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不爽地頂了頂腮幫子，眼神兇狠地盯著高馬尾說。

「對......對不起，嗚嗚嗚嗚嗚。」

高馬尾抖著聲音說，被他直接嚇到哭。

接下來一路，有高馬尾的事情在前，再沒人敢出聲議論我們。

至少在我路過的時候都沒有。

17.

樓頂天臺。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顫顫巍巍扶著牆。

不至於吧，這點事情不至於把我推下去吧。

「你......」

他朝我走過來。

「別過來，你就站在那裡說。」

我聲音也開始抖了。

不怪我，今天的他實在太嚇人，他額角還不知被誰打了，有個小傷口，越看越像惡霸了。

他走一步，我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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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看出我的害怕，他用手指擰了擰眉，沒再靠近我。

「你那封情書......不是給我的，那你原本是想給誰？」

「顧清讓。」

為了節約時間，我毫不拖泥帶水地說。

「你喜歡成績好的？」

他疑惑地問我，不知怎麼的還帶了點火氣。

「不是。」我瞄了他眼，接著說，「原因我不能告訴你，除非你幫我保密。」

他點點頭，臉色好了不少。

倚著牆邊望向我，頗有些洗耳恭聽的意思。

「西西喜歡顧清讓，讓我幫她寫的。」

我將事情經過又飛速說了一遍。

說完的時候陸燃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了，面色也雨過天晴。

我舒了口ṭū́ₘ氣。

「事情你都知道了，從頭到尾都是誤會，我也沒想騙你感情，你別再抓著我不放了，也別再搞我了，我隻想安安生生過完高中，去上大學。」

我試探問著。

說的也全都是真心話。

「好。」

他望著我的眼睛，承諾地應。

「真的？謝謝！」

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我開心地回著就想衝下樓，沒想到又被他拽住了後脖頸。

我就知道他說的都是假的.....

18.

「我被打了。」

他有些悶悶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我：？？？

「沒看見？」

他將我身體掰過來，指著額角那道傷口問我。

我搖搖頭。

「那......給你個這？」

我從口袋裡拿出個 HelloKitty 圖案的創可貼遞給他。

「這麼娘們唧唧的......」

「不要算了。」

我準備收回手。

他瞬間從我手裡奪了過去。

嘖。

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要去上課了，再不下去就要遲到，遲到我就要罰站，罰站我就不能好好聽課，不能好好聽課我就考不上好大學了。」

我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不知道他是不是嫌我煩了，沒再難為我，擺擺手讓我下去。

我直奔下樓。

剛好踩著點跑進教室。

這節是班主任的課，從我跑進去對上她的眼神的時候，我就有些心驚膽戰。

果不其然。

「時念，跟我來一趟。」

下課鈴剛響，班主任頓時下降了好幾個溫度的聲音響徹在教室裡。

19.

「你跟陸燃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和他扯上關系的？」

班主任拿起保溫杯抿了口水，將杯子不輕不重地扣在桌面上問我。

這......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原本沒什麼。

可是情書、西西、顧清讓這些詞加起來，我怕說完班主任要瘋。

比起我來說，顧清讓那種必定能保送清北的苗子更是他的心尖尖。

「一場誤會，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

我垂著眼含糊其辭。

「你沒跟他談戀愛吧？」

「沒有！」

我條件反射地抬頭大聲說著。

班主任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嘆了口氣。

「老師相信你，但你一定不能辜負老師的期望，我去你家做過家訪，什麼情況我都知道，你可不能辜負你奶奶，也不要在高三最後這段時刻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她語重心長地又說了幾句，放我走了。

「老師放心。」

出辦公室門前，我回頭對她承諾。

她點點頭，眼神有了些許欣慰。

20.

「念念，你無精打採地趴著幹什麼？放學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西西過來捏了捏我的耳朵說道。

「你們先走吧，我馬上。」

「那好吧，清......顧清讓，我們走。」

等他們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我又拖了十幾分鍾。

直到班級裡的同學開始把椅子放到桌上打掃衛生，我收拾好書包走了出去。

「這裡。」

校門口附近的角落裡，陸燃衝我招手。

我：......

從天臺解釋完那天後，陸燃沒再給我做什麼送東西的事情。

可這次他是直接人來了。

最開始幾天他一直在我班級窗戶外面晃悠，後來被我班主任叫進辦公室一次，之後就沒來過了。

但他這些天變成在校外跟著我了。

「你不用送我回去，我沒有任何想在高中談戀愛的想法，你換個目標吧。」

我第 N+1 次直白說著。

「送完今天我就不送了。」

他倚著牆懶散回著。

「真的？」

「假的。」

他給了我腦門一個大板慄，轉身往前走。

我撇撇嘴跟在他身後走。

我之前試過繞後門，或者逃跑，無一例外都被他抓住了。

這麼多次下來，我也累了。

我也不管了，就等著他自己放棄吧。

快到我家門口的時候，他頓住。

「接下來幾天我是真不能送你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

他有些為難的看著我，似乎很放心不下。

「去吧去吧，我沒事。」

我頓時來了精神，我巴不得他不來，落個清淨。

「你個沒良心的。」

他氣笑了，又要給我彈大腦蹦。

我躲過去往家裡跑去。

「等我啊！」

他大聲在後面喊了句。

我敷衍地晃了晃手，跑進小區裡，他的視線徹底在我背後消失不見。

21.

