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太太下來用餐。”
***
池顏下樓的時候,前廳人已經散了,隻剩水晶吊燈折射一地璀璨光斑。
長餐桌兩端面對面放著骨瓷餐具。對著她那盞是橙黃色的,南瓜燉燕窩。
她很少在夜裡吃東西,但今晚確實沒怎麼用餐,胃裡是空的。
空虛的胃抵不過誘惑。
看梁砚成安然坐在對面,池顏攏了下睡裙端起冷臉才坐下。
“幹嗎?一盞燕窩籠絡我?”
這位與她感情並不和睦的先生還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馬甲,修身款型勾出良好身形。大概是因為在家,又沒有別人,難得解開了頸口兩顆扣。
紐扣同樣考究,周圍鑲一圈琥珀金邊。燈下乍看,就與他高挺鼻梁上架著的金邊眼鏡一般,顯得格外儒雅斯文。
還帶著些不可言說的禁欲。
與她沐浴後闲散的樣子大相徑庭。
池顏晃著足尖,上身前傾,語氣與發梢卷著的水汽一樣冷:“想你也沒那麼好心。”
梁砚成深看她一眼,綢緞般順滑的真絲外袍半垮不垮罩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欲拒還迎似的露出一段極漂亮的鎖骨。
他眸色深沉,不接話反問:“去公司做什麼?”
池顏沒轉過彎來,略頓:“……無聊,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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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間路過?”
他放下湯匙,抬眼,眼底的欲望被嗤笑掩蓋。
“……”
池顏掃一圈前廳,沒見著管家。猜到一回家他定是聽說了什麼,心裡冷哼一聲。
狗東西,明明什麼都知道,還在這裝模作樣。
她板起小臉:“你有什麼資格興師問罪?論今晚,誰先道歉還說不定呢。”
在外面事事得宜的太太私底下就是這副誰也不服的驕縱樣子。
偏偏得理不饒人時露出的小表情尤其襯她的明豔長相。
她是少見的濃墨重彩的美。
當初還在英國時,梁砚成那位朋友就極常吹噓他有個長得貼近八九十年代港星風格的美人學妹。
陰差陽錯,別人的欽慕對象成了天天要與他作對的年輕太太。
梁砚成雙手交疊撐著桌沿往後靠了靠,嗓音低沉夾著不悅。
“池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第3章
什麼叫“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聽起來潛臺詞就像“錢任你花卡任你刷、吃喝玩樂血拼到底任你造作,你還矯情什麼玩意兒。”
池顏收放自如的脾氣每每對著梁砚成就亂了閘口。差點沒把自己氣暈過去。
她,池顏,背後是池家,大池科技。
缺他那麼點錢?
簡直笑話!
啪嗒一聲,大小姐停箸端坐:“聽你這意思,我該是事事順遂滿意的不得了?”
梁砚成隔著長桌蹙眉望她,眼底寫著:不然?
他確實想不通,這位小孔雀一樣的太太除了沒給她造一座二十四小時恆溫恆湿金貴的孔雀館盡情釋放魅力,還有什麼沒滿足的。
池顏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雙手環胸而坐也往後靠,與他拉開距離:“那我婚前過得可更順遂,吃喝玩樂也不差你養。”
狗東西,說的就像誰沒錢似的。
“哦,是嗎。”
梁砚成隨手解開馬甲扣,語氣平靜:“看來大池效益是不錯。”
一句話直戳池顏痛處。
先前還好,大池的分紅總是準時到賬。前段時間她無意間查賬,發現破天荒地竟然遲了兩個季度。
往前推,也就是她與梁砚成婚後,分紅就再沒到過。
這事梁砚成絕對不知,但莫名踩了她的尾巴。池顏面色不虞:“你管呢。”
她想到這事登時沒了胃口,連帶著原先的氣也自我消化了一半。不過表面夫妻,今晚他回不回她都有本事撐著局面。同理,她送不送那頓晚餐對他也完全沒影響。
有什麼重要的值得大半夜在這邊計較邊復盤。真是昏了頭了。
有這時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思及,池顏忽然轉身回到餐桌邊,“你和你爺爺怎麼鬥我不管。想下他面子我也可以配合。”
梁砚成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靜待下文。
華麗燈光下,他太太崩了整晚的小臉終於露出淺淡笑意,“畢竟夫妻一體,我這人很大度的。”
“所以?”
她的笑亮得晃眼,梁砚成下意識作了應答。
於是很快被反將一軍。
池顏:“那周末陪我回去吃飯?”
