有沒有會做花鈿的巧匠,有的話我買回家專門給我做,到時候一天換一個樣,全隨我意,不省著一次次到外頭來挑了?”
花鈿這種東西,濃豔飛揚,在民風開放的前朝很是盛行,使得家養丫鬟也都有這種手藝,可惜大梁開國皇帝出身草莽,最不喜奢華之風,漸漸就將前朝一些風氣打壓了下去,花鈿就是其中一種。時下淡雅裝扮佔俏,罕有女眷戴花鈿,平時也沒有人學,前世傅容尋真正的巧匠頗費了一番功夫。
“就你機靈。”傅宛笑笑,還想問妹妹為何不叫如意齋把人選送過來,隻是都已經出門了,不值得刨根問底。
不知不覺,馬車停在了如意齋前面。
後面的婆子快步走過來,擺好木凳,挑起門簾扶二人下車。
陽光明媚,照得姐妹倆身上衣裙波光流轉,額間珍珠瑪瑙熠熠生輝,折射出去的光彩直晃人眼。
如意齋二樓,一錦袍少年本來隻是站在窗前透氣的,遠遠瞧見一輛有些熟悉的馬車駛了過來,不由目光相隨。待傅家姐妹相繼下車,他手中的折扇就再也搖不動了,情不自禁上前一步,靠窗更近,似乎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
☆、第11章
“二弟在看什麼?”
齊策看看正在一對兒羊脂玉手镯和金絲紅翡手镯中間搖擺不定的妹妹,頗有興趣地走了過來,行到窗前跟齊簡並肩而立。往下瞧瞧,隻見一灰衣車夫將馬車趕到路旁,看車上標記似乎是傅家的。
齊策若有所思,側頭見齊簡眼神發直,好像還沒回過魂兒,輕輕一笑:“二弟?”
齊簡猛然驚醒,發現長兄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白皙俊臉登時漲得通紅。
齊策越發肯定是傅家哪位姑娘來了,早聽說過傅家姐妹個個如花似玉,再跟齊簡說話時,目光不由朝二樓門口多溜了幾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兩家關系不錯,論理他是可以以兄長的身份自居的。
他暗中留意,齊簡看的次數更多,手心出了汗,隻盼近距離再看看那姑娘。
“哥哥,我選好了,就要這對金絲紅翡的。”那邊齊竺將镯子套到手腕上,朝兩個兄長晃了晃。正值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杏眼桃腮,肌膚勝雪,甜美可人。
齊策率先回到妹妹身邊,見櫃臺上還剩下幾樣,寵溺地道:“難得出來一次,再多選兩樣。”
嫡親哥哥寵她,齊竺很高興,剛要繼續挑選,忽聽外面伙計好像說了句“傅姑娘”,她心中一動,回頭看向門口。
一陣腳踏竹板樓梯聲後,傅容姐妹打頭走了進來。
那一瞬,宛如明月突然升上山谷,又似朝霞穿透雲層,如意齋寬敞明亮的二樓都因這對姐妹蓬荜生輝,一下子亮堂不少。
齊策目光接連掃過傅宛傅容,又在傅宛身上多停留幾順,轉過身看向櫃臺,君子守禮。
齊簡怔怔地望著身穿淺綠繡花褙子頭戴珍珠眉心墜的小姑娘,隻覺得她比方才驚鴻一瞥還要俏麗嬌憨。
至於齊竺,驚訝過後,她欣喜地迎了上去,先跟傅宛打招呼,再親昵地牽起傅容左手:“濃濃病好了嗎?這麼久沒看見你,想死我了,好幾次想跟映芳一起去莊子上看你,都被伯母勸住了……濃濃到底生的什麼病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關切地打量傅容臉龐。
傅品言夫妻並沒有將女兒真實病情傳出去。
齊竺說話的時候,傅容已經將碰上齊策的驚怒壓了下去,笑著回道:“沒事,其實早就好了,是我貪圖鄉下新鮮自在,多玩了幾日。阿竺過來多久了,都買了什麼?”
