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出了意外呢?」
「你別烏鴉嘴。」
16
事實證明,路行煊真的是張烏鴉嘴。
半夜在夢裡時,突然被一陣奇怪的呻吟聲弄醒。
我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裡提出頭,聲音是從齊緋的床位傳出來的。
昏暗的寢室隻有齊緋的聲音,聽起來她好像很難受。
我起床看了眼她,發現她整張臉都潮紅一片,再摸額頭,溫度燙得驚人。
「醒醒。」我推了把齊緋。
但是她似乎燒得理智都沒了,連話都說不出口。
怎麼辦?
我試著打電話給老師,但是沒有人接。
難道讓她就這麼燒著嗎?
我突然想起村裡一個傻子。
據說傻子以前很聰明,就是小時候就是在家燒了一晚上,爸媽都睡熟了沒人管,第二天醒來就傻了。
不行……必須把她馬上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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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片刻,咬咬牙,把她拖起,背著出了門。
敲了半天,睡眼蒙眬的宿管阿姨才起來。
在她的幫助下,我們一起把齊緋弄上了去醫院的的士。
「你看著她,我去急診掛號。」阿姨還踩著拖鞋,匆匆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出來得急,我本來還想給老師打個電話,看一眼門口的時鍾是凌晨兩點,索性放下手機。
見到醫生後,醫生開了藥,給她掛上了點滴。
阿姨想起走得太急,宿舍門沒關,又回去了。
我隻好繼續看著齊緋,因為困倦,伏在床邊沉沉睡去。
但是這一覺怎麼都睡不好,一個小時後又被吵醒,齊緋正在哭,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
我瞪著她毫無知覺的臉半天,無語嘆氣:「我真是服了你。」
她還在嗚嗚嗚地喊媽媽。
看起來還挺慘的。
和她白天時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完全不一樣。
我走神片刻,突然想起同學曾經在課間說過的八卦。
齊緋親媽好像是在她幾歲時就離開了,後媽似乎還是她爸的助理,懷著肚子嫁進來的,後面還生了對雙胞胎。
想想我有些心軟。
而且她真要這麼哭一晚上,估計明天眼睛都睜不開。
於是我把大衣脫了塞她手裡,敷衍道:「別哭了,媽在這。」
希望她明天起來 ,什麼也不要記得。
我暗自想。
齊緋抱著大衣,仿佛一個抱著媽媽手掌的小孩,居然還真的漸漸平復下來。
我松口氣,正想繼續睡個安穩覺。
但還是沒能睡著。
剛閉眼,又被值夜班的護士弄醒了:「別睡這裡,明天起來會感冒的。」
我努力支起身體:「可是我沒地方睡。」
她愣了一下,給我搬來了一床被子。
不過折騰到這時,我原本的睡意也消失得一幹二淨,隻能眼睜睜看著天花板。
算了。
我拿出手機,搜出歷年的試卷,在腦中推演題目的思路。
一直看到早上五點多,睡了幾十分鍾後,又被齊緋推醒了。
「你怎麼在我這裡?」她皺著眉問。
我也不指望她能記得我幾分好,連邀功都懶得一提。
「還有,你這件寒酸的大衣怎麼在我身上?」她捏起我的衣服,臉皺起來。
呵,不知道誰昨天晚上抱著都不舍得放手。
我一把奪過:「走了,回去準備考試。」
我剛站起來,突然感覺身體也變得格外沉重,仿佛什麼勁都使不出來。
17
也許昨天晚上折騰太久,我感覺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
回宿舍後,齊緋一直偷偷看我,似乎想說些什麼。
「你臉很紅,是不是感冒了啊?」正在吃早餐的舍友喊道,「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
下一秒,我就看見齊緋居然倒了杯熱水,和自己的藥盒一起推給我。
她表情很復雜,又帶著一絲惱怒。
我沒吃,直接去了考場。
倒不是別的原因。
吃了藥確實會好受一些,但是會讓人想睡覺。
考試前,我給路行煊發了條信息:「我可能要輸了。」
路行煊秒回語音:「輸了也沒事。」
「她難道不知道哥哥有長腿,可以自己走過來嗎?」
「你遠離我一步,我就朝你走十步、百步、一千步,這世上沒人攔得住我。」
我呆了半晌,心怦怦跳起來,打字問他:「路行煊,你是不是喜歡我?」
可按在發送鍵半天,我還是又取消掉。
算了……這個問題,還是當面聊吧。
坐到桌前時,我依然還是不舒服。
但拿起筆的剎那,我就像練習過無數次那樣,迅速地集中起注意力。
前面的題目都做得很有手感,直到寫到最後一道附加題。
看見題目的瞬間,我就驚住了。
這也太巧了。
巧得我想考完就立馬去廟裡拜一拜,感謝菩薩感謝天的程度。
這不就是昨晚沒事時,我隨手搜到的某名校數學系期末試卷的最後一題嗎?
