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得想個什麼辦法,讓他開心。
6
剛回村就遇到村裡的人正在殺年豬。
原想給謝灼買點他最喜歡的豬排,讓他開心開心。
但人太多,豬排一下子被搶光了。
高中時候追我的黃毛,現在可是村裡的殺豬紅人。
看到我落了空,急忙追了上來,給我送了一條漂亮的豬排骨。
「念喬,你想要排骨是嗎?我這還有一條自留的,給你吧。」
謝灼的眼神一下變得犀利起來。
我急忙解釋:「他是康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哦,青梅竹馬是吧?」
陰陽怪氣,話裡話外怎麼就這麼酸呢?
康明抬眼看向謝灼:「……他是?」
「我同學。」
「男朋友。」
我們不約而同異口同聲,但顯然沒有一點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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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這下謝灼的臉更黑了。
康明尷尬地提著豬肋排站在那,我要還是不要?
沒等我做反應,謝灼就瞥了一眼豬排:「拿回去吧,我們不要。」
「我是給念喬的,關你什麼事?」
康明也不甘示弱。
「呵呵,念喬知道我最喜歡吃糖醋排骨,特意要買的,你說呢?」
「那我就算扔了,也不給你。」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奶奶急忙拉住謝灼。
「奶奶也正打算把家裡的年豬宰了,給你做糖醋排骨。」
我沒說話。
家裡的年豬本來是要賣掉的,也可以給家裡減輕點壓力。
但奶奶疼謝灼。
康明挽起袖子,說道:「奶奶,殺年豬的時候叫我,我給您幫忙。」
謝灼冷笑:「不用了,奶奶有我就夠了。」
康明一臉不屑:「你壓不住豬的,到時候可別出洋相了。」
「呵呵,我要是壓住了,你得叫我爸爸。」
果然男人吵起架來,和三歲的小孩差不多。
7
俗話說沒有黃毛壓不住的豬。
康明的發色有種天然的優勢,但謝灼偏不信邪。
謝灼在一眾殺豬匠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謝灼,算了。」
我真不想看他當眾出糗,不然這自尊心超強的家伙,一定會生幾天悶氣的。
謝灼揉了揉烏黑濃密的發絲,不以為然:「不就一頭豬嗎?有什麼難的。」
勸不動啊。
金剛或許是嗅到了血腥味,剛出豬圈就受到了驚嚇。
橫衝直撞,謝灼追得滿菜地跑,還被豬撞得摔進地裡。
「金剛!我白養你了!」
我沒眼看了,謝灼追著豬到屋後,人和豬都一下子沒影了。
康明笑了笑:「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他挺好的。」
半個小時後,謝灼滿臉泥巴和叔伯們架著金剛,完成了豬的使命。
他洗幹淨臉,衝康明叫囂:「叫爸爸!」
康明甩了甩額前的幾縷黃毛,側頭看我:「哪來的小子,勝負欲這麼強。」
我衝謝灼招手,回他:「火星來的。」
這一次的較量,謝灼充分體現了他在農村生活的天賦。
晚上吃排骨的時候,也一個勁兒地說自己宰的豬就是香。
隻是晚上在洗澡的時候,被熱水碰到傷口疼得嗷嗷叫的也是他。
我舉著藥膏,問他:「摔哪了?我給你上藥。」
謝灼將自己卷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張微紅的臉,小聲回我:「尾巴骨那。」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常點。
「屁股撅起來。」
「……看了要負責。」
「我去叫奶奶。」
慣他的,我站起身,手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拉住。
謝灼滿臉通紅地看著我,表情竟然有些許嬌羞。
「……你輕點兒。」
8
假期就這麼過去了。
奶奶把我們送到村口,看著我們上了車。
謝灼在書包裡摸出幾張百元大鈔:「6 啊,在包裡還能摸出零錢來,一會請你吃烤肉。」
我瞟了一眼,說:「這是奶奶偷偷塞的。」
他一下子破防了。
「這點錢奶奶攢得多不容易……唉,給你交了學費,又給了我零花錢,她還能剩多少。」
這家伙表面看上去沒心沒肺的,但是心軟得很。
也難怪奶奶這麼喜歡他。
他把錢塞給我:「你拿著吧,這麼瘦多買點吃的。」
「你拿吧,奶奶疼你,再說了,到時候我還可以申請助學金。」
他將錢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包裡,望著窗外緩了許久。
「你要是真沒錢了,來找我。」
我被他逗笑了:「得了吧你,你爸媽常年在外打工也不容易,你可別充大款了。」
他爸媽應該是打工吧,一年到頭也不回家幾次。
就跟我們村的留守兒童一樣,父母常年在一線城市打工,被迫骨肉分離。
想到這裡,我看著謝灼,鼻頭一酸。
「你太可憐了。」
?
