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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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書名:心動延遲. 字數:3468 更新時間:2024-12-24 15:40:33

  大概是池顏說話溫和不擺架子,另一邊工作人員忍不住插嘴。


  “那可不是。家裡有梁太太這樣仙女似的太太,就是福氣。”


  幾個人圍著你一言我一語,把池顏哄得心情愉悅。


  梁砚成等到那邊門開,就看到他太太身著暗金繡紋旗袍,優雅矜貴。立領下是長短不一錯落感很強的兩串珍珠,顆顆飽滿豐潤,泛著淺粉色珠光。


  她搭了條純白貂毛披肩,整個人像從劇裡走出來似的,華貴感十足。


  旗袍邊高高開叉,如玉肌膚隱隱可見。


  他像被夏日殘留的餘溫炙烤著,西裝底下包裹著躁動不安的心。


  朝她的方向伸出手,低聲:“過來。”


  池顏不是不願意過去,隻是她也沒料到梁砚成這番隻存在於她想象中的造型會那麼吸引人。


  她買的那套西裝自不用說,買下,她就是知道,一向沉默寡淡的木頭穿上這樣略帶時髦感的西服會更有生氣。鴉色棉線與金絲混成一股,每個針腳細密緊湊,鉤織出肩後的羽翅暗紋。


  不會那麼浮誇,是恰到好處的亮眼。


  像同他量身定制一般,從肩胛到袖口,再到腰線,每一寸都完美貼合。


  在這樣無與倫比的適配之下,他還破天荒地應了她某日隨口一說的要求,鼻梁上那副金邊眼鏡墜下兩根玫瑰金細鏈,慵懶地綴在兩邊。


  如她想象中一樣。不,應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驚喜。


  華貴卻清冷,驕矜包裹色-欲。


  這樣的照片或許他隻會硬著頭皮奉陪一次,但她大概會回去反反復復看上一千、一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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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上下每一處,好像都是隨著她喜愛的樣子設計的,完美無瑕。


  見她不過去,男人眯了下眼,不知是因為習慣不了這副造型感很強的眼鏡,還是其他。


  他抬了下手,就聽池顏原地心急火燎地叫停:“不準,就戴著。”


  她有點不好意思似的,雙頰微紅:“就很好看,不準摘。”


  那就是喜歡了。


  梁砚成起身,不等她過來徑直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她小巧耳垂上的兩粒圓潤,低聲:“我之前說錯了,鑽石和珍珠,你戴都很適合。”


  池顏從裡邊被誇到外邊,心情一陣接一陣愉悅:“那怎麼辦,最好看的那副,我早就送黎老師了。”


  “再買。”他說,“買多少都行。”


  不遠處小狗看到他們出來,已經按捺不住內心,嚶嚶撒嬌一聲高過一聲。


  池顏勾了勾他的手指,歪頭:“走吧,小寶急死了。”


  補光燈下。


  池顏最注重形象不過,旗袍很考驗身材。因為有一點點顯懷,她不願意坐著,非要用椅背擋住小腹。


  小寶熱得歪了舌頭,哼哧哼哧坐在最親愛的爸爸腿邊,兩條腿往同一個方向順拐,坐姿喜人。


  梁先生和梁太太無可挑剔,在鏡頭前隨意的姿態入鏡都是美景。


  攝影師來回調整多遍,功夫幾乎都花在表情千奇百怪的小狗身上。


  如果非要挑出一點點瑕疵的話,那就是梁先生的表情過於冷淡。


  他張了幾次嘴,無從出口。


  池顏站的位置很容易看清攝影師的表情,她又是個會讀心的人,嘴角噙著笑意低了低頭:“哎,你要不要開心一點,好歹也是我們第一張全家福。”


  她用小腹輕輕蹭他的手臂,“小木頭說,爸爸笑一下。”


  梁砚成不是個容易展露情緒的人,抬手碰了碰她的手指,“好。”


  後來拿到照片,池顏仔仔細細看了很多遍。


  照片上男人的表情依然偏冷,但與他相處這麼久,不難發現嘴角那抹極淡的笑意。


  很溫柔,像他這個人一樣,做的總比表現出來的多。


  那天其實她伏在他耳邊,還說了另一句話。


  她問:木頭,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男人抿了下唇,沒回答,隻是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


  ***


  從來就不是不愛你,是怕表現得太過讓你沾沾自喜。


  以為我容易得到而不珍惜。


  ***


  什麼都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了嗎。


  池顏躺在他懷裡,抬手戳了下他的睡顏,心想,笨蛋,你不說我也知道。


  (正文完)


第71章 舊事


臨近聖誕假期, 正式放假前學校每年都會舉辦音樂會。


今年不知從哪兒興起的風潮,學生私底下攢了個賭局。連續兩年音樂會都是susan奪得桂冠。她是典型的東方美人,五官立體稜角分明, 很受當地人歡迎。


在當地學生圈裡很有優勢。


本來沒什麼可賭的,可今年來了個很出名的小學妹。長相明豔,妝容精致。當然, 最重要的是她人緣特別好, 剛入學就左右逢源。


當你覺得她是靈動的, 她卻時時刻刻保持優雅得體。


當你覺得她骨子裡有很多規矩界限,又找不到距離感。


很難界定她到底屬於什麼類型,也不知道是誰叫出了mystery這樣的诨名。一流傳開, 說到這個詞必定聯系到那位神秘的池小姐。


兩邊都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 就有人為了好玩做出賭局, 看今年音樂會到底是susan連冠還是衝出mystery這匹黑馬。


