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養傷期間，我多次讓春桃去請慕辰，都被慕辰以公務繁忙的理由回絕了。

至今，慕辰已經有十一日未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而今日，我想有個了結了。

我闖進了書房，我質問道：「慕辰，你在躲我？」

「我沒有。」他垂下了眼眸。

我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良久，他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和離書我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了書房。

我有些受挫，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子。

知道我恢復記憶後，慕辰對我的態度也恢復到了從前，客氣有禮。

我們這些恩愛的日子，好像黃粱一夢。

難道他真的不喜歡我，娶我隻是因為我胡攪蠻纏？

也是，誰會娶一個喜歡欺負自己的女子？

我自嘲一笑。

欺負慕辰非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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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與慕辰的母妃靜貴妃是手帕交。

我和慕辰也算青梅竹馬。

年少慕艾，情愫漸生。

但我無意中聽到了一件事，這改變了我對慕辰的態度。

先皇擔憂我爹將我嫁於慕辰，會影響朝中大臣們中立的態度，所以想要將慕辰的娘親賜死，以平衡朝中局勢。

帝王的狠辣讓我背生寒意。

靜貴妃待我如親女，還是慕辰的母妃。

我當即下定決心要救她，所以那天後，我尋了個理由與慕辰鬧翻了。

「你居然把最後一塊芙蓉糕吃掉了，你簡直太過分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隨後三年，我見他一次欺負他一次，或冷臉以對或態度惡劣挑釁。

這才打消了先皇的疑慮，才沒有對靜貴妃下狠手。

但好笑的是，先皇還未正式頒布旨意便駕崩了。

陳王沒有登位，登位的是大皇子。

可是，這些年的「欺負」終究還是埋葬了我和慕辰的情分。

我無奈一笑，拿起了包袱。

13

剛出院子。

慕辰迎面而來，情緒有些激動：「王妃，這是想拋夫棄子？」

「哪來的子？」

呸，這不是重點。

難道和離不是慕辰想要的嗎？還惡人先告狀？

我想笑，可是笑不出來。

我繞過了慕辰，手卻被緊緊拉住了。

我回頭對上他的眼。

他的眼神定格在我臉上，有心痛有欣喜：「月兒，你瞞得我好苦啊，要不是嶽父說漏了嘴，我都不知道你這些年的『欺負』都是為了我！」

欺負慕辰欺負慣了，看他眼睛紅紅的，我沒忍住捏了他一把：「是委屈你了。」然後惋惜地拉開了慕辰的手。

一下兩下三下，我惱了：「慕辰，你又不喜歡我，快放我走。」

因為感動而得到的挽留，我不想要。

慕辰笑了：「我的確是不喜歡你。」

他臉上的笑容真的燦爛得讓我難過。

沒等我難過多久，一股力量把我按住了，我被按在了慕辰的懷裡。

他低下了頭，在我耳邊說：「因為，我是愛你啊。」

我瞬間懵了，隨後臉爆紅，語不成句：「你你你……你說什麼？」

他轉身捧住了我的臉，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月兒，我愛你。」

視線相撞，我撞進了他不加掩飾的情意裡。

我不敢再看，垂下眼眸：「那你之前在書房還躲著我，還要與我和離？」

慕辰抱住了我，輕聲解釋：「是我誤會了，我小心眼，我以為……」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陳王。」

想起那些為了混淆視聽、讓安然寫的書信，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顫著聲音對慕辰說道：「是我讓你誤會了。」

慕辰緊了緊抱著我的手：「不，是我不夠勇敢。」

我眨了眨眼：「可我總是欺負你。

」

「月兒對我的欺負，不叫欺負，那叫愛。」

慕辰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給我講了很多，說他想見我又怕我不想見他，說被我揍完都舍不得上藥。

他還說：「我想要的不多，隻是想要，與你共白頭。」

風吹過，我的眼睛模糊了。

風沒有聲音。

是我的心在作響。

……完

【番外】

【慕辰篇】

我與月兒是青梅竹馬。

看她從小娃娃到豆蔻年華。

我慢慢地心動了。

母妃與月兒的娘親是手帕交。

我倆的婚事遲早會提上日程。

所以我慢慢守著她。

可是某天後，一切都變了。

就是因為一塊芙蓉糕。

我沒有把最後一塊芙蓉糕留給她。

她就要和我絕交！

這是什麼荒唐的理由！

我帶上了十盒芙蓉糕要去和她和好。

可她死活不同意，還揍了我一頓。

她見我一次揍我一次，我從難過到習慣。

打是親罵是愛，她心裡有我。

當暗衛來報，她給三皇弟寫了情詩的時候，我是一點兒都不信的。

她根本就不愛學習，怎麼會寫詩！

但是，我半夜灌醉了三皇弟，摸出了那個匣子，信封落款的筆跡熟悉得讓我崩潰。

這場戲，原來隻有我一個人。

她受傷的消息傳來，我急得把府中的御醫扛起來就跑。

跑到半路，還是讓侍衛扛去了。

她應該，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我吧。

她醒了！

她還來我府中了。

我這些門檻都還未擦過呢，怎麼辦？

還好她沒有在意。

「我要嫁給你。」一聲驚雷在我耳邊響起。

我腦子一片空白，頓了很久，我才回神，小心翼翼地再三確定。

她說要嫁的人是我！還有這等好事？

我內心欣喜若狂，但是想到月兒以前對我的態度。

我需要謹慎，我要確保月兒不會後悔。

所以我寫了一張保證書讓她按下手印。

楚月這輩子絕不後悔嫁給慕辰。

送她離開後，我才冷靜了下來。

不對勁，這等好事為什麼說來就來了？

我派人去打聽，才知道月兒受傷，背後有林家的影子。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等鹽鐵一事處理完後，林家就等著瞧吧。

我把庫房裡的東西搬出來，作為聘禮。

還有幾年前便準備好的嫁衣，也重新加了珠玉。

當我歡喜地去丞相府提親的時候，我瞥到了三皇弟的身影。

心中如同潑了涼水。

要嫁給我果然是騙人的話嗎？

我一點點地試探，餘光中看到了三皇弟的衣角後。

我拉住了月兒的手，月兒恍若未覺。

而那片衣角終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