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沈洲送來了一部手機給我。

手機亮著，裡面是沈家客廳的監控畫面。

很快我就在裡面看到了宋城。

穿著正裝，戴著眼鏡，看上去比平時更斯文。

進入沈家後，他在沈洲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秦襄呢？」

「不急。」

沈洲給宋城倒了一杯茶，然後問他：「我很好奇，宋三叔是怎麼看上我媳婦的？」

「是前妻。」

「好吧，前妻，三叔為什麼會喜歡我前妻？」

宋城靜靜地看著沈洲。

我總覺得那略帶茶色的眼鏡片後面，藏著什麼腥風血雨。

可當他脫口而出，聲音卻是清潤，宛若三月春風的。

「我為什麼會喜歡上秦襄？大概是因為你——沈洲。」

我第一次這麼靜靜地聽宋城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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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和我的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的交集。

「第一次見面，是你們的婚禮上。沈洲，你大概都沒發現，秦襄她愛你，我當時挺可憐她，覺得她愛錯了人。

」

「後來，你媽帶著她去擴充人脈，我見到過幾次，我發現她不是一個需要被我可憐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那個時候她想認真當你的妻子，所以她認真學習你媽教給她的一切，認真和秦家擺脫幹系……」

我看到沈洲隨著宋城的訴說，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

就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不可能，她愛我？她想當我的妻子？」

我下意識牙關緊咬。

氣得想要撕爛沈洲的嘴。

卻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曾愛過沈洲的過往，曾經那樣的血淋淋。

是以我離婚的時候，才可以那麼果斷，毫不留情。

是啊，我的確曾經愛過沈洲。

隻可惜這個當事人不知道，卻被宋城看得清清楚楚。

宋城目露憐憫。

「沈洲，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為什麼你媽那麼喜歡秦襄？如果她不愛你，你媽會那麼喜歡她？」

沈洲神情緊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城則繼續道。

「再往後，我發現她看你的眼神變了，變得冷靜，自持，再也沒了愛情。」

「也就是那段時間，她成立了襄城。」

「也勾走了我的心……沈洲，你永遠都不知道，珍寶曾在你手心，你稍微用力就可以握住，但你卻永遠錯過了。」

19

宋城的聲音那麼好聽，沈洲在他的話裡，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

「沈洲，我會喜歡上秦襄，完全是因為你。你愛著別人，讓她一個人守著你們的婚姻，卻讓我看到了她的堅持和堅韌。」

「你惱她，惱她設計離婚，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之前，她給了你兩年機會，這兩年，你又在做什麼？」

宋城輕而易舉就佔據了主導，他的聲音陡然冷厲。

「沈洲，你要找秦襄復婚，你覺得你配嗎？」

「你不要她時，她什麼都不是，你要她時……抱歉，你早就要不起了。」

我本以為沈洲會發瘋發狂。

但最後，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原來，原來她愛過我……」

同時，沈家大門被撞開，警察還有婆婆一起沖了進來。

沈洲被制服了。

宋城的冷靜這才全面崩塌。

他瘋了一樣拉住沈洲的衣領。

「她呢？」

沈洲看了看雜物間的方向。

很快，「砰」的一聲，宋城撞門而入。

他解開了綁著我的繩子，丟掉了塞在我嘴裡的東西，顫抖著把我抱在了懷裡。

我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我沒想到，我潛藏在心裡最大的秘密，我愛過沈洲的秘密，竟然被這個老男人看得明明白白。

我以為我隻不過是他風花雪月裡的過客，卻不知竟是烙在他心尖的印痕。

半晌，我笑話宋城。

「三叔，你剛剛不是很冷靜嗎？」

「冷靜個頭！」

宋三叔沒忍住爆粗口了。

「你愛過沈洲，是我打算藏在心裡，一輩子都不說出來的秘密，這秘密我都給捅出來了，我能冷靜？你個沒良心的！」

我靠在宋城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宋三叔，我真沒想到你喜歡我這麼久了！」

老男人在線白眼。

「整天等你離婚，我容易嗎？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年怎麼過的！每天都想跑來問你，介不介意找個男小三！但我又怕讓沈洲發現，這貨要是知道有人惦記你，還能有我機會？」

我快笑癲了。

笑得老男人臉更難看了。

好吧我不逗他了，決定給他一點甜頭。

戳了戳他的胸肌。

「宋三叔，為了補償你，我送你一個媳婦兒唄？」

宋城沒答話，可我聽到他的心臟在強烈跳動。

許久，他才說：「不準反悔。」

我笑。

我當然不會反悔。

更何況我還欠了宋城好多照片沒拍呢！

未來，可有得忙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