很做作的應了剛才那句夫妻一體,套路來得比龍卷風還快。
梁砚成:“……”
***
回宴這件事,梁砚成確實有故意的成分。
忙隻是幌子,他實則不想給那些倚老賣老的股東面子。
池顏能看出來,梁家老爺子不會看不懂。
看他大刀闊斧整頓的決心很堅定,反倒暫時沒再有別的動靜。
周末,梁砚成提早到家。
或許是先前多少下了池顏的面子,這回隻說了一次,他便把陪她回家吃飯的事列入了計劃。
黑色轎車在門廊下靜候。
車裡隻有易俊一人匯報工作的聲音。
直到把下周日程匯報結束,池顏才姍姍來遲。穿一襲仙氣十足的法式荷葉邊連衣裙,妝容精致,堪比走秀。
梁砚成從車窗外收回視線,習慣了他這位年輕太太的日常精致,抬手打斷易俊:“就到這。”
話落,座艙間的擋板緩緩上移,把前座兩人隔斷在外。擋板自帶音效隔斷,沒了來自身後的威壓,前面兩人連坐姿都放松不少。
易俊往窗外看了一眼沒說話,隻覺得今天小砚總收得尤其利落。
擋板後。
池顏一上車就察覺到了與往稍顯不同的氛圍。
梁砚成正靠著椅背閉眼小憩,金邊眼鏡擱在手邊小桌上。沒了鏡片遮擋,山根線條凹陷出凌厲稜角。長睫安靜覆著,凌厲之餘不失柔和。
聽到她上車動靜,眼皮掀了一下。
兩雙眼驀地對上,他在打量池顏,池顏也在打量他。
婚後沒見過幾次梁砚成脫眼鏡的樣子。那時候還以為眉眼溫柔是男人做完愛後的自然反應。現在看來,窄雙眼皮、深邃眼窩、下壓眼角——沒了眼鏡的遮擋,組合起來看人時自帶深情。
她被看得不太習慣,咳了一聲:“怎麼沒在工作?”
梁砚成重新閉眼:“不差那麼一會兒也養得起你。”
“……”
一句話把池顏的後話噎了回去,後悔自己沒事去搭什麼話。
溫情個屁,一開口還是熟悉的配方。
她抿唇不語,自顧自玩起手機。
直到車身拐進池家臨山別墅大院,安靜了一路的車廂突然有人開口:“隻是回來吃頓飯?”
池顏還在想他這話是否有深意,尾音上揚嗯了一聲。
又聽他說:“需要怎麼配合。”
前些天住在老宅時,在梁老爺子面前恩愛裝得有模有樣,默契不算差。池顏本想不用特意交代,但他既然主動提起,她就不客氣了。
她眨眨眼,“老規矩,寵我。”
***
池家的臨山別墅佔地極大,傍一片18洞高爾夫球場。從前人丁興旺,住一起從沒覺得地方大得空曠。
池顏指著不遠處修剪齊整的草坪仰頭問梁砚成:“還不開飯呢,要不要和叔叔打會兒球?”
也就演戲時話裡話外才透著親昵,尾音都像軟在了嗓子眼裡。梁砚成側目,意料之中收到他太太閃著碎光的愛慕眼神。
不怪管家常在他面前說太太的好,變臉可比翻書快多了。讓人一時分不清單獨在他面前和在外人跟前,到底哪個才更真實。
梁砚成握了握她搭在臂彎的手心,淡淡開口:“不了,還是陪你。”
演了一出有來有往的如膠似漆開胃戲。
池顏的婚事家裡早有考量,最終是叔叔池文徵和嬸嬸趙竹音做的主。
看他們感情那麼好,趙竹音極為高興:“就知道你和砚成脾氣性格都合得來,看看,這多好。以後多回家轉轉,家裡總不能少了你倆一頓飯吧?”
池顏轉身挽上另一側胳膊,撒嬌:“嬸嬸不嫌我煩啦?”
趙竹音笑:“這話說的沒道理。叫你叔叔聽到,還以為我哪兒欺負你了呢。”
說話間,池文徵打趣“又背著我說什麼壞話”從樓上下來,見梁砚成一道回來了,自然而然邀請他進茶室喝茶。
前廳這就隻剩池顏和趙竹音二人。
池顏用餘光掃了一圈沒見到堂弟池碩,牽著話題往池碩身上拖。
趙竹音隻說他和同學出去玩了不用管。
她裝作細想,故意揶揄:“真和同學出去啊?不是什麼小女朋友?”
“池碩才多大。”趙竹音嗔怪。
“不小了,我上高中那會兒也都懂了。”池顏面上笑吟吟,“一眨眼就成年、一眨眼就畢業、一眨眼又要結婚。嬸嬸有沒有關注陵城誰家千金?”
趙竹音:“還早呢。”
池顏沉吟:“嗯,也是。男人得先考慮事業。不過——”
她拖了下調子,語氣純粹:“小碩直接就去大池接班好了。哪像我,嫁出去就成了外人。”
趙竹音一聽,假意板臉:“又瞎說。”
當然是瞎說。
池顏才不會真把自己當外人。她姓池、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所有東西都有她的一份。
原本這座大宅子就沒分家。
池顏一家住東樓,叔叔一家住西樓,爺爺住主樓。從來就是一起生活,多少年不曾變過。
前些年爺爺帶著長子長媳,也就是她父母,在外遇上事故身亡,這座大宅一夜之間空曠許多。池顏匆忙回國面對,懵了許久才緩過來。
怕她獨自在東樓害怕,忘了是誰提議,最後都住到了主樓。
在池顏記憶中,從小到大,叔叔嬸嬸是真心疼她的。她不願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平衡,於是心裡有什麼疑惑也隻能小心試探。
想了想,仍然從池碩的角度入手:“對了,沒幾個月就是小碩生日吧?我要跟阿砚商量商量成年得送他什麼大禮。都是大人了,說起來也能拿股份了。”
兜了赤道一圈,終於落在股份倆字上。
池顏不指望趙竹音能說出什麼別的,意思帶到即可。對方要是真有心做文章,必然能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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