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夕第二天也去了片場,守著劉新宇拍戲。
她不去不放心。
不過,到底是不放心劉新宇,還是不放心楚辭,她也不確定。
今天依舊是兩個男孩的對手戲。
劉新宇的性格幾乎是本色出演,進入角色很快。
從她的角度,她能看到劉新宇動手動腳,各種調戲楚辭。
而楚辭從始至終,表情或是冷淡自持,或是被惹毛了就抿抿嘴唇,動動眼皮,拋給他一個高冷的背影。
太過冷靜,太過禁欲,太不像原來的他。
林夕覺得眼前這個楚辭,除了長相,很難和從前那個沒有安全感、佔有欲強烈到發瘋發狂的男孩相提並論,這完全就是兩個人!
到底是他演得太好,太過於投入角色,還是,她的記憶騙了她?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的位置,曾經被綁過的地方雖然已經痊愈,還是留下了一些淺淺的印記。
不可能,記憶可能撒謊,但手上的傷痕不會撒謊。
他的確變了,變得不像他。
就像昨晚,她在電梯遇到他。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她走出那個電梯,她甚至做好了他一行動她就按下快速撥號鍵的準備。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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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沒說。
然後目送她安然走出了電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到底怎麼回來的?又回來做什麼?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巧合的事,但她不信他回來又和她相遇是巧合,打死她都不信!
就這樣一邊看著,一邊想著,直到劉新宇拍戲的空隙過來拍了拍她,她才抽回思緒。
「夕姐,不是吧?」劉新宇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嘖嘖兩聲,「你是來看我拍戲呢,還是來看帥哥的?」
聽到他的話,林夕才意識到自己這樣肆無忌憚地看著楚辭有些失態,急忙收回目光,整理好情緒。
「瞎說什麼呢。」她拍了回去,又說,「我看你今天發揮還不錯呀,基本都一條就過了。」
林夕扯出一個笑容,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看見化妝師、造型師已經上來圍著他給他重新調整造型、補妝,感覺他不太方便,就收回了礦泉水。
最後,順手擰開,直接將水遞到他嘴邊。
他很配合地低下身子用嘴接住她給的水,咕嚕嚕喝了幾口。
「還行吧,那楚辭就一根木頭,又不怎麼看我,他不看我,我演起來當然順暢了。」
他得意地說。
「哦,那你們沒有眼神戲嗎?他不可能總不看你吧?」林夕收回水,又重新擰緊,握在手裡。
「有啊,愁死我了,後面都是,各種對視,撲倒。楚辭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怎麼就長得細皮嫩肉的,眼神卻如此殺人?」劉新宇一想起來接下來的戲份,就愁得鬧心。
「又沒讓你真把他怎麼了,演個戲你怕什麼?」林夕沒好氣地說。
「饒了我吧夕姐,我要是敢把他怎麼了,我可能去見閻王了。」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趁著拍戲間隙瞎聊。
而遠處有一雙深邃的眼睛穿越人群,一直盯著他倆,他們卻不自知。
楚辭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冰冷的液體順著他喉結的滑動流入喉嚨,涼意從身體內部蔓延開來。
他依舊安靜地坐著,不動聲色,就那麼抬眼,望著遠處的某個人影,指尖把玩著那個瓶蓋。
「辭哥,接下來,你沒有戲份,需要去車上休息一下嗎?」助理小李問。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了一個「好」。
太陽太大,回去的路上,小李給他撐了把黑傘,因為他太高,小李舉傘的動作有些吃力。
他停下來,平靜地說:「給我吧。」
於是,小李把傘遞給了他。
林夕再次望向他的時候,便隻看見了他撐著傘走向遠處的背影。
他像個矜貴公子,連撐傘的動作都很優雅,舉止談吐,不急不緩,冷靜卻又與人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樣的男人像貴公子,哪有半點像那個發瘋的弟弟?
?