陸燃是徹底消失了。

一走就是十天。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可能是有些不習慣一個人回家了吧。

西西問我陸燃怎麼不見了，學校裡沒他惹禍好無聊。

小胖墩兒也來我這裡找他老大，問是不是我把他拐走了。

可我也不知道。

他說有事處理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念念，想什麼呢？」

西西喊我，我才發現手裡的掃帚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沒事。」

我朝她笑笑，撿起來繼續開始掃。

今天分到我、西西、顧清讓還有另外一個男同學一起掃校園裡面那塊分給我們班的空地。

幸好還沒到夏季，沒那麼難受。

說著話很快就掃到收尾了。

顧清讓和男同學去倒垃圾，我和西西找了個陰涼地兒等他們。

沒想到還沒等來他們，先等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呦，這不是我們校霸的心尖尖嗎？」

尖利的女聲傳來。

我回頭看去，發現是那天被陸燃逼著道歉的高馬尾女生。

她跟著幾個流裡流氣的男生走過來，其中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像是頭頭的人摟著她。

「這就是你說的陸燃的心上人？」

花襯衫捏了捏她的臉，問。

「對，就是她！她這個人不檢點極了，跟我們學校好幾個男的關系都不清不楚，估計早就被......」

高馬尾躲開他的手，靠在他懷裡小意順從地說著，眼裡的嫌惡從花襯衫一直轉移到我身上。

還多了些妒忌的意味。

「怪不得陸燃能喜歡上，這模樣兒，這身段兒，老子也喜歡上，哈哈哈哈。」

花襯衫推開高馬尾說著，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菊花。

他身邊的幾個嘍啰也跟著附和。

話越說越不堪入耳。

「閉嘴！你們這群王八蛋想幹什麼？！」

西西受不住了，將我攔到身後護著。

「幹什麼？幹......你啊。」

花襯衫下流地說著，揮手讓那幾個小嘍啰上。

「你們敢過來，清讓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西西有些害怕地說著。

她從小被家裡寵著長大，哪裡碰到過這種惡心場面。

我摟著她，將腿軟到有些站不住的她放到地上，拎起了旁邊的木棍。

那幾個嘍啰見我這樣，不屑地笑了笑，更加加快了腳步。

他們滿臉不懷好意地笑著朝我走過來的時候。

不知怎麼的。

這一刻，我想到了陸燃。

22.

可當棍子被我實打實地打到一個小混混身上的時候，我確切的知道了這刻我隻能自己救自己。

現在是下午放學時間，大家要麼去吃飯，要麼回家了。

校園裡空蕩蕩的根本見不到幾個人，更不用說這個偏僻的角落。

他們本來是不屑於借助工具打我的。

可在我不斷胡亂用木棍打著讓他們不能近身，還受了好幾棍後，有個混混趁我不注意也撿起個木棍朝我砸來。

「小心！」

西西驚叫著喊著，撲到了我身上，替我擋了。

「沒事，不疼。」

她噙著淚花兒笑著安慰我。

可怎麼會不疼，那重重的悶哼聲現在還仿佛在我耳邊徘徊。

「還挺講義氣，我讓你講！」

剛打完的小混混看沒打中我，氣紅了眼，又要朝西西身上打。

西西半靠在我身上，我們根本躲不開。

我想要推開她，不再讓她替我受著，可她緊緊抱著我，就是不松手。

棍子朝她身上再次落下的那刻。

我真真切切體會到了無能為力是什麼感覺，繼而是無法抑制的恨意。

以前我或許還會覺得這群混混隻是年少失足，但本性不壞。

可現在我隻覺得他們是人渣。

「住手！」

清冷夾雜著極致怒意的聲音驀地傳來，我懸著的心神落了地。

小混混有些愣住。

趁他愣神間我推抱著西西躲到一邊，那一棍落了空。

「哪個混蛋......」

小混混回頭惡狠狠說著，被顧清讓一拳打倒在地上。

「清讓哥哥。」

西西在我懷裡說著，聲音不受控制地染上哭意。

那一瞬，我看到顧清讓慌了。

「西西背上被打了一棍，需要去醫院檢查。」

我松開西西說著，顧清讓快步走過來將她半抱起來。

可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幾個小混混又站起來圍住我們。

「你們認識顧北野嗎？」

顧清讓盯著他們說。

「你認識我們老大？」

花襯衫整個人有些僵住，問。

顧清讓眼神更加冰冷了，他將西西放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後開了擴音。

「哪個王八羔子惹我哥！給老子滾回來！」

Diao 到不能行的嗓音從話筒那邊傳來，幾個小混混頓時鞠躬、道歉、跑走。

獨留下高馬尾臉色唰白站在原地。

顧清讓瞥了她一眼，對旁邊的男同學說了聲，「報警。」

23.

到醫院檢查完，西西背後的傷沒什麼大礙。

有淤青，但沒傷到骨骼，今年夏天的高考完全不影響，我這才徹底松口氣。

她被顧清讓強制住院，讓她多觀察幾天。

我本來想著去照顧她。

可我上課顧清讓上課，我下課他也下課。

我去醫院他也去醫院，我給西西帶了課堂筆記，他也帶了。

後來......我就不去湊（dang）熱（deng）鬧（pao）了。

這天。

我照常放學回家，卻在半路被滿頭大汗跑過來的陸燃堵住了。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他扶著我的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滿眼焦急，手足無措。

十幾天沒見，再瞧見他。

我驀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沒事。」

我擋掉他的手，疏離地說。

「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的原因，他們也不會堵你，我問過顧北野了，那幾個小混混是新加入他們的，他起先不知道，現在已經被他驅逐出去了。」

「你要是覺得不解氣，等他們從警局放出來，我再打他們一頓，要還是不解氣，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