音樂會開始前三天, 賭局就炒到了空前絕後的熱度。


賭局重在娛樂, 鬧得再火熱也就是一場pub的錢。


還有件熱門的事, 就是這一年剛好畢業去就讀MFA的江氏酒業獨子江源,一擲千金給mystery壓了兩萬英鎊。


susan黨簡直原地笑到開花, 提前開始規劃贏了錢去哪喝酒。


而另一邊,江源正在努力遊說他這位就差紅塵出家的好朋友一起回他母校參加音樂會。


“你反正交完報告了,就當放假前輕松輕松唄。”


江源深知對付他的妙計就是胡攪蠻纏, 在他身後踱來踱去:“好歹我花了兩萬啊, 是英鎊不是人民幣,不去多他媽虧本。”


“我叫你花的?”梁砚成抬了下眼,面露譏諷。


“那不是為我小學妹打call麼,算近距離追星行吧。你都不知道,她本人有多——好看, 特別好看。”


他拖長了發音,重點落在好看上。


怕好友不信,江源想了想:“你知道早二十來年特別有名的那些港星嗎?就那風格的,每根眼睫毛上邊都寫著精致。當然我舉例是為了讓你具體想象,說真的,那些明星一個都比不上。”


梁砚成停下手裡裝訂報告的動作,配合地想了幾秒,嗤聲:“不就那樣。”


“哎你這人。”


江源暗罵一句:“你可以沒有審美,但不能阻止別人欣賞美的步伐好吧。”


梁砚成依然沒有興趣,語氣冷飕飕的:“沒阻止你,要去自己去。”


看他油鹽不進,江源另出新招,三指並攏在耳邊發誓:“這樣,你要是陪我去,下學期逢你二三五上研究課,我絕對絕對絕對不來騷擾你。”


三個絕對氣勢很足。


靜默片刻,梁砚成合上報告起身:“可以。”


***


外面賭局開的如火如荼。


離音樂會不到兩小時,池顏正和明面上的競爭對手susan喝下午茶。


susan從小在澳洲長大,很少使用中文名。況且她的中文名特別拗口,自己都寫不過來。


兩家是世交,池文遠每次帶池顏去悉尼,都會受邀在susan家小住幾日。


池顏各路消息都有,聽到江源給她壓了兩萬英鎊笑著撺掇susan:“達令,你可務必記得贏錢請我喝酒啊。”


susan笑:“你缺這點錢喝酒啊?”


“不缺。但是好玩。”


私底下,池顏就是這種略有些頑劣的性格。


susan笑笑沒說話。


今天這場音樂會就是純表演,在她們這些每天上課就是玩樂器的人眼裡稀疏平常,不存在什麼第一第二。況且每年誰最佳也是學生私下裡評定的,就是圖個氣氛,並不專業。


susan出場略早,喝完下午茶不再逗留,直接去隔壁取了熨燙好的禮服回校。


池顏慢慢悠悠並不急,取了禮服還逛了兩家店才走。


她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壓軸出場,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


這場音樂會關注度僅限校內,但她仍需要保持每分每秒都精致的完美人設。


不枉費特意挑選的月牙白禮服,她一出場,舞臺底下轟動異常。


月桂女神,東方美人,上天的禮物,諸如此類飽含贊美的詞不斷從臺下傳了上來。池顏揚起唇角,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優雅轉身,敲響第一個音符。


長發在腦後高高盤起,露給觀眾的是始終保持著漂亮弧線的頸部。十指在黑白鍵上翻飛,流暢得宛如溪流叮咚。


多年功底在這,再加上美人賞心悅目,一曲終了掌聲雷霆。


池顏鞠躬轉身,餘光看到臺下正中位置,是為她一擲千金的江源學長。她微微點了下頭,毫無留戀地往臺下走。


“看來我是賺不到你的酒錢了。”susan倚在幕布後朝她笑。


池顏單手拎著裙擺慢下腳步:“說實話,本來我還想故意錯兩個音。但是坐在那兒。”


她向後指了指:“還是覺得面子更重要。”


“行了,很完美。”susan誇她:“記得是你請我啊。”


“知道啦。”


通常這個時候,往日玩得不錯的那些圈內好友都會過來形式主義祝福她一下。


池顏順著臺階往下,第一眼卻看到了剛還在觀眾席坐著的江學長。惹眼的是他懷裡捧著的那束紅玫瑰,熱烈奔放。


看起來是向著她來的。


池顏不缺送花的追求者,隻掠過一眼,偏開視線。


江源身邊還有一人,白襯衣黑西褲,且都是私人訂制才有的高級感。襯衣利落地箍進褲腰,袖口卻在手臂上松散地挽了幾圈。


看似一絲不苟,又帶著點漫不經心。


池顏喜歡生活有格調,斯文儒雅的男人,免不了多看一眼。


即便她身邊圈子廣,認識的人多,也很少見到像他這樣氣質清貴的男人。何況長得更是無可挑剔的俊逸。


隻是可惜,再好看的男人與她也沒半點關系。


像她這樣的家庭,回國逃不過聯姻,看上誰一點意義都沒有。


池顏收回視線,笑了笑:“師兄該不會是送我的吧。”


“難道這裡還有第二個人值得收這束花嗎?”


江源給彼此留了後退的餘地:“學妹給我贏回快三萬的英鎊,我不買點花表達一下謝意,似乎說不過去。”


“那多謝師兄。”


池顏接過花束,低頭嗅了嗅花香。


浪漫,濃烈。


她露出明豔笑意:“這就夠了,師兄不用再破費。”


江源快要渡到嘴邊的,邀請共進晚餐的話就生生吞了回去。


不用再破費,意思是花能收,再多的就不用了。


周圍玫瑰的香氣疏散在空氣中,回過神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