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嘟哝。

　　很愛幹淨的渺渺頗有點葉公好龍的意思，她要是養狗，大抵也隻有在剛給狗狗洗完澡那會能容忍寵物上床，犬妖就不同了，擁有很強的自我清潔意識，是超方便的毛絨絨！

　　人類，便是如此自私。

　　元惑沉思，換個角度看世界：“我可以變回女生，而且是……”

　　它附耳在小公主臉邊低語。

　　渺渺雙手捂住臉頰，刺激得小圓臉紅紅的：“真的可以嗎？”

　　“變大變小，不是問題。”

　　渺渺心理掙扎片刻，頭上彷佛冒出一個巨大天秤，天秤的一邊是酷似殺殿的犬妖，另一邊則是超級漂亮柔軟的大姐姐。

　　須臾，她作出了決定：

　　“那好吧……”

　　最終，元惑如願以人形爬上了小公主的床。

　　她變成一米七的高個子美女，渺渺雙手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滿足地把臉埋在柔軟上。

　　元惑是隻公狐。

　　但大妖歲月漫長，性別意識淡到幾可不計。

　　誰要是在他面前說教男子為尊，它也隻會歪歪腦袋，說以實力為尊，難道凡間男子都喜歡用襠裡那玩兒當武器，才以男為尊？

　　元惑不是第一回 變成女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回，也曾以女子身份嬌柔萬分地向凡間帝王獻媚，在後宮作亂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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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寵歸爭寵，沒懷過龍種。

　　享受的是過程，懷孕在狐妖眼中算生大病的副作用。

　　所以，這是元惑第一次被這麼幼小的孩子攔腰抱住，不帶任何風月意味，埋得耿直純粹，擁抱就隻是擁抱。隔著薄薄一層布料，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她有點無奈地皺起眉，思索該做什麼。

　　要抱回去嗎？

　　遲疑片刻，元惑抬起了手臂，正要抱下去之際，懷裡的渺渺就說話了：“我以前和媽媽一起睡覺的時候，也喜歡這樣抱住她。”

　　在這個距離下，渺渺說話的時候，元惑能感受到聲音的震動共鳴，和她的嘴唇翕動。

　　母親，是個很久遠的詞了。

　　元惑唔的一聲：“我早就忘記在爹娘懷裡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你活得好久啊。”

　　“是啊，禍害遺千年嘛。”

　　渺渺被她的自嘲逗得悶笑，而她也跟著笑起來：“別抱著我笑啊，震得我好痒。”

　　“我就不。”

　　渺渺抱得更緊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元惑就是一個有點颯的嫵媚大姐姐形象，她對她的女性身份接受度也良好。又也許是因為經歷過的奇人異士太多，對一些事就不那麼拘泥了，所見的就是真的，握住的就是擁有了。

　　“我活的時間沒你那麼長，不過也快忘記抱住媽媽是什麼感覺了，”

　　渺渺和三個哥哥也時常擁抱，關系親密。

　　可是男人抱起來的感覺終究是不一樣的，有時渺渺在抱抱大哥的時候，能記起父親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

　　“就剛才……抱住你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

　　身體是軟的，骨架比自己大，相擁的時候頭發交纏著，能輕易的安心下來。

　　渺渺鼻尖發紅，莫名有點委屈。

　　她用力的在元惑懷裡又轉了轉臉，把她痒得尾巴快竄出來了。

　　“所以，你抱住媽媽之後，你媽媽會做什麼？”她聽見元惑問，便悶悶的低聲說：“會抱住我摸摸背，用指甲摸，特別舒服，還會摸摸頭，講睡前故事哄我睡覺。”

　　要求還挺多，挺仔細。

　　元惑這狐生就沒幹過這麼柔情萬種的事

　　她隻能邊做邊學，小心翼翼地把手覆在她頭頂上，揉了揉。

　　看她再往自己懷裡鑽了鑽，元惑猜自己幹對了。

　　元惑陪她聊天：“所以你抱我的時候，有種抱媽媽的感覺？”

　　“嗯。”

　　“不應該啊，”元惑低頭瞥了眼兩人的身材差距：“蜜桃怎麼能生出烙餅呢？”

　　“……”

　　元惑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切片蜜桃。”

　　渺渺抬手捂住她的狗嘴：

　　“是睡前故事不是睡前垃圾話！”

　　“好吧好吧，快睡覺，明天起床多吃點，還有機會再長的，寶寶。”

　　“嗯……”

　　小公主沉沉墜進夢鄉。

　　元惑不敢在宋尊者家中久留，在她睡熟了之後，就小心翼翼地從她的箝制中解脫出來，爬窗逃走了。

　　……

　　睡了個好覺的渺渺翌日醒來後特別的精神，她想起讀心筆記上大哥對黎雨簫的抗拒，便想循序漸進的隔空給二人緩和關系，改善印象。

　　萬一她任務失敗，也有大哥來兜底。

　　喝著大哥煮的楓糖牛奶，渺渺小小聲的說：“大哥，我有個叫黎雪笙的好朋友，你記得的吧？”