雖然改動了題幹,但是解題思路差不多。
我恨不得仰天大笑,連忙飛快地解完題目。
看來我又要贏定了。
考完後,我居然在場外看見了齊緋和路行煊。
齊緋攔住了我,表情很復雜:「謝謝。」
「你怎麼來了?」我開心地看著路行煊,正想向他炫耀自己撞上了原題,結果突然眼一黑,身體就直直往下倒去。
18
醒來時,十幾張臉圍著我。
一起培訓的同學、老師……還有齊緋。
我猛然立起身,發現自己是躺在校醫室的床上。
「別急別急。」老師們又把我摁回去,「再休息會兒。」
一杯水送到我唇邊。
是齊緋。
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那麼好心,別的同學拉著我聊了會兒身體,又見我醒來沒什麼大礙,圍著的人也慢慢走了。
隻剩齊緋,她留在最後,看著我道:
「昨晚我沒求你救我。」
「哦。」
「你不要以為這樣,輸掉的賭約就可以賴賬。」
「我會贏的。」我無比肯定地告訴她。
她並沒再說話,深深地看我一眼,走了。
不久後,門口又冒出一個人。
是路行煊。
他進來後,什麼也沒說,隻是擰著眉看我,似乎並不高興的模樣。
我試探著和他說了幾句話,他也不理我。
路行煊在鬧脾氣。
為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開始發愁。
這種氛圍一直持續到我的藥水掛完。
護士幫我抽掉了針頭,就告知我可以回去休息了。
出了門,他還一前一後地和我保持距離。
去 A 大食堂,要經過一個小樹林。
或許是因為走神,我不小心在草地滑了一下,整個人往旁邊倒去。
路行煊像側邊也長了眼睛一樣,迅速把我拉住了。
「沒事吧?」
「你終於理我了。」我松口氣。
路行煊垂下眼,又不說話了。
「如果我冒犯你,你要告訴我,到底我是哪兒錯了啊?」我簡直要急死了。
路行煊淡淡道:「你自己都不珍惜你的身體,你怎麼會有錯,錯的都是我,是我不該在意你。」
說完他轉身又想走。
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
「哥哥。」
他愣住了。
我蹲在地上,硬著頭皮繼續喊:「哥哥,原諒我行不行。」
路行煊臉紅了,但卻偏過身體來:「我有那麼好哄嗎?」
話雖這麼說,但他表情明顯柔和起來。
「因為昨晚齊緋狀況真的很差,我怕她燒傻了。」我解釋道。
「別掃興地說些不相幹的人。」路行煊又不聽了,反而低頭,專注地看著我,「你是不是還差我一個心願?」
「是……」
「那你閉上眼睛。」他說。
我還盯著他。
路行煊伸出手,蓋住了我的眼睛。
下一秒,我感覺唇上一涼。
路行煊在親我。
這個認知讓我瞬間頭皮發麻,手腳都沒地兒放。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手。
「你要換氣。」他說。
我決定無視他的話,問出那個最想問的問題:「路行煊……你是不是喜歡我?」
問完,我就緊張地看著他。
路行煊沉默半晌,緩緩問道:「這種事情,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才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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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為震撼:「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路行煊表情比我更微妙:「難道不是嗎?」
見我不答,他反問:「你不是暗戀我?還偷喝我水,不喜歡你我難道會親你嗎?」
「其實那天你誤會了……」我低下頭,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我隻是沒有水喝,所以偷偷喝你的。」
「抱歉……當時欺騙了你。」
聽完後,路行煊臉色陰沉地問: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嗎?」
我急切地想否認。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背負著的沉甸甸的債務。
朱大常家裡十萬,路行煊還有五千多,齊緋兩千,還有其他同學零零散散的幾百。
更不論我爸媽ṭų₍身上欠得更多的錢。
我喜歡路行煊。
但我不想用現在這個糟糕的樣子或者說狀態去喜歡他。
而且我也不敢保證,了解了這樣真實的我,他還會喜歡。
見我一直沉默,路行煊臉徹底黑了。
「顏晝,你可以啊,玩我?」
「不是的。」我連忙反駁,「我隻是覺得,現在不合適。」
我鼓起勇氣抓住他的衣服,問:「你能等我嗎?」
「等你?」他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我,「要多久?」
我遲疑道:「等我工作後?」
路行煊氣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我嗎?你一句話就要吊我幾年?」
我松開他的衣擺,沮喪地「哦」了一聲。
他站起來,長腿一邁,沒好氣地走了。
我傷心地看著他背影。
「走啊。」他又回過頭,怒氣衝衝地衝我喊,「難不成還要我背你?」
我嘗試著站起來,發現腳好像真的扭到了。
隻好一跛一跛往前走。
路行煊盯著我半晌,突然抬腿踢了一腳身邊的樹。
「上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蹲下身體。
「快點啊。」
我伏在他的背上,圈住他的脖子說:「你現在好兇。」
「你現在又不是哥哥女朋友。」他冷漠道。
這話本來也是真話。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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