接到楚玉的晚餐邀請時,林夕很意外,她沒想過去。
她覺得就一個楚辭已經把她搞得頭大了,再來個捉摸不定的楚玉,她得被他一家人整瘋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楚玉卻將車直接開到了她酒店樓下。
又給她打電話。
「給你 10 分鍾考慮,要去就到車庫來,不去就算了。」楚玉說完就掛了。
不見得有多想讓她去,就是語氣平靜,那態度就像是吃準了她肯定會去。
真是有病!
剛掛了電話,楚玉的微信就過來了。
他發了一張圖片。
林夕頓了一下,還是點開。
等她看清楚後,她感覺一陣陣寒意從身後冒出來,捏著手機的手指泛紅。
她死死咬住嘴唇,閉上雙眼,壓抑住內心狂湧的怒火。
就這樣過了大概 5 分鍾,她才從憤怒中抽回理智。
她點開他的對話框,發了幾個字,「再給我 10 分鍾。」
「可以。」他回她。
她用 5 分鍾抽了一支煙,然後用剩下的 5 分鍾胡亂畫了一個妝,找了條黑色露肩的吊帶裙穿上,塗了個深色的口紅,噴了點香水,拎著包出門。
到了車庫,她看到那輛黑色林肯,停頓了一秒,最後拉開了後車廂的門,踩著高跟鞋坐了進去。
楚玉看到坐進來的林夕,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流連。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顯然很滿意她這身裝扮。
黑色的車子在公路上疾馳,像個黑色的精靈。
「你從哪裡得到的那份文件?」她單刀直入。
「隻要我想得到,自然不是難事。」他輕笑。
笑她明明已經沉不住氣,還故作淡定。
這樣的女人,格外可愛。
「然後呢?你窺探別人家的私事,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林夕直視他,問。
那份文件是關於林夕過世的媽媽和爸爸創立的公司的,當年媽媽在公司佔了 70% 的股份,如今,那份合同卻明明白白地寫著,將那 70% 的股份擁有者改為她的繼妹,林錦。
繼母和繼妹來到那個家以後,一直容不下林夕,各種欺負她也就罷了,現在還想佔有本該屬於她的,那份媽媽留下來的遺產,她們做夢!
楚玉笑了,他用手指摁了摁額頭,說:「你。」
林夕有些被他的直接嚇到了。
「楚總真是愛說笑。」林夕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甚至是尷尬。
「我今年 30 了,需要一個人和我結婚,老爺子對我不放心,沒成家之前不肯多分我股份。」他說得很坦然。
「所以呢?我想楚總身邊不會缺女人吧,為什麼要找我?」林夕覺得他太扯了,雖然楚家家大業大,兒女子孫眾多,爭財產爭得不可開交,但他這樣草率地選一個人結婚,也真是奇葩。
「你比她們聰明,比她們安分,比她們知分寸,還有一點,我們有共同利益。」他笑著說,「結婚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收購你母親留下的股份,怎麼樣?你總不會以為就憑你現在在林家的地位,還能靠自己奪回來吧?」
「結婚後,我們彼此不幹擾,人前給我留面子,人後隨便你怎麼玩,怎麼樣?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也就別裝什麼清純。」他繼續說。
林夕的手卻捏緊了。
呵,好一個婚後各玩各的,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
都說楚玉愛玩,還真是浪心不改,異想天開。
是,她承認,她剛才看到那份文件有些瘋了,跑下來找他,但那不代表她願意這樣被他羞辱,出賣身體去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怎麼樣!」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優雅。
他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卻也不急,隻是偏頭,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後幽幽地道:「看到我那侄子了吧?」
侄子?
林夕盯著他,隱隱約約有些不安,等著他的下文。
「哦,忘了告訴你,你還不知道吧,那小變態竟然是我大哥的私生子。當年為了掩蓋醜聞,對外宣稱是遠房親戚,結果……呵呵,」他吐了一口煙,望著她驚訝的表情,又故意說,「怎麼,你忘記了?你以前不是還給他補過功課。」
他盯著她,觀察著她的表情。
林夕又捏緊了手指,她知道他說的是誰了,臉色有些難看。
她驚訝的不是楚辭是私生子,而是他為什麼叫楚辭小變態。
那件事,她沒告訴過任何人,沒人都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樣的噩夢。
但楚辭那邊呢?