　　“嗯，記得。”

　　大哥正將兩片煎好的培根夾到她的碟子裡。

　　“其實我跟她哥哥黎雨簫關系也很好。”

　　……

　　宋無道差點把平底鍋的手柄捏碎。

　　奉命隱藏身影，“監視”主公的白澤看到這一幕，便是心驚膽戰，想求公主殿下少說兩句。

　　“嗯，然後呢？”

　　宋無道咬破舌側。

　　疼痛讓頭腦冷靜下來的瞬間，舌上的傷口也在同時愈合。

　　他朝妹妹露出溫柔的微笑。

　　看到大哥熟悉的笑顏，渺渺放下心頭大石，預備繼續說下去

　　哥哥還是很好說話的嘛！

第78章

　　“黎雨簫和我亦師亦友,最近在教我學中醫，”

　　渺渺一頓，試探性地問道：“大哥會不會覺得我不務正業,應該專注在學習上？”

　　在一些家長眼中,孩子除了學習以外,做任何事都是不務正業。

　　念書期間尚且如此,畢業後找工作，更是除了公務員都不算有工作。

　　渺渺覺得自家大哥不能是這樣的人。

　　隻是小孩天生的怕家長,加上她知道大哥不喜歡黎雨簫，怕對他有成見。

　　“怎麼會？你喜歡學什麼,都可以盡情去學,”

　　把三人的早餐全安排好,大哥才落坐跟著一起吃。

　　他溫聲說道：“我讓你別落下學習，是因為不錯的大學文憑是一張通俗的門票，也能為你的人生兜底，它不能決定你的上限,但起碼可以讓你的下限高一點。如果你現在找到了更感興趣的研究方向，我當然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實際上,宋無道一直以來穿梭萬界，忙活的就是這件事。

　　提升家人人生的“下限”。

　　隻要他足夠強大,弟弟妹妹就能輕松過上更好的人生。

　　渺渺聞言立刻高興了，甜言蜜語不要錢的撒：“我就知道大哥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哥！”

　　誇完,不忘瞪一眼旁邊的三哥。

　　這些本來是三哥要學的！

　　是三哥的主角氣運！

　　“三哥也要積極發展一下自己的愛好啊。”渺渺主動發起今日的兄妹陰陽怪氣互動環節。

　　宋思澈正渾渾噩噩地往嘴裡送剛炸好的薯餅，他明天宣告假期結束，要跟隊友趕通告去了，其如喪考妣的臉色，知道的說他要趕通告,不知道的以為他要去趕屍——而且他還是被趕的那條屍：“愛好？什麼愛好？我的愛好就是睡覺，有空一起睡覺。”

　　“……”

　　看來已經進入神智不清的階段了。

　　他都這樣了，渺渺隻好暫且放過他，隻是提醒一句：“你要是上節目，可不能說有空一起睡覺這種話啊！”

　　“會讓粉絲離棄我，讓我早日退圈嗎？”三哥雙眼光芒乍現。

　　渺渺：“會讓她們更加興奮。”

　　三哥眼中光芒熄滅。

　　“黎雨簫，我聽說過他，”

　　宋無道微笑著繼續話題——他當然知道姓黎的是幹什麼的，渺渺和他第一天來往，宋無道就去粗略的查了查他，而在那天門外偷聽到學習內容後，他又更深入的查了整個黎家的資料，知道黎雨簫現時的景況：“黎家的人醫術都高明，能得到他的指點機會難得，渺渺要是有興趣就好好學，學得沒意思了也別勉強自己。”

　　別勉強自己這五個字，宋無道咬了重音。

　　黎家的醫術再神奇，在至尊帝眼中都不是多厲害罕見的技術……

　　好吧，即使有那麼一點神奇，有研究的價值……

　　“既然人家教你技術，就算是老師了，下回你去找他別空著手去，帶點禮物，我替你準備，”宋無道摸了摸她的頭，這一下不自覺地摸得有些用力，把渺渺的頭按得一低：“……抱歉，手勁用大了。還有就是該敬重老師，但也不用太崇拜，得有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妹妹也會說黎老師好厲害懂得好多，宋無道就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了。

　　這種感覺就是自己養大的小貓咪對外人翻肚皮。

　　那能對小貓咪發脾氣嗎？

　　顯然是不能的。

　　宋無道隻能對自己發脾氣。

　　“好噠，知道了。”

　　被按得頭微微一低的渺渺沒察覺到大哥態度裡的輕微異常。

　　畢竟大哥不是頭一天愛說教了。

　　他就是行走的雞湯成精，弟弟妹妹沒做錯事也多說，弘揚偉光正真善美，做錯事了更要語重心長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屁大點事延義到為人處事的大道理。

　　三哥一激靈，回光返照般哈哈了兩聲。

　　兩人很費解地看向他：“三哥你哈什麼呢？”

　　“大哥真是我輩妹控的楷模。”

　　聞言，大哥抬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