謝灼嫌棄地看著我。
「停止你的內心大戲。」
9
興許是返校高峰期,火車站的人尤其多。
謝灼背著我粉色的書包,和他高大的身型形成強烈對比,有種反差萌。
他提著行李,回頭看我。
「打車回學校吧,人太多了。」
「打車多貴啊,公交隻要兩塊錢,擠一擠沒事的。」
在第 N 次擠不上公交,鞋子還被人踩掉後跟之後,謝灼將我拽出人群。
「快擠上了,你拉我去哪啊?」
他一言不發地攔下出租車,將行李搬進後備廂,再將我丟進車子後座。
「師傅,H 大。」
師傅一聽,急忙回頭掃了我們一眼:「你們是 H 大的學生啊?那讀書可用功哦,聽說這學校有好多狀元的咧!」
謝灼笑了笑,用胳膊肘懟了我一下,說道:「師傅,您說對了,她就是省狀元。」
「哎呀,你是狀元啊,我這單就給你們免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這怎麼行呢,你們也不容易。」
「哎呀,沒事,我女兒明年高考了,你要能幫我寫幾句祝福語,那就太好了。」
師傅說著,把筆記本遞給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謝灼,他挑挑眉,一臉看戲的樣子:「寫唄,狀元。」
我寫了幾句打氣的祝福語,師傅開心得不行,一路都在聊她女兒,說個沒完。
也就謝灼社牛且話多,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謝灼來到女生寢室樓下,還非得要幫我把行李送到寢室門口。
我拿過行李:「我自己來吧,你趕緊回去休息。」
「你鞋後跟都掉了,怎麼搬?我去跟宿管阿姨說,我給你送上去。」
「你別!那宿管阿姨可兇了……」
但我已經攔不住他了。
他在窗口前彎下腰,不知說了什麼話,把宿管阿姨逗得直笑。
他還轉身指了指我,宿管阿姨看向我,笑著點頭。
神奇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罵人罵到天靈蓋發麻的宿管阿姨嗎?她竟然還會笑?
謝灼一路小跑朝我走來,拿過我的行李。
「搞定了,我送你上去。」
「你都和宿管阿姨說了什麼啊?」
「不重要。」
他的大長腿一下子跨了幾級臺階,輕輕松松就幫我把行李送到寢室門口。
還好現在已經是休息時間,不然被其他女生看到,豈不是又掀起一波議論。
他回頭看我,壓低聲音:「那我就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我推開門進去,小心翼翼地將行李放好,再將書包裡的書拿出來。
突然書包裡有東西落在地上,啪嗒一聲。
順著臺燈昏黃的柔光看去,那鮮豔的百元大鈔安靜地躺在地上。
我撿起來,錢上面還有奶奶之前用鉛筆在上面計的數。
這是奶奶給謝灼的錢。
我鼻頭一酸,想給他咣咣兩拳。
——錢是奶奶給你的,你又塞回給我幹嗎!
——你拿著吧,我糙老爺們用不上什麼錢,安。
10
學校每年都會給貧困生發助學金,今年申請的同學比較多。
班裡就決定讓貧困生輪番上臺講述自家困境拉票。
也就是將遮羞布扯開讓大家看,最慘的那幾個,就能得到大家的同情,票數最高。
班長郝麥麗站在講臺前,敲了敲黑板:「好了,現在哪位同學先上來說說。」
班裡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她偏頭看向我,笑得很甜:「要不康念喬你先來?」
我剛想站起來,就被謝灼摁住手,他站起身來,看向郝麥麗。
「這不合理吧。教育部 2017 年就已經公開發文,不提倡助學金認定變成『比慘』大會,提倡大家保護學生尊嚴和隱私。」
郝麥麗歪著頭,眨著大眼睛:「怎麼不合理了呢,這樣才最公平呀。」
「公平?」
謝灼笑了,繼續說道:「真正的貧困生因為懼怕上臺演講,放棄了申請助學金的機會,你覺得公平嗎?口才好人緣好的,反而得到了補助,你覺得公平嗎?」
「是啊班長,算了吧,大家都私下填申請表格好了。」
眼看著大家都在應和,郝麥麗臉上掛不住,氣得滿臉通紅。
「算了算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站在逆光中的謝灼,他那自信張揚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我們從鄉村裡走出來的孩子。
我即便是省狀元,但是骨子裡的自卑和膽怯,都被謝灼了解得透透的。
「謝謝你啊,我請你吃涼皮。」
謝灼挑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鐵公雞終於長毛了?」
「不吃拉倒。」
「吃吃吃。」
學校食堂的涼皮四塊錢一份,量又很多,管飽。
「好吃,再來一碗。」
我瞟了他一眼:「你也不怕撐死。」
他無奈地搖頭,眼睛裡卻帶著寵溺的笑。
「我長身體呢,怎麼,不會連這四塊錢你也跟我摳吧?」
「吃吧吃吧,沒有下次了。」
「我說康念喬,你能不能別這麼摳啊?」
11
隔天一早,謝灼就給我信息轟炸,讓我下樓。
頭也沒來得及洗,披了件外套就下去了。
謝灼站在雪地裡,深灰色的老頭毛線帽誰戴誰醜,在他頭上感覺像是加冕,長得帥果然可以隨便穿。
長款大衣隻到膝蓋,深藍色的圍巾還是剛談戀愛的時候我送他的。
「這圍巾脫線了還不丟?」
他垂眸看我,冷笑一聲:「沒錢買新的,湊合戴唄。」
「找我幹嗎?」
他將禮盒袋遞給我:「給你買的鞋。」
「我有鞋,我要你給我買鞋幹嗎?我們已經分了,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
「你那掉跟的鞋能不能別穿了,看見就煩。」
他不由分說把袋子塞我手裡,轉頭裹緊大衣走進人群裡。
背影傲嬌又倔強,真是一點都沒變。
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他總是嘴硬心軟,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離譜的是,第二天我就被匿名舉報了。
說我作為貧困生,申請助學金,轉頭就買名牌,應該取消我的助學金資格。
郝麥麗還叫了全班同學一起,讓我跟同學們解釋並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欺騙了大家的感情,大家都以為你是貧困生,把名額讓給了你,結果你卻穿名牌。」
我氣笑了:「我什麼時候穿名牌了,我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來都不到三百塊,羽絨服還是打折一百八買的。」
郝麥麗走到我跟前,將我從座位上拉起來,指著我的鞋說道:「沒錢你穿巴寶莉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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