他說了嗎?所以他全家都知道了他的惡行?
包括他和她同吃同住發生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想到這些,她緊緊咬住了牙關,盯著他,因為不確定他知道多少,她難以回應,其實這種事,作為受害的女生,她覺得很羞恥,也很崩潰。
這種噩夢,有誰會願意拿到陽光下談?
看她不說話的這副模樣,楚玉很滿意地又朝她吐了一口煙,覺得不能再逗她,便繼續道:「可惜啊,那小變態因為一些事竟然失憶了,現在變得如此乖巧聽話,不容易,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還真是失憶帶來的福利。你也沒認出他吧?是不是跟從前不一樣了?」
失憶?!
林夕捕捉到了重點。
她回想起這幾天見到的楚辭,陌生而疏遠,冷靜得變了樣,原來是因為失憶。
那麼,那些事都解釋得通了。
她這才松一口氣。
「那還挺可惜的。」林夕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又說,「楚總家的家務事,我就不摻和了,至於你的提議,我會考慮,今天太晚了,我還是不多打擾楚總了。」
她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了,她覺得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比如,楚辭失憶了;比如,楚玉想和她結婚。
種種都讓她頭大。
吃飯就沒必要了,她肯定吃不下。
「把飯吃了再回去啊,良辰美景,林小姐不會這麼無趣吧?」她剛想去開車門,手卻被他捉住。
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曖昧蔓延。
「不了,謝謝。」林夕拿開他的手,這一次他沒有再糾纏,讓司機停了車,將她放下。
下車之後,林夕踩著高跟,就近走到一個花園,在花壇邊坐下,捂著頭思考。
她腦子很亂,她很累。
就這麼靜靜坐了半個小時,她終究打起精神,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馬路邊打車。
她走後,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衛衣的男子走到她剛坐過的地方坐下。
他戴著口罩,月光下隻露出一雙寒冷刺骨的眼睛。
他的目光盯著地上的影子出神。
森白的手指在她坐過的地方來回撫摸,似乎那裡還殘留著一絲她若有若無的溫度。
他仰頭,嘆了一口氣,閉上眼,喉結滾動,「姐姐,你可真不乖。」
聲音回蕩在空無一人的夜空,唯有鬼神聽見。
12
第二天的戲,黃導演拍到火冒三丈。
劉新宇不知為何,總是 NG,一個簡單的場景,拍了幾十次還是不過。
導演喊了暫停休息一下,眼神裡滿是對劉新宇的不滿。
因為他的狀態,現場的工作人員也是累得夠嗆,怨聲載道。
然後劉新宇聽到大家的議論,看到大家的指指點點,心態也有些崩了,幹脆一直窩在房車上生悶氣,怎麼都不去拍戲。
助理勸了很多次,無用,不得不給林夕打了電話。
林夕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她爸爸的辦公室,就文件股份歸屬問題與她爸爸對峙。
兩人吵得不得開交,林爸爸怒氣衝天,說她幾年來都不回家看一眼,唯一一次回來還是爭財產。
「我沒你這個女兒!」
雖然林夕自己也一向覺得這麼多年,他早就沒有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反而將與繼母生的那個妹妹捧上了天,但是聽到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她還是不由得受到了重擊。
停頓一會兒,她絕望抬頭,眼淚都不知道往哪兒流了。
「你當然沒有,從始至終你都隻有林錦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女兒,我算什麼?我不過是你前半生的笑話!」
林爸爸一時被諷刺得下不了臺,盛怒之下,他拎起一個煙灰缸就向她砸了過去。
他馬上就後悔了。
他也沒想到,她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躲都沒有躲,煙灰缸直接砸到了她小腿上。
她的小腿被砸出了血痕,血順著小腿往下流。
她連眉毛都沒有擰一下,抬頭直視著他,輕蔑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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