她跟齊竺沒有跟梁映芳那麼好,但也比旁人強許多,出閣前沒鬧過不快。白芷事情敗露時齊竺已經出嫁,得知後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跟她道歉,沒有偏幫兄長,所以不管傅容多恨齊策,她也沒法對齊竺冷眼相向。
冤有仇債有主,她恨的隻是齊策一人。
既然有恨,傅容忍不住看向側對這邊的高大少年。
齊策十七歲,從小在梁家習武,現已出師,本來要去西北齊老爺身邊謀份差事的,家裡老太太舍不得長孫出遠門,硬是命他讀書考進士做個文官。齊策天資聰穎,去年剛中了秀才,前世若不是姐姐出事,他肯定也要去考舉人的。
這樣文武雙全又俊秀挺拔的佳公子,不知信都城多少姑娘都為他傾心。
察覺到她的視線,齊策重新看了過來,傅容及時避開,藏在袖子裡的手悄悄攥緊,低頭看齊竺抬起來的手腕,“這镯子好看,可惜我晚來一步,讓你先得了。
齊竺羨慕地看她額頭:“再好看也比不過你跟宛姐姐的眉心墜精致啊,怎麼想到這樣打扮了?”
“妹妹,這兩位是?”沒等傅容回答,齊策跟齊簡走了過來,前者坦然從容,後者俊臉泛紅。
齊竺懊惱地跟傅容姐妹賠罪:“瞧我,忘了替你們引見了,這是我大哥二哥。”又跟兩個少年介紹傅容她們。
傅宛微微頷首,看也沒看兩個少年,朝齊竺道:“阿竺有兄長相陪,我們就不打擾了,咱們後日再聚。”
齊竺依依不舍地囑咐:“那你們記得早點到啊。”
傅宛應下,領著傅容去另一旁了。
齊竺目送她們,又選了一樣首飾便過去跟二人告辭,兄妹一起下了樓。
傅容一直暗中留意他們那邊,見齊策君子般沒有多看姐姐一眼,毫無留戀地跨了出去,本想收回視線,未料對上另一個少年戀戀不舍的目光。四目相接,少年嚇了一跳,怔愣片刻逃也似的跟了出去。
傅容沒放在心上。
那種愛慕的目光於她而言太過熟悉,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回過頭,正好東家柳如意捧著一張墊著黑絨的雕花託盤走了過來,笑盈盈道:“二姑娘三姑娘,我們店裡最精致的花鈿都在這兒了,你們喜歡的話,這一盤我都賣給你們,絕對是最低的價。”反正這東西平日裡無人問津,不如賤賣給知府老爺家的千金,還能賺個人情。
柳如意三十有餘,比喬氏還大幾歲,但她保養得好,臉龐細膩,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真正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又比喬氏的嬌小嫵媚多了爽朗灑脫。聽說她原是商家大小姐,後來家生變故,未婚夫退婚,柳如意狠心拋頭露面,一步一步從一個小攤鋪的老板娘變身為眼下的首飾樓東家。
傅容挺欽佩她的,甜甜誇道:“您對我們真好,每次來都給我們便宜,今個兒我本來不打算出門的,可是想想有一陣子沒見著您了,實在惦記得狠,就拉著姐姐出來了。”
被花似的小姑娘如此甜言蜜語一番,柳如意朗聲大笑,風流不羈:“三姑娘真會說話,你看看,前幾天我們這兒剛出了一樣好貨色,我實在喜歡,沒打算賣的,可三姑娘這樣喜歡我,我哪能繼續藏私?你們先隨意看看,我去後頭拿過來。”
言罷笑著去了。
傅宛點了妹妹臉蛋一下,細聲打趣:“早上喝了蜜.水嗎?”
傅容朝她嘟嘟嘴,厚臉皮道:“不吃蜜也是甜的!”
傅宛掩嘴笑,目光投向託盤,“好了,瞧瞧吧,五顏六色的,好像都挺好看的。”
傅容贊同地點頭,這些確實都是好東西。如意齋除了從京城江南進貨,樓裡也有三位首飾匠人坐鎮,兩男一女。女者大家都稱她顧娘子,手藝超凡,做出來的首飾精致纖巧,這些花鈿就出自那位顧娘子之手。
當然,傅容可沒想買顧娘子,聽說她跟柳如意相互扶持,這首飾樓也有她的股,就算父親是知府,人家也不可能拋棄自由身去給她們當下人。
傅容看上的是顧娘子底下的一個小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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